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師命前來打探打探!」林采雪答道,聲息之中滿是紅塵味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麼巧阿,我也是。」林默說道,只是一句話未完,竟。
「你!」兩人幾乎同時說道,卻誰也沒能夠說下去。
「你先說!」林默終於搶着道。
「噢,不,你先說!」林采雪說道。
「呃……你!」兩人又是共同的沉默,共同的無語。
「呵呵呵!」
「哈哈哈!」
兩人分別笑道,仿佛從天而降的秋雨也沒了干係,只剩下兩人在雨中淅瀝瀝地互相注視着。
「我要先回去了!」林默說道。
「我也要去看看夏澤走到哪了。」林采雪也依着他的口氣說道。
「那,後會有期了!」林默道。
「後會有期!」林采雪說道。
「哈哈哈!」「呵呵呵!」
兩人的笑迴蕩在雨中,久久不歇,互映成輝。
笑聲終於是聽不到的時候,林采雪才回過神來,夏澤已是完全沒了身影,消失在陡然之間墜落而久下不歇地夜中。
「夏澤!夏澤!」林采雪在雨中大聲呼喊,無人回應。
不知這場秋雨究竟要下得多久,夏澤已如泥人一般,瘋狂地順着長安城牆奔跑,任憑冰涼的雨滴墜落在他心間。
「轟!」也不知究竟多了多久,夏澤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心力,如秋雨一般墜落在泥之中。
「如此昏了以後,不該想的終究是不會再想了罷!」夏澤想到這的時候,朦朦朧朧之中的視野之間,走來一名素衣女子,然後他便全部陷入了昏迷,錯過了這名素衣女子。
女子上前。一隻手則撐着一把雨傘,擋住了放入弱水的秋雨,不讓一滴再墜落在夏澤身上。
這一夜很是漫長,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從城外的山澗斜斜地拉過來的時候,夏澤輕輕睜開了眼。
「呀!」有女子驚呼道,然後一把雨傘就掉落下來擋住了夏澤的目光。
當他撥開油紙所做的雨傘之後,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四周是屬於秋的味道。
夏澤輕嘆一聲,收傘,也不想用任何道法再此,然後他搖了搖頭,便起身。
「夏澤!你怎麼這麼狼狽!」林采雪終於找來了,一見到夏澤便似滿腔怒火,等着迸發。
夏澤憨憨一笑,對於林采雪,昨夜的狼狽和無奈瞬間消失殆盡。
林采雪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安穩下來,說道:「我們幾乎是耗費全部心血,幾乎一夜之間,從馬嵬坡趕到長安,這可真夠累的。不行,我們還是先去找個地方歇息之後,再去見一見這名揚千古中外的長安,如今是否城破。」
「林姑娘說的是,我們去找個客棧,還是?」夏澤深知自己昨夜失態,此刻恭恭敬敬地道。
「客棧?哪能去客棧啊!你沒看到今天街上走的人,幾乎是有五六都是休閒之人,我們可很難渾水摸魚,因為他們幾乎都是胡人啊。如果我們萬一招上幾個不識好歹之人,那麼我們可沒有辦法不與之爭鬥,那麼還怎麼能夠繼續幫師門打探消息?」林采雪似乎還有怨氣,此刻大聲說道,甚至有了責問的意思。
夏澤與林采雪待得時間也算很多,已是大致熟悉了解了兩人脾性。此刻刀子嘴、豆腐心的林采雪可不能夠說得夏澤一絲。
「那,我們就到長安城外吧,那裏也許有一個兩個破敗的道觀,能夠讓我們安歇。總不能就這般過每天每夜吧。」夏澤討巧地答道,似乎昨夜的夢和難言之隱都不再重要。
林采雪噓了夏澤一聲,才抱怨道:「只要你不發狂,就好辦了。以後不要離開我的視野!要不然怎麼向你的那那師叔交待,真是的。」
夏澤打着哈哈,並沒有說些什麼,就看着林采雪。
「好!走吧。你要不要吃些齋飯了?夏澤?」林采雪說道。
一陣秋風吹過,夏澤下意識地收了收肩,然後才道:「林姑娘,不用了。我最近今天在煉辟穀之法,決定先不吃個十天一旬再說。」
「呸!就你弱不禁風模樣,還想辟穀?真是笑話!」林采雪嘲笑道,然後就拉着夏澤走開。
夏澤此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順着林采雪意思,跟在後面,慢慢地走着。剛才林采雪的突然出現雖然打斷了他的思維,但是昨夜的畫面還是依稀浮現,夏澤平靜的面容下然而那人卻幾乎如夢幻般看不清。
距離夏澤和林采雪百丈之外的繁華街道上,此時經過安祿山賊軍的洗劫,已是頗為蕭瑟。不過此刻是早間,日光從天邊遠遠地斜過來,很多人經過昨夜的風雨之後,雖然感受到了秋風的寒意,但是仍然願意湧上街頭,想感受一下溫暖,和聽聽遠在天邊的帝王號令。
畢竟再過些時辰,安祿山大軍便要清理街道,然後又是枯燥的一天,甚至是朝不保夕的一日。
在繁華街道的一處酒家三樓之上,此刻只有兩人默默地隔着好幾張桌子相對地坐着,而二人目光則是不約而同地穿過了那些高低不同的民宅,看向了夏澤在的方向。
這兩人,其一是素衣女子;另一人則身着海藍長衫,似道,又似文士。
小二上來之後,那兩人均不說話,只是示意取些茶水小菜即可。
「你若是想去,就去吧,為何要如此糾結呢?更何況,你原本可以不回來的。又為何給自己難過呢?」終於是那男子先打破了沉默。
「你又為何不敢過去?」那女子也不看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看,今天的晴空其實並不透徹啊,想必不多時以後應該又要下雨了。這便是另一場秋雨,唉!『一場秋雨一場寒』啊!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撐過秋季之後的冬夜啊!」那男子並不答話,突然起身走到窗口,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良多地說道,只是無形間也遮住了素衣女子的視線。
「你讓開!不要擋着!」那女子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也不顧男子所說,冷冷地喝道。
男子也不說話,也就又走回自己桌子旁,素衣女子接着望過去,那裏已是空空的一片。而近處的街道上,安祿山的大軍已經開始驅趕長安百姓。繁華街道上,瞬間便是一片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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