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那邊被郭家父子倆被當做神明一般供了起來,父子兩人只關注周沐胳膊上轉眼已經恢復如初的傷勢,還有那瓶被周沐拿在手中的神藥!
父子倆的目光如出一轍的灼灼似火,透着毫不掩飾的覬覦之心,人在江湖,誰還每個傷沒個落難的時候?這就是救命藥哇!
是以,父子倆那阿諛奉承的好話,當即就像芝麻倒綠豆一般滔滔不絕的滾了出來,直把周沐誇成了一朵花,目標直指他手中的藥瓶!
那哪裏是藥啊!
那分明就是命啊!
「水木道友,這樣,老夫酒窖里尚有兩壇百年陳釀,乃是家祖昔日釀成,至今不曾破開泥封,送與水木小道友你做見面禮可好?」郭老舔着一張老臉,摩挲着手掌,老臉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一臉的褶子愈發的明顯。筆神閣 bishenge.com
「對啊!水木賢弟,我郭家的花雕,遠近聞名,送你!都送你!」郭羅當即豪氣干雲的道。
他們郭家,最能拿得出手的除了武功,就是釀就花雕的手藝了,武功,很明顯這倆客人更勝一籌,打不動人家,那就只能送酒了!
「對!水木小道友,地下酒窖中的酒,只要你看得上,隨便搬!」郭老更是氣派,大手一揮,直接將讓江湖人和嗜酒如命的尋常人趨之若鶩的花雕酒給送了出去,而且,還是連鍋端的送!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肯定得嚇掉大牙,可是,周沐聞言,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一臉警告的開口道,「不准提酒!不准讓那個女人再見到酒!不然,我蕩平你的酒窖!」
都是酒惹的禍,若非那女人飲了酒,酒品還不好,又豈會生出今日這亂子?
周沐放在膝上的雙手逐漸握緊,修長的十指,血脈噴張。
因為醉酒,那女人才會生出那般心思,她平日裏雖然看似囂張紈絝,可卻從不逾越,以他對那女人的了解,一念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才是讓他最頭痛的事兒!
而郭家的花雕,好巧不巧的,就是讓他頭痛的元兇!
你讓他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
郭老和郭羅聞言,當即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很委屈。
得!自家引以為傲的花雕,怎的到了這水木道友這裏,就變得這麼不入眼了呢?想想那被拍碎的一罈子好酒,郭老一臉欲哭無淚,這哪裏是不入眼,這分明就是紅果果的嫌棄啊!
天可憐見的,他們家的花雕到底招誰惹誰了?看來是不能用來換這瓶神藥了!
好委屈!
這一招不管用,父子倆當即拉拉扯扯的背過身去,開始了竊竊私語。
「爹!花雕打不動水木兄啊!」郭羅一臉苦大仇深的道。
「還用你說?你爹我沒眼啊!」郭老當即一臉不善的回道,「可那是救命的藥啊,只要能求了來,你們兩口子日後在江湖上行走,為父我也放心不少,只是……這水木道友明顯的不為所動啊!」
父子倆很糾結,聲音壓得很低,商量着到底什麼東西,才能打動周沐,讓他願意割愛,將那瓶神藥贈給他們,因為,據他們所知,藥王谷傳人的藥,從不輕易贈人,除非此人與他們有大恩。
他們郭家哪裏有本事對這倆人有大恩啊!別說大恩了,他們現在還求着人家能招撫一下,讓自家兒媳婦能順利誕下郭家子嗣呢!
這麼想着,郭家父子倆就更作難了!
周沐坐在客座上,頭微垂,一臉神情莫名的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然後轉頭看向躲在一邊竊竊私語打着小算盤的父子倆,一臉的無語。
這兩人,怎麼就會自欺欺人的以為,背過身去,他就聽不到他們談話了?
莫說是背過身去,離他不過一丈遠,就算是這整個潯陽城,只要他想,也沒有什麼能夠逃過他的窺探,而這兩人,竟然就這麼明晃晃的在他身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周沐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很欣賞郭家父子的直來直去,即便是覬覦他手中的白藥,也是想着要用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來換,而非不勞而獲!
他家長生常說,雖然人性本善,但是人活在世上,就如同被扔進了一個大染缸,各種劣根性,都會隨着閱歷,而瘋狂的滋長,不勞而獲,貪得無厭,雖然不是人的本性,但是卻也不乏其人,所以,如果遇到還保有赤誠之心的人,當知珍惜,如此才能看見世間美好,而不是將人逼上殊途難歸之路!
是以,當郭家父子竊竊私語了一番,又誠惶誠恐的折返回他面前之時,周沐勾唇一笑。
「水木小道友,你們二人初出江湖,江湖行走,最短不了銀錢,不如,我以黃金萬兩……」郭老說着,老臉就有點兒紅了紅,覬覦別人的東西,總歸是不好,他還真有些張不開嘴。
周沐聞言,不待他把話說完,當即搖了搖頭。
見周沐搖頭,郭老和郭羅心底都是一沉,果然,還是打動不了,除卻恩情,絕不施藥……
看着周沐手中的小藥瓶,郭老和郭羅一臉的不舍,已然心灰意冷,知道自家終究和這樣救命的神藥無緣了。
可是,還沒等他們嘆氣,耳邊就響起一道清冷含笑的聲音。
「黃金萬兩,太多了,白銀萬兩,加上相識之情,這藥,我當可做主,賜予二位!」
郭家父子倆聞言,當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說實話,黃金萬兩,已經是他們郭家累世積攢的所有財富,可是,和性命比起來,錢財終究是身外物,錢財可再得,保命之藥難求,是以,他們父子倆傾其所有求取一藥,得到了拒絕的回答,不曾想,竟然來了這樣的神轉折……
周沐說完那一句,就將手中的藥瓶往前遞了遞。
他家長生曾在柳州城開下長生醫館,曾有言在先,千金治病,萬金買命!而市面上廣為流通的卻是銀子,是以,此言也是以銀兩衡量的,金比銀貴重二十倍有餘,所以,萬兩黃金,確實多了!
這白藥能救治致命的外傷,可終究只是藥而已,如果不是此行銀票動不得,手上確實短了盤纏,依着賽西施曾與長生有舊,此藥即便是贈與他郭家又何妨?
如此,兩相得宜,倒也算是一種成全,因為周沐覺得,郭家父子也算是實在人,如若接受他的贈予,反而會心中有愧。
這樣,既不算違背他家長生昔日定下之言,也成全了故交的情意,倒也算是兩全其美。
看着遞到身前的小藥瓶,郭家父子倆遲遲的不敢伸手,這太驚悚了,見過待價而沽的,卻從沒見過自動降價的!
這……
這簡直就是天降的大喜啊!
「小……道友你不是在說笑?」郭老看着近在咫尺的藥瓶,吞了吞口水,結巴的道。
「自然不是說笑。」周沐笑了笑,將手中的藥瓶又往前遞了遞,「相識即是有緣,借宿你家,得盛情招待,亦是情分,郭老不必糾結,手下此藥無妨。」
「可是……」郭老還在糾結,一臉的為難,「可是藥王谷傳人的藥……」
哪有這麼好得的啊!
「呵呵……」聽到郭老再提藥王谷,這個平白給他家長生按上的「出身」,周沐當即低頭,很不厚道的笑了,抬頭才道,「郭老何必糾結與我們不想為外人知的事兒?郭家與我們二人有緣,行走江湖,有此良藥傍身,也可免除一二後顧之憂,而我和她,此時手頭上確實不寬鬆,求魚的魚兩相宜,如此,你不必覺得心中有愧!」
他說的可是實話!
只是他們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兒,絕對不是什麼隱世家族藥王谷,而是他們真實的身份。
「這可如何是好,小道友既然說是有緣相識,如若你們手頭上不寬鬆,直說便是,江湖道義,廣交豪傑,二位離去之時,我們理應為二位備足盤纏,如此,得此神藥,還是二位慷慨贈予,倒叫老夫我心中有愧!」郭老聽到周沐如此說,當即汗顏的開口道。
「是啊,水木賢弟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一碼歸一碼,盤纏是一回事兒,贈藥之恩是一回事兒,這個恩情,我們郭家受了!」郭羅也一拍胸口道,然後伸手,珍而重之的將周沐手中的藥瓶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對着周沐就是一抱拳,「今日水木賢弟慷慨贈藥,來日但凡水木兄有所差遣,我郭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是!小道友的恩情,我郭家記下了!若是來日這藥非是用到我郭家自身,那麼將有我家莊主承了這份恩情!」郭老見自家兒子接了藥,也是一抱拳,正色的道,「風雲山莊退隱護莊長老郭榮,謝過道友!」
「風雲山莊啊……」周沐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對這對父子的耿直很是無語,「區區一瓶藥而已,怎好讓風雲山莊乘了這恩情,柳風雲他……」
周沐嘴裏的柳風雲三字一出口,郭家父子當即大驚失色,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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