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天下曉 第六章 狂生瘋語

    天下曉進來之後第一眼見到的是一位英姿抖擻，冷艷俊俏的女所長。不苟言笑的她，此時懷抱着雙手，正用心仔細觀察着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帶有剛毅輪廓的瘦國字臉，一溜濃濃的小鬍子，半長的頭髮遮蓋眉眼，用以掩蓋年輕的本色，故意打扮成古了古氣的面目，與昨晚在遠處看到的瘦弱形象，又有些不同，視乎成熟了一些。。。。心裏充滿疑惑。

    天下曉這段日子，滿腦子的知識漿糊剛有一些理順，但大部分神經仍然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那些把控不住的特殊功能，有時就像水到渠成般的閃現在腦海里，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更別說外人如何能理解。就像一個突發的超能變態，時好時壞，時精時傻。因此從骨子裏好獨身自處，不喜歡結交任何人，也包括漂亮的女性和孤芳自賞的女孩。

    此時的倆人都有些孤癖的性格，又是心高氣傲的『范』，猶如針尖對麥芒，猜謎似的相互觀察着對方。

    天下曉仍然是無嗔無喜的表情，先說了一句質問的話：「堂堂一方治安大員，任由自己手下與地痞流氓勾搭在一起，欺行霸市，狼狽為奸，有失正義的公職吧？」

    「天下曉是吧！我知道你是燕大的小學究，你卻不知道我。只看表面現象是不能斷定一個人的施政作為的，癤子只有出頭才能擠出毒來，對付黑社會團伙需要有理、有利、有節地清除，懂嗎？」

    天下曉還是漠然地道：「是嗎？我倒是知道--你是納蘭家族的第四代佼佼者，家族有人曾經做過華夏幾朝的重臣，延續到今日的神州，仍然是位高權重了。作為官宦的後代也應該有一顆正義的心吧？但讚歌聽多了，面子上的東西看多了，也會蒙蔽雙眼，失去殺伐決斷的手段。我可以說：抓我來的副所長一夥，你絕不知道他們在背後幹什麼？要不要打個賭？」

    「吆喝！看來一天昏昏噩噩地呆學生大智若愚呀，知道的東西不少哇，敢與本所長叫板、有氣魄，看來是我眼拙了。。。哎吆！」就看納蘭冰手捂着肚子，痛得滿臉冒汗，臉色慘白。

    這時屋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了，一位嘴角眉梢自帶笑的嫵媚女子，面色含慍地撞了進來。一看到眼下情況，忿忿地瞥了天下曉一眼，趕緊扶納蘭冰坐到椅子上。

    納蘭冰說：「無霜你來的太及時了，快將抽屜里的止痛藥拿給我！」

    天下曉在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痛經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月月如此吃止痛藥，後患無窮啊！」

    二女聞言驚訝地看着這個放誕不羈的學生，一時也就沒再拿止痛藥。

    納蘭冰腦門冒汗地說：「你一個落魄地學生，雖然有見義勇為的勇氣，不會樣樣通吧，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

    「三十六行把式，博古通今算是平常。三百六十傍門，諸子百家那是中等。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懂河圖、識洛書那是上乘所學，你要知道哪些？」

    柳無霜此時睜大了眼睛，不太相信地看着天下曉，道：「這還是那位瘦弱的見義勇為的學生嗎？怎麼還會忽悠了。先別吹大氣，大言不慚地唬我們，我倆也是高等學府的高材生，說說我是什麼人？」

    「嚯！竹筒倒豆子倒挺乾脆。這有何難？」腦中的信息一閃而，隨口說道：「你乃是京畿八大門派『古樂府』門是也！雖然是赫赫有名的舞技門派，倒也俠肝義膽，正邪分明，現在應該有所建樹了吧？柳漾老掌門傳位柳無雙新掌門人，是你姐吧。」

    說到這裏，天下曉看着柳無霜不自覺得捂着嘴吧，驚呆了。遽爾，喃喃地說：「我調查過，你就是一個傻乎乎，整天不苟言笑的呆板學生，如何知道這麼多？到底是什麼人？」

    天下曉沒理無霜的神態，繼續說道：「你現在達到本門技藝『舞靈』級了吧，算是家族佼佼者了。沒繼承家業又轉行做國安了，也是年輕有為，是納蘭冰的閨蜜。不巧今天你倆同時犯病，納所長是痛經，你是臀部起了一個大腫包，也是疼痛難忍，所以今天火氣大點。。。」

    柳無霜臉一下紅的象滴水似的，犟嘴地道：「你、、你流氓、、、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納蘭冰忍着痛，接口道：「這小子的確有些門道，不可小覷，對我的事也是了如指掌，先讓他幫咱們治病吧！」

    無霜手摸着屁股上的大包，說：「先說我這個包是怎麼回事，如何治？心中暗想：可別讓我當他的面脫褲子，趁機好佔便宜，貪圖我的美色的人多了，別是事先設計的，小心點好。

    天下曉苦笑了一聲道：「防賊的心思還挺重，別說是你，就是你親姐！頂尖的美女柳無雙來，我都沒那個心思。想你平常用是得『夏奈爾』香水吧？它招來了野馬蜂的覬覦，於是在你豐滿的地方叮了一口，誰讓你習慣用這種香水洗內褲，就這麼簡單。你也別這樣驚詫，趕緊到洗手間用納蘭冰的『迪奧』香水一噴，一會就消腫了，這兩種香水犯克，趕快去吧！」

    柳無雙也顧不得掩飾了，一溜煙跑到洗手間去掉長褲，褪下內褲，拿起台上『迪奧』香水就拼命噴了上去。果然按照天下曉說的那樣，一會功夫屁股上的腫包消除的一乾二淨，不痛不癢了。於是重新穿好褲子，對着鏡子捋了捋頭髮，看了下羞紅的美艷嬌臉，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悸動。

    出了洗手間，看見天下曉捏住納蘭冰的白皙的右手，在點壓手心和手背的無名穴道，納蘭冰閉着雙眼，一副陶醉的樣子，臉上現出非常舒服的表情。聽見洗手間門響，睜開眼睛看到了無霜的表情，心裏就全明白--這是治好了。於是倆人心照不宣地相互睥睨的笑了笑，充滿了佩服和驚奇。

    天下曉這時候說：「這種按摩穴位只能解決一時，要想一勞永逸地治癒你的固疾，我還得給你開個中藥方子，吃三副就能永久治癒。」

    納蘭冰此時像個小女人似的，有些嬌腆的說：「快開吧，治好了本姑娘的頑症，我好好獎勵於你、、、」

    天下曉取過辦公用紙，一手漂亮的繁體字鋼筆行書躍然紙上：「藏紅花三錢，地龍二錢，汗三七三錢，白藥藤五錢，蟲草二錢、、、配上三副，早晚各服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服用即可。

    納蘭冰接過藥方一看，滿紙行書猶如印上去的鉛字，蒼勁鋒利，力透紙背，一點一划中規中矩，漂亮異常。這練武之人絕大多數人是喜愛書法的，因為他有異曲同工之妙，更別說天下曉苦練二十載的佛體字了。

    柳無霜一看藥方上的字，也驚叫一聲道：「好漂亮的字啊，剛勁有力，真是一絕。不行，給我也寫一張留着顯擺！」

    天下曉無奈柳無霜的糾纏，只好寫了一首：

    「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隋唐黃巢的詩，遞給柳無霜。無霜看後，當拾到寶似的仔細地收藏起來，看得納蘭冰一撇嘴。倆人又你膈肌我，我痒痒你鬧到一起。

    納蘭冰難得露出個笑臉，美艷中如沐春風，更顯露出小女兒態，說道：「天下曉同學一回生二回熟，咱們也算是熟人了，你治好了我的病痛，讓我怎麼感謝你，你可以提要求？我想讓你給我提一副字，怎麼樣？」

    柳無霜打趣地說：「讓你以身相許，你也答應嗎？呵呵！」

    「你這個小蹄子，沒正經的，叫天下曉看笑話！」

    天下曉無視倆人的打鬧，說道：「以身相許就免了吧，我看還是做哥兒們的好。這幅字我答應你了，但先留着。你要將你所里的敗類，那個叫馬福的副所長繩之以法了再說！」

    「馬付所長，他除了派人抓你外，還有什麼事？」

    天下曉苦笑了一下道：「表裏不一的人，就如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樣，派人抓我是小事，可與黑社會狼狽為奸，提供保護傘就是大事。不信，你現在派紀檢部門的幹部，馬上到富豪酒店401包房，看看他和手下的幾個人，跟惡人幫在一起吸毒，嫖娼，受賄吶！你就知道內部的蛀蟲有多厲害。」

    納蘭冰聽到此言，到是相信了八成，於是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地一拍桌子，道：「我親自去，抓他個現行，嚴懲不貸。」

    柳無霜道：「我跟你一起去，親眼看看這小子平時對你耳提面命，阿玉奉承的到底是什麼嘴臉？」

    天下曉說：「你們倆個部門是不是在抓捕一對逃犯，而且有明令嘉獎啊！」

    納蘭冰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通緝令就在牆上掛着，是個多起持槍殺人搶劫兇犯叫二王，是全國a級通緝犯，最近下落不明，據說是逃進了燕京，獎金高達十萬元。」

    天下曉鄭重地說道：「　這次二王來此，是『惡人幫』勾引來的，準備分一筆大贓，他們也在富豪酒店410喝酒，如果有動靜他們就會在包房裏的後門溜走，所以你們兩個部門要配合默契，一部分人抓馬福，一部分人躲藏在防火通道里等二王，抓他個措手不及，記住那兩個歹徒有手槍，而且身手不凡。」

    說完，天下曉感覺渾身暴戾的氣息有開始蠢蠢欲動，上中下丹田裏的內氣，又被壓迫的隱藏起來，腦袋又開始渾濁。

    於是強忍着體內的難受，說道：「抓住歹徒的功勞是你倆的，不要牽扯到我，政府如給獎金，就捐給孤兒院吧，我不會要一分錢的，我累了，走了！」說完急急忙忙地開門而去，絲毫沒有半點留念。

    倆人看見天下曉的如此表現都哭笑不得，論起事來老氣橫秋，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機靈得聰慧無比，語出驚人。呆滯起來不出頭，不露面，不要獎金，這還是個窮困潦倒的學生嗎？而且告訴的事情頭頭是道，象他本人就在現場！不管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倆人連忙調兵遣將，將計劃安排的天衣無縫，馬上實施起抓捕計劃。

    當納蘭冰帶着紀檢和治安幾位警察，突然闖進401大包房時，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眾人，眾人親眼看到：馬福副所長光着膀子雙手摟着兩個袒露上身的小姐卿卿我我，身邊的隨從也一人抱着一個女孩，大手亂摸，極為放浪。

    惡人幫的三個頭頭正往戴着手銬的女孩胳膊上扎針，女孩們無力反抗，哭喊着要眼前的警察幫忙，桌子上擺滿酒瓶子和『白面』。

    馬福咧着大嘴道：「別又哭又喊的，順從不就完了，警察也得掙錢吶！看着自己包里裝的鼓鼓的鈔票，滿意地對着頭頭說，等我先收拾了那個窮學生，再將那個叫溪詩地給你弄來，哈哈！！」

    這一場面都被紀檢人員錄了下去，納蘭冰氣的鐵青着臉，喝道：「是嗎？我看你先順從了吧！全都銬起來帶回去，連夜審訊！」

    「是！」來的警察利索地將所有人都考了起來，馬福剛想喊不怪我呀，小王上去一個大嘴巴子，扇了個滿堂彩，說道：「這是我替天下曉同學扇你的。」又扇了一個大嘴巴道：「這是我替大老張扇你的，差點陷我倆於不義！」

    納蘭冰這時說：「將這三個女孩手銬打開，帶回去錄口供，其他人嚴懲不貸！」

    401包房來了警察搜查，驚擾了對門410包房喝酒的二王，在『惡人幫』幫主莽山的帶領下，打開後門，悄悄地溜到防火樓梯，試探着往下走。

    快到一樓時，就聽到幾個撿破爛的老頭和撿廢紙殼子的老太太發生爭吵。三個人探頭往下看：看見倆個穿的破衣爛衫的老太婆與三個拉着裝瓶子破麻袋的老頭，搶着一捆廢報紙，你推我搡的擠在一堆。

    三人看見是撿破爛的也就沒放在心上，一起快速走了下來。髒兮兮的老太婆看着有人來了，就對着二王說：「你們幫我評評理，我先撿到的廢報紙，他們非要搶走，這不是欺負人嘛？」

    三個人也沒搭理老太婆，一起走到幾個人中間，說道：「快讓開，我們還有急事，沒工夫管你們的閒事！」話沒落地，就看見三男二女突然撲了上來，沒等三人掏槍，就被按到在地，『咔咔』三聲響，雙手就被手銬銬在背後，老太太一抹臉，露出了柳無霜得手後的笑靨面孔，厲聲喝道：「二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