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旁觀者
作為一個旁觀者,空元金木樹看到了無數生靈的生死輪迴,它產生了樹魂,有了成熟的思想,隨着定元界一起成長。
它記得有一隻滅雲靈璧鳥曾經在它的身上搭窩,有過一頭天芒巨犀中了火毒發瘋撞斷了它的枝幹,在它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傷疤。
後來的後來,滅雲靈璧鳥出去了一趟,就沒有回來了。
天芒巨犀也由於和其他族群鬥毆,被重傷後被驅逐領地,最後也與黃土融合。
再到後來,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事情能引起空元金木樹的興趣了,它一年又一年的無聊過着。
突然有一天,它的根系隨着土地漂浮,遇上了一道空間裂縫,從這個空間裂縫上,鑽入了一隻天古食鐵獸的神魂。
她似乎體內還存在另一個神魂。
繁衍?孕育?
這是空元金木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這兩個詞。
看到天古食鐵獸為了能將小天古食鐵獸『生』出來,不斷的用自己的神魂之力去餵食它,而天古食鐵獸的神魂卻一日比一日孱弱。
看着看着,空元金木樹不知道怎麼就來了興趣,它這麼多年,第一次產生了不屬於自己能控制的情緒。
好奇,溫暖,開心……
再一次感受到氣息微弱的小天古食鐵獸時,空元金木樹在天古食鐵獸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自己的一部分神魂之力偷偷滲入到小天古食鐵獸的神魂之中。
很快,天古食鐵獸就發現了這件事情。
空元金木樹已經記不清她當時的反應了,因為它不在意。
這是它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一個生靈的孕育,幾十萬年枯燥無味的生活,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色彩。
看着小天古食鐵獸的神魂越來越強大,空元金木樹也不斷增加自己輸送的神魂之力。
當小天古食鐵獸真的被『生』出來的那一刻,空元金木樹覺得自己比天古食鐵獸還要欣慰與激動。
有那麼一瞬間,它有想過吸收天古食鐵獸的神魂,將小天古食鐵獸佔為己有。
因為在空元金木樹的眼中,小天古食鐵獸就是它的孩子。
可是,幾十萬年來的歲月,磨掉了空元金木樹所有的殺戮之心,它還是沒有這麼做。
後來到了羅技道君的秘境開啟,魔氣和靈氣衝擊之下,空元金木樹的神魂被消耗過度的危害終於開始表現出來了。
這次危機首當其衝的是元目。
沒有空元金木樹的庇護,元目的神魂瞬間崩潰,而按照空元金木樹的神魂消失速度,過不了多久,它也會和元目一樣。
除非,空元金木樹能夠再找到一個能迅速溫養它神魂的地方。
所以當感覺到時閒心臟處的上古劍氣和空元金木樹汁液時,空元金木樹動搖了。
接着是元元的神魂氣息,讓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時閒相融合。
不是契約,是融合。
所以等時閒看完了整個事情的過程後,才回過神發現自己的狀態不對勁。
曾經使用過化草決的感覺再度浮現,時閒有些呆滯的打量着四周。
它仿佛在一個殼子裏,世界沒有邊際,白茫茫,空蕩蕩的一片,毫無生機,連一棵野草葉子都沒有。
等到時閒終於看到一株手臂長,小拇指細的空元金木樹時,她長舒了口氣。
可是隨即就感到不對勁,心立馬緊了起來。
她為什麼成了第一視角?
冷漠的把這棵樹看了又看,時閒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
她好像進了空元金木樹的回憶里。
想盡辦法,時閒也無法掙脫出去,便只能認命接受了。
起初,一日一日的過去,四周依舊是除了這棵空元金木樹,沒有任何其他生物。
時閒從剛開始的淡定冷靜到無聊發閒,再到後來的暴躁。
那段時間似乎持續了很久,有可能在空元空木樹掉落了一片葉子,她也會莫名其妙的生氣,焦慮。甚至太陽落山比尋常早了或者晚了一刻,時閒會忍不住產生一種毀滅的心態。
在這片地域,沒有人和她講話,沒有事情可以做,甚至周圍連一個障礙物都沒有,她就連發脾氣都沒有地方發。
沒有任何期待,沒有任何動力,這樣的日子,每一刻都如此難熬。
約莫過了幾百年,時閒只能盯着這一棵空元金木樹看,時間將她的焦慮暴躁消磨殆盡,後來慢慢的平靜了下去,整個人的思維都有些呆滯,她也提不起力氣生氣了。
又過了三百年,就在時閒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瘋了之後,她終於看到了第一隻生靈。
恍惚了片刻之後,是狂喜!
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孤獨的氣息能夠讓人窒息,安靜的世界能讓人瘋狂。
看着面前的空地長出第一棵野草,很小,也枯萎的很快。可是時閒那股激動的情緒依然滌盪在胸口。
有了第一棵,就會有第二棵,以後還會有活物,她太想逃離這種安靜的可怕的氛圍了。
之後的每一天,時閒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機活力,對每天都充滿着期待。
又過了幾百年,空元金木樹的枝幹又手臂粗了,四周也終於站穩了幾株帶着靈氣的野草,時閒甚至給它們每一株都起了名字。
而這個空間,第一次迎來了另一種生物。
這是一隻手指節長的盱眙藍血鼠。
黑藍色的皮毛滾在外層,銳利而又細長的爪子輕而易舉的刨開地面厚厚的泥土,在裏面搭了個窩,在這塊地域定居下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靈物出現在這個小世界,時閒終於不再緊繃着一根線。
就算每天無聊到仔細丈量每一株野草長高了多少,她也是開心的。
幾萬年過去了,時閒已經完全熟悉了這個世界。有時候她甚至會恍惚的以為,她原本就是生活在這個地方的,她就是空元金木樹。
在定元界的種種事情,已經開始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最初來到她身邊搭窩的盱眙藍血鼠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徹底長眠在它的洞穴之中。
時閒泛起了一陣悲傷,就連四周的野草也在隨風搖擺,表示自己的悲傷,為它而默哀。
盱眙藍血鼠走了,卻留下了一窩的子孫,它們似乎就是時閒接下來的樂趣。
可是當周圍熟悉的一株株野草開始變黃枯萎後,時閒感到了一陣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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