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去,青色巨獸和一座雄偉山峰沒有任何區別,體表上甚至長滿了各種樹木花草,看上去鬱鬱蔥蔥、繁茂至極。
白色蓮台上朵朵冰蓮盛開,瓣瓣蓮花從蓮台上脫離飛出,圍繞着青色巨獸不斷飛舞旋轉,大如房屋的巨石與數不清的參天巨木隨着冰蓮的碰撞不住掉落。
但即便遭受道道創傷,大山一般的巨獸仍然緩慢而堅定地朝着冰晶蓮台一點一點蓋壓下去。
與此同時,自烏雲與血雲分別伸出一隻巨手,一左一右齊齊向冰雪蓮台抓去,與那頭青色巨獸形成左中右三位一體的攻擊態勢。
蓮台寒光大作,將黑紅兩隻巨手一斬而斷,卻已然無法阻擋那頭青色巨獸天崩地裂般的撞擊。
巨獸蓮台相交,出奇地沒有任何聲息與動靜傳來,不僅如此,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奇妙的靜止之中,整片秘境內的天地都仿佛失去了應有的聲音與色彩。
許雙雙不由自主張口呼喊,卻絲毫聽不到自己發出的任何聲音,只看到自己正前方不遠處的重劍門頭領已經軟軟跪伏在地面,若不是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幾乎都以為此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努力平靜下自己的情緒,她艱難扭頭,正見到幻魔宗主在朝自己大聲說着什麼。
雖然完全聽不到到底在說些什麼,許雙雙還是在第一時間爆發出全部靈力,在鋪天蓋地的龐大壓迫力量下,像是第一次學會走路一樣歪歪扭扭來到殷夫人身側。
持於的情況要比重劍門大劍師好上許多,他展開一面古色古香的摺扇,連扇幾下,也與一樣站到了幻魔宗主身旁。
最後反應過來的宇文與棠兒也攜手與幾人匯合一處。
大劍師離得最遠,他已經來不及與眾人匯合了。
數息過後,白色冰蓮與青色巨獸同時崩解,天空中仿佛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罡風大作,龐大的烏雲與血雲瞬間被吹的支離破碎,只餘下兩朵小的不能再小的紅黑雲團在其中不住翻轉滾動。
一切突然間恢復了正常,無數種雜亂繁複的聲音同時灌入耳中,無數條色彩斑斕的光線將人刺激的幾欲目盲。
殷夫人和持於對視一眼,隨即便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之後持於的摺扇脫手而出,扇面迎風而長,將幾人牢牢罩在扇面後面,扇面上以水墨所畫的綠竹紛紛跳出,片刻後一片茂盛的竹林憑空出現,紮根在堅硬無比的石階上,在摺扇前再豎一道屏障。
摺扇之後,則是殷夫人佈下的黑色圓幕。
在布下黑色圓幕後,她咬牙再從袖中又取出一面色彩斑駁的銅鏡,銅鏡與黑幕融為一體,為黑幕平添出一些淡淡的金屬色彩。
宇文與棠兒雙手互牽,十六柄飛劍騰空而起,護住眾人上下四方,十六柄飛劍之間氣機相連,劍尖全部斜斜向上,對準了天空中交戰的中心位置。
看到其他修士紛紛全力出手。
許雙雙也心知此時不出力以後估計就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便狠狠一咬牙,雙手幻影般變幻法決,體內靈元瞬間空了大半,巨大的石階蠕動起來,瞬間形成一座無窗無門的石屋將所有人全部罩在裏面。
一片漆黑之中,許雙雙小心翼翼將雙掌合攏,完成了最後的道法,被石屋格擋住視線的幾人都沒有發現,石屋外壁悄然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而在金光之外,則是一張閃動着紫色光芒的雷電大網。
宇文的法印最為繁複,他也是最後才完成了自己的防禦道法。
在許雙雙造出的石屋內壁,四面幾乎透明的冰牆無聲升起,一座比石屋小了一號的透明房間瞬間成型,算是又增添了一層防禦屏障。
做完這一切之後,幻魔宗主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現在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若是防禦破碎,下面咱們就各憑本事,生死有命吧。」
防禦剛剛布下,無數小如拳頭,大如宮殿的石塊就已經呼嘯着從空中襲來,中間還夾雜着許多大小不一的蓮台碎片。
巨大的台階連一個呼吸都沒有堅持過去,就被打得稀爛,大塊碎石嘩嘩滾落下去,猶如下了一場暴雨。
大劍師直起身來,厚重的盔甲都被糾結暴漲的肌肉撐破,他隨手扔掉頭盔,放聲大笑着,直面以泰山壓頂之勢迎面而來的巨石。
重劍豎劈,上撩,直刺,橫擋……
接連擊飛數十塊足有房屋大小的石塊,大劍師自身也被巨大的反震之力向後推行數十步遠。
眼見到更多的巨石與黑色碎片襲來,他張口噴出一道鮮艷血箭,整個人不退反進,重劍揮出一道銀河般的光芒,朝着襲擊所來的方向直闖進去。
「接吾一劍!」
大劍師最後的暴喝聲穿透重重防禦,清晰傳入諸人耳中。
「倒是個漢子。」幻魔宗主嘆道。
持於點頭道:「如果能活下來,我們應該感謝他。」
他的話還未說完,強烈的震動已經讓眾人幾乎站不穩身體。
三個呼吸過後,持於沉聲道:「竹林已毀,摺扇被破。」
又五個呼吸過去,幻魔宗主依然沒有什麼波動的話音響起:「我也沒有擋住。」
殷夫人剛剛說完不過片刻,宇文與棠兒齊齊噴出一口鮮血,幾人不用看也知道,兩人聯手佈置的防禦已破。
在此之後,僅僅又過了兩個呼吸時間,眾人只覺得四周一下子亮了起來,耳中罡風呼嘯,許雙雙拼盡全力築起的石屋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石散落一地。
幾乎仍然是無窮無盡的石雨和蓮台碎片呼嘯砸來的場面壯觀無比,但在最後一層防護下的六人卻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思,棠兒已經被如此浩大的視覺衝擊弄得雙腿發軟,只能依靠着宇文才沒有坐倒在地。
除去棠兒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身後的巨大石門。
在石門正中央,剛剛被一塊碎片轟出一個巨大的孔洞,裏面卻是一片安寧,似乎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現在,唯一可能的生機就在距離他們不足百步的石門之內。
咔嚓一聲輕響。
在巨石蓮台砸落地面的巨響中是那麼微不足道,但所有人的精神都在這一聲輕響中提到了極致,只因為最後由幻魔宗主佈下的防禦障壁已經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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