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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預計的要快很多,僅僅過了半小時,老劉就從裏屋的治療室里出來了,和身邊一位白大褂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帥哥醫生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兩人看起來十分熟稔的樣子。一窩蟻 m.yiwoyi.com估計老劉之前說的熟人就是這位大夫。唯一讓我有些在意的是醫生雖然和老劉靠的很近,但是仍保持着一定的間距——並沒有顯得生分——雙手也像許多海外電視劇里的醫生一樣,深深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裏,能清晰的看到手背骨骼堅實的輪廓,全程沒有拿出來過。
見他們走進,正津津有味地閱讀大學後就很少購買的《讀者》雜誌的漫畫板塊的我合上書,扣在桌上,起身迎接兩人,在老劉的引薦下,我們互相簡單地點頭致意了一下。怕我覺得怠慢,溫和的趙醫生略帶歉意地微笑着解釋自己在工作期間很少病人以外的人做包括握手在內的一切身體接觸。
「是診所的規定嗎?」我微微頷首,小心地問道。
「不,只是我個人的習慣。」說着,趙醫生將手從口袋裏抬了出來,垂眼盯着自己的寬大厚實骨骼硬朗然而與之對應反差極大的白嫩的一雙手——本人標緻的臉上明明是健康的小麥色,唯有這雙手保養遮掩的太過精細顯出鯊魚肚皮一樣的慘白顏色。
「個人習慣?」
斟酌了一下,趙醫生說道,「是的。不需要這樣的規定,手術期間保持雙手乾淨是最基本的準則。只是我個人有這個怪癖,只要換上這身衣服,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與人保持距離,無論接下來是否還要接待病人,即使知道每次工作之前都會進行徹底的消毒,我仍然改不掉這個毛病。」趙醫生淡淡地說着,將掌心朝上,仿佛在確認功能是否完全一般,雙手攥緊——又鬆開,反覆好幾次。
「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趙醫生偏頭向上望着斜上方休息室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蹙起眉頭,聲音中滲出疑惑的味道,「集體我也說不清楚,有可能是在醫大上學的時候老師教導的,也可能是實習期從帶隊的老前輩身上臨摹來的,甚至有可能是受到電視劇的影響……總之在不經意間,這個習慣就養成了,並沒有經過我本人同意的印象,直接在我的大腦上刻下了無痛的深邃印記。就像夜晚迷途的蜘蛛一樣,順着我溫暖潮濕的鼻孔鑽進來後,悄無聲息地爬到大腦——期間也許還被它毛茸茸的腳掌刺激打了個噴嚏,然而(被大學室友嘲笑)睡相極差的我並沒有理會,頂多翻個身,嚇得它好半天不敢行動——最後認為我空蕩的腦袋是一處休息的好地方,就索性賴在這裏不走了。然而人類身體對外來事物的排斥反應是非常迅猛又聰慧的,確認這隻蜘蛛不是能夠輕易排除的對象,通過免疫器官等身體機能的合力協作,將其同化並永遠的留在了那裏,成為了著名的景點,供所有途徑的細胞觀看欣賞。」
「聽你說的這麼生動,我都想看一看了。」
「我也是。」趙醫生輕笑着,把雙手重新插回了口袋裏,朝我和老劉點首道別,反身回到了診療室內。
「不可思議的人……」好奇的目光追隨着趙醫生的背影,我脫口喃喃道。
「在我看來你們兩個都是——」一旁從我和趙醫生搭話開始就目瞪口呆地傻站着的老劉終於忍不住了——與之相比,兩步遠的接待處後坐着的護士姐姐們反倒表現得很平常——滿臉訝異地瞪着我說道,「你這個樣子我倒是已經習慣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他也不怎么正常。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算把你的牙都打掉了我也不相信清秀俊俏少言寡語的趙醫生能跟你這麼合得來,還說了這麼多讓旁人摸不着頭腦乃至大跌眼鏡的胡言亂語……」
「你這叫什麼話?要打也把你牙打掉——誰讓你說話這麼損!」
也不怪老劉如此張皇,眼見認識了很久且自以為了解的比自家大門鑰匙一樣的朋友,突然在自己面前與其他人表現出了從未見過的一面,就好像從一大堆材質、構造幾乎相同的鑰匙中尋找屬於自家的哪一把一樣,終於意識到自己其實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不過好在老劉適應能力強,也知道即使知道趙醫生有和我一樣怪異的一面也不會改變什麼,所以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聳了聳肩,掠過了這段插曲。
在美麗的護士姐姐的歡送下,如每個正常的男性一樣,我和老劉神清氣爽,精神愉悅,輕快地離開了診所。本想夸講一下這裏不愧是遠近馳名的牙科醫院,不僅各項服務齊全完美,技術手段也極其高明,這麼短的時間裏就完成了手術。然而據老秦解釋,因為材質稀有昂貴打造相對困難,牙冠還沒有做好,所以這次只是先期處理一下,明天才是正式的。
「喔……」我不無遺憾地低下了頭。本來還想看看打完麻藥臉上腫起大包,說話含糊不清腳下飄忽不定的老劉的萌(窘)態呢——起碼讓我拍照留念一下也好啊!
坐上車,沒等我詢問,老劉就說出了下一個目的地:一家市內有名的咖啡廳,專門接待年輕情侶。
「你知道路嗎?不行我來開吧……」
「我知道。」——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之前我第一次的相親就是在那裏開始,也是在哪裏結束的……
拂去腦中不好的回憶,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迫切需要了解。我雙手緊緊把住方向盤,轉頭覷着老劉的側臉。「為什麼去哪裏?」
「也沒什麼,去那坐坐不行嗎?」老劉回看了我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
「兩個大男人大白天跑到情侶咖啡廳坐坐?」
「怎麼,犯法嗎?」
「你這麼說的話——我不想去,也不犯法吧。」
「抬槓有意思嗎?」
「怎麼抬槓了,我這是陳述事實。」
「我也是啊——你放心,不會有人說閒話的,我認識幾個朋友就是一幫大小伙子一起過去也沒人對他們另眼相待。」
「你認識的所謂大小伙子們,有兩個人從大早上開始就雙棲雙飛結伴同行並肩走進去的嗎?」
「還真有!」
「你覺得我倆跟他們一樣嗎?」
「還真不一樣……」
老劉的語氣明顯低沉下去。雖然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我總覺得對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便趁勢追擊,決心打消他的念頭。
「這不就結了!那地方就不是咱們進去的地方,兩個大老爺們去哪不行——你要是真想去,明天跟你對象一起去,正好你明天還得過來補牙……」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老劉居然開始不講理了,乾脆胡攪蠻纏了起來。重重地拍了下大腿。
最後商定的結果是,明天周六的時候和老劉一起出去玩。雖說兩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周末相約出外遊玩未免太過悲催了,但是被心姐和老秦不知用什麼理由「慫恿」的老劉實在是盛情難卻,我也不好棄他於不顧,讓他一個人去面對戴上口罩後冷酷的牙醫以及補牙機器所發出的令人膽寒牙顫的巨大的尖酸魔音——女朋友為了請假和老劉一起出門不得不提前在周末加班離不開單位。看在往日老劉和我的情分,以及之後請我吃大餐並且表示自己剛補完牙肯定沒人與我爭搶美食的保證(尤其是後者),我憋着笑,痛快地答應了。我當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就像其他人總勸誡我的一樣,我也不想好好的一個假期就終日憋在小城附近,有了老劉這位我還算比較信任的朋友作伴,雖說不會走的太遠,但是附近周邊地區的風景名勝還是找機會可以轉一轉的,來這裏差不多一年了,我連本地頗負盛名的熱門景點都沒去過,正好趁這個機會過去看看——省的像大學裏的幾位外地同學一樣,四年畢業回家的時候都不知道該買什麼當地特產回去——也算是轉換轉換心情,為了接下來的複習和考試做準備。
我打完電話出屋洗漱的時候,發現老秦看我的眼神產生了變化,臉上也多了幾分蕩漾的笑意,一副狡黠頑皮的模樣。除非老秦被飢不擇食的女鬼上了身,不然一定是從老劉那裏得到消息了。雖然對心姐老秦老劉等這幾個一個學校出來的「小團體」抱團的行為感到些許不滿和排除在其外的寂寞感覺,但是目前看來這幫傢伙還算是不錯,背地裏幫了我不少忙,我也不好直抒胸臆表達我那也許是莫須有的敏感不悅,索性裝糊塗,老秦不說話,我也不吱聲,倔強的老秦也不願第一個出手被人看出破綻捉住把柄,只是不斷做出明顯刻意的奇怪舉動,然而鐵了心的我對他的種種明示暗示視而不見,氣氛就此僵住,充滿了朦朧迷離仿佛被細紗蒙面的隔膜感,不過沒到令人呼吸不順甚至窒息的危險,頂多是在海邊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時不小心被調皮的熊孩子用冰冷的海水潑到臉上倒吸一口涼氣的不快之感。心照不宣的兩個人各懷鬼胎,無言的捱過了這一晚。
如我所料,第二天一早,小心眼的老秦就像發現室友背着自己偷偷找其他宿舍的人一起「網吧五連座」的大學生一樣,不理不睬連正眼看我都沒有——因為人家早已邁向下一步,正在和漂亮女朋友有說有笑的吃着早餐,對我這個還處於小孩子過家家的初級階段的傢伙根本不屑一顧。我失策了,老秦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而且超過了我好幾個技能樹,即使我現在科技大爆炸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趕得上。面對處於二人世界忘我地打情罵俏的老秦和心姐,早上剛起床蓬頭垢面的我就像看到天上的火箭嚇得連滾帶爬求神拜佛的孤島原始森林裏的蠻族……
洗漱完畢,我板着臉,不聲不響地走到餐桌,躲在距離兩人最遠的餐桌角落,既希望他們倆看到我後能消停一會,有不想做討人厭的電燈泡,矛盾的我只好低下頭,默默地進食。
算上情竇初開不敢捅破窗戶紙的學生時代,交往超過十年的老秦和心姐呆在小城這個閉塞偏僻的小地方居然每天還有這麼多話題可聊,真的是讓人理解不了(羨慕的要死)。直到我換好衣服準備要出門的時候,兩人才短暫地停下了親密的互動。心姐扶着桌面,立在桌面上纖細的右臂拄着尖尖的下巴,手掌輕撫右臉,抬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挑了挑眉毛,美麗的臉上綻放出略帶遲疑的笑容,柔聲問道;「你就穿這個出門嗎?」
我愣了一下,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束——沒什麼問題啊,十分合身的墨綠色休閒運動套裝,是我大學的時候除了軍訓期間的作訓服外,最願意穿的一套了,因為方便得勁。舊是舊了點,但是出門在外,不管是抓可惡的小偷還是逃單都是最佳的選擇。因為是和不在意外表的好朋友老劉一起出門,我也不必像上周似的把自己捯飭得像參加心儀大型企業面試一樣。雖說人靠衣裝,但是底子差勁的過於離譜的我再怎麼打扮也擺脫不了自己失意肥宅大叔的落魄形象——狗熊戴禮帽,裝什麼大人物——還是別浪費時間和金錢在不可逆轉的形象改變上了……
「怎麼——不行嗎?」我小心地問道。
「上次給你買的新衣服呢?上周還看你穿了,怎麼穿了兩回就不見了?」
「洗了沒幹。」
「沒見你晾衣服啊?」
「屋裏通風不好,我拿到外面了。」
「外面也沒看到啊?」
「……不可能,我就放到外面了。」被心姐的突然襲擊搞得措手不及,大腦來不及反應的我只能梗着脖子,嘴硬道。
「那就不是拿到車站外面了——是被你扔到外太空去了吧,那裏沒有建築無遮擋通風肯定比這兒好!」老秦訕笑着,無情地揶揄我道。
「你管呢……我出門穿什麼衣服還用你管?」惱羞成怒的我沖老秦怒吼道。當然不能對溫柔的心姐吵嚷,連大聲說話都要注意。
「你高興就好,記得一會哭的時候千萬別想起我!」老秦冷哼一聲,表示自己最討厭那種因為不聽從他人苦口婆心的諄諄教誨遇到麻煩後才知道悔不當初想起朝當初良言的善人痛哭流涕試圖挽回信任的虛偽的傢伙。——這是老秦的特點,哪怕再小的事情也能給你說的煞有介事的,好像自己是看穿一切的預言家一樣,令人不快的怪人。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讓我低頭認錯,強迫我接受他們的想法,這和駕着堅船利炮叩響他人國門的殖民侵略者、妄圖通過恐嚇或誘惑洗腦轉化他人信仰的狂熱傳教士有什麼區別?
不理會老秦言過其辭的嚇唬,我離開了車站。確認過沒有人用車,我熟練地駕駛着老而彌堅的桑塔納2000離開了小城,朝着市內進發。
對「坐騎」和路況都已經駕輕就熟的我,為避免被周末擁擠的車流堵住,抄小路繞過高峰路段,比約定時間早半個小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市內火車總站。
其實我的本意是坐公交來的,畢竟就我們兩個人,老劉自己有車在市內,沒必要再開過來一輛——即便是他補牙時打麻藥開不了車,通過實際操作後駕車技術嫻熟了許多的我也足以應付他的大車——然而昨天晚上老劉聽到後當場否決了我的想法,理由是車被女朋友開走了……
「小琪(老劉女朋友)不是不會開車嗎?」
「誰跟你說的?」
「上次和老周小張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自己說的啊……」——雖然忘了當時是怎麼提到的。
「是嗎?我跟你說的?——我怎麼跟你說這個……哎呀,你就別管這麼多了,總之我的車是開不了了,你就痛快點把車開來就完了,我給你付油錢還不行!」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辦法再拒絕了。儘管滿腹狐疑,但我本着少打探別人家**的習慣,沒有再多問,答應了他的要求。當然不會讓他付油錢——宰他一頓大餐就行了!
因為是旅遊淡季,加之周末通勤的人也少了,所以車站周邊來往的遊人旅客十分的稀少,零零散散有那麼幾個人匆匆走過,大包小裹地進入購票處,剩下的基本都是在廣場上休息的閒人還有拉長途旅客的本地「宰人」司機。白天的火車站雖然沒有那天晚上見到的那麼肅穆莊嚴,但是其毫無特色的嚴謹造型和灰白色為基調的低沉色調,仍然帶給人一種沉悶的氣息,車站外牆正中央大屏幕上循環播放的本土特色廣告也毫無吸引力,除了用刺激性色彩留下眼花繚亂的混亂印象,就是堆砌各種都被人用爛了的廣告語宣傳片試圖吸引顧客關注,關注的確是關注到了,但是一點也沒有想要進一步了解的**,只希望找一處僻靜所在好好洗一洗眼睛。雖然我臨時停靠的位置距離車站還隔着一條街,但是四周沒有其他標誌性大型建築物的站前附近,商場都沒有廣告屏,最顯眼的就是這個大屏幕,即使不想看見,也會不由自主的看過去——這應該就是為什麼這個廣告位如此熱門的原因吧。至於我們為什麼要約定在這個地方碰面,既沒有留在單位值班,家也不在車站周邊的老劉給我的解釋是「怕我找不到地方走丟了」。兩個月前如果這麼說的話我還不得不服氣,但是如今經常來市裏的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路痴,就算真的找不到路了,我手機里還有離線地圖包呢——買流量開gps也不是不行,實在沒辦法我還可以問路,又不是在無人荒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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