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斗神 第二百五三節 闖入

    這裏是京城,不是同州。

    這句話,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丁偉心上。他想要反駁,目光卻被擺在桌上的兒子人頭牢牢釘住,絲毫不能移動。說不出的悲哀和憤怒在腦子裏糾纏。丁偉忽然覺得自己也許犯了個錯誤。其實,與皇家聯姻並不看重娶進來的公主究竟是誰。楊天鴻的兇狠霸道在朝中素來就有名聲。對於這種做事情根本不講道理的人,遠遠避開才是,何必主動招惹?文媛公主容貌天下無雙又怎麼樣?女人只要成家,也就是生養後代的工具。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己的錯誤,就不該被皇后張氏的那番話迷惑,讓兒子看到文媛公主的畫像。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裏是清遠侯府。被這樣任由別人打上門來,就是一種無法忍氣吞聲的侮辱。

    丁偉當然知道兒子帶領兩千精騎出城襲擊楊天鴻。在他看來,此事絕對是十拿九穩。這個世界上其實從來就是這樣。幹掉一個男人,就能佔有這個男人擁有的一切。財產、地位、女人……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何況,這兩千精騎乃是丁家在同州悉心調教出來的核心力量。光是每人一套精鋼盔甲,座下的上品戰馬,就是一大筆數量不菲的消耗。丁偉計算過,養活這支精騎所花的銀錢,足夠養活三十倍以上的同州軍。可是誰能想到,兩千名足以堪比上萬戎狄的悍勇騎士,居然被玄火軍三下兩下殺得精光?

    丁偉本能的懷疑楊天鴻在撒謊。

    可是,兒子丁浩平的腦袋就擺在面前。如果不是那些忠心耿耿的騎兵全部戰死,兒子至少會活着逃回來。

    &呵!不相信是嗎?」

    楊天鴻看穿了丁偉的猶豫。他不喜歡這種僵持的局面,於是抬起右手,在空中做了個狠狠往下壓的動作。

    頓時。空中響起了一片弓箭劃破氣流的呼嘯。

    數百支羽箭在空中飛竄,準確命中了它們早已瞄準的目標。四周屋頂上的丁家奴僕紛紛慘叫着摔落下來。心口、眼睛、太陽穴這些要害位置,都插着一支深深沒入體內的羽箭。玄火軍日常訓練異常刻苦,根本不可能任由對手把自己至於隨時可能攻擊的死亡境地。早在走進清遠候府以前,大批玄火軍弓箭手已經在外圍佔據有利地形。丁家畢竟是軍伍世家,未雨綢繆的道理楊天鴻當然明白。若是連制敵於先的道理都不懂。楊天鴻也就根本算不上什麼合格的將軍。

    來自屋頂的威脅片刻之間全部解除,聚集在場院裏的數百名玄火軍士卒也拔出刀劍,陡然發難。玄鐵兵器無論硬度還是韌度都要遠遠超過普通凡鐵,清遠候府上家僕雖然功夫不錯,也是經歷過殺陣的老兵,卻苦於兵器質量遠遠不如對方,更兼玄火軍士卒可以得到丹液強化自身。爭鬥瞬間變成了單方面殺戮。

    丁偉看見侯府管家被一刀劈斷了後腰,整個人當場斷成兩截,躺在血泊里連聲慘叫。那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卒。曾經大大小小經歷戰陣上百次。誰能想到,如此勇猛的老兵,竟然連玄火軍一刀都擋不住。

    不斷有人頭和人體殘肢從走廊上飛濺出來。玄火軍這些人兇狠無比,他們似乎擁有一整套對應這種狹窄環境的特殊作戰方法。側面方向有弓箭射入,兩名身穿重甲的士兵從正面進攻,旁邊還有手持長槍的士卒進行護衛。侯府家僕雖然實力不弱,也一樣擁有盔甲兵器,卻遠遠不如玄火軍那般配合默契。一炷香的時間。數百名侯府家僕已被殺得乾乾淨淨。地面上鮮血橫流,空氣中全是令人鼻孔發癢的濃烈血腥。

    楊天鴻再次伸出左手。朝着丁偉所在的方向凌空一抓。丁偉只覺得身後有某種重物撞了上來,一個踉蹌,等到扶着桌子站穩腳步,才看見一個原本站在自己背後的丁氏族人,被楊天鴻抓到了面前。

    這股吸力極為強大,伴隨着「呼呼」的風聲。丁偉看清楚那是自己的排行最小的兒子。他今年二十一歲,身上穿着華貴的衣物。從人群里飛出的時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他不斷尖叫着,歇斯底里的呼喊,拼命掙扎。可是完全擺脫不了無形的力量束縛,就這樣眼睜睜被拉倒了楊天鴻面前。

    &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之前那一幕,所有人都記憶猶新。

    丁偉呆呆地看着這一切。他終於想起,楊天鴻還有一個歸元宗修士的身份。嚴格來說,楊天鴻不能算是楚國朝臣。可即便如此,丁偉心裏仍然充滿了恐懼。

    楊天鴻當然不會出手殺死普通世俗之人沾染天地規則。他像之前一樣,把抓到手裏的年輕人往後一扔,兩名玄火軍士卒將空中落下的丁偉兒子牢牢抓住。一柄厚重鋒利的斬馬帶着無比威猛的氣勢凌空落下,在空中划過一道銀色亮光。丁偉的兒子驚叫聲戛然而止,身體維持着扭曲掙扎的姿勢,原地停留並且定格了足足一秒鐘。然後,才從身體中間慢慢裂開一條紅線,從上至下貫穿了整個身體。大片鮮血沿着線條激湧出來,人體分朝兩邊歪倒,手腳雖然在無用地抽搐着,卻再也無法拼合成原來的模樣。

    這一刻,所有在場的丁氏族人,都被無邊無際的恐懼所俘獲,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更不要說是尖聲驚叫。

    這一刀劈得很是講究,鮮血朝着清遠候丁偉當頭潑灑過來。他感覺一股熱乎乎的液體濺到了身上,衣服瞬間變得潮濕。臉上也沾染了大片血水,然後順着面頰滑落下來。

    血水在楊天鴻腳下慢慢匯聚,卻始終沒有淹沒他靴子底部的高度。遠處吹來一陣風,把他黑色的長髮輕盈推起,伴隨着遍地死屍碎肉,仿佛一尊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可怕殺神。

    所有丁氏家族的人都忘記了呼吸,也沒人想到反抗之類的動作。就在剛才。血淋淋的一幕已經震懾全場。何況,餐桌上擺着丁浩平的腦袋。

    沒有人覺得楊天鴻在撒謊。兩千同州軍精騎的戰鬥力雖然強悍無比,可是楊天鴻說他們死了,那就一定是死了。

    楊天鴻冷冷地看了渾身僵硬的清遠候丁偉一眼,淡淡地說:「你還有三個兒子。」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足夠讓每個人都能聽見。其中的含義,更是不言而喻。

    丁偉感覺自己就像是落水瀕死的人。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被楊天鴻後面的話封住了所有思維。

    &候知道你想要報仇。你有這個機會。三十萬同州軍,也就是你丁家自己覺得了不起。本候歷來的脾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以為你同州那點兵馬擺得上枱面,只要本候願意,整個同州遲早都是屬于于我。本候此次回京。是為了與文媛公主完婚。所以,也就不想多造殺孽。此事,有你清遠候一份,還有昌鵠候崔家一份。若是你老老實實,明白事理,本候倒也不會繼續追究。此事,暫且作罷。清遠候以後做事情最好多想想再動手。否則,你剩下那幾個兒子。肯定不夠本候殺的。」

    說完,楊天鴻從椅子上站起。冷冷看了呆若木雞的丁偉一眼,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轉身離去。


    一直走到距離大門出口沒多遠的位置,才聽見身後傳來一片痛苦喊叫的聲音。丁家的人被活活嚇傻了,在楊天鴻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直到真正確定這尊殺神離開,悲傷、痛苦、憤怒、絕望各種心情才紛紛湧上心頭。

    走出清遠候侯府大門。兩邊街道被聞訊而來的五城兵馬司和京師巡防營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能夠看到的士兵就多達數百,遠處還有隱隱綽綽的人影不斷聚集過來。

    楊天鴻沒有理會楊萁牽過來的紫眼雷豹,帶着怒氣,大步走到一個身上配有兵馬司標示的巡官面前。冷冷地說:「帶上你的人給我滾,把路讓開。」

    那巡官顯然是清遠候在兵馬司安插的眼線,也沒有看到侯府里發生的那一幕。儘管畏懼楊天鴻身上散發出來血腥之氣,巡官仍然壯着膽子,操着官威厲聲叫道:「就算是朝廷勛貴,也不能在京城裏隨便殺人。清遠候府的人已經把事情報到了順天府,我家大人正趕過來。若是識相的,最好給我……」

    &

    一道寒光閃過,巡官立刻身首異處。頭顱「咕嚕嚕」滾到地上,後面的話再也無法說出來。

    如此兇悍狠辣的手段,當場震懾了所有的人。

    看了一眼手中握有帶血佩刀的楊萁,楊天鴻把目光轉向對面膽戰心驚的兵馬司官兵,淡淡地說:「本候今天很不開心,接二連三遇到了好幾件讓我不滿意的事情。本候不喜歡殺人,卻也不介意殺人。本候現在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立刻把路讓開。否則,別怪本候翻臉不認人。」

    有了血淋淋的例子擺在面前,誰敢不從?

    官兵們連忙退開,清遠候府門前很快出現了大片空地。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跑來一匹駿馬,一個身穿兵馬司服侍的將官縱馬衝到近前。他看見躺在地上剛剛被殺的巡官,頓時變得又驚又怒,目光也落到了滿面冷漠的楊天鴻身上,不由得張口罵道:「該死的,你竟然擅殺朝廷命官。你可知道,這是必死的大罪?」

    也難怪將官勃然大怒,被殺的巡官乃是他的妻弟。兩個人都是清遠候府親信,一人被殺,另外一人自然想要為其出頭。

    不等楊天鴻吩咐,楊萁已經揮刀上前,將那破口大罵之人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再也沒有人想要上來嘗試着阻攔。很快,大路已經讓開,楊天鴻騎上紫眼雷豹,帶着麾下玄火軍士卒,朝着昌鵠候崔家的方向而去。

    ……

    京城裏的消息傳得很快。楊天鴻在清遠候府上耽誤了很多時間,趕到昌鵠候崔家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四處都是巡防營緊急調撥的兵馬,崔家大門緊閉,顯然是打算就這樣把事情拖下去。

    附近聚集過來的巡防營官兵數量多達上千。卻誰也不敢靠近。一名看上去還算是有幾分膽色的軍官鼓起勇氣走上前來,對着楊天鴻抱拳行禮,戰戰兢兢地問:「敢問侯爺,可是……可是想要犯上作亂?意圖謀反?」

    這話問的很是直接。畢竟,楊天鴻的動作,已經和謀反沒什麼區別。

    看着面無血色的軍官。楊天鴻騎在紫眼雷豹上淡淡地笑了,他朝着皇宮方向拱了拱手,認真地說:「謀反?陛下待本候恩重如山,本候為什麼要謀反?反倒是你們,無論京師巡防營,還是五城兵馬司,居然對京城外面集結了兩千同州兵馬如此之大的事情絲毫不知,也沒有任何動作。本候倒是想要問問,清遠候丁家到底想幹什麼?昌鵠候崔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本候前腳剛剛進了清遠候府。後面就有大隊人馬圍攏過來。若說這其中沒有關聯,本候斷然不會相信……罷了,本候看你也是身份低微,想必也是被人驅使過來白白送死。這件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跟巡防營和兵馬司下面的兄弟們也毫無瓜葛。」

    說到這裏,楊天鴻運起靈能,提高了音量。洪亮的聲音附近幾條街都能聽到:「本候遠在安州與越族蠻夷殊死拼殺,為我大楚爭得大片土地。朝中奸人不思支援也就罷了。居然還打着本候尚未過門妻子的主意。此恨,決不能忍。今天晚上,本候必定要讓你們給我做個交代!」

    說着,楊天鴻朝着緊閉的昌鵠候府大門揚鞭一指,怒聲吼道:「把大門給本候砸開。任何人膽敢上前阻攔,一概格殺勿論!」

    砸門其實很簡單。幾個玄火軍壯漢扛着事先準備好的圓木。「咣啷」一下就把大門撞開。服用過丹液的人力氣極大,厚重的門板頓時變得一片散碎,無數木刺碎片朝着裏面飛散。黑暗中,頓時響起了一片慘叫和咒罵的聲音。

    崔家並非毫無準備。大門內側,早已埋伏好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家丁。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楊天鴻竟然不管不顧,在數千巡防營的監視下,說動手就動手。飛散的木刺對眾人造成傷害,雖不致命,疼痛和流血卻不可避免。

    看着已經攻入昌鵠候崔家府邸的玄火軍士兵,楊天鴻對親衛楊萁冷冷地下令:「殺進去,不留活口,只要崔羊廣一人。」

    對待崔家,與對待丁家完全不同。

    倒不是楊天鴻有心想要區別對待,實在是機緣巧合。崔家世代在歷州為官,於丁家一樣也是地方豪強。若是換在從前,楊天鴻斷然不會做事情如此血腥魯莽。然而,楚國現在的情況與過去完全不同。順明帝手中沒有兵權,無論崔家還是丁家,都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裏,做起事情也就肆無忌憚。

    前往安州的時候,楊天鴻在京城留下楊藝和數千玄火軍老兵。「細胞」這個地下情報網絡也得到加強。城外那兩千同州軍精騎,楊天鴻事先已經得到「細胞」緊急傳訊。事後,「細胞」又派人送來關於丁家和崔家的諸多信息。

    這的確是個巧合。崔羊廣的父親,也就是崔家老太爺今天做壽,崔家上上下下所有親族全都聚集府中。此前,由於崔家一心想要求得文媛公主為媳,崔羊廣的兩個兒子也離開歷州前往京城。現在,歷州那邊只有幾個崔家親信,卻連一個崔氏家族之人都沒有剩下。說起來,以崔羊廣的精明,斷然不會犯下這種錯誤。只不過,順明帝手中已經沒有多少權勢,就算是崔家所有人都在京城,順明帝也沒有力量將其拿下。正所謂有恃無恐,崔羊廣手握兵權性情傲慢,卻萬萬沒有想到,楊天鴻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進京,也根本不講什麼勛貴之間的道理和規矩,一言不發便上來動手殺人。

    崔羊廣畢竟還是有幾分腦子。聞知楊天鴻在清遠候府大開殺戒,他立刻調派人手,把大半族人連同兩個兒子送出城外。只是崔羊廣千算萬算,根本不知道楊天鴻在京城內擁有「細胞」這麼一個情報網絡。逃跑的崔家人剛剛出城,立刻就被駐紮城外的玄火軍抓住。現在,數百顆人頭就擺在玄火軍大帳之內,等着楊天鴻回來一一點驗。

    這是一個非常湊巧的機會。若不是崔羊廣全族齊聚京城,楊天鴻也不會想到要把整個崔家一網打盡。只要崔氏滅族,歷州那邊自然也就群龍無首。下面的軍官就算對崔家再是忠心耿耿,也會因為失去領頭人物變得混亂。由此一來,三十萬曆州軍很容易就能收歸朝廷所有。或多或少,順明帝手中也重新掌握了一支實力雄厚的軍隊。

    丁家的情況與崔家完全不同。丁偉雖然老邁不堪,卻有五個兒子。雖說被楊天鴻一口氣殺掉兩個,卻還有三個在同州執掌軍隊。離開清遠候府的時候,楊天鴻留下了五百名玄火軍把那裏團團圍住。不要說是活人,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逃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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