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那個時代雖然是天下大亂的時代,但卻也是英雄豪傑,強者梟雄輩出的時代。
顧誠是靖夜司出身,所以他只知道武聖裴斐和羅浮真人葉法善大名,甚至就連當前修行界一品一境的稱謂武聖和地仙都是根據他們兩人而來的。
不過除了這兩人,那個時代驚才絕艷者也是數不勝數的,比如羅教那位將搬運術這種不入流的左道秘法演化成驚世大神通的『左真君』左雲之,還有眼前這位『再世彌勒』寂空禪師,他們都是這樣的人物。
那寂空禪師在聽到時間過了五百年之後,他不禁長嘆道:「五百了啊,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不過我的時間卻不夠了。
長話短說,你們既然來到了這裏,那應該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吧?」
雲淨遲疑的點了點頭道:「小僧是意外來到這裏的,聽說這裏封禁這一尊邪神。」
寂空禪師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一尊邪神,還是一尊難以想像的邪神。
它不是鬼物和妖物那麼簡單,而是五百年前天下戰亂,人的**與鮮血扭曲規則所誕生的後天邪神!
這樣的邪神要比那些有着種種強大血統的妖物或者是鬼王陰神什麼的都恐怖,因為它是凝聚了一絲神性的存在,只要人間**不滅它便不滅,只要人間還有**殺戮,它便能夠成長。
我發現它時它還不太強大,只是吞噬了一個村子的人,並沒有真正開始成長。
一旦等到它真正開始成長的那一天,那可就不是吞噬一個村子那般簡單了,而是天下大劫!」
寂空禪師苦笑道:「所以我付出了性命的代價將其封禁,想要將其徹底扼殺,不過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我只是一個凡人,凡人如何能夠去扼殺一尊有着神性的存在?
我希望將它連同整個村子永久封禁,結果卻仍舊被它找出了一絲漏洞來。
這五百年的時間裏,總會有人意外進入村子,死在這裏的人便成了它的養料。
村子出現在外界越來越頻繁,再這樣下去,它早晚會獲得真正新生的。
幾位施主,你們能來到這裏便是因果緣分,這件事情我便只能拜託諸位了。
在村子的最後一個時間段,也就是村子消失的那一刻,我的真身在那裏,邪神的真身也在那裏。
只要有人能點燃我留下的佛骨舍利,燃盡老僧最後一絲的力量,便能夠將這村子徹底封閉。」
一聽這話,陳繼深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
他們雖然進入了封仙村,但卻可還沒直面過那邪神呢,但就算是如此,這地方的詭異也是給他們造成了極深的印象。
此時他們竟然要去那邪神真身所在的地方,這開什麼玩笑?
不過接下來寂空禪師的話卻是讓他們眼前頓時一亮。
「點燃老僧的佛骨舍利自然也需要我的力量才行。
老僧我當初並沒有想到這邪神的來歷竟然如此之大,只能選擇跟其同歸於盡,所以並沒有功法傳承下來。
如今我這裏有一門《須彌陀鎮世經》乃是少有武道與鍊氣同修的功法。
修煉到大成之後,可移須彌山,竭大海水,水不能溺,火不能燒,誅邪避退,驅鬼鎮魔。
哪位施主去點燃佛骨舍利,老僧這功法自然也是要傳授給對方的。
並且只要重新封禁了那邪神之後,離開的道路也能向諸位敞開。」
一聽這話,陳繼深的眼睛頓時一亮,連忙道:「在下可以!在下早聞大師昔日的事跡,敬仰有加,如今能得大師傳承,在下定然不負大師所望!」
一旁的雲淨臉上頓時露出不滿之色。
寂空禪師可是他佛宗的前輩高人,要傳承自然也是要選擇他的。
同時雲淨的眼中更是露出了一抹比陳繼深更加炙熱的火光來。
他是個和尚,但卻是個有野心的和尚。
三十多歲便能成為大威德金剛寺的行走僧人,雲淨的心中其實是十分自負和自傲的。
但云淨心中卻也有一些不甘,不甘自己為何不是拜入大威德金剛寺內,而是分寺。
跟羅教集權式的管理不同,大威德金剛寺的分寺力量也是不弱的,所以總寺並不會將分寺的年輕弟子都帶回去總寺去培養。
所以這樣一來雲淨便十分不甘,他自認為自己不輸於總寺內那些已經在江湖上成名的弟子,但卻只因為分寺的資源跟不上而耽擱了自己的修行。
但他也不能叛出分寺去加入總寺,那可是大忌。
但今日若是能夠得到『再世彌陀』寂空禪師的傳承,那只要消息流傳出去,自己立刻就會被收入總寺內,並且地位絕對能夠提升到那些核心弟子的級別!
此時寂空禪師看向陳繼深卻是搖搖頭道:「你不行,小施主,你心中貪慾執念太盛,我佛宗的功法你修煉不了,傳授給你,反而是害了你。」
陳繼深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寂空禪師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他不懷好意,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配去修煉佛宗功法。
方名堂連忙道:「那禪師我呢?」
寂空禪師搖搖頭道:「你有心魔,心魔不除,強修佛門功法反而會走火入魔。」
方名堂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他是散修出身,雖然過往其他人不知道,很顯然他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雲淨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這兩個傢伙還想要爭奪他佛宗一脈的機緣,簡直是不知所謂。
上前一禮,雲淨雙手合十道:「小僧大威德金剛寺行走僧人云淨,願為傳承禪師衣缽,解救天下蒼生!」
寂空禪師看向雲淨,論身份,他是大威德金剛寺出身,都是佛門一脈。
論實力,三十出頭便已經達到了六品,天賦足夠出色。
但就在這時,顧誠卻忽然道:「這裏可還有兩人呢,寂空禪師看我二人如何?」
寂空禪師所說的功法的確是讓顧誠有些眼熱的。
眼下顧誠主修的乃是打基礎的洗髓經和鍊氣上面的玄陰靈飛經。
這兩者絕對不算弱,但卻也稱不上是頂尖的絕世功法。
寂空禪師這位五百年前的佛門強者所留下來的功法,特別還是少有那種武道鍊氣雙修的功法,豈不是正適合武道鍊氣雙修,並且還能做到初步武道鍊氣合一的顧誠?
所以這門功法,他還真想要爭一爭。
一旁的燕北宮搖搖頭道:「顧兄弟你來便好了,我就不湊這個熱鬧的,功法我有,當初我答應過別人,此生傳承他的武道,武技可以學,但功法卻不會轉修其他。」
寂空禪師看向顧誠,沉聲道:「你修煉的是洗髓經?」
顧誠點點頭道:「正是,不光是洗髓經,在下也同樣修煉過其他佛門功法。」
看了看雲淨,又看了看顧誠,寂空禪師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雲淨很出色,顧誠也一樣出色,他能夠感覺得到,顧誠身上有佛門功法的氣息,並且還是武道鍊氣雙修,這點無疑是要比雲淨更出色的。
只不過寂空禪師也能夠看出來,顧誠和雲淨都有隱藏的心思,每個人都不算純粹。
五百年前他行走江湖,見識了無數人,七情六慾都已經看遍,所以他能夠說出來陳繼深和方名堂表象中所展現出來的東西,但卻看不透顧誠和雲淨隱藏起來的本心。
這時雲淨對顧誠雙手合十,拱手道:「顧大人,封禁邪神交給我來便好了,此事乃是我大威德金剛寺的職責。
寂空禪師乃是我佛門長輩,功法理應迎回我大威德金剛寺,若是顧大人此次想讓,我大威德金剛寺不勝感激。」
顧誠似笑非笑道:「封禁邪神這種事情更是我靖夜司的職責,況且寂空禪師可不是你大威德金剛寺的吧?你怎麼不說把功法送回到伽藍寺呢?
大威德金剛寺的感激我受不起,也不想要,功法究竟給誰,還是要看寂空禪師如何選擇。」
雲淨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色,但此時寂空禪師當面,他也不好公然用的大威德金剛寺來威脅顧誠。
寂空禪師嘆息一聲道:「一份功法傳承並非什麼珍貴的東西,於我來說,絕世功法能夠普度眾生,一卷普通的金剛經也能夠普渡眾生。
但區別是,金剛經落到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其威力還不如一柄能殺人的刀。
但一部絕世功法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卻會造成千萬生靈塗炭。
二位如何能夠保證,在接受了老僧的傳承後,將功法用於正途?」
雲淨連忙道:「禪師放心,我乃是大威德金剛寺的弟子,自從成為寺中行走之後,我可沒忘記師門長輩的教導,勵志剷除邪魔,解救天下蒼生。
大威德金剛寺便是保證,我所行之路,便是正途!」
後方的燕北宮輕輕搖了搖頭,人家畢竟都是和尚嘛,肯定是天生佔據優勢的,哪有自家功法不傳給自家佛門中人,而是傳給外人的?顧兄弟這次怕是要鎩羽而歸了。
不過顧誠這時候卻是輕輕搖搖頭道:「抱歉禪師,我無法保證功法用在正途上。」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詫異的望向顧誠,這位是放棄了?
顧誠淡淡道:「什麼是正途什麼又是邪路?我出身靖夜司,斬殺左道邪修妖鬼無數,我只敢說,我殺的便是該死的,我救的便是當活的。
菩提何來有證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與其執着自己走的是不是正途,不如放下執念,遵循自己的本心去走。」
這兩句偈語一出,寂空禪師看向顧誠的目光頓時綻放出了一抹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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