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不語,看向對面的表情和眼神不斷變化,由最初的稍顯驚訝,到最後就如同在看三個愚蠢的白痴。
圖炆扭動腰肢,緩步向前,臉上笑容越來越盛,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尖銳。
「大個子,面子雖然是別人給的,但被賜予面子的人也要謙恭一些,高高舉起雙手去接,不然失了面子又丟了里子,更有甚者,還會平白丟了性命,真是何苦來哉。」
在她身後,一高一矮兩個男子饒有興致看了過來,心中已經開始猜測他接下來會是如何悲慘的結局。
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他反而在這個時候低下頭,凝視自己的右手食指,仿佛那裏有着讓他着迷的東西。
「還是不知死活嗎?那就去死吧!」
圖炆驟然高高躍起,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朝着獵物撲殺過去。
「一定會比較慘了。」
「就怕等會兒弄得一地狼籍,收拾起來會很麻煩。」
不遠處旁觀的兩名男子不約而同皺眉,心中閃現出不同的念頭。
嘭!
他們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左邊男子連手上手機掉到地上都毫無察覺。
他……
他他他他他!!!
圖炆被他捏住脖子提了起來,她仍舊在拼力反擊着,雙手生長出狹長而又尖銳的指甲,猶如野獸之爪,閃電般劃在鐵鑄一般強壯的手臂上。
唰唰唰!
外套衣袖化作無數碎布條四散飛舞,緊接着利爪落在他的手臂上,擦出一道道淺淺的紅印。
絲絲縷縷的鮮血流淌下來,但根本就對他沒有產生任何影響。
「哦?還能變身?」
他小聲嘀咕一句,手臂掄起一個圓弧,卡着她的脖頸猛地朝身側的大樹一砸。
咔嚓!
碗口粗細的樹幹被直接砸斷,圖炆兩眼翻白,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他也是侵蝕者!?
兩名男子對視一下,均從對方眼睛裏看到驚懼神色。
下一刻,他們一左一右,朝着前方沖了過來。
左側男子釋放出灰色煙霧,籠罩之處花草紛紛變黃枯萎,右側男子則抽出一柄細劍,邊跑邊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副五芒星圖案。
但這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嘭嘭!
兩聲悶響過後,他們同時吐血倒飛出去,軟軟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所以說,在我進入到更高深層次的修煉後,你們這些神神叨叨的傢伙就具備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弱的可憐,只要稍微費些力氣把你們那層膜打破,裏面就像是麵團一樣柔軟虛弱,只能是任由我隨意揉捏。」
他一步步走來,渾身肌肉虬結,似是大火爐散發出無窮無盡的熱量,然後蹲下身體,伸手撥弄着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圖炆。
忽然間,他慢慢起身,看向小溪上游某個方向。
「又來了一個嗎,辦理住宿手續的傢伙。」
他咧嘴露出一絲笑容,「你們的麻將桌可以湊齊了,被我打死之後,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在下面好好娛樂。」
「放心,我會把你們的屍體埋在一起,絕對不會出現三缺一的惱人情況。」
馬侗在溪邊停下腳步,不遠處的景象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圖炆他們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個傢伙就站在那裏等着。
所以說,這是一個強大的獨行侵蝕者?
就連小炆專門用來發現侵蝕弱點的眼睛也不是對手?
看走眼了。
真的是看走眼了。
馬侗雙手緊握成拳,前天在酒店大廳的短暫接觸,是他故意扮成服務員獲取他們的信息,然後有針對性地進行佈局?
「看起來,我這一年蟄伏沒有出手,已經讓什麼阿貓阿狗都忘記了,當年龍馬這個綽號所代表的意義。」
「龍馬精神,鮮血灌溉……時間太長,就連我都忘記了殺戮能夠帶來的快/感。」
馬侗慢慢脫掉風衣,小心疊好放在腳邊青石上,隨後一步踏入小溪,趟水靠近過來。
嘩啦啦……
風突然大了起來,捲起無數落葉,旋轉飛舞。
看着快速靠近過來的馬侗,他鼻孔翕動,噴出兩道白色熱浪,同樣一步跳進小溪,反向迎了過去。
雖然還隔着一段距離,但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很大壓力,右手食指燙到猶如火燒,因此一出手便爆出全力。
轟!
他一拳轟出,硬生生被馬侗抬起手臂攔截下來,溪水炸起兩三丈多高,紛紛揚揚落下,像是下了一場大雨。
馬侗整個上半身吹氣般膨脹起來,看起來有種不合比例的猙獰邪意。
這種感覺......
他微微眯起眼睛,意識深處不由自主泛起一個念頭,似乎是很久之前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動漫,被稱之為殖裝獸的恐怖變身怪物。
雙方的距離迅速接近,直至在溪流中段重重撞擊一處。
馬侗膨脹變大的雙臂覆蓋着一層細密魚鱗狀甲片,層層黑霧環繞,毫無花哨和他的拳頭劇烈對撞。
潺潺流動的溪水在巨大外力作用下直接斷流,炸起團團水霧,灑落在四周。
砰砰砰砰砰!
在劇烈的撞擊之下,他一步一步向後退,在溪底硬地留下一連串將近半尺深的腳印,雙手也被震得發麻,像是被萬根鋼針攢刺。
轟!
交手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碰撞過後,他斜簽着身體從溪水中翻滾出去,接連壓倒一大片灌木叢,留下一條人形通道。
咚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隨之而來。
馬侗嘶聲咆哮雙手泛着青黑色光芒,擎起一支樹幹做棍,嗡地砸向他所在的位置。
咔嚓!
他雙手一絞,漫天木屑飛散,隨即撞上了泰山壓頂般砸落的兩隻巨大拳頭。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他所在的位置陡然塌陷成一個巨大的深坑。
但在另一個方向,已經變成了近似於完全體殖裝獸的馬侗第一次踉踉蹌蹌向後退卻,也第一次面露凝重驚訝的表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
馬侗一動不動注視着不遠處的大坑,表情凝重,夾雜着深深的驚訝。
凝重是因為對手實力很強,已經到了就算他用出全力,也無法輕易擊殺的程度。
驚訝則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對手身上感受到異域映照侵蝕的氣息。
也就是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對方的隱匿能力極強,就算是如此激烈的交戰,也可以隱藏自身侵蝕之力氣息。
至於第二種可能就太可怕了。
連馬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對面的傢伙可能只是一個沒有侵蝕之力的普通人,卻可以正面對抗侵蝕者的存在。
雙手針扎一般生疼,馬侗低頭看去,粗大手掌上裂出數十道細小傷口,一些地方青黑色鱗片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翻開的血肉傷口。
剛才的感覺,自己掌握侵蝕之力後形成的保護屏障幾乎都要被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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