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斗神 第二百四五節陰招

    「別看文媛現在表面上風光無二,她的麻煩很快就會來了。」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張皇后臉上顯出冷冷的譏諷。

    新萱公主不太明白:「麻煩?她能有什麼麻煩?」

    張皇后轉過身,指着窗外正好飛過的一隻蜜蜂,笑道:「這花兒開得嬌艷了,蜂蝶才會被吸引過來。呵呵!我兒此前不是看中了毅勇候嗎?男人若是優秀英俊,名聲在外,說媒的人也會爭相前來,自己找上門。女子也是相同的道理。說起來,其實這也是一樁意外的好事。若非我兒你無意中撞破了文媛的秘密,逼得她不得不揭開頭上胎記,等到毅勇候進京,只能是看着他們完婚。現在,人人都知道文媛美貌無雙,人人都為之艷羨。我兒試着想想,若是文媛的名聲再大些,這傾國傾城的名頭傳得更遠,讓更多人知曉,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新萱公主很是聰明,一點就透。她思索片刻,臉上頓時露出驚愕的神情:「母后的意思,是讓更多的男人與毅勇候爭搶文媛?」

    張皇后點頭笑道:「人越多,事情就會變得越亂。」

    新萱公主有些遲疑:「可是,這對文媛那個賤人來說,不是好事情嗎?」

    「你想錯了!」

    張皇后冷笑道:「文媛與毅勇候之間感情深厚,絕非一日之功。當日在大殿上你也親眼見了,楊天鴻寧願冒着觸怒你父皇的危險,也要求娶文媛。若是換了別人,斷然不會在那種場合下提起此事。當日,那個時候,人人都以為文媛是個丑鬼,誰也沒有想到她臉上胎記竟是假的。若是文媛當日就早早顯露真容,朝堂上必定會有無數人站出來出言阻攔。現在,雖說陛下應允了婚約,可一天沒有舉行婚慶大典,這種事情就一天不能作數。就算是毅勇候屢次立下大功,你父皇對他多有看重,也必定有所後悔。總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文媛貌美無雙的事情傳揚出去,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新萱公主的想法顯然與張皇后不同。她帶着怒意說:「母后,此事絕非如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毅勇候性子狂暴。他連李尚書和宣大人都不怕,又怎麼可能懼怕所謂的名聲?更不會畏懼那些覬覦文媛的男人。母后難道忘了,南疆一戰,毅勇候陣斬十萬。光是這份悍勇,我大楚朝堂上又有何人能比?這京城之中,我算是看透了。有能力的男子身份貧賤,有身份的男人偏偏又是廢物和蠢材。若論其中翹楚,也就只有一個楊天鴻。母后就這樣把文媛的美名傳揚出去,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有利無害。就算是旁人心有不甘,在楊天鴻那個殺神面前,也是根本連個屁也不敢放。」

    不得不承認,新萱公主的見解頗有獨到之處,也是一針見血。

    張皇后搖搖頭,顯然是對自己女兒固執的想法很是無奈,只能壓低聲音,指了指窗外:「真不知道究竟該說你聰明?還是應該說你目光短淺?想想那邊,儘量想得遠一些,越遠越好。」

    越遠越好?

    新萱公主一臉的糊塗,順着張皇后的指引,只是看到了窗外的藍天白雲,卻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看着渾然不知,無法理解自己意圖的女兒。張皇后不禁氣得發笑,只能再次提示:「那邊,是什麼方向?」

    新萱公主低下頭,看了一眼太陽在腳下照射的投影,下意識地回答:「北方。」

    張皇后低聲道:「那不就是了。已經說得如此清楚,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

    新萱公主皺起眉頭想了很久,忽然睜大雙眼,無比驚喜地叫道:「母后,您的意思是……」

    張皇后連忙豎起中指擋在新萱公主蠢前,四顧左右無人,壓低聲音:「此事斷然不可宣揚出去。如何處理,母后自有計較。事情變化應該就在這幾日,只要文媛的名聲傳出宮去,外面自然有人接應着。放心吧!你父皇是個明白人,必定知道此事應該如何處理。說起來,這次也是文媛那個賤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毅勇候雖然對她一往情深,也是註定了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哈哈哈哈!」

    ……

    父女之間總有着很多話要說。送走了長樂王項光,順明帝依照此前的安排,在靈秀宮中見到了小荷。他畢竟是父親,看到女兒長大成人,而且出落得如此美貌,自然是心下大快,飯量也比平時增加了不少。

    父女倆就這麼說這話,很快到了掌燈時分。

    忽然,內侍總管東方空從外面匆匆進來,用很是憂慮的目光看了小荷一眼,然後走到順明帝近前,用沉穩的語調說:「啟稟陛下,戎狄使者莫托求見。」

    「哦?」

    順明帝有些意外:「戎狄使者莫托?就是那個常年留在京城的蠻子?這麼晚了,他求見朕做什麼?今天朕沒工夫見他,你隨便找個由頭把他打發走。有什麼事情,過幾日上朝再說。」

    東方空皺巴巴的臉上隱隱有些苦澀,他繼續道:「陛下,莫托此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與陛下商議。若非事情重大,老奴也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陛下和公主。」

    順明帝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東方空乃是自己心腹,從來不會胡說亂講,更不會在朝中大事上擅加評議。若是連東方空都覺得重要,那麼自己也就有了需要在這個時候接見莫托的理由。

    小荷很是乖覺。她從座位上站起,對着順明帝款款做了個萬福,柔聲道:「父皇有國家大事需要處理,不用擔心兒臣這邊。來日方長,父皇今日有事,明日再聚便可。」

    看到女兒如此懂事,順明帝不禁心下大慰。這就是區別,張皇后所生的新萱公主性格跳脫,若是某件事情無法達到目的,就會一直纏着自己,煩不勝煩。相比之下,明理懂事的小荷瞬間在順明帝心中上升到了新的高度。也難怪,這畢竟是自己最心愛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脈,也是自己最為珍貴的親人。

    ……

    勤政殿外堂,是順明帝用於接見外臣的地方。從靈秀宮過來花不了多少時間,今天很高興,順明帝晚飯的時候多喝了幾杯,嘴裏噴着酒氣,腦子也有些微醺。

    東方空扶着順明帝在軟榻上坐定,他微微頜首,對東方空示意道:「宣他進來吧!這些戎狄,真是麻煩,這個時候還要入宮見朕。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所為何事?」


    東方空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張口想要說話,卻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出聲。他朝着順明帝行了一禮,倒退着出了勤政殿外堂。不多時,領着一個虎背熊腰,身穿絲綢錦袍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

    「大戎狄使者莫托,參見楚國皇帝陛下。」

    那漢子眉眼之間自有一股凶意。皮膚粗糙,臉膛卻颳得乾乾淨淨。說話聲音很大,卻並不顯得粗魯。戎狄與楚國邊境相鄰,自然也會受到中原文化薰陶。詩書禮儀對戎狄影響很大,像莫托這樣的文化型蠻人,在戎狄當中數量雖然不是太多,卻也不會太少。

    順明帝喝過醒酒湯,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他示意莫托在大廳側面的椅子上落座,淡淡地問:「使臣夤夜求見,不知所為何事?」

    剛剛坐下的莫托重新站了起來,帶着幾分傲慢,還有少許難以察覺的怒意,說:「我戎狄大單于譴使來京,就是為了戎狄與大楚兩家和平。然而,陛下為何一再欺騙於我?這如何談得上是坦誠相見?又怎麼能夠消弭兵災?」

    這話說得很是莫名其妙。順明帝不明就裏,下意識地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最好把話說清楚。」

    楚國和戎狄,歷來就是敵人。儘管戎狄派出時節常駐京城,兩家之間也是時有戰爭發生。這種關係,很有些類似於另外一個世界的大使館。

    莫托朝前走了一步,瓮聲瓮氣地說:「陛下應該知道,去年北地遭受旱災,千里草場乾枯,百萬牛羊活活餓死。按照我族左賢王和諸位大王的意思,除了南下就食於大楚,再也沒有他法可尋。還好,我族大單于體恤楚皇陛下,命我等前來京城求親。只要楚皇陛下願意結親,那麼戎狄楚國之間也就再無兵戈,我族也願意用牛羊交換貴國糧米,渡過此次災年。」

    順明帝微微頜首。莫托所說確有其事。準確地說,應該是去年秋天的事情。每年這個時候,戎狄都會仗着秋高馬肥,南下擄掠。也許是因為歷年來楚國加大了對北地邊防的軍事力度,或者是戎狄內部起了糾紛,總之,去年戎狄沒有越境,邊地軍民過了一個安定和平的好年。使者莫托就是在那個時候帶領使團進京,他們表明意圖,想要與楚國和親。

    當時,朝中大臣就針對這件事情商議過。認為這必定是戎狄內部出現了紛爭,在是否攻伐楚國的問題上有所矛盾。否則,以戎狄強橫的野蠻作風,必定不會放過此次機會。和親的目的,應該是戎狄想要兵不血刃,就從楚國這邊得到大筆錢財米糧。這樣做,很是符合戎狄利益。一來可以不用花費人命牲畜,二來也可以憑空得到楚國陪嫁的豐厚物資。總之,對於處在災年之中的戎狄來說,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順明帝當時就想拒絕和親。可是朝廷諸多大臣都覺得,若是花費些錢財糧米就能保得邊境平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為此,戶部那邊專門調出歷年來的銀錢花費,證明在邊境增設重兵,錢糧開銷遠遠高於和親。眾口份議之下,順明帝也只能聽從。朝臣與戎狄使節多次談判之後,雙方議定的陪嫁,最終定為布帛五十萬匹,銀九百萬兩,稻米麥子總計八十萬石。

    北方大旱,楚國也拿不出更多的米糧。莫托對此心知肚明,儘管陪嫁數量比預期中要少得多,卻也聊勝於無。畢竟,此次和親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從楚國這邊得到銀錢米糧。至於兩國之間是否再次爆發戰爭?打不打?什麼時候打?這些事情楚國根本沒有主動權,一切都由戎狄說了算。

    總之,和親只是個藉口。當然,楚國也可以從中得到兩年左右的安定。正如朝廷官員們所說,出兵反擊,花費遠遠高於和親給出去的這些。如果邊境官兵百姓死傷慘重,損失就遠遠超過了陪嫁禮單。

    既然大家看中的東西是物資錢糧,那麼和親人選也就不再重要。按照慣例,順明帝把事情交給了宗人府,挑選了一個相貌不錯宮女,賜予了縣主的封號。緊接着連續提升此女身份品格,給了一個悅華公主的名頭。現在,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只等入秋以後,和親隊伍便可上路,前往北方戎狄。

    之所以選擇秋天和親,也是朝中大臣們的考慮。若是和親隊伍走得早了,說不定戎狄得到物資錢糧就會翻臉不認人,再次越境掠奪。若是走得晚了,戎狄那邊又會說是楚國不講信用。選擇秋天過去,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節,不算早也不算晚。如此一來,能夠遷延戎狄南下的時間,還可以再拖一年。

    順明帝不明白,早就已經談好的事情,使者莫托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又說出來。難道,戎狄覺得,和親陪嫁上物資數量不夠,想要反悔不成?

    順明帝心中是這樣想,那邊戎狄使者莫托卻顯得很是憤怒。他的聲音很大,在大廳里引起陣陣迴蕩:「敢問楚皇陛下,這悅華公主,究竟是何人?」

    悅華公主?

    戎狄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順明帝隱隱覺得心中猛然抽搐了一下。他本能的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內侍總管東方空,發現東方空臉上同樣充滿了疑惑。

    莫托要求面見順明帝的時候,東方空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莫托說話很直接,即便是在東方空這個內侍總管面前也絲毫沒有掩飾。他聲稱楚國和親的公主有問題,需要順明帝給自己一個說法。否則,戎狄使團根本不會離開京城,也絕對不會認同之前簽下的和親協議。

    順明帝理清了思路,身子前傾,認真且帶有威嚴地說:「悅華公主乃是我大楚直系皇親。身份尊貴,姿容美貌。此前,宗人府下發的文書金冊上寫得明明白白。怎麼,你對此有疑問嗎?」

    「直系皇親?」

    「身份尊貴?」

    「姿容美麗?」

    莫托大笑着說:「都說楚皇陛下為人誠實,如今一見,才知道世間傳言多有不明不實之處。敢問陛下,悅華公主年方幾何?是後宮之中何人生養?對此,楚皇陛下可否給予本使一個交代?」

    「放肆!」

    莫托的問話很是無禮,被激怒的順明帝從椅子上站起,指着莫托連聲斥責:「區區一個外邦使節,膽敢在朕的面前咆哮問話。你可知禮否?可知死否?」

    對於順明帝的憤怒,莫托毫不畏懼,連連搖頭大笑:「我主吐空混單于曾經說過,楚人都是些玩弄口舌,手上卻沒有半點實力的徒自逞強之輩,到了戰場上就半點用處也沒有。前年我戎狄大軍南下,在襄州城下一戰,楚軍大敗,兩萬人被斬首。如今,那裏芳草萋萋,屍橫遍野,白骨藏於草叢,狼群也因為食物充足變得數量比往年更多。若是再往前面翻翻舊曆,燕州之戰,大楚三萬餘人在淺水川戰死。領軍大將黃廣起被生俘,大單于命人將他綁在亂石灘上,任由餓鷹野狼分食。此人倒也硬氣,至死沒有一句求饒。大單于命人將黃廣起頭顱砍斷,鑲金嵌銀,做成酒器。我家大單于對這隻酒碗很是喜歡,也準備着繼續活捉更多的楚國將軍,然後同樣也是砍頭制碗,給戎狄各部落諸位王爺每人分上一隻。呵呵!楚皇陛下居然用生死來威脅在下,難道就不怕我家大單于知道本使死訊,狂怒之下,帶領百萬大軍衝過長城,殺得楚地血流千里嗎?」

    「放肆!」

    順明帝被氣得渾身發抖,放聲咆哮:「區區一個外邦使節,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大放闕詞。你,你,你……」

    後面的話,順明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儘管莫托的職位只是一個戎狄千戶,他卻不能像對待朝中大臣那樣隨意斥責。畢竟,戎狄是楚國目前最大的威脅。遊牧民族下馬為民,上馬為軍。吐谷渾單于也是數百年來戎狄當中最為英明的首領。此人於歷代單于不同,在民政方面見識不凡,數十年間,北方戎狄休養生息,控弦之士也從上一代單于的一百二十餘萬,發展到至今超過兩百萬。吐谷渾併吞了草原上的其它部落,佔據了水草最為豐美的紅藍山脈。迫於來自北方的壓力,楚國不得不從其它地方抽調軍隊,增加長城守備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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