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里的漫畫家 第六十四章 感同身受

    周靜容沒想到,從前她只是在新聞里見過的碰瓷一事,在現代沒機會遇到,倒是在古代遇到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馬車在老者面前停下,並未碰到他分毫。周靜容也在距他還有幾步遠的地方,伸手也夠不着他。

    但他哀嚎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好似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圍觀的人。

    人們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這老者受了傷,而他前有馬車,後有周靜容,一時不知他是被馬車剮蹭到,還是被周靜容撞到。

    馬車停穩後,車裏面的人也走了下來。

    那是一個男子,身着一襲月白素麵錦袍,體態修長,山眉水眼,皮膚白皙的略顯病態,看起來文弱溫和。

    傅雲深穿白衣也很出挑,若說他是嶺上冰雪,那這男子就是雲中皎月,一樣的遙不可及,卻一個清冷,一個更顯溫柔。

    是個美人,周靜容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老者坐地哀聲不斷,有人出言詢問:「老伯,你這是怎的了,到底是誰撞的你呀?」

    老者看了看周靜容,又看了看那男子,心裏迅速的作出判斷。

    周靜容雖是女子,看似弱勢一方,但她身後跟着兩名丫鬟,兩名僕役,那僕役個個人高馬大,帶着一股兇悍之氣。而她穿戴看似低調,實則奢華,應是出身富貴人家,肯定不好相惹。

    那男子雖為男性,卻只有主僕二人,又看似溫和軟弱,像是好說話的樣子。

    老者心念轉間,抬手便指向馬車方向,哭訴道:「是那馬車撞了我,我的腿不能動了,這可怎麼辦啊!」

    人們看向男子的目光便不友善起來,帶着隱隱的苛責。

    男子微微蹙眉,雖覺冤枉,可眾人指指點點,老者又聲聲不斷。他不想被人圍觀,眉間隱隱鬆動,似有妥協之意。

    周靜容實在看不過去,她最是厭惡這種顛倒黑白之人,遂冷笑一聲,質問老者道:「這位老伯,你站起來尚不及那馬頭高,坐下來又不及那馬蹄近,馬車到底怎麼撞的你,隔着空氣撞的嗎?」

    老者面色一僵,眾人也紛紛目測了一下遠近,嗯,馬車停的這個距離確實撞不到他。

    這下,人們看向老者的目光又從同情變成了質疑,更沒人替他說話了。

    那男子聽着周靜容那句「空氣撞的」,心中的惱意漸漸消散,唇角噙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上前俯身對那老者溫聲道:「老伯,雖然你摔倒一事與我無關,但路見不平理應相助,如若不棄,可乘坐我的馬車去醫館。」

    老者橫眉一挑,尖聲道:「什麼與你無關?分明是你那馬車……」

    他頓了一下,眼珠轉了轉,很快改了說辭:「我是被你的馬車嚇的摔倒的,怎與你無關?我現在摔壞了腿,你得賠我銀子!」

    老者這明晃晃要錢的話語一出,眾人差點笑了,馬車穩穩噹噹的在路上走着,怎麼就嚇到他了?真是好不講理!

    這使人們更加確信,他並沒有被撞到,只是想要訛錢罷了,紛紛出言指責。

    男子自開始就看出了老者的心思,本不欲與他多費唇舌,想要破財免災。

    可周靜容一個女子尚知不可助長歪風邪氣,他一個讀書人更不能為了嫌麻煩就順從壞人的心意,讓他繼續肆無忌憚的與社會為害。

    男子堅持不鬆口給錢,老者堅持訛詐他。

    正相持不下,一個穿着布衣短打體型壯碩的漢子擠進人群,粗聲粗氣的吼起來:「爹,怎麼回事,誰敢欺負你?」

    老者一見兒子,頓時有了主心骨,哭喊道:「兒啊,這小白臉撞了我,還不賠錢啊!」

    壯漢怒目圓瞪,抬步便向白衣男子走去。周靜容向身後的僕役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也趕緊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男子身邊。

    壯漢頓了頓,自然而然的認為周靜容與男子是一伙人,見他們人多勢眾,不好相與,便改去扶那老者,嘴裏嘟囔着:「爹,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老者見風使舵,順勢在兒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身體力行的證明了他剛才口口聲聲的那句「腿摔壞了」是謊話。

    他仍不服氣的放狠話:「你們都給我等着,我要去府衙告你們!」

    男子作了個請的手勢,姿態優雅:「恭候大駕。」

    一場鬧劇結束,圍觀的人群也散了。

    男子向周靜容拱手道謝:「多謝姑娘仗義執言。」

    周靜容回禮道:「公子言重了,反正他不攀扯你,也要攀扯我,我們乃是同一戰線,互相幫助也是應當。」

    周靜容不欲多說,道了句「告辭」,仍帶着幾個下人去逛街。

    男子站在原處未動,看着周靜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精光。

    周靜容將今日所遇碰瓷一事當成笑話講給傅雲深聽,哪知第二日外面就傳起了截然不同的謠言。


    壞老頭碰瓷一事變成了惡婦巧言善辯推脫責任欺負老人,而這個惡婦的身份很快被扒出,正是此次鄉試被預測奪魁的熱門人選傅雲深的妻子。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妻子如此品行不端,是否與丈夫平日的言傳身教有關?

    周靜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還可以發展到這種地步,真是無妄之災。

    謠言雖然不屬實,帶來的影響卻可大可小,周靜容很怕這些抹黑傅雲深名聲的言論會影響到他考試,惴惴不安:「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傅雲深笑着捏了捏她的臉,寬慰道:「怎麼會,你路見不平乃是正義之舉,此事分明是有心人故意為之,與你無關。」

    周靜容卻越想越覺得蹊蹺,明明那老頭碰瓷的是那位白衣公子,整件事與她毫無關係,怎麼傳出的謠言都是她如何如何,半句也未帶那白衣公子呢?

    那人到底是誰,此事會與他有關嗎?或者,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沖傅雲深來的,給她下的套?

    傅雲深見她失神,一把摟住了她:「想什麼呢?」

    周靜容不高興的抱怨道:「這都馬上開考了,怎麼還有人不死心,要抹黑你的名聲呢,不會影響你考試吧?」

    傅雲深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無事,當日圍觀者眾,就算有人深究,也能查出事情真相,並不妨事。」

    周靜容點了點頭,心下稍安,又微微得意的說:「不過,有人針對你,只能說明你給他們造成的壓力太大了。」

    她一副「被人抹黑是因為有實力」的與有榮焉的模樣,讓傅雲深哭笑不得,更覺得她可愛。

    謠言的事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本來這事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有人傳謠,自然也有目擊者闢謠。況且,區區幾句謠言,傅雲深也有能力將其消弭。

    宋子言聞聽此事,帶着宋汀蘭特來問候寬慰傅雲深。

    傅雲深應付了幾句,並不願與他過多交談。

    雖然傅春華是受婆母磋磨,可這也與宋子言的不作為脫不開關係。他當日何等信誓旦旦的向傅雲深保證一定會善待傅春華,傅雲深今日對他的埋怨就有多深。

    二人同窗多載,後又結為姻親,兄弟感情深厚,可如今到底是生了隔閡。

    周靜容與宋汀蘭亦是如此,二人多日不見,彼此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宋汀蘭沉默半晌,道:「在水一方的紅利,往後還是別給我送了。」

    雖然宋汀蘭不再為在水一方工作,但周靜容仍按月將紅利送到宋府。

    周靜容覺得,若是沒有最初宋汀蘭打下的客源基礎,在水一方發展不到如今的地步,這是她應得的。

    見宋汀蘭還要推卻,周靜容為活絡氣氛說道:「就當是我給你添妝,你也要議親了嘛。」

    宋汀蘭提起議親一事卻是興致缺缺,沒什麼傾訴的想法,二人的話題就此打住。

    宋子言兄妹離開後,傅雲深和周靜容雙雙為了友情而相視嘆息,但好在也有人同病相憐,能夠互相安慰。

    傅雲深考試的前一晚,周靜容突然腹瀉不止。

    這幾日,周靜容為增強傅雲深的體質,在吃食上格外精細,都是健康營養,口味也比較清淡的飯菜。

    他們同吃同住,他好好的,不知她怎麼病了。

    傅雲深憂心不已,忙請了大夫,大夫說周靜容乃是憂思過慮,體內不調和所致。

    傅雲深看着周靜容虛脫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模樣,十分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問:「你憂思什麼?」

    周靜容癟了癟嘴:「我緊張。」

    傅雲深問:「為什麼緊張?」

    周靜容皺着小臉委屈巴巴的說:「一考試我就緊張,一緊張我就腹瀉……」

    傅雲深好笑又不解:「是我考試,又不是你考試,你緊張什麼?」

    周靜容嘟了嘟嘴:「反正我就是緊張嘛。」

    傅雲深心中一動,她是為了他緊張吧?如此的感同身受,莫不令人動容。

    傅雲深翻身上床,躺在周靜容身邊,將她輕輕擁進懷裏,保證道:「別擔心,我一定會努力考取解元的。」

    解元是第一名,周靜容覺得有目標是好事,但也不可過於激進,遂寬慰他道:「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呀,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傅雲深微怔,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你已經做的很好」,他們都說「你還可以做的更好」,不斷的鞭策他,鼓勵他,生怕他有一點點的掉以輕心。

    旁的妻子也會希望丈夫上進,從而耳提面命吧。怎麼他的小妻子就這麼另類呢,怕他壓力大,甚至對他沒什麼要求。

    傅雲深沒被要求,卻有了更大的動力,將周靜容抱的更緊:「我會做的更好。」

    為了你。



第六十四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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