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核驗完證件之後,陳以墨進入了教室,這時已經坐着十幾個人了,幾乎清一色的正裝,很難看到黑白兩色之外的搭配。
她隨意的找個位置坐下,將證件和物品擺放好,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一身西裝加上外套,在這天氣里有些悶熱。本來是打算穿裙子的,只是她對於自己高跟鞋走路的姿勢實在沒有信心,思來想去還是褲子穩妥一些。
七點左右,所有人都到齊了,抽籤不是紙質的每個人抽取一張紙條,而是通過電腦的方式,找兩個人上去,輕輕的點擊一下鍵盤,電腦便會自動生成順序,報考同一崗位進入面試的三個人序號也是打亂的。教室裏面三十個人,循序好了以後,工作人員便會叫號,按照序號重新安排位置。
按照上次考試的經驗,序號在15號之前的必然會上午結束,之後的便很容易拖到下午。夏天下午最是疲乏,面試開始的也早,所以很不利於發揮。陳以墨在心裏祈禱着,兩眼盯着工作人員,耳朵豎的尖尖的..
感覺過去了好久,這才叫到她的名字,這時候已經是23號了,一共三十人,必然是下午開始。陳以墨仿佛是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頓時無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運氣真的不怎麼樣啊。
剛剛安排好座位,編號靠前的人便已經被要求去候考室做準備了,看來也是聽悲催的,完全沒做好準備。
工作人員聲明不允許交頭接耳,保持安靜,之後就再也沒問他們。
一開始還能保持安靜,漸漸地聲音就大了起來,陳以墨仍然是很苦惱,一句話也沒和周圍的人說,趴了一會報告要去洗手間,路過走廊,依稀還能看到爸爸和王淺風的身影,她恨不得大喊一聲,讓他們不要再等待了。要是有個手機,這該有多好。
等待的時間枯燥無聊,甚是煎熬,每一分鐘都過得很慢,最後竟然是成功的在周圍嘀嘀咕咕的聲音里趴着睡着了。待到睡醒,擦了擦口水,這也才是十來點,還早呢。
中午是免費供應午飯的,拿到手一看還算是豐盛。陳以墨自我安慰,好歹還免費蹭了一頓飯,不算是虧了。
這個教室進度還算是快,上午結束時已經是20號了,這就意味着吃完午飯,稍作休息之後,很快就會到她。想到這裏,她的心便砰砰直跳,緊張感涌了上來,頓時有些食不下咽了。
中午休息時間是半小時,陳以墨再次跑去洗手間,一緊張就喜歡跑廁所,順便對着鏡子看看自己的髮型衣服是否有凌亂,如果帶着化妝品,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給自己補個妝。她一向有午睡的習慣,一年四季,幾乎沒有中斷過,現在困意湧上心頭,恨不得立刻趴下。可是心裏那揮之不去的緊張又讓她無法入睡。
身上的外套變得讓人很不舒服,非常厚重的搭在肩上,脫了又覺得搭配不好看,生怕影響自己的印象分,於是她糾結着穿上脫下,給自己折騰出了一身汗。
還是再忍忍吧。
22號離開了教室,陳以墨的心更加的提起來了,坐立不安,便忙着收拾物品,細細的一樣不漏摺疊好放入袋子裏面,指望着這樣讓自己心緒安寧。
終於叫到了她的號,她立刻站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抓起東西,走出了房間,手上緊緊捏住那已經飽經摧殘的寫有她序號的紙條。
她被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靜坐幾分鐘之後,有工作人員給了她一張紙,上面寫着的是一大段材料。她努力的把腦袋裏面亂七八糟的想法排除,靜下心來去看那塞滿字的A4紙,過會就要靠她的記憶力了。
她一邊看着,腿一邊不自覺的在抖動着,那是緣於緊張和壓抑。
敲門進入考場,坐下,待到評委讓她看題,她又是吸了口氣,一共四道題,還好沒有什麼特別劍走偏鋒的,二十分鐘的答題時間,她並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答了些什麼。她抬頭看着打分的七八個評委,心裏的想法竟然是,終於考完了。
她在教室外的凳子上等候着,看到下一個人進門,還是給了個鼓勵的笑容,裏面的聲音模糊不清,思緒卻是早已飄遠。
等到聲音終於停下,有人叫了她的序號,她站了起來,帶着凳子也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再次進入教室,她聽到了評委報分,73,應該還好吧。她簽了字,拿着紙條,帶上物品,順着工作人員所指的方向離開了。腿仍然在顫抖,走路也是有氣無力的。
走出教學樓,來到門口,已經是圍了一大批的考生家長,一個個熱情的要命,「小姑娘,你考多少分啊?」「怎麼樣啊?」「裏面還有多少人啊?」
一個個倒是比這天氣更加的熱情,陳以墨笑了笑,「還好。」說完便擠了出去,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等待着王淺風和爸爸的到來。
這兩人,竟然還有工夫瞎跑。
「以墨,以墨。」她聽到王淺風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抬頭便看到他一路小跑過來,後面跟着的是爸爸,慢悠悠的走着,不急不緩。
「以墨,考的怎麼樣啊?發揮好不好?」他一臉汗水,作為一個胖子,在夏天實在是不容易了。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樣,感覺還行呢。」她自然是挑好聽的講,聽了這話,王淺風臉更紅了,爸爸的臉卻好像是黑了一些。
「那就好,餓了沒有,我們趕緊回去,晚上一起吃個飯。」他拿起她的外套和物品,向着馬路上走去。
考場所在的地方比較偏遠,走了長長的一段路都沒有看到出租車,陳以墨踩着高跟鞋,腿腳更麻了,卻也沒有說什麼,咬着牙跟了上去,回去她一定再也不穿高跟鞋了。她心裏默默的發誓。
回到住處,才是下午三點多,陽光正好,她卻是已經疲憊不堪。
王淺風和爸爸自然是心疼她,便讓她休息一會。
一覺便是到了五點,晚飯時間到了,一桌子五個人坐在那裏,王淺風和他的父母,陳以墨和爸爸.。。
氛圍很是奇怪,熱情的過分,陳以墨餓的要命,悶頭吃飯,哪裏管得着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全程都是笑容,爸爸甚至還讓陳以墨給王淺風的父母敬酒,她在別人面前一向口拙,端起果汁,叔叔阿姨的叫着,沒待他們讓她坐下,一口便咽了下去,那好爽,仿佛是幹了一杯烈酒一般。
一頓飯在融洽的氣氛之中結束了。
看看時間,也就是七點多。爸爸準備趕晚上九點的火車,直接能夠到陳以墨所在的城市,在賓館裏面,爸爸又一次帶着酒氣來到了陳以墨所在的房間。
他苦口婆心的說着,從自己對王淺風一家的看法,到陳以墨的性格,再到陳以墨小時候的事情,方方面面,一直說了十幾分鐘。
甚至還舉了一些身邊的例子,誰誰誰家孩子和她一樣被送出去躲計劃生育了,二十多歲還不願意叫一聲爸爸媽媽,誰家小孩..
他說他很後悔,不能給她更好的環境,不能讓她養在他們的身邊,讓她變成現在的性子。
說了許久,陳以墨一直低着頭,時不時的哦上一聲,沒有任何意義,只是表示自己的聽,如同一塊頑石,風吹雨打,一動不動。
說到最後,爸爸也是放棄了,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房間。
陳以墨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了,畢竟她已經二十二了,而不是兩歲,她已經不再需要那些無所謂的親情了,不是嗎?
當年情勢所逼,卻是..悔之晚矣。
現在她已經找到關心她的人了,王淺風,我對親情早已失望,不要再讓我對愛情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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