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夫妻關係是一種非常密切的關係。
儘管井中月什麼都沒有說,但云中鶴還是能夠感覺到,如果他此時說:月亮,我是大贏帝國的臥底,你歸順大贏帝國吧,我保你無事,而且一輩子榮華富貴,井氏家族也能世世代代無憂。
一旦他說出口。
兩個人的感情就完了。
且不說井中月會不會聽他的話,按照雲中鶴的直覺,井中月此時絕對不會歸順大贏帝國的。
但凡一個正常的女人,面對這等危機,面對大贏帝國這樣優厚的條件,都應該答應的。
但井中月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她是一個有點瘋的女人。
雲中鶴是她唯一的男人,而且也是第一個走進她內心的男人。
但兩個人的感情並不是密不可分的,還是可以割裂的。
儘管在這段關係中,井中月比他更加主動,更加勇敢,更加快地靠近雲中鶴。
可一旦雲中鶴讓她失望,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地抽身離去。
最關鍵的是,她還不是一個怕死的女人。
她口口聲聲說的一句話就是,殺了,打,滅之類的話。
歸順和投降,應該不在她的字典之內。就算要歸順和投降,也應該是以勝利者的身份。
如果作為一個丈夫愛她,就不應該折損她的驕傲。
而且在雲中鶴求婚的時候,她就曾經說過,雲中鶴絕對不能背叛這對夫妻關係,不管雲中鶴真正的身份是什麼,不管他為誰效命,都應該把井中月放在其他任何人的前面。
「你說呀。」井中月道。
雲中鶴道:「我沒有什麼可攤牌,就算要攤牌,也等到這一戰之後。」
聽到這一句話,井中月美眸大亮,甚至還染上了一層薄霧。
足足好一會兒後,井中月道:「這一戰,我們面對可能是十萬敵軍,將會和整個無主之地為敵,可能會死的。」
雲中鶴道:「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告訴你,只要你願意歸順投降某個國家,裂風城的危機就能解除,你願意嗎?」
井中月道:「我不願意,我寧可死也絕對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歸順投降。」
那就是了。
「所以,我陪着你打完這一戰。」雲中鶴道:「哪怕粉身碎骨,我也陪着你。其他事情,等我們夫妻同心協力渡過這一關再說。至少字這一戰之前,我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不能有任何雜質,我與你,同生共死!」
下一刻鐘。
井中月直接撲了上來。
半個時辰之後。
井中月幾乎要給雲中鶴做人工呼吸了,因為那一口氣真的有種要喘不過來的感覺。
不行,千萬不能娶這種絕色美人。
尤其不能娶這種身材超級好的絕色美人。
更加更加不能娶這種非常兇猛暴力的絕色美人。
真的會短命的。
哪一天要是直接嗝屁了,雲中鶴一點都不意外。
「月亮,我們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狠?」雲中鶴顫抖道。
井中月趴在雲中鶴的胸口,柔聲道:「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好吧,這句話聽起來真是怪怪的。
雲中鶴道:「面對十萬大軍,我們打得贏嗎?」
井中月道:「打不贏,我就帶着你去做馬匪,保證也讓你逍遙快活。大口吃肉,大秤分金。」
呃!
你的追求就不能高一點嗎?天天就想着做馬匪?
「我真的要愛上你了,雲中鶴。」井中月呢喃道。
雲中鶴道:「難道你之前愛我是假的嗎?」
「不,我比昨天更加愛你了。」井中月道:「而且我感覺到,我愛你,勝過你愛我。」
雲中鶴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實驗小院。
「抱歉,風行滅大人。」雲中鶴低聲道。
柜子裏面微微抖了一下。
雲中鶴道:「我沒有和她攤牌。」
風行滅沙啞道:「為,為什麼?」
雲中鶴道:「我不能背叛我和她之前的感情。」
這個時候,風行滅本來應該質問,那你就能夠背叛帝國嗎?
為了你,帝國付出了多少?為了保密你的身份,帝國調走了幾百上千人。
光提督級大人物,就有四個。
寧清僅僅只是被雲中鶴禍害過的女人,帝國都花費了巨大的代價,不留痕跡地將她轉移走了。
而且皇帝陛下親自下密旨警告了鎮南侯。
而且整個作戰部署,完全圍繞着佔領裂風城而制定的。
你現在一句不想背叛感情,不想攤牌,會帶來何等巨大的風險,何等被動?
但是風行滅一句都沒有說出口。
雲中鶴道:「我想陪着她打完這一仗,打贏這一仗,然後從容地歸順大贏帝國,我保證到那個時候,她會聽我。」
風行滅大人無比痛苦,但是卻無法說出責怪之語。
因為對有些人來說,責怪是沒有用的。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風行滅顫抖道:「這一戰你們打不贏的,而且井中月不開口,我們帝國的軍隊是不能潛入裂風城的。不止如此,帝國邊境距離裂風城,足足好幾百里。一旦你們戰敗,我們就算想要救出你,也很困難的。」
雲中鶴道:「一旦戰敗了,您也不需要來救我了。帝國沒有虧欠我,是我虧欠帝國的。」
風行滅大人又一陣無言。
足足好一會兒,他開口道:「這件事情太大,我不能做主,我要去稟報四皇子殿下。」
大贏帝國,征南大都督府。
四皇子贏佉聽了風行滅的匯報之後,頓時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眉頭幾乎是痛苦地捲起。
風行滅匯報完畢之後,直接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按照黑龍台的家規,雲中鶴這等行為是要被殺頭的,違抗上命。
「雲中鶴雖然是我黑龍台之人,但他一天都沒有在黑龍台呆過,所以對家規不太了解。」風行滅大人忍不住道。
他說破天都沒有用的。
因為雲中鶴的任性,給帝國帶來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戰略的延遲,幾十萬大軍枕戈待發,每一天都要消耗天文數字的物資。
關鍵是接下來的戰略,還能不能圍繞裂風城進行?
雲中鶴這個人,是否還能可靠?
足足好一會兒,四皇子贏佉道:「作為征南大都督,作為大軍統帥,我真的很生氣。但作為個人,我很喜歡這個雲中鶴。」
然後,他來到大地圖面前。
這幅巨大的地圖,畫滿了各種各樣的箭頭和線,全部是贏佉親自畫的。
他今年才三十幾歲,頭髮卻已經白了不少。
為了爭奪這個征南大都督的職位,在DìDū他和人明爭暗鬥,耗費了不知道多少政治資源。
做上了這個征南大都督之後,他每天絞盡腦汁,就是為了打贏這一戰。
在無主之地的佈局上,大贏帝國是吃大虧的。
因為整個無主之地被南周帝國滲透得太厲害了,燕蹁躚的背叛對大贏帝國在無主之地的戰略,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四皇子贏佉了如指掌,因為燕蹁躚一個人的背叛,導致大贏帝國潛伏在無主之地的上百名將領全部被連根拔起,砍掉了腦袋。
上百名將領,這是何等寶貴的資源,掌握了多少軍隊?
論戰鬥力,南周帝國和大贏帝國不相上下。
因為兩大帝國的軍隊都是廝殺出來的,大贏帝國近幾十年來雖然沒有大戰,但是近百年來,完全是腥風血雨,滅國無數,才打下了這片萬里江山。
而南周帝國更不用說了,這幾十年一直在征討南蠻,擴張了十幾個行省。
論國勢,大贏帝國的如同朝陽,激昂勃發。
但南周帝國,卻也算是如日中天。
這一戰想要贏,真的不容易。
一旦輸了,會有什麼後果?
大贏帝國上升的勢頭直接被打斷,十幾年內都沒有機會再一次問鼎霸業,甚至永久失去機會。
而他贏佉這輩子徹底完了,別說更高的指望了,也別說親王之銜不保,就算能活着也成為廢人了。
「雲中鶴這個人,真是太任性了。」風行滅大人道。
四皇子贏佉道:「論完美,之前的燕蹁躚表現是完美的,但結果我們也看到了。」
風行滅叩首道:「接下來該如何辦,請殿下決斷。」
四皇子贏佉道:「第一,繼續保持和雲中鶴的接觸,要掌握他的思想動態。雖然裂風城這一戰看上去毫無希望,但萬一他能創造奇蹟呢?」
「第二,派出黑龍台高手,潛伏到裂風城周圍,不要露面,更不要和雲中鶴接觸,更不許暴露雲中鶴身份。他們只有一個使命,未來裂風城如果戰敗,想盡辦法將雲中鶴和井中月救出來,不要讓死在戰場上。」
風行滅大人頓時跪趴在地,無比之惶恐。
如果發生了第二種可能性,那就意味着雲中鶴寸功未立,反而要讓帝國付出巨大代價將他和井中月救出來。
這讓風行滅大人想起了一句話,大贏帝國權貴評價四皇子贏佉的一句話。
此人不適合做皇帝,不夠冷酷絕情,也不太會帝王心術。
四皇子贏佉道:「事情是千變萬化的,而萬變不離其宗,捕捉人心,才能成事。」
風行滅苦澀道:「是。」
然後,他重重叩首,退了出去,執行四皇子的命令。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自己的遭遇。
一旦裂風城之戰井中月戰敗,讓澹臺滅明佔領了裂風城。
那帝國想要和澹臺滅明談判,付出的代價就太大太大了。
關鍵是澹臺滅明基本上是會投靠南周帝國的。
那就等於大贏帝國不但要面對幾十萬南周帝**隊,還要面對無主之地的幾十萬軍隊。
一旦局面惡化到這個地步。
那風行滅必死無疑,他的義父許老大人也必死無疑。
甚至黑龍台魁首,也會遭到牽連。因為黑龍台在無主之地連敗兩次,給帝國帶來天大的損失,皇帝陛下就會審視,黑龍台是不是沒用了?
風行滅走了之後。
四皇子贏佉忍不住伸手去按自己的太陽穴,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本來就頭昏腦漲。
此時聽到雲中鶴的消息之後,更是頭痛欲裂。
見到周圍無人,四皇子贏佉用自己的額頭去撞擊牆上的地圖,而且還稍稍用力。
「砰砰砰」仿佛這樣做,他腦袋能好受一些。
天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
「殿下,怎麼了?」外面的太監高手問道。
「沒什麼。」四皇子贏佉趕緊停止腦袋撞牆,裝着用手指敲擊桌面的樣子。
金州城,南周帝國征北大都督府。
對於即將到來的這一戰來說,不僅僅是大贏帝國的國運之戰,也是南周帝國的國運之戰。
而這個征北大都督之職,完全是身系天下了,掌握了整個帝國半數的軍隊。
大贏帝國的是四皇子贏佉掛帥。
南周帝國則是大皇子周離掛帥,親自擔任大都督之職。
怒浪侯敖心,擔任副都督。
這幾十年來,他為南周帝國立下了不朽功勳,征戰南蠻有一大半的戰是熬心打的。
可以這麼說,他為南周帝國擴張了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疆土。
所以當時寧安侯夫人說,怒浪侯敖心的兒子明明是天下第一廢物,但皇帝卻不斷下旨褒獎。
面對如此巨大的功勳,敖心的兒子別說是廢物了,就算是一頭豬,皇帝也會捏着鼻子褒獎的。
對於南周帝國來說,敖心的功勞已經太大了,皇帝真的不願意用他了,因為功大不賞。
但這一場國運之戰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不得不再一次啟用敖心,讓他擔任副帥。
當然了,說是副帥,但打仗的肯定是他敖心,而不是大皇子周離。
所有人都說了,一旦無主之地這一戰贏了,就奠定了南周帝國的霸業根基,屆時敖心就要封公爵了。
南周帝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封公爵的,幾乎所有公爵都是開國時候封的。
當然了,異姓封王也是南周帝國做出來的,但那是外族王。
就比如大明朝的時候,皇帝也冊封了一位蒙古人為異姓王。但是就國內而言,除了開國和靖難,之後正常皇帝在位的時候就很少封過公爵了。
南周大皇子周黎是難得的美男子,劍術,書法,棋藝,都稱得上是絕頂,對兵法也造詣頗深。
他的面前此時擺着一個棋盤,空空如也。
「怎麼,怒浪侯沒空嗎?」周離笑道。
老太監道:「怒浪侯說公務繁忙,不能陪殿下對弈,非常惶恐。」
「無妨,無妨。」大皇子周離笑道:「是我冒昧了。」
然後,他仿佛唾面自乾,自己和自己下棋。
大皇子相邀下棋,怒浪侯敖心都敢拒絕,其為人之傲慢,可見一般。
「燕蹁躚,那邊成了嗎?」周離問道。
「成了。」老太監道:「已經栽贓雲中鶴為南周帝國臥底老千,澹臺滅明已經集結大軍,要最攻打裂風城了。」
「哦,那就好。」周離道。
老太監道:「澹臺滅明那邊,是不是要派人再去談一談?」
周離道:「讓我們的軍隊也混入他的大軍之中,一起攻打裂風城?」
老太監道:「對。」
周離道:「不用了。」
老太監道:「殿下,這位澹臺滅明有點太跋扈了,他一方面要我們全力配合他,一方面卻什麼都不鬆口。不允許我們帝**隊進入無主之地,也不許我們軍隊混入征討裂風城戰役中,和這樣的梟雄只怕是以虎謀皮。」
周離道:「他是要做棋手的人,要和我們兩大帝國一起下棋的,當然不可小覷。」
老太監道:「那就更需要」
大皇子抬手道:「寡人說過了,無主之地的一切情報外交戰略交給燕蹁躚了,既然交給他,就不要胡亂插手,免得破壞了他的計劃。」
老太監道:「事關重大,燕蹁躚雖然是我們的人,但畢竟在大贏帝國呆過十年。」
「砰!」大皇子落子的聲音稍稍重了一點點。
頓時,老太監立刻跪伏在地,一動不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皇子周離道:「寡人相信燕蹁躚,他的忠誠和智慧,寡人生平僅見。阿翁,你雖然看着我長大的,但如果你再說燕蹁躚的小話,寡人會很難辦的。」
頓時,那個老太監立刻跪伏在地,拼命叩首道:「老奴知錯,老奴知錯,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周離道:「他用生命忠誠於我,忠誠於我南周帝國,不要寒了人家的心。」
「是,老奴是閹人,上不了台面,老奴知錯了。」老太監磕頭出血。
周離道:「阿翁起來吧!天色也晚了,怒浪侯那邊太勞累了,寡人剛剛熬了人參粥,你去給怒浪侯送去。」
「是!」老太監叩首。
然後,他小心翼翼將人參粥裝入食盒裏面,要帶去給怒浪侯敖心。
「阿翁。」周離道:「你就直接送粥便是,別說是我親自熬的,免得怒浪侯心裏有負擔。」
「是,殿下。」
老太監走了之後,周離也不自己下棋了,來到大地圖面前,苦苦思索。
他的目光也在一個地方:裂風城。
這一戰不但決定了贏佉的命運,也會決定他周離之命運。
天下局勢,有些時候真是非常奇妙的。
有些人只是一個小人物,但是在關鍵時刻,卻能影響天下大局。
比如雲中鶴,他小小的一個任性。
就動盪了兩大帝國幾十萬大軍的部署。
真的像是亞馬遜蝴蝶扇動翅膀,引發了太平洋的一場風暴。
但云中鶴卻也不得不這麼做,他能夠辜負井中月嗎?
不能!
那麼他能辜負大贏帝國嗎?
其實,也不能!
如果單純在裂風城內,其實看不清楚。
但如果把目光放在兩大帝國上,就會發現整個無主之地,仿佛成為了棋盤。
而裂風城,就是棋局的最關鍵之處。
兩個棋手,分別是大贏帝國四皇子贏佉,南周帝國大皇子周離。
澹臺滅明作為無主之地的霸主,隱隱要成為第三個棋手。
那麼這場棋盤上,最最關鍵的人是誰?
就是那個若隱若現的燕蹁躚,此人從未露面,卻可能會徹底決定整個棋局的勝負。
那此時處於棋局核心的人是誰?
雲中鶴和井中月。
更準確地說,就是雲中鶴。
但是任性的他,其實並沒有太體會到這一點。他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卻未必能夠感同身受。
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辜負井中月,也不辜負大贏帝國,儘管他對大贏帝國其實該是很模糊的,甚至對於他而言,大贏帝國就是風行滅大人。至於那位時時刻刻關注他命運的四皇子贏佉,雲中鶴從未認識,甚至都不大知道這個人。
但不管是風行滅,還是四皇子贏佉,都不能責怪他的任性。
只有雲中鶴自己才知道,自己此時找井中月攤牌的話,一定會前功盡棄,甚至一拍兩散。
井中月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她不怕死,時時刻刻都抱着一拍兩散,同歸於盡,戰敗了大不了去做馬匪去心思。
這樣的女人,你不能逼迫她,但是真的可以睡服。
澹臺城。
澹臺滅明依舊坐在屋內的水車邊上,正在煮茶,聽到主簿的回答,他頓時露出笑容。
「井中月這個女人的反應果然和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意交出雲中鶴,好得很,好得很,這就對了嘛。」
「這個世界上,什麼是最好的敵人,性情化的敵人最可愛了。」
「發出戰鬥檄文吧,然後立刻集結大軍,十萬大軍從四面八方包圍裂風城,將井氏家族徹底滅亡,佔領裂風城。」
「是!」主簿躬身拜下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一旦拿下裂風城,您的王者霸業就成功了大半。」
澹臺滅明道:「唉,幾經波折,終於回到正軌了,那個雲中鶴實在太跳脫了,若不是他,那裏需要付出這麼大代價。」
此時,一個身影進來,跪下道:「主君,燕大人使者來訪。」
澹臺滅明點了點頭,然後走入密室。
片刻之後,澹臺滅明和燕蹁躚使者會面。
「燕大人好生忙碌啊。」澹臺滅明笑道。
使者道:「燕大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其實我在黑龍台的官職,比燕大人更高,而且我世襲帝國爵位,和澹臺大人是對等的。」
澹臺滅明道:「我差點忘記了,你是南周帝國最年輕的侯爺,大皇子的左膀右臂。」
使者道:「我這侯爵,完全是祖宗的功勞,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的。」
澹臺滅明道:「你堂堂帝國侯爵,竟然願意被燕蹁躚驅使嗎?」
使者道:「我最敬佩的便是燕大人,能夠為他奔走,倒是榮幸的,人貴有自知,我這個人能耐不大,野心也不大。」
澹臺滅明鼓掌,道:「陸侯了不起,燕蹁躚大人更了不起。」
使者道:「大皇子和燕大人都讓我來恭祝澹臺大人,霸業將成啊。一旦您奪下了裂風城,便執掌了無主之地的命脈,親王之位就到了一半。」
澹臺滅明道:「不敢,不敢!大周帝國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我澹臺滅明能苟全性命於亂世,就已經無比慶幸了,哪敢有什麼非分之想,什麼稱王?是萬萬沒有的念頭,就算在夢中,也不敢有此念頭。陸侯說自己能耐不大,野心也不大。那我澹臺滅明能耐很小,野心更小。」
使者皺眉,和澹臺滅明這樣的老狐狸談判實在太痛苦了。
「大皇子和燕大人讓我轉告澹臺大人,這次攻打裂風城,我們願意錦上添花,無償獻給您一支軍隊,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不指派任何軍官,連百夫長都沒有,整支軍隊的指揮權全部交給您,生死也交給您。」使者道。
澹臺滅明道:「不用了,我有十萬大軍,滅井氏綽綽有餘,奪取裂風城也綽綽有餘。攻打裂風城一戰,乃是我無主之地的事情,是澹臺家族的本分,哪裏敢勞動大周帝國呢?」
使者道:「確定不用嗎?」
澹臺滅明道:「確定不用。」
使者無奈拜下道:「那小侯在這裏恭祝澹臺大人馬到功成,成就不朽功業。」
隨着澹臺滅明一聲令下,整個無主之地風起雲湧。
十幾支諸侯大軍開始集結,就如同滾滾烏雲開始凝聚。
黑雲壓頂裂風城。
仿佛隨時要變成可怕的雷霆,將裂風城徹底擊碎。
將井氏家族,將雲中鶴,將所有人全部擊成齏粉。
十萬大軍,十幾倍於裂風城,十幾倍於井氏家族軍隊。
裂風城,城主府內。
雲中鶴能夠感覺到,天上的烏雲在凝聚,雷霆閃電正在形成。
滿打滿算,裂風城就不到一萬守軍。
面對十萬敵人,這一戰應該怎麼打?
難道真的如同井中月說的那樣,大不了戰敗之後,跟着她一起去做馬匪?
那樣的話,井氏家族就算是完了。
裂風城也被澹臺滅明所奪。
大贏帝國的戰略,也將徹底失敗。
想要挽救自己,挽救井中月,挽救大贏帝國的戰略。
唯一的法子,就是打贏這一戰。
但是,不到一萬人,打十萬人,談何容易?
這幾天幾夜,雲中鶴都在絞盡腦汁,想着如何戰勝之法。
這一戰若是贏了。
他就能順理成章地說服井中月歸順大贏帝國。
最關鍵的是,能夠讓澹臺家族走向滅亡。因為這一戰,澹臺家族也是傾盡所有了,幾乎把百年的家底都交出來了。
若是這一戰輸了,那澹臺家族也沒有未來了。
若論無主之地最大的敵人,最大的仇人是誰,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澹臺滅明了。
他比莫秋更加狠毒,更加陰險。
這一戰如何贏?
如何贏?
雲中鶴站在地圖面前,拼命用腦袋撞牆。
想要贏,絕對不能走正常路。
正常情形下,這一戰必輸無疑,而且留給他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必須出奇謀!
「砰砰砰砰」雲中鶴不斷拿頭撞牆。
絞盡腦汁,窮盡一切智慧,都找不到獲勝之法,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找不到半點明亮。
一邊撞頭,雲中鶴一邊學着井中月一樣,把手掌放在燭火上烘烤。
啊!
好痛!
快要燒焦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雲中鶴腦子內猛地一亮。
靠,靠,靠,不會吧!
不會是真的吧!如果腦子內出現這東西是真的,那他不僅僅有了獲勝的辦法。
而且,還能輕而易舉將澹臺滅明的十萬大軍,徹底消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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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們,雙倍月票要結束了,投給我吧!糕點給諸位叩首了,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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