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魘 006 讖語

    「是啊！張大仙，你就摘了眼罩，讓咱們這些俗人也開開眼！」

    附近貼膜兼賣手機套的歐陽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

    「去去去……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凡塵俗人的身份啊！本本分分賺錢就行，少管閒事多幹活，要不然打一輩子單身！」

    張半仙捋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白花鬍子，因為他下巴上的鬍子其實剃得很乾淨，這個捋鬍子的動作是小花根據張半仙的手勢自行腦補得出的結論。

    「呦呵……張大仙人……您這是要給俺指條明路了？」歐陽宇雙手插在牛仔褲兜里，朗聲一笑，「多謝多謝！」

    他站在小花身旁，令小花有種壓迫感，因為他比小花高了一個頭。

    小花很自覺的慢慢挪移，漸漸離歐陽宇遠了一些，那種悶悶的壓迫感終於淡了一些。

    「張大仙人！您那天眼再不用的話，當心過期作廢！何不讓我們這些凡俗之人也沾點仙氣，賺了錢，自然孝敬您老不是？要不，您給開天眼看一下，我歐陽宇的前世和下一世是什麼身份？我豁出去了，今天掙的銀兩全部都供奉給您老！」

    歐陽宇一邊說一邊暗自朝小花擠眉弄眼。

    小花連忙附和道，「是啊！半仙大叔，你就開一次天眼讓我們瞧瞧，到時候，我到那些販菜的老闆們面前好好宣傳宣傳，您就是名人了！說不定能開個道場授徒，也好光大祖師！」

    張半仙再次壓低了嗓音，伸出手來指了指，「汝輩無知！天眼豈是凡人可以偷窺的？」他向歐陽宇勾了勾手，「過來！」

    「前世……下一世……這個不用開天眼，本仙掐指也能推演出來！跟你說句老實話吧！你前世是只蛤蟆精，今生能討個老鼠精轉世的老婆就偷着樂了！不要太挑剔！最好找一個嘴角長痣的女子，可以助你今生平順！至於下一世……等你把供奉取來，自當詳告！」

    「蛤蟆精？那我前世是什麼？不會就是那隻天鵝吧？」小花忍不住捂住嘴偷着笑，「半仙大叔！我終於想到一個職業適合你了！你在此日曬雨淋的實在太屈才！如此舌燦蓮花，適合做八卦節目主持人！保准紅遍大江南北……你怎麼不去民間歌舞團當個主持人，做那個很有錢途哦……」

    歐陽宇卻依然樂呵呵的聽着，不氣也不惱。

    小花卻替歐陽宇開始翻盤，「半仙大叔！你瞧歐陽宇他長得器宇軒昂，玉樹臨風，瀟灑倜儻，胸襟廣闊，臂腕強健……哪裏有癩蛤蟆的半點影子？你聽說過沒，現在網上瘋傳：白沙嶽麓山下帥哥燒餅，武陵丹陽天橋帥哥貼膜……慕名而來找歐陽宇貼膜的小姑娘可不少……怎麼着也得挑個如花似玉的嫂子啊，哪裏輪得到老鼠精？」

    「咳咳……這個嘛……難道你沒聽說過這一句麼：最丑的精怪化作人形也比一般凡人要俊美漂亮？蛤蟆和老鼠雖然醜陋，可蛤蟆精和老鼠精都是漂亮的精靈！」張半仙咳了一聲，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對小花說道：「小花！聆聽本仙教誨之時，你要拿出一顆虔誠的心，敬天地鬼神方能保一世平安！你如今晦運纏身，切不可妄自菲薄！」

    「半仙大叔……你看我哪有不虔誠啊？嘴裏虔誠不代表心裏虔誠！我嘴裏心裏都虔誠得很啊！！！」

    「虔誠與否，不是看出來的，而是感應出來的！我和你們倆說，我乃天師道張道陵祖天師第六十五代嫡系傳人，天眼只有真正的嫡系傳人才有，道教協會的那些都是旁支，自詡正統傳人卻沒啥真本事！本仙與你們倆有緣，點化你們可是大造化！」

    小花連忙鼓起了掌，點頭如小雞啄米，「半仙大叔！真沒看出來啊……你們家祖上竟然那麼厲害！你這嫡系傳人怎麼被人鳩佔鵲巢？要不要我幫你請律師和那些偽嫡系打官司維權？」

    張半仙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這丫頭……慣會打誑語！小心禍從口出！和你講了這麼久，你竟然還不領情……算了……再贈你一言：人間九月芳菲離，大寶戀花漸入夢。心病未發戲中魘，紫玉待開亂世爭。切記！你今日還有一劫……避無可避……等着吧！」

    歐陽宇依舊在笑，嘴角不屑的一撇，卻不影響帥哥形象，「化解劫難是不是還要另行收費？沒開張……沒錢……你這詩，還做得蠻有意思的，是不是仿照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拼湊起來的？不過，讀起來有些繞口啊……我還是更欣賞原文：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小花卻收斂了原先掛滿臉頰的笑意，一臉驚訝的指着張半仙說不出話來，「你……」

    她從來沒有和這些天橋擺攤的攤友們說話她媽的事情，也沒說過她媽的名字，即使張半仙從別的途徑知道了芳菲姐的名字和事情，但是，她爸花大寶今天患沉睡症昏迷不醒的事情除了他們姐弟倆就只有醫院裏的醫生知道了，張半仙不可能知道，可是，張半仙的前兩句讖語卻恰好說中了。

    「人間九月芳菲離」，芳菲姐正是在兩年前的九月離家出走。

    「魘帝重生，天下歸心！小花，我在魘都等你！」起初，剛聽到芳菲姐莫名其妙的說這一句無厘頭的話之時，小花並不以為意，儘管她當時也覺得芳菲姐笑得特詭異特攝人心魄。

    因為芳菲姐會經常神神叨叨的說一些小說里的詞兒，她以為她媽又在想小說劇情。

    沒曾想，這一句話竟然會成為她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大學畢業後，獨孤芳菲並未繼續讀研讀博，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到從小生活的孤兒院所在地武陵市，嫁給了家境貧寒相貌平凡的初中同學花大寶，然後迅速生子，並且一下子生了倆——一對雙胞胎兒女。

    她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以及幼稚園的同學無不為她惋惜！

    因為獨孤芳菲雖然是個孤兒院中長大的苦命孤兒，卻奇蹟般的一飛沖天，高考時竟然以中南省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北大，在熱心人士的贊助和每年頗豐的獎學金支持下得以順利完成學業。按常理來說，貌美如花且追求者無數的獨孤芳菲本來應該苦盡甘來前程似錦，卻生生被她自己親手斷送了大好前途，與老實巴交的建築工人花大寶閃婚生子。

    芳菲姐讀初中時關係最好的女同學莫盈盈在婚禮上說，此情此景恰好貼合了當時一句極為流行的廣告詞——大寶天天見！

    她爸花大寶也許是因為他自己很小就沒有爹媽疼的緣故，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個寶，卻一直很寶貝永遠如天仙一般年輕迷人的老婆，不僅不讓老婆做任何一項家務，還無原則的支持她永不倦怠的手寫創作小說，然後在白天去工地上勞累一天之後晚上又擠出時間替她敲入電腦之中發佈。

    「大寶戀花漸入夢」，不正是暗指老爸因為思念貌美如花的芳菲姐而心神恍惚，患上了神秘的沉睡症。

    剩下的兩句，又是什麼意思？

    「心病未發戲中魘」，弟弟小光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莫非是指小光？小光也會中魘？他的遊戲癮很大，會中遊戲魘？

    「紫玉待開亂世爭」……這一句，不太好理解！紫玉？難道是指她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那塊紫玉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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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想拿個神光腫麼這麼難啊……沒錯，芊舟的夢想就是拿到神光啊！555……不能簽，要怎麼拿啊？上兩本都沒簽，這本若是還是不能簽，寫完這本再也不寫啦……希望這本能簽，然後一直寫到出神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