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過去?大公子怎麼說?」沈黎驚訝道,她自入府跟西院那邊打的交道寥寥無幾。筆神閣 bishenge.com一則是王府本身的規矩,二則是鍾妃治府的手段,兩邊向來都是各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如今突然鬧這一出,西院是想要在她面前動一動?
「大公子已經過去了。」紫陌回道,「長安剛剛遣人過來的時候特地跟咱們說了,那邊有大公子照應,夫人儘管過去無妨。」
沈黎不過思付片刻,便起身道:「青杏過來替我更衣,紫陌你親自領人去請父王院子裏的衛姑姑,讓她無論如何要過去一趟。」
「是。」紫陌福身應了,馬上轉身去了。
那邊鶯藍和斐綠聽說西院出事,也馬上領着烏蘞她們轉了回來。
沈黎換好衣服,對着鶯藍道:「你們照常在這邊,烏蘞、百合跟我們一道過去。」她頓了頓,又道:「中午的飯食多加幾道菜,去跟長安請教下二公子飲食上是否有忌諱的地方。」
「是。」幾個丫鬟忙都齊聲應了。
從她們院子去到西院,有好長一段路程,沈黎也沒走的很急,反正顧韞已經過去了,她這個長嫂的位置都沒坐熱,也不必上趕着出頭。
「這位馮夫人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二公子的生母?」沈黎一邊走,一邊問身後跟着的烏蘞。
烏蘞點點頭,「是,不過馮夫人不受王爺喜歡,性子又不太好。二公子滿月後,王爺就將二公子送到了鍾妃的房裏。」
沈黎皺着眉,這又是何道理。鍾妃那時也才過門一年多,又不是不能生。這樣平白放一個妾侍的孩子過去,讓人怎麼想。而且據說這位二公子在府里的待遇,僅次於顧韞,就是鍾妃的親生子女都沒法比得上。
這座王府,古怪的地方還真不少。沈黎的眼神里多了些凝重,也多了些愁緒。
等到沈黎領着人趕過去時,蘅蘭院已經清好了場。
幾個過來看熱鬧的妾侍被各自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只留下兩位公子以及還在哭哭啼啼的馮夫人。
院子裏的下人早就避開了,屋子裏只一個老婆子和一個大丫鬟還在一旁勸着馮夫人。
沈黎將一干人留在屋外,只帶了青杏和烏蘞進去。
顧韞迎上來,捏了捏她的手心。「父王不在府里,只得讓夫人過來一趟。」
顧瑾也是一臉疲憊,俊秀的臉上還有兩道抓痕。他上前來朝沈黎拱了拱手,「辛苦嫂嫂了。」
沈黎皺了皺眉,吩咐一邊的青杏:「去讓人取傷藥過來,二公子受傷了。」
顧瑾忙擺擺手,「不礙事,一點小傷而已。」
沈黎端重了顏色道:「二叔此言錯矣,馬上就是各家的中秋節宴。二叔深受王爺看重,必定也要跟着各方應酬。況且二叔的議親,又是正當時的事。各家有好女兒的府里,必定也要借着這個時節相看一下。二叔這樣頂着抓痕出去,讓別人如何想?」
沈黎一連番的話,問的顧瑾訥訥無言,便是馮夫人的哭聲也不由自主的變小了。沈黎讓烏蘞倒了一杯茶,親自奉給馮夫人,又溫聲勸道:「夫人可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不妨跟我說說。這天氣又干又燥,夫人這樣哭壞了身子,豈不還是叫二公子心疼。」
馮夫人還在氣頭上,一把揮開沈黎遞過去的茶,熱燙的茶水頓時飛濺開來。沈黎躲避不及,左手被撞到了一旁的楠木茶几上。
「夫人。」烏蘞一聲驚呼,顧韞快步過來捉住沈黎的手,仔細檢查了下,幸好只是紅了點,沒有其他損傷。
「大嫂沒事吧?」顧瑾也忙搶步過來,問道。
沈黎不動聲色的揉了揉左手的手腕,搖搖頭:「沒事。」
「姨娘,你既是這樣半分不聽勸,就一個人在這裏好好冷靜下。是我糊塗,竟然還妄想讓大嫂來勸您。」顧瑾一臉灰意的轉身道。
「姨娘?」馮夫人突然掙開老婆子的攙扶,站起身指着顧瑾道:「好一聲姨娘,我十月懷胎受盡苦楚才生下你,為了你我費盡心機、受盡分離苦楚,如今你攀了高枝成了人人羨慕的二公子,我卻連見你一面都不得。你成日裏念着記着的就只有碧蕪院的那個,可還記得誰還是把你生出來的親娘?」她說到這,一張敷粉的臉哭的眼淚鼻涕的,已是不能看。
沈黎嘆口氣,朝着一邊畏畏縮縮的丫鬟道:「還不去給夫人絞個帕子來擦擦臉。」
一屋子的人除了馮夫人都不好做聲,丫鬟去絞了個熱帕子過來,老婆子親自接了給馮夫人擦淨了,也跟着勸道:「二公子這幾天也是事趕事的忙,當兒子的哪有不疼娘老子的理。您且歇歇,要是哭壞了身子到時候可怎麼好?」
等馮夫人重新安靜下來,沈黎這才重新道:「凡事總有個源頭,夫人今日如此委屈,可是有人給夫人添了不是?」
老婆子按了按馮夫人的肩膀,馮夫人這會也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她心裏裝着想頭,面上頓時客氣了幾分。也不坐着了,站起身一手抓住沈黎的手。「大少夫人,您如今是東院的主子,不知道我們西院這邊的苦。您分派分派,這兒子的親事當娘的能不能問一嘴?」
她不說能不能做主,只說能不能問,沈黎自然沒法說不能。見馮夫人雖然面上淒淒切切的,眼睛裏的熱切卻遮都遮不住,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然能,不過這會王爺還在為二公子相看中,咱們且先等等。鍾妃娘娘素來嚴謹,到時候定好了也會讓人去請過來看看的。」
馮夫人雖不聰明,卻很是知道打直球的道理。「瑾兒受王爺看重,妾身都知道。他的婚姻大事,有鍾姐姐掌眼我自然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大少夫人評評理,我不過就想為他定個妾侍人選,他都推三阻四。我雖是沒什麼地位的姨娘,難不成就一點點主都做不了了?」
這是小叔子房裏的事,沈黎如何好接口。況且這也真是糊塗,正經的親事都還沒定下來,就已經想着去挑選妾侍了。但凡有底蘊的家裏,誰能受得了這個。
她也不去接馮夫人的話頭,只是笑道:「夫人也忒着急了,以二叔的相貌品行,那是要配高門貴女的。您想想,但凡有好女兒的人家,如何能接受自己女兒還沒入門,女婿就有了妾侍的道理。您不若緩緩,好歹也得等二叔小家立穩了再談這些。」
馮夫人找不出話來反駁,又急着心裏的事情,正要再胡攪蠻纏一回。
「這是怎麼了,聚了這麼多人。」
沈黎轉過去,卻是衛姑姑領着丫鬟們走了進來。
「勞煩大少夫人,還要奔波過來走這一趟。」衛姑姑上前給顧韞、顧瑾還有沈黎見了禮,又轉過身對着馮夫人笑了笑:「馮夫人要是有什麼委屈的,儘管去跟鍾妃說。若是鍾妃解決不了的,還有一個主院能夠幫您調解。您這樣鬧,要是讓王爺知道了,可就不止一個禁閉能解決的了了。」
馮夫人瑟縮了一下,她似乎十分懼怕衛姑姑,打從衛姑姑進門來,她就一直噤若寒蟬的低着頭。
沈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向衛姑姑道:「夫人大約也是憂思過慮,有些失了分寸,還請姑姑也體諒一番。」
衛姑姑笑看她一眼,欠身道:「大少夫人說的正是。」她說着又轉過身對着馮夫人道:「既如此馮夫人就收拾收拾,在院子裏好好冷靜冷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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