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寺內,中年僧人急匆匆的闖進廣濟禪師的禪院內。
「廣源,我說了多少次了,別這麼急急匆匆的,越是慌亂越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
我不是讓你去給江南郡鎮撫使李天青送禮去了嗎?東西可送到了?」
那廣源一臉的神色凝重道:「送是送到了,不過我回來的時候想要去永陵城看看李善長等人的反應,結果去了永陵城我才發現,永陵城內少了許多人,特別是永陵王府麾下的修行者全都不見了。
甚至整個永陵城都開始半封城的狀態,只有永陵城的本地人可以隨意進出,其他人都需要查驗身份,我還是趁着夜色潛入進去的。
師兄,事情有些不對,李善長手下那麼多人不見了,該不會是對我金光寺有什麼企圖吧?」
廣濟禪師皺眉道:「應該不太可能,他想要做什麼?強攻我金光寺嗎?
就算他有這個想法,他有這個實力嗎?」
廣源搖搖頭道:「我擔心的不是李善長,那個草包王爺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我擔心的是顧誠?」
「顧誠?那個靖夜司小人物?」
廣源道:「對方可並不是靖夜司的小人物,而是有一番來歷的。
我去給李天青送東西的時候跟他旁敲側擊的打聽過那顧誠的來歷。
對方雖然年輕,但卻已經是靖夜司總部的東域統領了,能夠在這種年齡座上這個位置的,靖夜司五百年來不說沒有,但卻也絕對是鳳毛麟角。
而且在之前的時候對方便曾經臥底席捲南嶷郡的大反賊方鎮海麾下,協助大乾軍方一舉將其覆滅,更是以六品的實力在南嶷郡合縱連橫,掌管南嶷郡數月有餘。
這樣的人物雖然年輕,但卻不能小視。
師兄,我們謀劃了這麼多年,眼下正值關鍵時刻,可不能因為一時不查在這種事情上翻船啊。」
聽到廣源這麼一說,廣濟禪師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
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整個金光寺卻是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之聲,火光從地上沖霄而起,猶如遮天蔽日一般向着金光寺湧來!
粗大的火柱幾乎是瞬間便將整個金光寺的護宗陣法給擊潰,徹底將金光寺的外牆摧毀!
與此同時,外圍更是有着一道火牆騰空而起,把整個金光寺包裹在其中,甚至半空中都有火網圍繞,徹底將金光寺阻隔成了一座孤島一般。
地面被掀開,顧誠和燕北宮等人陸續從地下走出來。
看着那烈火焚城的一幕,顧誠有些驚訝道:「這座陣法的威能竟然如此之強?」
燕北宮也是有些發愣:「我也是第一次佈置這炎陽誅魔陣,怪不得五百年前大乾會用其來收復南蠻之地,剿滅妖穴鬼窟,果然是有道理的。」
譚自在卻是在一旁痛心疾首道:「有道理個屁!
需要陣法你們早說啊,把佈置這陣法的資源材料拿出來給我一半我就能給你們佈置出同等規模的陣法來。
這東西如此浪費材料,都是被掃到歷史垃圾堆里的玩意了,你們竟然還拿出來用?簡直是浪費!」
顧誠詫異的看了譚自在一眼,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武者,竟然還懂得佈陣?
此時隨着那炎陽誅魔陣降下,整個金光寺直接被摧毀了一大半。
但陣法距離金光寺畢竟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並沒有直接直接將整個金光寺都給炸上天。
就在這時,火光中一點佛光升起,一尊四臂佛像虛影撐起了整個金光寺,將佛光排斥在外。
金光寺能反擊顧誠絲毫都不意外,怎麼說也是一個有着宗師境界強者坐鎮的寺廟,不可能沒有一點準備的。
「金光寺的妖僧,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顧誠以真氣擴大聲音,聲音頓時響徹在整個金光寺的範圍內。
廣濟禪師帶着為數不多的十多名金光寺的僧人走出來,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顯得極其狼狽。
金光寺的僧人原本就不多,加起來也只有幾十人,但在這陣法突襲之下,便只剩下眼前這些人了。
倒也不能怪他們沒有防備,正常人誰能想像得到,好好在寺廟內念着佛經,忽然自家就炸了。
廣濟禪師一臉的怒容望着顧誠,咬牙切齒道:「顧誠!你們這是在找死!整個江南道武林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眼下顧誠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別說是金陵府周圍的武林勢力,就連整個江南之地都能看到這些的。
顧誠慢悠悠道:「就算江南郡武林不放過我們,你也是看不到那天了。
心懷鬼胎,不得好報。
你們金光寺在暗中做的那些腌臢之事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接下來便知道了。
譚大人,別浪費時間了,動手吧,要不然等江南郡那些武林勢力來了,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說着,顧誠直接一揮手,三人徑直殺向那廣濟禪師,而其他江北靖夜司的精銳則是也沖向了其他金光寺的僧人。
眼看着三人衝來,廣濟禪師的眼中可是充滿了悔意,他後悔沒有當初把事情做絕,早知道就應該那陳小憐那女人也直接弄死的,否則也不會鬧出這麼多的事端來了!
譚自在身為宗師境界的存在,他首當其衝,手中的長刀一斬,璀璨的刀芒直接橫貫幾十丈,雪亮的刀鋒在夜色當中猶如圓月墜落,刀意扭曲,竟然有一種別樣的鋒銳感。
之前在天書大會上面對白蓮教的人時,其實這位鎮撫使是放水了的。
當然並不是因為這位鎮撫使跟白蓮教的妖人有勾結,而是那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拼死拼活也沒有好處。
但現在則是不一樣,滅掉金光寺,李善長才會兌現他的承諾,這可是跟他利益相關的事情,他當然要賣力氣一些了。
而且眼前這老和尚雖然是宗師境界,但其在江南郡並沒有那麼大的名聲,所以譚自在也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但誰知道等那刀芒到了近前,那廣濟禪師卻是忽然以手直接握住那刀鋒,掌力輕顫,一股紫色的波紋蕩漾而出,那完全由極致罡氣所凝聚成的刀鋒,竟轟然碎裂!
而且這還不算,隨着刀鋒的碎裂,那姿色的波紋竟然順着刀鋒而來,化作一尊青面獠牙的忿怒金剛,四臂結印向着譚自在徑直落下!
那股威勢讓譚自在的面色頓時一變,他收刀後撤,手捏印決,雄渾的罡氣瞬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猶如山巒聳立,高不可攀。
觀山印!
這是昔日武聖裴斐為靖夜司所留下的一門印法,專門適合剛剛踏入五品觀山的修行者使用。
只不過其變化太少,對於武者的底蘊要求極高,所以大部分武道宗師只是在剛剛踏入這重境界後才會用,過段時間穩定了修為,有了合適的功法後便會放棄。
沒想到譚自在竟然還把這門印決用到了極其高深的程度,堪稱是大巧不工。
但是在那對方那略有些怪異的金剛印之下,山巒之力卻是直接碎裂,譚自在也是被轟飛了出去。
他衝着顧誠和燕北宮大吼道:「你們還在等什麼!?等着看本官的笑話不成?」
顧誠和燕北宮都是面色凝重,他們當然不是在看譚自在的笑話,這兩位在對戰交手的時候可都是很講規矩的,做不出那種坑害隊友的事情來。
他們畢竟不是宗師,只是想要後發制人,觀察一下這廣濟禪師的底細再動手。
結果這一看,對方卻是有些超乎他們的預料,因為他們竟然看不清這廣濟禪師的底細!
江南江北之地的靖夜司雖然實力不怎麼樣,能力更不怎麼樣,但大乾的鎮撫使也是有一個下限的,絕對不會太弱。
譚自在的實力不說是同階當中比較強的,但卻也絕對能夠排得上中流。
結果在面對這廣濟禪師的時候,竟然一上來便已經落於下風了。
而且這廣濟禪師的功法路數也是頗為奇怪的,像是武道但卻又不全都是武道,像是佛宗功法但卻又透露着那麼一分的怪異,讓人有些看不清。
但再看不清眼下也只能跟上,顧誠身形一動,萬仞歸墟一邊爆發而出,一邊裹挾着他的身形向着廣濟禪師衝來。
青龍武罡和歃血在同一時間爆發而出,燭龍張目的劍光已經爆發而出吞噬一切,單純以威勢來說,並不遜於譚自在多少。
那邊的燕北宮更是如此,他的裂天絕刀斬傳承自昔日刀道大派絕刀宗,刀勢大巧不工,但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力量卻是將刀道一脈的霸道絕倫給發揮到極致,威勢直逼宗師!
廣濟禪師冷哼一聲,單手放在胸前結印,一陣類似梵文的呢喃之聲響起,但卻絕對不是正常佛經中的梵文。
周圍的虛空震顫着,發出一聲聲尖嘯來,那股力量滲透到半空中竟然使得周圍的元氣都是扭曲的,燭龍張目的劍芒落下甚至還沒有近身便被那股奇異的力量徹底扭曲,四散到地上,撕裂出了一道道大坑來。
燕北宮那一刀更是直接被對方握在手中,就好像是之前譚自在的下場一般,被直接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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