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感覺自己有些高估這位信南侯郭興安了,而郭興安則是感覺自己有些低估了顧誠。
交手數招之後他便已經感覺到,顧誠雖然自身境界並沒有他高,但戰力卻是明顯要比他高出一截的。
對方那層出不窮的手段簡直難纏到了極致,每一招都需要他去費力抵擋,並且那攻勢猶如連綿不絕一般,一旦佔得了先機便讓你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所以在以腿法將五鬼搬運給擊退後,郭興安立刻大喝道:「撤!撤到侯府內抵抗!」
之前郭興安是準備把顧誠等人都擋在外面的,他堂堂信南侯府若是被人給打破了,他的顏面何在?
但現在他卻是考慮不了這些東西了,對於現在的郭興安來說,只要能夠暫時把顧誠拖住什麼都行,起碼要拖到三皇子派人來。
信南侯府內有着一些防禦性質的陣法在,都是之前歷代信南侯府的人找一些道門高人所佈置的,威能絕對不算弱。
但顧誠看到郭興安的動作又豈能讓他如願?
就在郭興安後退的一剎那,顧誠體內歸墟之門已經大開,百餘道鋒銳之氣直接爆發而出,那股強大的氣勢鋒銳瞬間便將郭興安直接包裹在其中,猶如疾風驟雨一般撕裂着他體內的罡氣。
那些鋒銳之氣一道郭興安能夠抵擋,十道便已經能夠將他周身的罡氣給撕裂了。
此時一百餘道襲來,那股力量簡直讓人心驚膽戰,郭興安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罡氣被撕裂的聲音!
「給我死來!」
危急時刻,郭興安也顧不得想着退到侯府內拖延了,他猛的將自己雙臂的衣袖撕裂,一瞬間他的雙臂之上便浮現出了點點的血色紋絡來,泛着漆黑色的魔氣,一看便不是什麼好路數的功法。
下一刻那些血色紋絡卻是忽然裂開,大股的鮮血噴涌而出,但卻在郭興安那異變成了黑色的罡氣作用下,化作了兩柄血煉彎刀!
那完全由氣血所組成的血煉彎刀不光無比的鋒銳,甚至還有着侵蝕一切力量的效果,就連萬仞歸墟在那股力量面前其威能都被削弱了一部分。
雙刀連斬揮舞,半空當中的罡氣都已經變成了無邊的血色,終於將萬仞歸墟的力量所抵消。
但還沒等郭興安長出一口氣,一聲響亮的佛音梵唱卻是響徹在他的耳邊!
顧誠手捏佛印,須彌陀鎮世經的力量已經被他催發到了最大限度。
之前顧誠在動用須彌陀鎮世經的時候,因為自身修為有限,武道和鍊氣的境界並沒有平均,所以自身力量無法將須彌陀鎮世經發揮到最大限度,佛音梵唱只能夠吐出一個音節來。
但此時隨着顧誠的武道和練氣都達到了雙六品六境的修為,他終於能夠將這門佛宗至強秘典給發揮出一定的威能來了。
「阿彌陀佛!」
四字佛音一出,顧誠身後佛光朦朧璀璨,隱約有着佛影隱現,雙手合十。
悠長的佛音梵唱震顫着虛空,郭興安手中兩柄血煉長刀竟然在那佛音震顫當中徹底化作了血霧飄散!
郭興安一口鮮血噴出,直接被魔功反噬,面色一片煞白。
顧誠持劍走過來,淡淡道:「郭興安,你好歹也是大乾的公侯,竟然還去修練這種傷人傷己的邪功,你掉不掉價?」
顧誠在那裏說着風涼話,殊不知他身上傷人傷己的邪門功法可不比郭興安要少。
郭興安茫然的看着周圍,他信南侯府的人在節節敗退,若不是顧誠麾下大部分的巡夜使都只是正常出手沒有下狠手殺手,他麾下的那些家丁早就被殺光了。
雖然他們之前也都是京中精銳,但跟靖夜司這種專業對付修行者和妖鬼的存在來比,雙方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顧誠!我乃是三皇子麾下之人,你敢動我,三皇子必將不會饒你!」
眼看信南侯府即將陷落,甚至就連他都無法擋住顧誠,郭興安的眼中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慌亂之色。
人都是怕死的,特別是他這種養尊處優,本身就有着極大權勢的實權公侯,起碼對於郭興安來說,他可是還沒有活夠呢。
「三皇子麾下的人我也已經動了不止一個兩個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郭侯爺,陳敬南大人可是在下面等着你呢!」
顧誠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臉上卻是帶着一絲詭笑,郭興安猛然間明白了什麼,但還沒等他的說什麼,顧誠手中驚目觀音印便已經結出,瞬間郭興安的腦海便已經是一片空白。
他想要掙扎着擺脫這種狀態,但方才功法反噬和氣血的損傷已經讓他重創,根本就無法擺脫這種狀態。
等到他再次回復神志的時候,血淵劍已經穿胸而過!
環視一周,顧誠厲喝道:「郭興安已經伏誅,爾等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信南侯府的家丁可以理解成郭興安的私軍,所以隨着郭興安一死,他們自然也是沒有了鬥志,紛紛放下兵器投降。
顧誠這邊卻是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對鐵天鷹等人道:「立刻帶着人搜查整個信南侯府,必須要將那左道邪修給挖出來!」
斬殺一位實權公侯可必須要是有着足夠的理由才行,若是最後沒有找到人,那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陳當歸這邊立刻開始提審信南侯府的人,而鐵天鷹則是開始掘地三尺,要把那左道邪修給找出來。
就在鐵天鷹已經開始帶着人搜查的同時,信南侯府內一道黑霧猛然間爆發而出,速度極快無比,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經越過了之前搜查的玄甲衛來到了信南侯府的外圍。
上一次在黑夜當中顧誠等人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計,而這一次可是青天白日,這麼多人包圍着信南侯府,若是在還能夠讓對方逃離,那顧誠等人也不用混了。
所以就在對方出現的一瞬間,顧誠立刻便冷哼一聲,靈山大手印直接拍出,對方便好似自己主動撞在了那靈山大手印之上一般,黑霧徹底被撕裂,露出了那黑袍人的身影。
顧誠手捏印決,一陣佛音梵唱之聲傳來,直接將那黑袍人震的周身顫抖着,黑霧溢散而出。
一揮手,五鬼搬運直接施展而出,將對方從半空當中直接拉扯了下來,顧誠猛的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對方頭上的黑袍給撕下來。
或許是因為白天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對方上次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這一次對方卻是輕而易舉的便被顧誠給拿下,露出了黑袍下面一張慘白無比中年人的面孔。
顧誠冷聲道:「說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暗中在京城殺人飼養妖物又是為了什麼?你跟信南侯府又是什麼關係?」
那中年人面對顧誠的三連發問,他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是露出了一絲詭笑來:「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去找閻王爺問去吧!」
他的話音剛過落下,顧誠立刻便要施展驚目觀音印徹底將其震暈,但對方的速度竟然要比顧誠更快,一瞬間他的體內便彈射出數根骨刺來,但卻不是刺向顧誠,而是徑直把自己給刺穿!
看着手中的屍體,顧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其實這傢伙是死是活並不重要,只要顧誠能夠證明這傢伙跟信南侯府有關聯,那便可以給信南侯府定罪,他這次出手便是合情合理的,是為了把祭祖大典前的麻煩因素提前扼殺,這便是功勞,便是功績。
但顧誠總感覺這傢伙出現的時間點有些特殊,對方也並不單純是左道邪修,他跟信南侯府的關係更是密切,背後肯定還有其他東西,這些可都是顧誠好奇的。
只不過誰知道這傢伙竟然這麼果決,一看不對立刻自殺,他這是左道邪修還是瘋子死士?
顧誠也懶得在意這些東西了,他立刻命令鐵天鷹等人封鎖現場,然後搜集證據等等。
他們都是專業的玄甲衛,在這種事情上面可是要比顧誠更加專業。
就在這時,信南侯府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悲鳴:「爹!」
一隊人急匆匆的趕來,領頭的正是那信南侯府的小侯爺郭楓。
之前他在管家的掩護之下從後門逃出去找三皇子的人求援,結果誰成想這才過了這麼點時間,信南侯府竟然便已經被攻破了!
跟隨郭楓一起來的主要有兩人,一個是三皇子的心腹幕僚司徒梟,還有一個竟然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頭陀,甚至接近三米,猶如小巨人一般,其相貌不似中原人,反而像是西域番僧。
他裸露外面的兩隻胳膊上都刺着青色的奇異魔紋,雖然未到宗師境界,但一舉一動之間卻給人一種力量激將要爆炸一般的壓迫感。
此時看到狼藉無比的信南侯府,司徒梟的面色驟然一變,指着顧誠厲喝道:「顧誠!
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可是當朝一位實權公侯,你居然說殺便殺,真以為成了東域統領你便無法無天了?」
顧誠似笑非笑道:「王法?當真有趣,我靖夜司貌似才是執掌王法的人,怎麼最近總有那麼多人跟我提王法?
我比你們,更懂這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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