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斗神 第九十一節 凶蠻

    看着楊天鴻那雙清明黑亮的眼睛,盧鴻志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下降了好幾度,而眼前這個面目陰森的少年,更是讓人感覺到內心都會戰慄的冰寒。

    &你敢?」

    &為什麼不敢?」

    楊天鴻淡淡地笑了:「既然你可以用學子的身份進入國子監,見到我的姐姐,我為什麼不能反其道行之,徹底把你變成一個廢人?你放心,楊家必定會遵守婚約。但是你,永遠不會享受到婚姻的快樂。」

    盧鴻志徹底失去了控制,聲音變得沙啞而乾澀:「不,我不相信你敢這樣做。你,你這是與整個盧家為敵,我父親不會放過……」

    話音未落,楊天鴻已經從後腰抽出匕首,獰笑着朝盧鴻志左肩用力砍掉,當場削斷了他的整條胳膊。

    ……

    國子監一片混亂。

    空氣中瀰漫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同時夾雜着盧鴻志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楊天鴻可以感受到整個國子監被幾股強大的力量牢牢罩住。六股,分別對應着六個不同方向,每一股力量來源,對意味着一名修為實力不亞於築基第二層的強大修士。

    國子監乃是楚國學子聚集之地,重要性不言而喻。楚國皇室派出了多位築基修士在監內輪班值守,嚴防意外。

    &大」這個詞具有相對性。楊天鴻很清楚,這些築基修士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

    楊秋容越過走廊,快步來到楊天鴻身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男女之防已經毫無意義。何況,身邊這個少年,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楊秋容絲毫沒有責備,她纖纖玉指重重點了一下楊天鴻的腦門。用嗔怪的語氣說:「你實在太衝動了。這是姐姐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插手。」

    停頓了一下,楊秋容把目光轉向躺在地上捂着斷臂傷口來回翻滾,口中不斷發出慘痛嚎叫的盧鴻志,冷冷地說:「我原本不想在國子監惹是生非,本想着離開這裏再動手。哼哼!你不是要想要娶我為妻嗎?你大概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種女人專門克夫。不怕告訴你,老娘天生就是克夫的命。現在看來,直接殺了你也不算晚,也好一了百了。」

    說着,楊秋容奪過楊天鴻手中的刀,對準臉色慘白的盧鴻志咽喉狠狠捅去。

    盧鴻志整個人都嚇傻了。

    克夫?

    居然有女人口口聲聲高喊着自己是克夫的命?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楊家姐弟竟然如此兇狠。對方毫不顧忌婚約,上來就直接亮刀子。弟弟還好些,只是砍斷了自己一個胳膊。姐姐反而搶過刀子就要自己的性命。這。這哪裏還是自己未過門的老婆?根本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凶暴女魔頭。

    &等等!」

    楊天鴻眼疾手快擋住楊秋容,用警惕的目光環視四周,口中平靜地說:「這裏是國子監,比不得別處。我們雖是修道之人,卻也要受世俗間的天地力量壓制。姐姐,此事絕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放心吧!我不會坐視你就這樣嫁進盧家,如何解決,就交給我來處理。」

    楊秋容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楊天鴻是自己最親的人。不相信他。還能信誰?

    守護國子監的築基修士沒有繼續動作。他們對依然站在原處,沒有逃走的楊家姐弟很滿意。在他們看來,楊秋容實力修為不過鍊氣第七層,楊天鴻就更弱一些,只有鍊氣第五層。即便姐弟兩人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對手。

    來國子監進學。楊天鴻當然不可能帶上華俊。

    儘管如此,他也毫不懼怕這六名築基修士。說句不好聽的,這些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裏。若不是考慮到天地威壓與世俗間的規則反噬,就算是在國子監里動刀殺人,楊天鴻也毫無顧忌。

    世俗與修界。是相互依存的兩個世界。天地威能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存在,若不然,隨便一個修士就能幹掉皇帝或者國王,然後自己取而代之,天下必定大亂。

    沈長佑為什麼沒有直接殺進楊府,就是忌憚楊天鴻當時身上的毅勇候爵位。朝廷官員無論大小,對修煉之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壓製作用。即便是貪官污吏,修士也沒有權力直接轟殺,最多只能是收集證據,交給朝廷高層處理。否則,反噬效果必定會產生,對道心,道途產生極其不利的影響。

    華俊就是最好的例子。當日,他憤而下山喝酒,出於義憤,殺死了那名****妻子的丈夫。天地規則也在同時產生,導致了唐啟元率眾進攻歸元宗,華俊本人也事發,成為了楊天鴻的奴僕。

    這些事情雖說看似合乎邏輯,但其中畢竟有着因果關聯。所謂天道規則就是如此縹緲,誰也說不清楚具體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但後果必定是對自己不利。

    楊天鴻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姐姐嫁入盧家。

    他也不是表面上那般衝動莽撞。

    這裏是國子監,盧鴻志出言不遜在先,所以,自己可以砍斷他的手臂,也僅限於此。

    如果盧鴻志是修士,事情就會變得較為簡單,直接一招轟殺就是。

    問題在於,他不是。

    而且,盧家還是天下巨富。無論在世俗還是修煉門派當中,都有着極其深厚的影響。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

    司業崔籍得到消息,連忙趕到國子監內事發地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時辰。

    楊天鴻封住了盧鴻志身上的幾處命脈,使斷臂傷口不再流血。這個受傷的倒霉蛋靠坐在走廊牆角,用充滿畏懼的目光看着楊家姐弟,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楊秋容目光陰沉,手中握着盧鴻志的斷臂,用刀子在早已失去活力的斷肢肌肉上慢慢地刺,來回地劃。很快。一條完整的胳膊,已經變得支離破碎,表面掛滿了破破爛爛的碎皮,韌帶和肌肉從斷口位置耷拉下來。乍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拆卸下來的機械零件。

    &不是要娶我嗎?你不是要帶着我出去喝酒嗎?」

    楊秋容伸出鮮紅小巧的舌頭,慢慢****着嘴唇。喉嚨深處發出吸血鬼看到新鮮活人一般的嘲笑和譏諷:「你身上最嫩的部位是肝臟,應該趁着新鮮割下來,切片下酒,味道最是鮮美。怎麼樣,要不要我在你肚子上挖個洞,把肝臟切下來讓你嘗嘗?」

    這當然是恐嚇,楊秋容說話的聲音很輕,只有她和盧鴻志能夠聽見。

    這裏畢竟是國子監。

    有些人真的很賤。好言相勸不聽,非要等到動起手來。才會知曉對方的厲害。盧鴻志就是這樣,他此刻算是真正體會到了楊天鴻的囂張,以及楊秋容的冷血。他不再認為能夠娶這個美貌女子為妻是一種幸福,也絲毫沒有帶着楊秋容外出喝酒的心思。此前,楊天鴻說過的每一個字,都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了盧鴻志腦子裏。砍手、斷腳、剜眼、割舌、切耳……這些事情想想都令人頭皮發麻。而且,砍手已經變成了現實。每次與楊天鴻陰森冰冷的目光接觸,盧鴻志就毫不懷疑的確定。這個少年肯定會這樣做,而且絲毫不打折扣。

    盧鴻志想起了上個月被自己搶入盧府。玩弄致死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已經結婚,頗有幾分姿色。他的丈夫被自己一幫手下亂棍打死。在這之前,那男人苦苦哀求自己放過他全家,女人也聲淚俱下懇求自己放過丈夫……這種場景盧鴻志見得多了,也習慣了。惡少嘛!當然是要欺男霸女,打死男的玩死女的。否則。老子還有什麼資格自稱為惡少?


    這個世界瞬間顛倒了過來。

    自己居然被惡語威脅的對象一刀砍斷了胳膊,本該躺在床上隨便自己蹂躪的女人,卻拎着刀子想要捅穿自己的喉嚨。

    她還要吃我的心肝五臟。

    還要用我的肉來下酒。

    這,這實在太可怕了。

    尼瑪,這裏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世界。我。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來幫我報仇。

    我,我要找我媽!

    盧鴻志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救命!我,我要我娘。爹,快來救我!」

    崔籍看着楊天鴻,臉色一片鐵青,下巴上的鬍鬚隨着肌肉顫抖不斷搖晃。

    &子監乃是太祖御筆敕封的學文之地,豈能由得你亂來?在這裏,任何人不能擅動刀兵,也絕對不可污言穢語擾亂清淨。你倒好,二話不說上來就動刀子砍人。若只是把人打傷,事情倒也不難了解。問題你把人家一隻手都卸了下來……你自己說說,這件事情該如何了結?」

    看着凶神惡煞,正朝自己吹鬍子瞪眼的崔籍,楊天鴻心中緩緩湧起一股暖意。

    雖然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暴跳如雷,可是聽得出來,崔籍其實是在極力維護自己。若不然,他可以直接開口將楊家姐弟從國子監除名。這其實也是最直接,最能夠撇清關係的做法。

    既然連崔籍自己都說出「問題該如何了結」這樣的話,他也就站在了與自己相同的立場。

    &件事情處理起來其實不難。」

    楊天鴻半躬着身子,對崔籍行了個禮,認真地說:「還請老師行個方便,與監內諸位守護打個招呼,放我姐弟二人出去。」

    崔籍慢慢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想要在國子監外面解決?」

    楊天鴻把目光轉向靠在牆角,臉色全無血色的盧鴻志,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今日之事,起因緣由全在於此人。若不是他先對家姐出言不遜,又何至於變成現在的模樣?總之,人已經傷了,胳膊也已經斷了。老師說得對,國子監內見不得刀兵血光,與其把我們這些惹是生非之人困在這裏,不如放我們出去,也好還得國子監一個清淨。」

    這根本就是在偷換概念。

    學生在學校里惹出事情,學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推脫責任。就像另外一個世界,學生在學校里受傷或死亡。校方多多少少都必須對家長予以賠償。楊天鴻的這番話直接把國子監從整件事情里摘了出去。倒不是他刻意想要維護國子監,而是他很清楚,如果繼續呆在這裏,事情很快就會鬧得人人皆知。到了那個時候,根本不可能低調處理。輿論風暴會把直接把自己和姐姐推上風口浪尖。說不定,就連大理寺也會牽涉進來。把普通的民事糾紛,變成鐵板釘釘的刑事案件。

    這絕對不是國子監管理者願意看到的結果。

    盧鴻志是毫無疑問的受害者,大楚國的法律,也遠遠不如另外一個世界那麼健全。楊天鴻帶着盧鴻志出去,國子監也就與此事再無關係。

    崔籍陷入了沉默,久久的思考。

    他此刻的思維很是複雜。

    原本以為,國子監惹上了一樁天大的麻煩。要知道,那可是巨商盧家。所謂巨商,指的是他們每一樁生意涉及銀兩至少是以十萬兩為單位。若是天下平定統一。那麼盧家的勢力也會隨之削弱,甚至可能被君王一聲號令全部收歸國有。問題是現在天下諸國林立,盧家在各國之間如魚得水。他們掌握着南北各種戰略物資的生產和集散,就連楚國國君順明帝,在很多方面也不得不仰賴盧家支持。

    現在,楊天鴻主動提出,願意自行承擔一切責任。

    要說不憤怒,當然不可能。在國子監內動刀傷人。本身就是大罪。

    然而,此刻崔籍心中更多的還是感慨與感動。暫且不論楊家姐弟在這件事情上的是非曲直。就以楊天鴻現在的言語表現來看,自己無疑是收了個品行俱佳的弟子。

    武人雖然鄙俗,但就連孔孟二位聖人,也要對敢作敢當的勇士交口稱讚。

    何況,這件事情的起因在於盧鴻志。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收受賄賂把他放了進來。若只是裝模作樣聽課溫書,倒也罷了。這傢伙進國子監的目的竟然是為了泡妞找女人……正應了那句話: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的把國子監當做是什麼地方?專門有窯姐兒陪你唱曲喝花酒的萬花樓嗎?

    想到這裏,崔籍看待楊天鴻的目光已經變得非常溫和,隱隱帶有幾分擔憂。

    &家可不好惹。無論你是否占理,盧家的實力,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個樣子。」

    &知道你在道術一途修煉有成。可是盧家手下也有數量眾多的修士。此事,你有兩種選擇。第一,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我這就去稟報祭酒大人,由他出面負責解決。陛下對你頗有好感,也一直花力氣苦心栽培,斷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盧鴻志就將你放棄。即便官司打上金鑾殿,事態也會朝着對你有利的方向發展。」

    &二,什麼也不要管,與你姐姐各自返回山門,現在就走。盧家勢力再大,歸元宗也是他們無論如何手伸不進去的幽閉之所。金丹、元嬰、大乘……只要達到這些極其高深的境界,你對盧家也就再無畏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了那個時候,你完全可以殺進盧府,為今日之事討個公道。」

    &論這件事最後演變成什麼結果,我,仍然還是你的師傅。」

    崔籍說這些話的時候,態度很是堅決,被一道道皺紋包圍的眼睛裏,釋放出兇狠熾熱的光。

    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教學,沒有語音一體化教學系統,也沒有便於教師和家長溝通的「互教通」。

    這個時代的教師每逢年節,也會從學生手裏收取束倄,但絕對不是像另外一個世界那樣,在課堂上公開吶喊:要過教師節了,你們都想想該給老師我送點兒什麼禮物?請注意,價值兩百塊以下的東西就不用了,我還不缺那點兒吃穿。

    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猥褻女生、帶着女生在ktv喝酒、師生戀……好吧!這些事情真的應該全部拿到這個世界來處理。國子監有專門的刑律人員,對於上述之罪,不是五馬分屍,就是當眾凌遲。

    楊天鴻覺得眼睛有些濕潤。

    自己從小就沒有父母。但是很幸運,身邊一直有那麼幾個關心愛護自己的人。

    與崔籍的師生關係,說穿了就是一種交易。付出一瓶鍛體丹,得到一個學生的虛名。

    然而,崔籍顯然不是這樣想。在他看來,學生就是學生。既然答應了收楊天鴻為徒,那麼徒弟出了事情,自己這個做師傅的,理所應當必須為之出頭。

    ……

    國子監,藏書閣。

    長樂王項光剛剛聽完親隨的報告,獨自坐在靠椅上,默默沉思。

    小荷躡手躡腳從背後走過來,眼睛裏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慮,雙手推了推項光的肩膀,用撒嬌的語氣慢慢說:「叔父,您得幫幫他。」

    &怎麼幫?」

    長樂王項光鼻孔里噴出一聲冷哼:「楊天鴻這小子實在太魯莽了。前後不過幾句話,就砍掉了別人一隻手。呵呵!果然有驃騎將軍楊靖的做派,廣平候後裔仍然還是當年那種火爆性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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