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感知中,神秘力量就像是忽然煥發了第二春,從瀕臨斷流的境地再次活泛起來,正在以之前數倍的速度分離出道道細流,分別進入到被拍打最多的部位,吸收滲入皮膚的藥汁,再作用到肌體之中。
他跟在後面,一心二用,邊和張伽龍聊着天,一邊關注着體內神秘力量的變化。
這種感覺很奇妙,還要比之前鍛煉時強烈很多,就像是吃了益氣大補丸一般渾身上下都充盈着力量。
陳棽已經準備好豐盛的席面,她相當了解張伽龍的習慣,說小酌一下那也是至少要五六個硬菜來下酒,尤其是各種肉食,更是必不可少的主菜。
他和張伽龍相對而坐,沒幾分鐘已經聊得很是熟絡。
酒是張伽龍自帶的壇酒,比起市面上的白酒味道更加醇厚,入喉還有種馥郁的青草芬芳,配上香味撲鼻的各種菜餚,怎一個爽字了得。
喝了一陣,他只感覺一股熱流緩緩在腹中匯聚,然後飛快擴散,全身很快便陷入一片暖洋洋的感覺,尤其是剛才被拍擊過的地方,更是火熱。
他打了個酒嗝,甚至覺得自己噴出一口火來。
不由得便在眼前浮現出一幅詭異的畫面。
微雲山,尤家莊,取地火泉水釀製而成的靈酒,對於初期烈焰掌的修行有着極大的補益效果。
烈焰掌……
還是紅蓮業火?
轟!
恐怖的壓迫力量再次降臨。
他思緒紛亂如麻,下意識咽下口中藥酒,端着的杯子甚至忘記了放下,殷紅的血流順着眼角唇角無聲無息滑落下來,滴滴答答落入酒杯之中。
「是不是覺得肚子裏有股熱流,身上熱得要着火了?」張伽龍醉眼惺忪,享受着酒水內濃厚的藥效。
但就在這一刻,他卻是猛地坐直了身體,驚疑不定轉頭朝着四周看去,兩米的強壯身軀壓得椅子咔咔作響,許久後才重重呼出一口酒氣道,「嘶……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讓人激靈靈就打了一個冷顫……」
張伽龍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來,那便是在剛才那一刻,他甚至從心底湧起想要軟弱無力的臣服念頭,就像是有高高在上的神靈,正在低頭俯瞰着塵世之中的螻蟻。
「嗯!?許兄弟,你怎麼流血了!?」
「我,許閒,很熱。」
他緩緩抬起滿是鮮血的面龐,聲音機械又重複了一遍,「我,許閒,感覺很熱。」
張伽龍眉頭緊皺,沉默片刻後思索着慢慢說道,「看上去應該是一下子喝了太多藥酒,虛不受補的情況,不過問題不大,只要想辦法把火氣消耗掉就好。」
「還記不記得我說過要教你兩手新鮮有趣的東西?」張伽龍遞過去一包濕巾,給自己續滿酒杯,隨即端起一飲而盡,「既能鍛煉身體,還能有效祛火,想試試嗎?」
他擦試着臉上的血跡,微微點了點頭。
張伽龍隨即起身,來到休息室空地處站好,指點他擺出一個似馬步又非馬步的姿勢,然後抬起右手,緩緩按在大致是丹田所在的位置。
張伽龍伸出的掌心顏色鮮紅如血,又灼熱猶如烙鐵,剛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便傳遞過來一道細小的熱流,隨後還引導熱流緩緩流淌起來,最後沿着某條路線循環一圈再回到原處。
如是三次。
「記住了?看自己能不能行?」張伽龍將手掌移開,面色慘白如紙,顯露出極度疲憊虛弱的表情,高大強壯的身體晃了一晃,差點兒直接坐在地上。
「我試試吧。」
他深吸口氣,嘗試引動腹中那股熱流。
剛才在張伽龍協助下順利流動的熱流此時卻一動不動,似乎並不聽從他的意念的指揮。
嘗試了數次無果之後,他心中忽然一動,驅動來自於右手食指內的神秘力量氣息,讓它混入到張伽龍傳遞的熱流之中,然後以神秘氣息帶動熱流,沿着設定好的路線開始緩緩運行。
觀察一會兒後,張伽龍臉上期待的表情一點點化作烏有,暗暗嘆了口氣。
「算了,不行就先這樣……」
「嗯!?」
張伽龍一句話沒說完,卻忽然愣住,眼睛裏散發出攝人的光彩。
轟!
變化就在此刻發生。
在以烏龜拉車般的緩慢速度運行了一圈之後,神秘氣息瘋了一般和熱流混在一處,沿着路線高速運轉,每一圈過後,熱流便壯大一分,相應的神秘力量就縮小一分,直到最後熱流達到極限不再壯大才算是達到了最終的平衡狀態。
轟!!
就在變化完成的一瞬間,他只感覺渾身一震,心臟嘭嘭嘭的加速跳動,如同擂鼓一般急促沉重。
忍不住長長呼出一口熱氣,在身前三尺內形成熱浪才能造成的扭曲感。
片刻後,他緩緩收勢站直身體,心中早已明白張伽龍剛才傳授的絕對是某種秘法。
問題是,他們兩個素昧平生,又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會直接送出如此的一份大禮?
他把疑問暫且按下,重新回到座位,端起酒杯和張伽龍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多說,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把桌上的菜也吃了個精光。
凌晨時分,他婉拒了張伽龍送他回家,一個人吹着微涼的夜風,沿着街道慢慢朝家裏走去。
路上打開手機,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大學生表姐打過來的。
他馬上回撥過去,響鈴六七聲後對面才接起來,聲音慵懶,「餵……」
「珊珊姐,是我。」
祁姍姍沉默片刻,忽然如機關槍般說道,「晚上一直不接我電話,許閒你能耐了,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而且,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女孩子睡眠質量不好是要長皺紋的知道嗎!?」
他酒意稍醒,當即出言打斷發飆的表姐,「等你有時間了過來找我,想吃什麼隨便講,還有,我在商場裏看到一款包很不錯的樣子,正想着要不要買下來送給你。」
「呃……」祁姍姍頓時憋住,再開口時語氣無比溫柔,「你上次拜託我的事情有結果了,問了好一圈,最後還是研究冷門古語言學的一位副教授那裏有收穫。」
「內容我發到你郵箱裏了,嗯,小閒閒你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全天候二十四小時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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