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門秦毅,已經是峨眉的第七代掌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為人低調,沉穩儒雅,不喜歡參與武林的爭權奪利、阿諛逢迎,反而對閒雲野鶴的生活非常痴迷。
秦毅對於門下弟子,如兄如父,或者說,更加像個睿智的朋友。無論是武學上,還是人生中的難題疑問,弟子們都可以在他那裏得到指引。他的門下數百弟子,個個如沐春風。
秦毅,唯獨對自己的大弟子練英縱,心存愧疚。
他一直覺得當年的無心之失,改變了英縱的人生軌跡。所謂一步錯,步步皆落索。
「師父,英縱師兄會入魔道嗎?」紫凌如是問。
「不是所有進入鑄魔洞的人都會入魔道。」秦毅回答。
「什麼樣的人,會入魔道呢?」紫凌覺得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鑄魔洞只會引導本身有心魔的人,進入魔道。」秦毅如此回答。
「什麼是心魔?」紫凌覺得不明白。
「比如,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秦毅望着遠方說道。
「那英縱師兄有沒有心魔?」紫凌不屈不撓,仿佛想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我覺得他,應該有。」秦毅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
紫凌有些怔住了。
秦毅慈愛地看了看紫凌,嘆了口氣,說道:「天下之事,其實因果循環,自有定數。我們終日惶惶恐恐,不如順其自然,靜待其變。」
他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選擇正道還是魔道,全在英縱一念之間。外物天命,我們無能為力。但是不放棄希望,不拋棄同門,就是我們能做的事情。」
紫凌的目光,逐漸明亮起來。她開心地向着秦毅恭恭敬敬地一抱拳:「師父,徒兒明白了!」
.
.
冰陽有點驚喜。
紫凌沒有他意料中的悲戚。
堅強而灑脫,紫凌越發明白人生是一場歷練。
山中歲月容易過。
轉眼三個月過去。
鑄魔洞還是沒有動靜。
但是,果然是天運改變,道消魔長的時候。
峨眉接連接到告急的文書,各地頻頻發生妖物為害的事情。
峨眉弟子,陸續被派往各地,平息禍亂。
紫凌、冰陽和晉滿,也沒有閒着。
.
.
道州城[11]。
空氣中充斥着辣椒的味道。
這裏的人,愜意地吃着熱騰騰的辣椒,恣意地發着熱辣辣的脾氣。
但是最近,道州城卻充斥着悲傷的氣氛。
城中不斷出現死於非命的年輕人。
而且都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妙齡少女。
這些女子,多半是藏在深閨人不識的未出閣小姐。平日裏循規蹈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偏偏這樣的人,卻在光天化日下,平白的從家中消失。
幾日後,這些失蹤女子的屍體,就會在附近的九疑山中被發現。
這些女子,往往死相慘烈,像是被野獸抓咬致死。
但是野獸怎麼可能隨意出入鬧市之中。所以人們普遍認為,這些女子,是死於妖物之手。
偏偏這個妖物,卻始終不見蹤影。
道州城裏,連續派了十餘撥獵戶和官兵,到九疑山中尋找,都一無所獲。
這個妖物是否真的存在,都逐漸被人懷疑起來。
城中議論紛紛,這些女子是被採花大盜所殺。
一時間,人心浮動,人人自危。
有女兒的人家,更是如臨大敵。
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盯着自家的女兒。
可是,這些女孩還是在不斷地失蹤。
失蹤女孩的家中,平整乾淨,沒有打鬥的痕跡。
但是,卻門戶大開。
仿佛這些女孩,是自己走出去的。
找不到兇手,也搞不明白行兇的方法。
一時成了懸案。
紫凌三人,此時正在茶館中,津津有味地聽着茶館中的人議論這些個怪事。
「冰陽,你怎麼看?」晉滿眨巴着小眼睛,望着冰陽。紫凌心情沉重,晉滿不敢輕易招惹他的小師父。
冰陽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說道:「行蹤這麼神秘,應該不是人所為。」
「如果是妖或者魔,他的目的很讓人困惑啊。」晉滿一本正經地分析:「既不劫財,也不劫色。只為殺人?」
「難道是心理變態,以殺人取樂的怪物?」晉滿倒吸一口冷氣,表情誇張地說。
紫凌瞪了晉滿一眼,說道:「不管他是什麼。我們來這裏,就是要儘快抓住他。否則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送命。」
冰陽點點頭,說道:「不如,我們去九疑山看看?」
紫凌卻搖了搖頭:「已經有那麼多人去找過了,都沒有線索。我們再去,就是浪費精力。」
晉滿的圓臉上堆着獻媚一般的笑容,忙不迭地說道:「小師父說得非常好。我們應該找個更有效的方法。你說對吧,小師父?」
紫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冰陽望着紫凌,問道:「看來你已經有辦法了?」
「嗯。」紫凌淡淡地答道:「美人計。」
「美人是誰?不會是小師父你吧?」晉滿瞪大了他的小眼睛,吃驚地說道:「小師父是想用自己為餌,引出這個怪物?」
「不行!」冰陽卻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不行?」紫凌有點着急了。
「太危險了。」冰陽望着紫凌,神色活像個長輩。
紫凌有點不服氣,恨恨地說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沒有。」冰陽還是望着紫凌,施施然地說。
紫凌更氣了。突然想起來自己才是師父,於是兇巴巴地說:「就這樣定了。美人計。」
冰陽嘆了口氣,還是望着紫凌,說道:「那我來當這個美人。」
旁邊的晉滿突然笑出聲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冰陽,哈哈哈,你在男人中,確實是好看的。但是,在女人中嘛,哈哈哈。如果你來當這個美人,估計我們這一輩子都引不來這個怪物。」
冰陽簡直要跳起來揍晉滿。
紫凌皺皺眉頭,對着冰陽說:「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紫凌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陰鬱,她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冰陽望着紫凌,沉吟一下,終於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很快,城裏一處廢置的宅院裏,搬來幾個陌生人。
但是,城中的人,很快就對這戶人家大感興趣。
因為,據說這家人有個絕色的女兒。
這個絕色的女兒,足不出戶,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但是,不清楚事實的事情,總是對人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人們反而對這個神秘的美人,各種議論紛紛,把她的美貌吹得天花亂墜。
此時,這個神秘的美人,正坐在二層閣樓的窗戶旁。
她一身水綠色的宮裝,梳着烏黑的雲髻,目似朗月,唇如硃砂。
此時她卻手托香腮,唉聲嘆氣。
她面容有點悲苦地,盯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個黑衣男子,無可奈何地說道:「我是個未出閣的小姐,你說你一個年輕男人,老跟着我是怎麼回事?」
這個黑衣男子也托着腮,似笑非笑地對着神秘美人說:「小姐,我已經跟着你這麼久了,你現在才想起來不妥嗎?」
美人有點氣呼呼地說:「冰陽!你老這麼盯着我,那個怪物能來嗎?」
冰陽有點無可奈何,說道:「小師父,我不盯着你,你被會被搶走的。」
這個神秘美人正是紫凌,她站起身來,搖晃着自己插滿珠釵的腦袋,晃蕩着自己帶滿翠玉的手臂,說道:「如果我不被搶走,這些苦,我不就白受了嗎?」
冰陽覺得有點好笑,說道:「小師父,這些首飾,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你竟然說是受苦!」
紫凌失去耐性了,她惡狠狠地將冰陽一推,說道:「你還是到樓下去等着吧。」
於是冰陽和晉滿只能並排着,坐在一樓正廳的椅子上,盯着庭院裏的樹影發呆。
這一坐,竟然坐了一下午。
冰陽和晉滿等得磨皮擦癢,又不敢輕易跑到閣樓上去找小師父的不痛快。他們只有豎着耳朵,聽着閣樓上的動靜。
轉眼日沉西山。
晉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冰陽說:「看來怪物對小師父不感興趣啊。」
冰陽說:「這個怪物的眼光不怎麼樣。」
事實證明,這個怪物,還是很有眼光的。
冰陽二人,走上閣樓,竟然發現,閣樓上已經空無一人。
紫凌就在他們的眼皮子上面,消失了。
閣樓的窗戶依然打開,屋裏沒有一絲爭鬥過的痕跡。
冰陽和晉滿快要急瘋了,兩人將樓上樓下仔細翻找了一遍,竟然沒有任何線索。
仿佛紫凌從來沒有在這裏出現過。
冰陽面色鐵青,有些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都怪我。」
晉滿抱着望吾劍,哭喪着臉,嚷嚷着:「完了,小師父落到怪物手裏了。關鍵是,她還沒有帶着望吾劍。」
冰陽站起來,有些奇怪地說:「如果紫凌遇到危險,望吾劍為什麼沒有預警呢?」
晉滿也想不明白:「大概望吾劍正在打瞌睡?」
冰陽打斷晉滿,有些急切地說道:「走,去九疑山。」
二人沒有耽擱,架起劍光,向九疑山方向而去。
但是九疑山之大,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更何況,紫凌此時正待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
.
[11]道州城:今湖南永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536s 4.1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