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車站 第116章 照片

    「這是……」

    「什麼情況？」

    「女孩呢？」

    「那不是在哪嗎？」

    「不是這個，這不是假的嗎？紙片人『老婆』？——你們不會說這個就是小胖喜歡的女孩吧？」

    「倒也有可能，宅男幹得出這種事……」

    「動畫片裏的小丫頭嗎，這不是！——眼睛也太大了……」

    「這不是小胖剛來的時候用的背景嗎？」

    「這絕對是偽裝！——真的在哪？」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車內的所有人——除了身後鉗住我的巴特爾和開車的劉叔——連抱着孩子的孫大爺都站了起來，所有人絲毫不顧道路崎嶇而引發的車內時有的顛簸，湊熱鬧圍成一團，準備見識一下我的「偷拍作品」，品頭論足，挖苦嘲諷我一番，但是當真正點開電源鍵後卻發現，鎖屏與他們想像的不一樣是我曾經最喜歡的一位「觸不到的戀人」的畫像。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車內炸了鍋一般七嘴八舌的喧鬧了起來。我則心滿意足的笑了。

    原來在繼前天無意被王大爺發現後不長記性的我又在昨天被孫姐發現我用小晴的照片做鎖屏，還被人拿來當做籌碼要挾，終於醒悟了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暫時撤下那張美好的照片——最起碼等孫姐離開沒人那這件事作弄我之後，找個機會和小晴「坦白」一下，徵得主人的同意後在考慮是不是可以繼續用下去。當然我是很喜歡那張照片的，無論是風景還是人情，都在飽含着數學性的精準中帶着完美的藝術性。估計自己這輩子再也無法拍攝出如此完美的作品了……

    也不知道小晴怎麼樣了、會不會同意、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為她的倩影留下記錄……

    「小胖！這是怎麼回事！」

    惱火的孫姐從洛哥手裏一把奪過我的手機，舉到我的面前。上面是一張不屬於這個次元的美麗的女孩子的圖片，並沒有什麼下流的地方，屏幕中的女孩只是在甜甜地笑着，目光並沒有看向「我」，而是向着另一側的虛空，可能那裏有着她的心上人吧——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

    「怎麼了？」

    我懶洋洋地答道，已經習慣了身後「鎖男」的我，乾脆把一身肥肉的重量都押給了身後的巴特爾，幸虧是這位常年在草原上生活，身材魁梧的蒙古大漢，要是一般人——哪怕是高大的老秦（也不知和心姐在做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和那邊健美的洛哥也未必能經得住。

    「這是誰？」

    「一個朋友……」死肥宅不配有女朋友——紙片人也不行……

    「朋友？別開玩笑了！——你還會有女性朋友？」孫姐從鼻子裏不屑地重重哼了一聲，滿臉的鄙視——雖然說的很對，但是為什麼要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待幻想中的事物，而且為什麼說的這麼傷人呢……

    「咳咳，」胸口一痛，險些咳出血來，我只得改口道，「朋友（一般都是主角）的女朋友……」

    「少廢話了！」孫姐打斷了我的強詞奪理，又點了一下屏幕，使之保持長亮，指着手機問道，「什麼時候換的？」

    「換什麼？」

    「別裝傻！」孫大爺喊了一聲後，差點把懷裏的寶寶吵醒，連忙像個搖籃一樣輕輕晃動身子，安慰孩子，壓低了聲音，壓着嗓子繼續說道，「別裝傻（看一看寶寶的動向，寶寶翻了個身沒有醒來），原來的背景呢？」

    「你在說什麼——呢？」我故意吼道，孫大爺連忙伸手擋住懷裏的寶寶，向後退卻。

    「你要是敢把我家孩子吵醒了，我絕對饒不了你！」孫姐瞪着我，「如果你覺得平時的我像『惡魔』，那你是沒見過我真正發火的時候！」

    「她說的是真的！」洛哥忙不迭點頭，仿佛回憶起了「痛苦」的過去，擺着雙手，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我，「不要激怒她啊，誰都不會得到幸福的！」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說完後我緊閉着嘴，決定來個「死鴨子嘴硬」。要是好言相勸，我還指不定就答應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要說我和老秦相處了這麼久學到了什麼他的倔脾氣一定是第一位的。其實本來我在許多人眼裏都是屬於那種怪僻奇多，脾氣不好的倔強傢伙，平時可能看着和善，但是一遇到我接受不了的人或事，我就胡毫不留情的予以反擊，或者乾脆躲得遠遠地——作為躲過了無數次飯局、聚會的「彆扭」人，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討厭的人也不會看得上我，所以我也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你越強迫緊逼我，我越有逆反心理，誰的面子也不給。這可能也與我母親的性格有聯繫，小的時候無論我怎麼哭鬧要東西，她都不會答應，後來我也學聰明了，看見喜歡的東西就拉着她的手，不斷「懂事」地說「我不要，別給我買……」，起初幾次還算奏效，用得多了也就不起作用了……

    「不用和他說了，」就在我為自己「氣節」壓制住了孫姐等人的囂張氣焰而沾沾自喜時，身後一直沉默的巴特爾突然說話了，「照片一定在他手機里存着呢！用他的手指解鎖，我們自己找！」

    「巴特爾？」

    「好注意！」孫姐打了個響指，「老公，來幫忙啊！」

    「巴特爾——你……」

    「對不起了小胖，這是打破現狀最好的方式了！——老洛我按住他了，你掰開他右手，從食指開始試！」

    我雖然極力攥拳，但是在巴特爾和洛哥這對每一個都在力量上完勝我的彪形大漢的「蹂躪」下，我根本沒有動手之力。被掐的紅一塊青一塊的手上發出骨骼的扭曲響聲，劇痛無比，眼看着就要被強行掰開，我咬着牙垂死掙扎的叫喊道道「就算你們打開了手機……也找不到！」

    「找不到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孫姐學着我剛才的口氣，挖苦我道，「沒關係，我相信你會幫助我們的。」

    「休想……」

    「你要是不說，那就把他手機里見不得人的東西都翻出來！」巴特爾再度獻技，「像他這樣的宅男手機里絕對有！」

    這一回的功夫，洛哥就完全掰開了我的手指，拽着我的食指就像感應器上貼去，我多次阻撓後，巴特爾吧主了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眼看這就要解鎖……

    「孫姐……」

    「小苗，是不是有些過了啊？」小倩姐也替我求情道，一臉的擔心，「小胖也沒做錯什麼……」

    「我知道啊，可就是他這個樣子，我看不慣！」孫姐氣憤地指着我說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熊孩子一樣，一點都不懂得人際關係的重要性——只是一張照片，大家就算看看也頂多就是開開玩笑，居然這麼不合群……以後在外面還怎麼和人相處啊？」

    「那不只是照片！」

    「對，那可不是一般的照片，是小胖喜歡的女孩的照片，怎麼能隨便給別人看呢？是不是啊小胖！」劉嬸忽然插了一句，又想當初一樣，認準了我和小晴的情侶關係……

    「劉嬸？不是啊……我們不是您想的那樣……」

    「這孩子，還不承認呢！」見車上形式愈加惡劣，德高望重在小城內也在眾小輩如同「一手養大自己的老家最親的長輩」的張姨終於出馬，臉上掛着柔和的笑容，對我好言相勸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喜歡小晴嗎？」

    「啊？不是……」

    「你不喜歡她？」

    「呃……倒也不是……」

    「那不就是喜歡嗎？有什麼害怕的？」

    「也不能這麼說啊！小晴她……只是妹妹……」

    「妹妹？好吧，雖然有些倫理上的問題——但是年輕人嘛，總是喜歡找些刺激的……反正也不是親的，怕什麼？」

    「不是這個意思啊……」怎麼誤會越來越嚴重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胖——還妹妹，動畫看多了吧？要不說需要嚴查封禁呢……」

    「一刀切是不對的！」

    ……

    我們深刻討論了一會之後，孫姐終於再次舉起了手機，這次看上去柔和多了「手機，打開！」

    「小胖，你就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吧，都是從王哥那聽來的，姨也沒見過——」

    「就是就是，拿出來，我們也能幫你把把關！」

    「看看又不會掉塊肉！」

    「好吧……」

    拗不過這麼多人的死纏爛打，我終於屈服了。從巴特爾和洛哥手中逃脫後，我呻吟着伸了伸酸痛的脖頸與後背，甩了甩胳膊手指。

    「你們也太狠了吧！」

    我揉着本就有些腱鞘炎的手指頭，晃着曾經筋膜炎不敢亂動的脖子，沖洛哥和巴特爾這兩個不沾血的劊子手抱怨道。

    「老秦不在你就知足吧！」孫姐說着把手機遞了過來。

    用損傷較小的左手接過了手機，解鎖，找到相冊，把隱藏相冊解開，從昨天在網上下載的一堆當做煙霧彈的普通風景照里挑出小晴的照片，點開大圖後，交給了孫姐。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我面不改色，絲毫不為所動。畢竟只是一張風景照，若主角不是小晴，被別人見到後頂多說句好看，也就不再注意了——畢竟網絡發達的今天，專業攝影師層出不窮，誰會在意一張沒什麼特殊的照片呢？

    身心疲憊的我坐在座位上，望着他們傳閱着我的手機，心裏泛起一股異樣的滋味，就好像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的迎接着挑剔的眾人的無情的目光——這應該就是被國人不在意的「」的重要性吧每個人都如同偷窺狂一般，肆無忌憚的窺視者別人，還恬不知恥的自以為有趣，而到了在自己身上就成了「」……

    當然我並不是在批評正在對我的手機內照片品頭論足的大家，畢竟我算是自願的嗎？

    眼見的手機從孫姐手裏傳到洛哥，洛哥和孫大爺一起看了一會後又被劉嬸給搶走了，和張姨一起看着，接着遞到了巴特爾的手中。

    「照片沒什麼可看的嘛——不就是晚上的草原嘛！」巴特爾不以為意地說到，畢竟對於在草原上長大的他來說，這一類的照片都沒什麼吸引力……「我還是看看小胖手機里有什麼好東西吧！」巴特爾不懷好意的奸笑道。

    「拿來！」

    我回身一把從後排的巴特爾手裏奪了過來。就在我準備放回口袋裏的時候，鄰座的小倩姐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輕聲問道

    「能給姐姐看一下嗎？」

    「你還沒看嗎？」——小倩姐搖了搖頭。

    「哎呀，真對不起，我還以為大家都看完了呢……」主要是因為羞恥，急於拿回來……

    我翻到那張照片後，遞給了小倩姐。

    「沒關係……姐姐也有不對的地方，剛才沒幫你說話……對不起啊……」小倩姐結果手機後，把它放在手心裏，雙手合十向我道歉。

    「沒事沒事……這是哪裏的話？小倩姐已經幫了我不少了……跟某些假『姐姐』比起來，不知強了多少倍……」

    「你說誰呢？」孫姐緩緩回過頭，語氣森然，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從洛哥噤若寒蟬的表現來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沒事……」我主動認慫。即使孫姐馬上就要走了，會離開這裏幾百乃至幾千公里以外，但是我仍然不敢輕易得罪她——總覺得就算出了國，孫姐也會有辦法收拾我一頓……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小晴嗎？」小倩姐指着照片裏只留有美麗背影的女孩問道。

    「是——因為是偷偷拍的，沒有正面……」

    「說什麼『偷偷拍』，偷拍就偷拍，做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好吧……」

    「真美啊……」小倩姐並沒有受到干擾，認真的欣賞着，感嘆着，「是在草原上拍的？」

    「對，那天晚上陪她出去散步的時候，路過草原，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鬼使神差的拍下來了……很對不起小晴……」

    等一會一定要和小晴謝罪，居然把偷拍下的她的少女身姿，讓其他人當做消遣一般隨意翻看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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