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容跑到門口,推開門走了出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看守的男人往屋內推她,低喝道:「沒你的事兒,進去!」
周靜容哪能放過這個機會,當即一邊掙扎一邊不悅的大喊:「怎麼沒我的事?她罵我,我不得罵回去!」
男人一怔,竟然無法反駁!
那女子似乎有些身份,這些人雖有意攔着她,但她要硬闖,他們也不敢硬攔。
是以,女子很快便衝進了院中,來到了周靜容面前。待二人看清彼此的容貌,雙雙大驚,竟然是她!
那身着華麗衣裙,前呼後擁氣勢洶洶的女子,竟然是戚如煙,難怪周靜容會覺得她的聲音耳熟!
周靜容一時愣怔,沒想到戚如煙離開了浦河縣,竟是來到了京中,兩人還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相遇。
不過,她為什麼會被關在戚如煙的住處,戚如煙口中的五爺又是何人,是那個五爺綁架她的嗎?
周靜容一瞬間心思百轉,但很快回過神來,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衝着戚如煙破口大罵道:「你說誰是小妖精?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周靜容罵的難聽,戚如煙也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就衝上前來,潑辣的叫罵道:「你們還敢騙我五爺沒藏人?這不就藏了個狐狸精,看我不撕爛你個狐媚子的臉!」
周靜容不甘示弱的喊道:「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你有本事過來啊,看到底是誰撕了誰!」
眼見兩個女人互相叫罵不過癮,還擼胳膊挽袖子的差點扭打到一起,丫鬟僕婦趕着拉架,院中亂作一團。
那幾個看守的護衛也是頭疼不已,雖說有男女大防,可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出手了。
一人攔住戚如煙,兩人將周靜容架進屋內,又將門從外面鎖上,堵在門口,任憑戚如煙和周靜容如何吵嚷,就是不說話也不讓開。
反正她們一個進不去一個也出不來,只能隔空對罵,誰也傷不了誰。
戚如煙吵鬧了一會兒,許是覺得無趣,氣呼呼的離開了,院子裏這才又恢復了平靜。
周靜容在屋內不停的踱步,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憂慮。
她有意撒出碎紙就是為了吸引這宅子裏女眷的注意,女眷即便不能發現碎紙上隱藏的求救信息,但得知這裏竟神神秘秘的關着一個女子,出於好奇也好,出於嫉妒也好,都會過來一探究竟的。
周靜容就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大吵大鬧一番,只要鬧出動靜,就會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
周靜容相信傅雲深現在一定在到處找她,說不定就會注意到這裏的動靜,她就有機會獲救!
不過,周靜容的目的雖然達到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宅院的女眷竟是戚如煙!
她和戚如煙不過泛泛之交,又曾敵對過,雖然最後化干戈為玉帛,可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牢固。
而且她也不知道那個五爺是何人,與戚如煙又是什麼關係,戚如煙是否發現了碎紙片上面隱藏的求救信息。
若是戚如煙不幫她,反而把她賣了,那她可就慘了。
不過,戚如煙剛剛假作與她不相識,並配合她大鬧了一場,想來就算不救她,應該也不會給她拖後腿……吧?
周靜容懷着這種忐忑的心情一直到了晚上,天色漸暗,外面卻忽然升起了一片火紅的光亮,接着有人慌亂的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周靜容心中一緊,直覺走水這事不簡單。
果然,儘管看守她的護衛十分盡責,連旁邊的院子着火了都不管,依舊巋然不動的守在門外,可因着火災,整個宅院的守衛都鬆懈下來,有人便趁亂摸了進來。
窗外人影晃動,無聲無息之間便解決了幾個護衛,接着房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周靜容隱在暗處,卻更清楚的看見了來人的容貌。
「傅雲深!」
周靜容驚喜的低呼一聲,跑出來直接跳到了傅雲深的懷裏,掛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間,她心中所有的憂慮,惶恐,緊張,驚懼,在看到傅雲深的那一刻,都變成了安心。
「傅雲深,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迎着周靜容因欣喜而發亮的眸光,傅雲深卻十分愧疚歉意:「對不起,容容,讓你久等了。」
他緊緊的抱着周靜容,感受着她嬌軟溫熱的身體與他肌膚相貼,身上那張將他箍的透不過氣、名為焦躁瘋狂的網倏然散落,他又活過來了。
周靜容捧起傅雲深的臉,看着他的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滿是血絲的眼睛泛着嗜血而詭異的紅光,看起來凶戾又頹廢,她心疼極了。
此處並不是傾訴心意的好地方,傅雲深抱着周靜容翻牆而出,身後跟隨的幾個黑影也如融入了黑夜,悄無聲息的離開。
周靜容坐在馬車裏,透過車窗遠遠的看着起火的宅院,有些擔心:「那火是你放的?」
傅雲深仍是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恨不得將她印在眼睛裏,溫柔的安撫道:「別擔心,只是燒了柴房,為引開守衛而已,不會有事的。」
周靜容疑惑又氣憤:「那宅院的主人到底是誰呀,為什麼要綁架我?」
傅雲深的眸色黯了黯,心中翻騰起洶湧的恨意:「是五皇子。」
那處宅院是五皇子的私宅,守衛森嚴,官兵不敢搜查,所以就被略過去了。
卻不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周靜容恰恰就被關在了這個處於繁華地段的宅子裏。
若不是周靜容機靈,鬧出了動靜,使得周圍的住戶將這齣正室和外室互撕的鬧劇當成笑話講,引起了傅雲深的注意,他還不一定能找到她。
周靜容大驚,她還以為是尋常恩怨,沒想到此事竟牽扯到了皇子,想必與黨爭有關。
五皇子綁架她,是為了利用她要挾傅雲深,而她沒有受到傷害,說明傅雲深已經付出了某種代價。
周靜容心裏一沉,擔憂的看向傅雲深:「他們威脅你做了什麼?」
傅雲深先是一怔,繼而漫開笑意,他的小嬌妻果然聰明伶俐,只消幾句話便猜到了來龍去脈。
傅雲深擁着她,輕輕撫着她順滑的長髮,聲音輕柔,句子卻凜然如霜:「放心,他們從我這裏拿走了什麼,來日我必加倍奉還。」
朝堂之事瞬息萬變,雖然這次為了周靜容,傅雲深令太子失去了打擊五皇子一黨的合適時機。但來日方長麼,新仇舊恨,公事私事,他會一併討回來!
周靜容仍然憂心忡忡:「那你還能如常參加會試嗎?」
傅雲深應了聲:「嗯。」
若是今日還找不到周靜容,他哪裏還有心思參加會試,不過好在找到她了,他便可按原計劃行事。
周靜容舒了口氣,她可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傅雲深的前程,這可是關乎一生的大事,不然罪過可就大了。
周靜容忽地想起一事,又道:「啊,對了,我在五皇子的私宅里,見到了戚如煙。」
戚如煙?傅雲深目露疑惑,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戚如煙怎麼會和五皇子扯上了關係呢?
是夜,凌府。
陳靖淮進了書房,對書案後面的人躬身道:「周氏被傅雲深救走了。」
立於書案後面之人正是首輔凌燮,他是個體態修長的中年男子,下巴蓄着短須,看起來精明幹練,正賞玩着一方硯台。
他專注於手中的硯台,眼皮都沒抬一下,漫不經心的問道:「哦?傅雲深是怎麼發現她的藏身之處的?」
陳靖淮硬着頭皮回道:「是五皇子的愛妾,以為那周氏是五皇子的金屋藏嬌,與她爭風吃醋,發生爭執,鬧出了動靜,引起了傅雲深的注意。」
凌燮的眼神晦暗不明,許久,他忽地輕笑一聲:「呵,你瞧,你總覺得後宅女子爭鬥是小事,可就是這些你看不上眼的小事,令將軍府的兩位姑娘相爭,甚至使出殺招,我們才能從中漁利,利用周氏脅迫太子愛將,避過這次劫難。又是這些小事,使傅家夫婦逃脫,翻轉了我們的勝局。所以說,這天下啊,未嘗有小事,只有於我們而言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之事。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想要毀掉一艘船,並不需要花費大力氣擊打,只需要拿掉一顆小小的鐵釘即可。」
凌燮的臉上掛着可掬的笑容,可笑意卻未達眼底,眼中埋着一層深深的陰翳,令人感到壓抑畏懼。
陳靖淮不敢與他對視,將脊背壓得更低:「是,女婿受教了。」
凌燮又道:「雖然沒能利用此事阻止傅雲深參考,有些可惜,但也不妨事,正好送給他和太子一份大禮,希望他們會喜歡,去準備吧。」
陳靖淮應聲,慢慢退了出去。
他想不明白,傅雲深不過就是個稍有才華的舉人,一朝得入貴人之眼,做了太子的謀士,有何可懼?
首輔大人為何要多番針對他,甚至派出死士暗殺,好似很懼怕他似的?
凌燮負手立於窗前,看着浩瀚的星空,眼眸微眯,閃過一絲冷然殺意。
傅家的後人啊,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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