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顧判右拳御使天地無極,左拳驅動紅蓮業火,雙拳於身前合擊對撞,一個極不穩定的光點在拳鋒交匯處出現,血肉伴着指骨四散飛濺,再夾雜着早已經被他暗中釋放了不知道多少的混沌灰霧,頃刻間形成了席捲一切的驚天大爆發。
「保護吾主!」
數十道形態各異的千羽湖生靈自遠處飛射而來,然而還未等它們真正靠到近前,便被三道同時暴起的力量席捲其中,沒有掀起哪怕一朵浪花。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已經是很長時間過去,也可能只是短短一瞬。
顧判鑲嵌在一方巨大岩石的中央,想要動上一動卻無能為力,連眼睛也不想睜開,竭盡所能也只是張開嘴巴,有些貪婪地接着落到口中的雪花。
他心中一動,又花費了些許力氣才睜開雙眼,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道巨大的盆地峽谷之內,周圍遠處儘是雄峻奇偉的高山險峰,聳入雲霄。
下一刻,他低低嘆了口氣,觀察到這道峽谷並非是在漫長歲月中自然形成,而更像是才被人工開鑿出來的嶄新痕跡。
「呵……」
他想笑一下,卻牽動到了身上無法計數的傷勢,嘴角抽搐一下差點兒昏厥過去。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解開,他必須要弄清楚,那兩個讓他幾乎骨骼盡碎,渾身上下沒有幾處好地方的傢伙到底死了沒有。
如果死了還好,而若是未死,他們現在又身在何處?
嘩啦啦……
又等了一段時間後,除了封面之外已經變薄到不剩幾頁的陋狗來了,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懸停在他的身前,似乎在想着要怎麼才能將自家老爺從這片石壁中弄出來。
「別動我,就這樣鑲嵌在這裏也還好,至少能固定住即將自由民主、放飛自我的一根根骨頭。」
顧判呼出一口血霧,艱難說出一句話,而後眼珠轉動,看向了一側水流如瀑的地方。
這竟然都還不死,生命力簡直比他都要強悍。
在顧判有些失神的視線中,一個殘缺不全到只剩下半邊身體的傢伙掙扎着站了起來,緩緩移動着同樣缺了半邊的腦袋,僅剩的左眼投射出陰鷙的目光,死死釘在了他所處的石壁位置。
「真神護佑,賜吾神兵,降下神力,保吾不死。」
那道殘破身軀向前踏出一步,隨着這個動作,大大小小的內臟碎片從缺了半邊的胸腹內向外滑出,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但在一片稀薄到近乎不存的金光籠罩下,他卻仍然保持不死,而是一步步朝着顧判走了過來。
「你走吧,找到法王和珞羽,記住來回的路線,看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再決定是否循跡殺來。」
顧判低聲喘息着,安撫着被大戰餘波波及,同樣虛弱受傷的陋狗,讓它就此離開不再回頭。
咔嚓!
那個只剩下一半身體的高大身影在半路上倏然停下,目光從顧判身上移開,又轉而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在一片碎石堆積下,絲絲縷縷的黑暗墨色緩緩滲透出來,而後迅速凝結變實,顯露出重臨負手而立的身影。
自此黑暗不存,墨色不再,一切籠罩着那具身體的墨色黑暗盡數消失,唯有重臨之真身安靜沉默在那片碎石之上,不言不語看着鑲嵌在石壁之內的顧判,也看着停在數丈外躊躇不前的高大身影。
眼見得身姿挺拔,不見任何虛弱與傷勢的重臨現身,顧判面上神色倏然盡數歸於平靜,低低嘆了口氣道,「走吧狗子,老爺我豁出性命不要,還能最後蹦躂一下,當為你做一掩護。」
「你走之後切記不要回頭,找到他們後即刻遠遁千里,躲起來不要露面便是。」
血書封面上的鬼臉淌下兩行血淚,張開雙翅便朝着遠處飛去。
重臨和那道高大身影都看到了陋狗的離開,卻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裏,誰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吾有真神之力護體,必將遵循真神之意志,殺掉你們兩個瀆神之人……」
數個呼吸後,金光繚繞的高大身影再次踏前一步,同時伸出右手,從已經只剩半截的左臂中抽出一根尖銳斷骨,斜斜指向了碎石堆上的重臨。
顧判深深吸氣,雙眸深處紅炎燃起,中間艱難聚起一道碧綠火焰,緩緩流轉,凝為一柄小劍模樣。
下一刻,羏貊神使目光從完好無損的重臨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鑲嵌在石壁中的顧判。
他最多只剩一擊之力,已然是無法完成羏貊賦予的任務,但如今消耗如此巨量的神力,又損毀了兩柄神賜兵刃,無論如何也要至少殺掉其中一個目標才對。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是撿着更軟的那個柿子去捏,將嵌在石壁中無法動彈的那個傢伙殺掉再說。
「這王八蛋是看着我好欺負了?」
顧判面上扯出一絲冷笑,反而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
想要殺他,就必須要承受無法承受之痛!
他還有不要命的最後一張底牌沒有翻開,雖然翻開後自身必死,但是也會不分青紅皂白拉着周圍所有人一起赴死,管他是敵是友,是好是壞,絕對一視同仁,不分彼此。
用不着那貨來取他性命,他已經準備好了以身為引,將胸口虛空與丹田熱流合二為一,同時完全放開混沌灰霧,讓大家一起欣賞何為藝術真諦,何為暴力美學。
一步,兩步,三步……
五步之後,羏貊神使又一次猛然停下腳步,僅剩的一隻眼睛瞪大到極致,驚疑不定地看着石壁內那個滿身鮮血,一動不動的身影,竟然再次躊躇不定,不敢向前。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這兩個引起了真神憎惡的人,竟然強悍至此,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在受到神兵加身,神力征伐後,一個看上去竟然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什麼傷勢;而另外一個,雖然渾身是傷,悽慘無比,但此時在其體內凝聚散發着的力量,同樣讓人心生驚懼,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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