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天下曉 第十八章 大食堂的遭遇

    天下曉看着王大力倆人的狼狽相，鄙夷地『呸』了一聲，隨着江楓緩步走向食堂。

    喧囂的空間飄散着菜餚的混合香氣，天下曉也不是近來身體較原來好了，還是病魔被控制住了，胃口對吃喝開始有了興趣，對好吃的也有了食慾。原來只為了填飽肚子，每每在食堂外面買份盒飯就能充飢的他，第一次有興趣地注意到大食堂里有色彩紛紜的份飯，醬菜，風味菜，特色名廚小炒等等，還有窗口排着熙熙攘攘的買飯學生笑鬧的場面。

    他饒有興趣地觀看着別人，別人也都瞪大眼珠驚詫地看着他，議論聲頓時四起：看哪，從不進食堂的鄉下人也開化了！」

    「呿！這你就老外了，原來那是囊中羞澀，吃不起裏面的飯菜，現在得了見義勇為獎金，還不許人家開開葷吶！」

    「我看，還是班裏的輔導員有愛心，硬將這位邊緣人物拉來入鄉隨俗吧！」

    「哎！莫嫌書生窮，一分錢也是自己掙來的。總比那些腦滿腸肥，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強百倍吧。人家吃的是心安理得，不怕半夜來敲門，我打心裏佩服自食其力的學生。」

    這些話語聽得天下曉心裏暗笑，我要有心奢侈還用老師強拉來嗎？靠自己的學識就夠好好生活了，很鄙視有些無聊地話語--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聲嬌甜的聲音傳來：「快端着你的食盤，別傻看了！」江楓此時遞給他一份裝得滿滿飯菜的托盤，又轉身取來自己喜歡吃的飯菜，倆人找到了一個靠牆的空桌坐了下來。

    天下曉看自己食盤裏是盛得上尖的米飯，噴香的紅燒肉，色澤新鮮的宮保雞丁和一小碗雞蛋甩袖湯，口內頓時生津，飢腸轆轆的他也顧不得再三謙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江楓嚼着一小口自己喜歡吃的蝦仁瓜片，微笑地看着天下曉的吃相，說道：「慢點吃別噎着，一會兒不夠吃時我在給你點其它菜，我請客，一定讓你滿意。」

    天下曉滿嘴嚼着飯菜，嘟囔道：「嗯，好吃！這頓沾你的福氣，下頓我請你時可不要推辭就行。。。」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邊吃邊聊，氣氛很融洽。天下曉覺得這位平時不苟言笑的輔導員，其實也很通情達理，只是不了解罷了。江楓倒是覺得天下曉這位同學其實也很隨和的，只是不善交流而已。假以時日接觸多了，就能更深地了解他的秉性。

    「小楓！你叫我找得好苦，竟躲在這裏跟窮學生在一起吃這個！走，到前面榮府飯店吃烤鴨去，要不--阿姨又得說我沒眼力價。」一位文質彬彬，頭髮梳得油光鋥亮的成功人士，媚笑地對着江楓說道。

    江楓回頭一看，皺了皺眼鏡後面的柳葉眉，不耐煩的忿忿地說道：「張大光！我媽說什麼你找我媽去呀！我可沒功夫陪你裝大尾巴狼，學校的飯菜能噎死你呀，還吃烤鴨唄！耍什麼虛榮！」

    「唉！學妹呀！話可不能這麼說吧！人是鐵飯是鋼，自從你當上老師後操心費力的極缺營養，阿姨好心叫我請請你，補補養分--別見面就生氣啊！影響胃口。」

    「長這麼大什麼鳥我沒見過，說話帶着酸氣，告訴你--今天是我主動請這位同學吃飯的，別來煞風景哎！」江楓和張大光　倆人你說一句，他回一句沒好臉的磨嘰上了。張大光就像個粘皮糖似得，軟硬不吃的應付着，賴在旁邊就是不走。

    天下曉這頓飯吃的是香噴噴，飽飽的，也沒心思聽倆人掰斥什麼，看樣子那小子好像是個追求者，並不受江楓待見，哎！她們自家的事還是少插嘴為好。眼光往外一溜，好傢夥！正看見王大力和胡四跟幾個賊眉鼠目的傢伙，躲在樓梯口暗處，往這邊比劃着什麼。須臾，一個人影在江楓和張大光身邊一閃而過。

    天下曉現在目力極好，馬上就看你見王大力面目表情非常解恨的樣子，大拇指朝下對着這邊比劃了一下。天下曉激靈一下，急忙看向飄過去的身影，發現那傢伙一手插在自己的衣服里，夾在腋下，堂而皇之地隨着吃完飯的學生往過道走去。

    天下曉豁然大悟，原來是王大力的同夥『三隻手』小偷，借倆人鬧意見之機不知偷了江楓什麼東西？江楓絲毫沒有察覺，仍舊在與張大光爭辯着。好傢夥報復的還很快，我再讓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壞東西『丟人現眼』！

    事不宜遲，天下曉忙對着江楓說了聲：「我去一趟洗手間！」人影稍微晃了幾晃，不着痕跡地到了『影子』的背後。左手拍了一下『扒手』的左肩，右手施展『妙手空空』，神不知鬼不覺將東西取回，又塞進點東西，返身回到了飯桌前。

    江楓與張大光磨嘰煩了，看見天下曉回來了，將食盤一推，對着張大光說道：「我吃飽了，你要有什麼話跟我媽說去，我還要陪這位同學辦點事，你回去吧！」說完，站起身來拎着自己的手包，拉着天下曉朝食堂外走去。

    張大光象木雞似得站在當地，瞪着泛紅血絲的眼睛，恨恨地盯着兩人的背影，暗道：「我張大光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弄不到手的，小小輔導員，還有窮酸學生==我玩不死你。

    「哎吆！這不是張公子嗎？什麼風將您吹到這裏！」兩個塗脂抹粉打扮挺時髦的女子，來到了張大光身邊。

    張大光眼中一亮，盯着女郎貪婪地看着，心想，怪不得都說燕京學府美女多，一波賽一波。順勢抹了一下頭髮，掩飾剛才的窘態，說了聲：「哈嘍，怪我眼拙，二位美女是。。。？」

    高個一點的發嗲道：「儂真是貴人多忘事啦，外語系地曲主任帶着我倆，陪你在三里羅酒吧喝酒的啦！」

    「啊！」張大光拍了一下腦袋，眯起眼睛尋思一會兒道：「你看我這記性，你叫瑤瑤，她是咪咪對嗎？」

    「嘻嘻，張處長你真記得我倆，將來分配時可要多關照呃！你來找人嗎！」咪咪拋個媚眼，嬌滴滴地說道。

    「啊，啊想找個同學，恰巧都不在，你倆吃飯了沒有？」

    「啊！還沒有吶！」

    張大光聞言心中一喜，腹議道：「美女遍地是，誰象江楓不識好歹，整天將自己打扮得跟土妞似得，裝什麼清高。本公子這麼帥，送上門的靚女多得是，今天就給你眼罩戴。於是對着二女說道：「要不--一起去榮府單間吃烤鴨去，我請客！」

    「張處長真是平易近人，那就叨擾你了！好好陪你喝幾杯交杯酒！」說完，瑤瑤挺着酥胸，上前一把挽住張大光的胳膊，嬉笑着向食堂外走去，瑤瑤則順勢摟住張大光的腰，緊貼着來了個親密無間。

    此時躲在樓梯暗處的王大力，看見自己認識的哥們『三鼠門』的老二賴不同，得手後傲然地回到二樓單間，不屑一顧地看着王大力，道：「我說王大少爺，別一驚一乍地說什麼天下曉不好對付，我看稀鬆平常，我想他連我的臉面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那個老師的錢包就到了我的手裏，馬上開瓶好酒慰勞---慰勞弟兄們吧！」

    「啊！好說，好說，只要能叫這個窮酸倒霉，跌面子，好酒管夠你們喝的，胡四開瓶極品『五糧液』，給大家滿上。另外，我也看看江楓兜里有多少錢，嘚瑟地請天下曉吃飯。」

    「好咧！這就給大少爺你開眼，給，是你的了！」賴不同隨手從腋下摸出一件軟不幾的東西，扔給王大力。

    王大力鼓着茄皮子臉，幸災樂禍地接到手一看，當時就愣在當場：這是--什麼？剩下的盒飯，哪有什麼錢包！再翻來覆去看個仔細，還是亂兮兮地剩飯菜。於是翻着怪眼，忿恨地看向三鼠門幾個人，道：「這是那門子錢包，你們也糊弄我嗎？」

    三鼠門幾個師兄弟正喝着極品五糧液，剛有點起勁兒，聞言看向王大力手中的飯盒，也大眼瞪小眼傻了。半晌，一個小子說：「不能啊！被二哥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失過手，沒理由偷來個飯盒呀！」

    賴不同此時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瞠目結舌，遽爾，拍了一下腦袋，暗道：事情辦砸了，牛皮白吹了，遇見了高人。沒辦法當前只得保住顏面，於是衝着王大力一抱拳，道：「小偷碰見強盜，我門遇見不該招惹的人物了，告辭，你也好自為之吧！走！」將酒杯拍在桌子上，揚長而去了。

    王大力看着這些酒肉朋友不辭而別，氣的一把將飯盒摔在桌子上，喊道：「天下曉，我，我跟你誓不兩立！」

    江楓拉着天下曉出了大食堂，想到剛才的情景，越尋思越不是滋味。看着天下曉仍然是無嗔無喜的樣子，終於憋不住了，低頭對着天下曉說道：「對不起啊！一頓午餐讓這傢伙給攪和了。她媽是我媽的閨蜜，非常要好。他老爹是教育局長，他是外事辦的一個什麼處長，從小就認識。家裏也一個勁的捏合，但我就不喜歡他，所以他總找藉口來黏糊我，煩都煩死了。這不！回去准告狀，又得聽我媽說教了，唉！」

    天下曉聽罷，也想安慰一下江楓，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說出：「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林--事事就這麼奇怪。」

    此話一出，說的江楓一愣，這個呆子能道出這麼經典的話語來，看來也是經歷過什麼事的，也就噗嗤一笑，道：「沒想到你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還能道出些許哲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吶！」

    倆人溜溜達達地來到了一家燕京銀行，服務人員禮貌地詢問業務後，遞給江楓一張儲蓄排號小條，讓倆人坐在了後排等候。江楓邊掏自己的拎包，邊說道：「我發了工資後馬上就存到銀行卡里，消費時不用動現金，只需刷卡就行了，省得兜里揣着大把的錢不安全。你這三千元獎金，還是先辦張靈通卡吧，花起錢來也方便些。。。」說完，臉色忽然發白，眼睛盯着拎包，手下一陣急忙地翻動。最後摸着一條被鋒利的小刀割開的口子，發現裝得鼓鼓囊囊的錢包沒了，氣得吧嗒吧嗒直掉眼淚。在大庭廣眾之下，自持身份強咬着牙沒有發作。

    天下曉心知肚明地沒有馬上點破，想跟江楓先開個玩笑，然後給她來個驚喜，假裝問道：「怎麼啦？老師！」

    「老師沒用，裝錢的錢包被人偷了，連包也給割破了，將你的三千元錢也弄丟了，都怪那個張大光瞎攪和，嗚嗚！」

    「哎！不就是三千元錢嗎！別當回事，沒了再掙唄，別傷心了！」

    「我倒是不在乎那幾千元錢，可是你得來的多麼不容易，老師一定先賠你。可是最鬧心的還是連身份證和銀行卡都丟了，還得先補辦身份證和馬上掛失才行啊！真倒霉，遇見張大光准沒好事，氣死我了。。。」

    天下曉一看江楓真急眼了，抹了一下小鬍鬚，咧了咧嘴道：「我吃完飯後在桌子底下撿到了一個錢包，看你和張大光聊得唇槍舌劍似得，也就沒有及時告訴你，你看看這個錢包是不是你的？」

    江楓聞言喜出望外，心裏知道這小子不動聲色，原來是有備而來。低頭一看：可不是嗎，自己塞的鼓鼓囊囊的錢包正在天下曉手裏。接過來一看錢，卡，證一樣不少，嫩手不自禁地打了天下曉大腿一下，嗔道：「誠心看老師笑話，包都割破了，只是小偷沒得手罷了，你還挺頑皮吶！嘻嘻！」馬上，抹了抹眼睛--破涕而笑。

    這時銀行廣播音提示：a358號到四號窗口辦理！江楓拉着天下曉起身，快步來到窗口，取出三千元錢，說道：「給他辦個銀行卡。」

    「好的，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並在這裏簽個名，按個手印--請輸入你的密碼！

    時間不大一會兒，窗口裏的服務員遞出來一張銀行卡。天下曉拿在手裏反覆看了看，道：「這就可以取錢了？」

    江楓道：「可以了，馬上到取款機那邊，我教給你怎麼使用。」話沒落地，就聽得耳邊傳來『乒乒』兩聲震耳欲聾地槍聲，有個粗嗓子喝道：「都他娘地蹲在地上，老子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