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醫生,師父醒了!」
「快快快,醒了,醒了!」
不知為何,眼皮竟似有千斤之重,費盡力氣才抬了起來。一筆閣 m.yibige.com
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之上。山恆和山嫻站在病床右側,醫生在病床的左側。
只聽得醫生問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張嘴想說話,卻並沒有發出聲音,只好點了點頭。
而後便是常規的檢查,交流。 一番忙碌過後,覺得身上力氣恢復了不少。
便問山恆:「我怎麼在這裏躺着的,昨天不是才從恩施回龍虎山嗎?」
山恆很詫異地望了山嫻一眼,說道:「師父,您已經昏迷了半個多月,我們半個月前就回來了啊!」
什麼!
我詫異道:「昏迷?我?什麼時候昏迷的?」
「我們四人一行到了水庫邊的白房子外,我正準備進去敲門,誰知道一陣香味飄過來,然後您就中了毒。我們幾人見您昏倒在地,也顧不上其他的,就急忙連夜送往醫院。」
「醫生檢查,只說是中了劇毒。卻無法可解。而且您在昏迷期間,脈博極其不穩,時而急促得到了極限,時而又緩慢得不可思議。情緒也是變幻不定,於是便聽從醫生的建議,把您帶回了鷹潭。」
「那你們見過童建業了沒有?」我急忙問道。
「山浩去見過童建華,童建業說是他的弟弟,我們卻沒有見過。」山嫻道。
山嫻和山恆的話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明明所有的事情他們全都在場,難道是被刪去了記憶不成。於是又問道:「那你們可曾見過空聞,心永大師,和那個龍太子陋成?」
二人一臉茫然地望着我。像在看着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山恆心道,師父這段時間一直在昏迷,莫不是產生了什麼幻覺?難道昏迷的人也會有意識存在?
山嫻也有些摸不着頭腦,瞪着兩隻大眼睛奇怪得看着我。
倆人都搖頭道:「這幾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此時我更是一片混亂,難道之前的所有事,竟然都是我在昏迷期間所產生的幻覺和夢境?
如果是夢境,卻又是如此真實,有血有肉,情景一分不差。 如果不是夢境,卻又出現了許多傳說中才有的精怪神仙。
一時間思緒紛飛,幻覺和現實交織在一起,像剛從口袋裏掏出來的麻繩一樣,紛繁複雜,凌亂不堪。
片刻間,只覺得一陣眩暈,便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又緩緩睜開眼來。
這次醒來,已經是回到了道觀之中。 醫生見人已甦醒,且各項功能指標均已恢復正常,眼下只是陷入沉睡狀態,便讓他們把我搬了回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臧卜天,問他最近這段時間的行蹤。
臧卜天自上次廬山一別,這段時間一直在四川鶴鳴山,準備全國的名家聚會之事。此次聚會關乎全國各地的神仙們,事關重大,非同小可,所以每天大事小情,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問之後方才放心。
又打了個電話給曾東成,在電話那頭他一直在道歉,說事情都是因他邀請而起,卻不想讓我昏迷了這麼多天。等等。
打電話給三濟師兄,三坤師弟。
幾個電話打完,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之前的那些龍爭虎鬥,不過是我在昏迷期間的夢境。
如此說來,也並無什麼龍太子被壓於湖底,童氏兄弟二人便也就並沒有喪命。
一半是喜,一半是憂。
喜的是之前的那些傷亡,並非真實,也就不存在兄弟二人橫死的慘狀。
憂的是這些究竟是夢境,還是在中陰世界中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魂魄並沒有隨之返回才一直昏迷。等到中陰世界的事情處理完畢,魂魄返回龍虎山,身體才得以甦醒?
種種猜測,無從知曉。
夢境與真實,本就難以分辨。
莊子裏有一則《莊周夢蝶》的故事: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莊子當年在亳州蒙城縣做漆園吏,有一天躺在床上睡着了。在夢裏夢見自己是一隻蝴蝶,翩翩起舞,怡然自得。只覺得自己就是這隻蝴蝶,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是莊周。
待醒來時,發現自己卻躺在床上,竟然由蝴蝶變成了莊周。於是便蒙圈了,搞不清楚究竟是莊周在夢裏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裏變成了莊周。
這一個故事雖然簡單,卻流傳千古,一直為人津津樂道。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夢境與現實的界限,往往分的不是那麼清楚。許多人把現實當成一場夢,而活在夢境中。
當今社會,有人不願意正視現實中的落魄,情願活在遊戲的世界裏稱霸世界。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這便是莊周夢蝶的現實版本。
外部事物都會與自身交合,即萬事萬物最後都是要合而為一。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畢竟都曾真真切切的經歷過,感受過,體會過其中的酸甜苦辣。
感受如果真實,夢境便不是虛空。
如同過往的歲月,皆已隨着時間流去,不會再重來。對這一刻的我們來說,和夢境並無差別。它們也只是存留在自己的感受和意識里。僅僅是畫面罷了。
正思考間,三坤師弟推門進來了。
一番問候之後,我將近期夢境中的事情和他講述了一遍。
聽罷,三坤沉吟了片刻,然後說:「師父他老人家聽聞你昏迷被送回來之後,曾經說過,說你只是魂魄去處理未完成之事,很快會回來的。並且曾說還給你給了八個字的。」
說罷從兜里掏出一張紙,紙上寫着:「先甲三日,自我西郊」。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好似被一股電流一下子擊中了全身。一股酸麻的感覺直衝眼眶,淚水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我之前的懷疑是對的,並且在中陰世界裏,師父仍舊在庇護弟子。若非師父開示,能不能回得來,都還是未知數。
想到此處,我翻身下床,朝着師父的方向,行了三個叩首禮。
三坤說道:「師父說讓你身體好些了,過去一趟,有要事要和你相商。」
「我明日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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