沖天斗神 第一百三一節怨女

    盧葆業臉上全是震驚:「父親,這,這也太快了吧?我們若是走了,其他人怎麼辦?」

    其他人,指的是其餘的盧家親族。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多達百餘口的盧姓族人。

    盧經露出一絲苦笑:「到了這種時候,還能顧得上誰?宅院商號想要在短時間出手,的確很困難。否則為父也沒必要搞什麼拍賣。我算過,這些固定資產林林總總應該值得六百多萬兩銀子。若是拍賣荒獸的價錢高一些,收到的銀票至少也有上千萬兩。只要有錢,我盧家東山再起不過是時間問題。你的身子還算健壯,其他家族成員也有幾個早早就去了秦國。只要有人,能生養,日後的數量,還會很多。」

    盧葆業徹底呆住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打的是這種主意。然而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奇怪。畢竟,繼續留在楚國京城,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若是帶着大筆銀子趁亂離開,家族仍然能夠延續,也可以繼續豐衣足食。

    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盧葆業捫心自問無法看到那麼長遠。在這件事情上,還是父親操作得比較穩當。

    沉默了近半分鐘,盧經嘆了口氣,重新拿起筷子,點了點面前那盤已經涼了的炒青菜:「先吃飯吧!吃飽肚子,才有力氣做事情。這幾天,你要多辛苦些。另外,告訴鴻志不要隨便外出。老黑和老金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他們隨時……」

    剛剛說到這裏,一個盧家親隨跌跌撞撞跑進了飯廳,一頭跪倒在盧經面前。他左手指着外面。臉上全是恐懼的神情,口中牙齒「格格格格」撞得直響,仿佛是看見了鬼。

    「老爺!老爺!您,您快去看看吧!大事不好了!」

    盧經已經穩定的心臟再次劇烈狂跳起來。他額頭兩邊暴起一根根青色血管,強行壓制着想要從椅子上跳起來的衝動。故作鎮靜地問:「不要慌!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到底怎麼了?」

    跪在面前的盧家親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訴道:「老爺,完了!那些荒獸……那些荒獸全都死了,都死了啊!」

    ……

    楊凱跪在太子面前,瑟瑟發抖。

    太子歷來都喜歡穿輕便細滑的綢緞。很輕,也很方便。尤其是天熱的時候。在府中叫上幾個侍女,一堆人簇擁着調笑玩鬧,只能看見白嫩嫩的胳膊大腿,很難分清楚誰是誰。

    一個穿着暴露的侍女把葡萄塞進太子口中,另外一個不甘示弱。用紅艷艷的嘴唇含着一塊蜜瓜,從側面方向送了過去。旁邊,一個心存戲弄的侍女端起酒壺,從上面把酒水傾倒下來,把兩個互不相讓的女人身上潑得一片潮濕,身形顯露,引起一片驚慌尖叫,然後變成了很多人的哄堂大笑。

    太子面前的案几上。擺着一頭剛剛烤好的全羊。黃生生的羊肉看上去很是舒服,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他臉上一直帶着微笑。手裏握着一把刀子,從羊腿上片下肉來,蘸着鮮紅的辣椒末,一口羊肉一口酒,旁邊還有美女簇擁,好不快活。

    「這麼說。那些荒獸的確是楊天鴻賠給盧家的彩禮錢?」

    「他之所以跑到黑森山去捕捉荒獸,只是為了取消與盧家之間的婚約?」

    「除了你。戶部老李頭、景寧王叔,還有靜安姑母他們。都派了人過去。結果楊天鴻誰的面子也不給,直接動手砍殺了那些荒獸?是這樣嗎?」

    太子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雖然帶着笑,聲音卻充滿了冰寒和冷酷。楊凱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他很熟悉太子的秉性,越是談笑風生,就越說明內心憤怒達到了隨時可能爆發的極點。尤其是現在,太子若是發作起來,根本不會顧忌身邊的人。偷眼望去,左右兩邊的幔帳背後,隱隱閃現出十幾個身材魁梧,頂盔貫甲的貼身護衛。

    這些問題的答案全部相同,都是一個「是」字。

    楊凱頭上冷汗淋漓,他很想說點兒什麼別的改換一下緊張氣氛。然而,問話的主動權在於太子,所有問題楊凱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點。他知道,這些事情早在幾個月前就有人向太子作過報備。太子的記性一向很不錯,也不可能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遺漏什麼。

    鼓樂和絲竹聲悠揚悅耳,幔帳外面的歌女翩翩起舞。身穿大紅腰帶的庖廚領着幾個人,快步從玉階下面跑了上來。他們端着一個很大的火盆,幾個人迅速把太子面前的食案移開,換成了桌面中間設有圓形空洞的特殊案幾。火盆的木炭燃燒正旺,一口淺淺的銅鍋也架在了上面。裏面煮着切得整整齊齊的羊肉,側面鍋子裏煮着一條鯉魚。魚很大,腦袋差不多佔據了半個鍋面,大張着嘴,只是眼睛已經煮白,沾染了嫩黃色的油脂,還有鮮紅的辣椒末。

    太子似乎很喜歡半躺在身邊服侍的那位年輕女子。他一直笑着,左手摟住女子的肩膀,把她的頭部按壓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在女子長而柔順的髮絲之間輕輕摩挲。乍看上去,就像是在撫摸着一條長毛狗。

    拿起包銀的象牙筷子,在火鍋里飛快蘸了一條湯汁,再把筷子塞進嘴裏慢慢品嘗其中滋味。片刻,太子放下筷子,對彎腰侍候在一旁的庖廚吩咐道:「鹽稍微有點兒淡了。再加一些。」

    回過頭,太子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渾身上下已經汗濕的楊凱身上:「你跟從本宮的時間不算短了,應該知道本宮這裏的規矩。」

    楊凱覺得很是恐懼,額頭緊貼着地面,連聲哀求:「殿下,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太子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自顧道:「楊家和盧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本宮沒有任何興趣。本宮需要五匹玄天駿,你說那些荒獸屬於盧家,本宮也就派你前往盧家交涉。本宮歷來沒有欺行霸市的習慣,既然是買賣,談好了價錢就應該把貨物帶回來。盧家的問題。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現在你卻跑回來告訴我,交了訂金,卻沒能拿到貨物。呵呵……楊道長,你們昊天門的人是不是一個個修煉把腦子都給修傻了?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楊凱心中陡然升起難以言喻的強烈恐懼。

    太子居然叫我「楊道長」。

    這,這是很多年前,自己剛剛下山。跟隨師傅來到太子宮中的時候,太子對自己客套式的稱呼。

    這意味着什麼?

    自己徹底失寵?

    還是太子對自己另有打算?

    也許,自己應該返回山門,不應該繼續留戀人間這個花花世界。


    正想着,幔帳背後忽然走出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近侍。楊凱認得那個人。他和自己一樣,也是來自昊天門的修士。只不過,修為遠遠超過自己,已經是築基第一層。

    近侍先是朝着太子彎腰施了一禮,然後轉過身,朝着楊凱大步走來。他掄起拳頭,不由分說就朝着楊凱面門上狠狠猛砸。楊凱聽見自己的下頜骨碎了,整個人直接被強大的力量掀起好幾米高。朝着後面方向遠遠拋飛出去。空中迴蕩着他的慘叫聲,然後就像一個破布口袋,重重摔在了玉階下面的地板上。

    太子對此毫無動靜。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來回掙扎喊叫的楊凱。淡淡地說:「我這裏不養廢物。本宮一直顧念着以往的情分,原本想着,你在宮中再歷練幾年,或者返回山門繼續修煉,都是不錯的選擇。但你偏偏想要着要多承擔一些事務,本宮也就信了。楊道長。本宮這裏可不是施善堂,做錯了事情必須接受懲罰。本宮覺得。差不多應該跟你算算賬了。上次你搞砸了本宮藏在落屏山中的數千兵馬,現在又沒能把本宮需要的玄天駿帶回來。聖人有云:世間之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即便是家資巨萬,也經不起你這種敗家子三番五次的折騰。」

    那一拳力量巨大,楊凱的整個下頜徹底碎裂。他的眼睛已經開始有些失神,他的臉色灰白,艱難地抬起頭,斷斷續續地哀求:「殿、殿下……饒命……饒……命……」

    太子把目光從奄奄一息的楊凱身上收回來,低頭注視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名侍女。突然,太子笑吟吟的眼眸深處釋放出冰冷和殘忍,沒有任何預兆,他左手猛然發力,狠狠抓住侍女的頭髮,將其整個人拎起來。那種來自頭皮表層的劇烈撕扯疼痛,絕對不是女子能夠承受。她雙眼陡然睜大,雙手下意識捂住頭部,嘴裏發出痛苦恐懼的連聲尖叫。

    「殿下!放開我,求求您放了我!」

    太子把侍女重重橫放在桌面上,他左手按住侍女的頭,右手抓起擺在旁邊的割肉小刀,冰涼鋒利的刀鋒在侍女白嫩的脖頸上慢慢來回,可以感受到因為緊張凸起血管里滾動着血水,還有那一絲絲急劇繃緊的肌肉。

    「你叫綠珠。這名字還是本宮為你取的。你也算是本宮身邊的老人了,應該知道本宮的規矩。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暗地裏與本宮的近侍來往。本宮知道呆在這裏很是枯燥,但你的做法已經越了線,而且很多。」

    說着,面色陰沉的太子捏了個響指,一群如狼似虎的護衛從大廳外面走了進來。他們手中拎着一個五花大綁的男子。他渾身上下都是血跡鞭痕,兩邊肩膀被鋼鑽打穿,各自栓着一條粗大的金屬鏈子。這樣的做法,使他徹底失去了上肢行動能力。兩隻腳勉強能夠走動,雙手卻只能塌落在身前。

    太子用力扳起綠珠的腦袋,使她能夠看待大廳下面的男子。陰測測地說:「還記得這個人嗎?他原本是本宮身邊的近侍。現在,本宮命人穿了他的琵琶骨,廢了他的武功。當然,本宮一向喜歡給別人機會。你也不例外。看在你照料本宮多年的份上,你現在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說吧!你想要跟着這個男人?還是想要繼續留在本宮身邊?」

    台階下被拷打得遍體鱗傷的男人眼巴巴望着綠珠,眼睛裏充滿了希冀。

    二十五歲,正是男人各種指標達到巔峰的時候。他永遠忘不了那個盛夏之夜。自己光着上身在井邊打水沖涼,綠珠卻從旁邊走廊里跑了過來。她穿的衣服很少,也很薄。平心而論,綠珠長得不錯,只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太子身邊的侍女。從未有過非分之想。這女人似乎是想要過來幫忙,雙手抓住水桶,卻怎麼也拎不起來。她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可能一不小心摔到井裏。男人連忙伸手接過水桶,卻發現綠珠同時失去平衡,順着方向倒入自己懷中。

    那個夜晚。過的稀里糊塗。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更主動,總之男人只記得綠珠身體很軟,皮膚很滑。她一直用手捂着嘴,直到狂風暴雨徹底平息,自己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直喘粗氣,她卻像蛇一樣爬到自己身上,腦袋緊貼着自己胸脯,用柔軟動聽的聲音,勾畫出了無比美好的畫面。

    她說,很久以前就喜歡上自己。

    她說,要為自己生幾個孩子。

    她說,自己要好好努力為太子做事。她也會尋找合適的機會,向太子請求嫁給自己。

    這種事情並非沒有。對待下面有功的人員,太子的賞賜方法很多。其中就有侍女配給近侍的先例。

    男人一直渴望着能有那麼一天。

    綠珠是愛我的。太子既然這樣問,綠珠一定會選擇留在自己身邊。說不定,太子會心生憐憫,放過自己和綠珠。

    男人無比渴望地望着綠珠,幾乎忘記了身上痛徹骨髓的重傷。

    綠珠不顧一切喊叫起來:「殿下,我錯了!我錯了!都是他。都是他強行侮辱我。我一直在反抗,一直喊叫着我是殿下您的女人。可他就是不肯放手。殿下我錯了。綠珠任由殿下責罰。只求殿下不要把綠珠趕出去,綠珠願意永永遠遠留在太子身邊。只求殿下您給奴婢這個機會。」

    男人感覺一記悶錘從天而降。重重砸上了自己的腦袋。眼前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難以言喻的強烈抽搐使身體失去了控制,一大口濃血順着喉管翻湧上來,剛剛從嘴裏噴吐而出,眼睛了變成了一片血紅。

    男子拖拽着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響。他怒聲咆哮:「賤人!賤人!你當初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若是我與你歡好,你一定會求得太子殿下恩典,讓你我成親。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改口?賤人!我必殺你!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啊!若是沒有綠珠這件事情,自己仍然還是太子身邊的近侍,前途不可限量。

    現在,一切都完了。

    太子笑吟吟地扳過綠珠的臉,使她能夠看到自己,壓住綠珠頭部的左手卻絲毫不肯放鬆力氣。他注視着滿面恐懼的女人,右手刀子再次擺上了她的脖頸,言語無比認真,聲音異常嚴肅:「你確定,要留在本宮身邊是嗎?」

    綠珠不斷地點着頭,漂亮的臉蛋變得一片灰白,嘴唇顫抖着連話也說不清楚:「是……是的……」

    太子低下身子,湊近綠珠的耳朵,聲音變的尤其古怪:「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不能反悔哦!」

    綠珠顫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她不知道太子為什麼要這樣問,只是憑着本能點點了頭。

    自己的確對那個男人動了心。但也僅僅只是動心而已。

    東宮太大,也太冷清。除了太子,周圍的男人從來不會用正眼看待自己。黃門內侍當然不會這樣,可他們空有男人面孔,卻永遠失去了男人應有的器官。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我也需要安慰,需要依靠。我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暗地裏與看中的男人歡好,以後名正言順的求得太子恩典出宮,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不知道究竟是誰告得密。總之,男人被抓住,而且受了很重的傷。鎖住琵琶骨等同於殘廢。綠珠之所以找上這個男人,就是看中他身強體壯,有良好的武功底子。現在,他變成了一個廢物。繼續跟着他,難道要老娘端湯送藥,撒尿拉屎侍候他一輩子?

    只要不是傻瓜,都會選擇繼續留在太子身邊。

    看到綠珠眼睛裏毫不猶豫的堅定,太子不禁放聲大笑:「好!好!好!這才是我的侍女綠珠。你們都聽到了,本宮讓綠珠做主,她自己選擇留下來。這可不是本宮故意威逼,而是她自己說的。」

    剎那間,綠珠感覺四面八方有無數鄙夷輕蔑的目光匯聚過來。宮中的樂聲也驟然停了,除了台階下面被捆綁的男人聲嘶力竭不住地叫罵,就只有被打翻在一旁的楊凱粗重呼吸。

    當然,還有火鍋里已經沸騰的湯水,發出「咕嘟嘟」的聲響。(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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