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天下曉 第十三章 遺寶桃花扇

    天下曉聞聽這一番話語，心裏又驚又喜。驚得是；陰陽書生清清楚楚說出自己的病情，知道了自己所患疾病的根源在哪裏。喜得是；雖然身患先天重病，但還有救治的方法，有了一線希望。於是抱拳施禮道：「感謝兄台的真知灼見，指出了一條治病的明路！」

    陰陽書生忙抱拳施禮，道：「冒昧打攪了一頓美餐，是我應該謝謝小兄弟。看兄弟雖然有病在身，但身藏高功夫，不知師承那家？」

    天下曉說道：「再下自幼由一位大和尚教授至今，世人都稱他為跛僧百曉生！」

    陰陽書生忙拱手道：「難怪，原來是前輩武學大師的親傳弟子，失敬！失敬！」

    話音還沒等落地，遠處傳來『桀桀』的叫囂聲，道：「我當藥王閣的弟子都是縮頭烏，得到寶扇就會躲了起來不敢應戰。沒想到還真來了倆個！沒叫大喇嘛失望！嗚哈哈！」隨後，一個光頭的胖大喇嘛，穿着黃色的寬大僧袍，立在了前面的山頭上。

    陰陽書生聞言，立刻提起古琴，飛身而起，喊道：「你以為華夏武林都如你們邪教喇嘛那般爾虞我詐，沒臉沒皮的東西！」話落，也立在了旁邊的山頭上。

    天下曉聞言，大聲喊道：「罵的好，認賊作父的那幫傢伙，還敢踏上華夏大地，無恥之極！」

    胖頭胖腦的邪教喇嘛，恨恨地道：「敢出口污罵佛爺我，就是找死！」

    說完，露胳膊往袖子，腳一蹬地衝着天下曉襲來。陰陽書生那容得大喇嘛沖天下曉發難，猛地從側面截了過來。右手一揮帶着一股強力的掌風，擊向大喇嘛。

    大喇嘛看到有人從側面襲擊，身形往右一轉，單掌挽了個手花朝上一翻，借勢迎了上去，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勁氣猛地炸了開來。陰陽書生借勢又彈回山頭立住，大喇嘛一個失足跌到下面的溪水裏，渾身濕透，弄得活脫脫地一個個落湯雞。

    這一下子丑丟大發了，立馬嚎叫了一聲，從溪水中躍起，繼續飛臨書生跟前，雙手交叉，使出「黑風爪」朝兩肋抓去。

    書生不慌不忙在山頭雪地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身，『嘿』的一聲使出「大天星」掌力，平着往外一推！這種掌力駭人之極，雪地里捲起一陣狂飆，地上的雪花如千點梅花般的，直向大喇嘛擊去。

    大喇嘛驚叫一聲，寬大的袍袖往上一揚，借勢向後翻了一連串跟頭，象個大烏鴉似的飄出三四丈遠。只見他咬牙切齒地退到另一個山頭，「吐氣開聲」地運出排山掌力，「黑」的一聲將那千點雪花擊向空中。

    大喇嘛陰笑一聲道：「好你個書生，有你的，看招！」

    一股旋風颳起，大喇嘛坐地拔高數丈，盤膝端坐在半空中與書生遙遙相對。雙手合十嘴裏念着：「啊嘛妮吧咪吽」的經文，頓時從指尖上，冒出縷縷精光。大喇嘛十指翻動，精光朝書生射去，「啾啾」之聲不斷。

    書生冷笑一聲道：「那年你盜取宋朝古墓，竊取遺寶「桃花扇」，被我打下山崖。我當時抱有仁慈之心，沒追殺你的性命。你反到不思悔改，聯手八岐神忍到我堂口下戰書，狼子野心何其毒也！如今果然有些長進，竟學會了「童子拜佛」絕技，能耐我何？接招！」

    說完，盤膝坐在地上，將古琴橫放在膝上，雙手連彈，琴弦發力，「叮咚」之聲不絕於耳。將大喇嘛發出的精光系數擋住，兩股勁力相撞，暴起漫天冰雪。

    大喇嘛一看自己的暗器絕技「童子拜佛」，悉數被書生破掉，氣的七竅生煙。猛地收回身形，來了個鯉魚倒穿波，雙手併攏放在頭的前方，兩條腿交叉後蹬，象個肉梭子般的沖向書生。身形超快，帶得僧袍「撲拉啦」地直響。

    陰陽書生暗道：「這個邪和尚這一年果然沒白閒着，是練出點絕活，連「鯉魚穿天式」都學會了。看來我不掏出點壓箱底的本事，還制服不了他。」於是大喝一聲道：「來得好！」將古琴往雪地上一拋，來個「旱地拔蔥」原地跋起一丈多高。

    此時大喇嘛平着身體如尖刀利刃般的竄了過來，帶來的勁氣『嗤嗤』直響。書生騰躍在大喇嘛的上空，見狀急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夫，往下一落。恰好踏在了大喇嘛的後背，千斤重力直接將大喇嘛踩在了地上。

    大喇嘛看着自己被人踩在腳下，頓時氣惱的目皆呲裂，嘴裏喊道：「我！哎嗨！」使出吃奶得勁往起拱，嗨了幾聲，身體紋絲不動。這臉可就丟大了，堂堂一位番教大護法，讓一個書生踩在腳下翻不起身來，這要是傳出去，還有什臉面在江湖上行走。

    於是聲嘶力竭地喊道：「弄些花里胡哨的把式算什麼能耐，有本事咱倆連對三掌，要是輸了洒家掉頭就走，今後絕不覬覦「桃花扇」之謎！」

    陰陽書生踩在大喇嘛背上說道：「說話算數絕不許反悔，否則天打五雷轟！」

    大喇嘛梗着脖子喊道：「絕不反悔，我大喇嘛吐個吐沫也是個釘！」

    書生聞言，說聲「好」後，跳到了一邊。大喇嘛抖了抖僧袍，暗笑道：我這一年奇遇連連，星宿派的「吸星大法」被我學了五成，一會兒在第三掌時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到時候不光是「桃花扇」唾手可得，還能將書生的內力收歸我用，「嘿嘿」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奸笑。

    天下曉里的雖然很遠，但現在是自己精氣神俱佳的時候，眼尖耳明看到了大喇嘛的表情，忙喊道：「書生！小心有詐！」

    書生藝高人膽大，隨口說道：「狐狸再狡猾，也逃不出獵人的手心，放心吧！」

    此時倆人站定面對面，同時抬起右掌，緩緩地擊出。書生蔑視地使出五成功力，大喇嘛卻運足八成功力，吐氣開聲「嘿」了一下，兩掌就對在了一起，「啪」的一聲巨響，書生原地搖晃了一下，踏在山石上的雙腳，足足深陷二寸有餘。

    大喇嘛卻被掌力撞得一步一個腳印，連退了四五步方才站定。書生暗笑道：「我才使出五成「星河」掌力，就把大喇嘛擊得如此狼狽，小樣！」喊了聲「再來第二掌！」，倆人又站定了位置。

    大喇嘛深提了口內力，使出十成的功力，掄圓了左掌快速地擊向書生。書生喊了聲：「來得好！」運起八成功力迎了過去，後發先至。「啪」地一聲如雷擊一般，強烈的氣流震得山頭上的積雪，四處飛揚。

    書生被勁氣撞得連退了三大步，大喇嘛卻象斷了線的風箏，跌出十幾米遠，一口鮮血噴灑在空中，染紅了一片雪地。大喇嘛擦了下嘴角的血跡，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暗自調勻氣息，姍姍地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道：「星河掌力果然霸道，差點沒拆散洒家的骨頭，再來對上第三掌！」

    大喇嘛將雙手舞得蝴蝶穿花似的，令人眼花繚亂，然後緩緩地從肋下推出，像是抻皮筋似的悄無聲息。書生看後蔑視的一撇嘴，道：「我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看掌！」說完，也是運足十成功力，將雙掌迅速推出「啪」的一聲碰到一起，奇怪的是沒見到勁氣四射的情況，到如吸鐵石吸鐵一般，將雙方四隻手黏在一起。書生突然感到自己的內力不受控制，盡情的往大喇嘛手心涌去。大喇嘛那肥胖的臉孔此時漲的發紫，全身如皮球般的開始鼓脹，咧開大嘴「桀桀」狂笑。

    書生暗叫不好，此邪僧學會了「吸星大法」，現在正吸取我的內力，我豈能讓爾得逞。於是屏住呼吸往回撤力，變推為拉。大喇嘛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機會，豈能讓你撒手。於是鼓足百分百的功力拼了老命，展開「吸星之力」，一時半會兒兩人象粘在一起似的，難分出高下。

    在此關鍵時刻，天下曉也看出了端倪，站了起來為書生干着急，想着自己這兩下子也無能為力。忽然「嘯聲」響起，一條白色的身影從另一座山頭急速飄來，詭秘地衝到了書生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把長劍「刺溜」地插進書生後心部位，順勢也貫穿了大喇嘛的胸膛。

    書生受到重創之後反應極快，反手變成鷹爪「撲哧」一下，插到了來人的肋骨里，死死地扣住不放手。大喇嘛被長劍穿透胸膛，疼痛難忍。抬頭看到全身穿着夜行衣，戴着蒙面的人，破口大罵道：「八岐神忍你個烏龜王八蛋，你躲在山後連老子都暗算，真是豬狗不如，我讓你也跑不掉。」

    說完，用勁氣鼓動起僧袍長袖子，使出「殘風舞袖」的功夫，「唰」的一下將三個人綁在了一起。原起八岐神忍來了許久，看到書生如此厲害，不敢現出面目幫着大喇嘛。於是就隱住身形，耐心等着兩敗俱傷時再出來收拾殘局。終於看到了最佳良機，倆人膠着在一起分不開時，暗生毒計，要以一把長劍殺死倆人，自己獨得桃花扇。

    果然陰謀得逞，用自己餵過毒的柳葉劍，將書生和大喇嘛來了個穿糖葫蘆，心裏暗自欣喜，奸笑着道：「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們惱羞成怒也晚了！嘿嘿！」

    書生趁其得意之時，雙手鷹爪如鈎抓住了他的死肋，疼的他「嗷嗷」直叫。拼命扭動着身體，妄圖掙脫書生的雙手。沒想到，大喇嘛發怒甩過來僧袍袖子，將三人牢牢地纏在了一起，誰也無法脫身。

    這時書生和大喇嘛逐漸感到傷口發麻，身體開始發冷，知道是毒發的徵兆。倆人馬上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毒血的運行。天下曉看着突然的變故，先是一驚。隨後醒悟過來，大叫一聲：「書生挺住，我上去救你！」

    書生心裏明鏡似的，知道自己已經身中劇毒，絕無生還的可能，衝着天下曉喊道：「不要過來！記住桃花扇是華夏的遺寶，你一定要收藏好，別叫倭賊們覬覦！」說完，雙腳一跺右腳一甩，將一隻武士靴甩向天下曉站立的地方。

    隨後狠狠地咬破舌頭，強聚全身內力，「嗨」的一聲厲喝，引爆了體內金丹。金丹猶如一顆重型炸彈，「轟」的一聲驚天動地，強勁的衝擊波將八岐神忍和大喇嘛，炸得粉身碎骨，在哀叫的餘音聲中，身首皆無。山頭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大坑，到處是殘肢碎骨和破碎的布片。

    天下曉親眼看到這般慘烈的場面，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大喝一聲：「陰陽書生你是真正的漢子，是個敢作敢為的英雄，我永遠記住你了！」說完，在他的靴子內層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檀香扇，緊忙揣倒內衣兜里，跑向山頭。

    山頭上除了一個大坑外，什麼也沒有。再到四周反覆尋找遺骸，終於在山窪里找到了那把古琴，傍邊矗立着死不瞑目的書生頭顱，此刻頭髮焦亂而面目猙獰。天下曉劃拉着屬於書生穿的破碎衣衫，將人頭包好，放在了大坑裏。自己連推帶扒地將碎石沙土填到坑裏，忙乎得滿身大汗，總算是立起了一座土墳。

    天下曉心懷敬仰，這是一位愛憎分明的江湖漢子，應該遭後人紀念。又在山頭上挖出塊長條石，立於墳前。運出「念力八絕」功力，用小刀在石塊上一筆一划地刻上：「抗倭英雄『陰陽書生』之墓！」

    回想起剛才和自己對酒當歌時的音容笑貌，悲從心起。「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衝着腳下山林奔去，晚霞夕照的餘暉在樹林裏忽明忽暗。天下曉這一折騰，驚起了不少宿鳥和野雞。天下曉握碎手中的石子，漫天擊出。「不大工夫就聽見有『噗嚕嚕』的響聲，一隻驚起的野雞被擊中掉在地上。

    天下曉緊忙過去一把抓了起來，回到溪水旁。一陣拔毛破肚的清洗乾淨，又抹上了調料包好。隨後在樹林裏拖出一小棵枯樹，拉到了山頭墳前。趁着天黑之前壘好石塊，搭好木架，點起了篝火，慢慢地燒烤起野雞來了，嘴裏念叨着：「書生大哥，兄弟欽佩你的捨身取義的雄風，知道你先前沒吃夠烤兔肉。這不！又打了一隻野雞在你墳前烤的香香的，送你到陰間嘗嘗。這還有兩瓶酒，咱們各拿一瓶，就着野雞肉喝個盡興。」

    說完，撕下一半烤熟的香氣四溢的雞肉，放在了墳前石頭上。盤膝坐了下來，自己喝了一口酒後含着眼淚，將另一瓶酒倒在了墳前。將那把留下來的古琴放在膝上，憑着腦中的記憶彈撥了起來。先是悲傷委婉之意，離別悽苦之音。後是慷慨激昂的音律，英雄就義的從容。「叮咚」之聲徘徊在高山之巔--密林深處，久久不能平息。彈到高亢之時，天下曉放開喉嚨吟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來兮不回還！竹有節氣兮松柏蒼，懷書生兮不能忘。托囑事兮記心頭，參詳透兮祭尚饗！」

    琴聲一停，想起了「桃花扇」，急忙從懷裏掏出扇子，細細地端詳起來。原來是一把玲瓏剔透的檀香木扇，扇骨邊上鑲着象牙。扇把手的絲絛上繫着一顆綠寶石，熒光閃閃。一尺大小的扇面，散發出迷人的香氣。天下曉輕輕地打開扇面一看，也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