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年猜的沒錯,皇帝的聖旨第二天便到達了,林祈年率眾人在安曲縣城外接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聖旨一共有兩道。一道批准了林祈年在曲門附近就近征丁,也沒有劃定具體的範圍,這樣可操作的餘地就大了很多。一道命林祈年親率所部在鳳西各縣剿匪,陳光耀的左毅衛所部協助配合。
林祈年跪在地上,聽到聖旨的內容直想罵娘,這是要讓自己疲於奔命嗎?既要在九曲關防範陳兵,還要修建內關,更要剿匪,就算他有三頭六臂,怎麼兼顧得來?
鳳西範圍內的軍政和治安,是左毅衛的職責,竟然一道聖旨就按到了他這個九曲關總鎮的頭上。讓他剿匪,讓陳光耀打配合,這到哪兒說理去。
宣旨太監雙手托着聖旨黃絹,陰陰地笑着說道:「恭喜,林將軍,能者多勞。」
林祈年面無表情地跪恩接過聖旨,還順手打賞了太監十幾兩銀子,頓時讓這位公公心花怒放,連連誇讚:「咱家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豪奢大方的邊軍將軍。」
宣旨太監率眾離開後,林祈年立刻帶着親兵打馬回到九曲關,把周處機和榮濤叫到了議事廳。
他坐在太師椅上直接了當說:「今天叫二位來,是叫你們留守幾個月九曲關,遇到事情,兩位之間可相互商量。」
周處機神情緊張:「主公何出此言?」
「別想岔了。」林祈年說:「我是要到鳳西各縣清剿山賊。所以九曲關的事務交給你們,周處機全盤做主,榮濤輔助。記住,無論後方如何動工修建,前關的人數不得少於四千,如遇陳軍攻城,一面堅守不出,一面派人向後方傳令。」
周處機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
林祈年抬頭掃了他一眼:「但說。」
「主公,我聽說內關也要開始動工修建,主公前往鳳西剿匪,可帶多少人馬?」
「不多不少,八百。」
周處機抱着雙拳,誠懇地說道:「主公,恕我直言,我們兵力本就不多,如今主公三面出動,外關防守,興建內關,還要鳳西掃賊,容易出大紕漏。鳳西的山匪雖是烏合之眾,但人數頗多,你只帶八百兵卒前去,恐有敗亡之危。」
林祈年軟軟地靠在椅子上,就那樣冷不丁地看着他問:「那依你之見呢?」
「內關暫時不要修建,應當等到來年,守關需要人手,剿匪也需要兵員。」
他笑着搖了搖頭:「老周,關要守,也要修,匪也要剿,時間不等人,這三樣事情要同時進行。」
「修內關和剿匪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安心地把前關守好就可。」
周處機十分想問問他,你為什麼這麼着急,為什麼就不能按部就班地來。可是溢到嘴邊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林祈年看清了他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問。前關就拜託你了。」
……
林祈年到鹿鳴山大營去見史江,史江的反應和周處機如出一轍,但他卻沒有周處機的膽量,敢於勸諫質疑,只是慌忙撲倒跪地。
「主公,您讓我指揮人砍木頭修營房,我還能幹得了,可您讓我主持修建九曲關,那可是大工程,我何德何能,豈能擔當。」
林祈年神情淡漠地盯着他:「我不要德,只要能。」
「這個……,我。」
「你能不能幹,給我放句話,我要的人都必須是能獨擋一面的,要是你主持不了,那咱就散夥,你給我滾蛋。」
史江身體打了個哆嗦,咬咬牙說:「能!」
「很好,」林祈年讚許地點頭說:「鹿鳴山大營,留下三百人守着,其餘人你帶着到先到安曲縣接替管崇豹徵召民夫,要在短時間內召集到兩萬餘人。過了年之後工部會有工匠撥到曲門來。」
史江細細地聽着,只怕聽漏掉每個細節,根本沒想過某一天,自己居然會挑這麼重的擔子。
「我把宋橫留下來給你打下手,城牆必須堅固,用條石青磚修建,用糯米黃土石灰混合漿粘接。你別想着偷懶,也別想着偷工減料。這城牆是用來抵禦陳軍的,如果將來有一天,城牆出了問題,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
「史江一定鞠躬盡瘁,把每一處城牆,都修得如鐵桶一般堅固。」
史江跪在地上,用手指指着天空,信誓旦旦地說。
林祈年沒有理他,提劍穿過高草叢,翻身上馬,拽着馬韁說道:「幾個月後我會回來,看一下你成果,不要讓我失望。」
史江還要說些什麼,林祈年已經打馬離開,身後跟着獨眼和一眾親兵隊。
九曲關防守需要人,懸崖上的棧道開鑿也需要人,徵召勞丁修建九曲關內關,則需要更多的人。他的人力開始捉襟見肘,所以前往鳳西時,身邊只帶了八百健兒,可用的將領也只有獨眼和管崇豹。
他們身上只攜帶了七天的乾糧,從安曲縣城牆前開拔,前往左毅衛如今駐守的豐縣大營,先與陳光耀商定剿賊事宜。
林祈年從馬上回過頭來,對管崇豹說道:「這一去就是幾個月,你如果不放心,就把女人託付給陳六玄的婆娘錦娘,他們兩個女人在一起,一般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管崇豹澀澀地笑了笑:「感謝主公費心,她我已經安頓好了。」
林祈年點了點頭,轉過頭去打馬前行。
隊伍行進了兩天兩夜,在第二天中旬時分,到達了陳光耀所部的豐縣大營,雙方在陣前會晤。
由於兩方的主將發生過某些不愉快的衝突,所以這次見面也有些箭拔弩張的態勢。左毅衛三千甲兵列隊在營前,陳字大旗隨風張揚。陳光耀穿着鎏金山文甲,腰間佩掛華麗劍鞘,比對面扎甲上覆蓋了一層灰土的林祈年,瞧上去更具氣場。
林祈年在馬上拱手:「陳將軍,上次一別,以為再難相見,想不到很快就又碰面了。」
「哼,」陳光耀抬起馬鞭,指着林祈年身後的隊伍挑刺:
「你只帶了這麼些人,難道只是來應付應付?我要上表朝廷,奏你一本剿匪不力。」
林祈年不咸不淡地回應:
「兵貴精而不貴多,陳光耀,你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這麼多年的兵算是白帶了。」
陳光耀的額頭上暴起青筋,怒容難以收斂,緊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化成了一聲冷笑:「也好,聖旨上已經講得明明白白,你為主力討伐山匪,我們左毅衛只提供協助。所以林將軍一定要全力以赴,畢竟這八百人,死一個就少一個,我看你什麼時候能拼殺殆盡,只剩下光杆兒一個。」
「這個不必你操心,只要你陳將軍做好糧草供給即可。」
林祈年不再說一些挑釁的話來激起陳光耀惱怒,這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畢竟是雙方已經是合作階段,雖然他認為陳光耀百分之百會在背後使絆子。
兩人下馬後,並肩走入營中大帳中。陳光耀臉上的青色消了很多,綻着笑容請林祈年坐到右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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