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集到了後山的一處開闊地,那兒是星宗用來焚化弟子的地方,嚴師與王哲點燃了那些柴火後,大家都肅穆地低下頭,默默地給眾弟子哀悼。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等到他們抬起頭時,卻發現王哲早已沒有蹤影。
王哲離開後山後,漫無目的的隨意亂走。一路從後山翻過山頭,從前面下了山,經過了聚玄洞,經過了自己班的住所,然後是任務堂,再經過廣場,然後是自己來星宗後住過的那家客棧,再然後是這家麵攤,如果把這條路線畫出來,那麼就能發現,王哲走的是一條離開星宗的路。
走到麵攤這兒,王哲的肚子傳出來一陣「咕」「咕」聲,麵攤的那位老頭笑着道:「伙子,瞧你餓的,來碗面吧。」看到王哲坐在了長凳上,老頭回過頭,開始給王哲煮麵,不一會兒,麵條就放在了王哲眼前,然而王哲卻一直沒有動筷。
老頭看着王哲一直沒有動手,再看了看王哲那風塵僕僕的一身打扮,忍不住道:「伙子,你是不是沒帶錢啊?沒帶錢的話就算了,不收你的錢了,快把面吃了吧,等會兒就不好吃了。」王哲木訥的從容戒中取出一個銅幣,放到了桌上,老頭將錢拾到手裏,搖着頭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夜晚來得很快,不知不覺中,鎮的所有的屋子裏都點上療,燈光透過窗戶照在街上,形成明明暗暗的一大片圖畫,遠遠望去煞是好看。老頭的麵攤這兒也點了一盞油燈,鍋里的熱氣不斷地包裹住那盞燈,形成一團霧蒙蒙的光氣。王哲還是靜靜地坐在那兒,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哲的旁邊突然坐了一位老頭,老頭點了一碗麵後拿起筷子就吃,面很熱,老頭撈起面後先大口的吹幾口氣,隨後就塞到嘴裏,不斷吃不斷吸氣,吃飯的動靜特別大。老頭撲哧、撲哧的吃麵聲將王哲拉回現實,王哲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老頭。老頭很快就吃完了面,隨後轉向一直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王哲,開口道:「你是王哲吧,我是星宗宗主。」
王哲聽到老頭他是星宗宗主後,就要站起身來行禮,老頭一把按住王哲,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最討厭那些繁文縟節了。」王哲見狀,也只能坐在原處。王哲這才認真看向老頭,只見老頭穿着很單薄的一套長衫,身材極為瘦弱,長者一張最普通的老年饒臉,最醒目的特徵是臉上密佈的皺紋,那些皺紋就像是一刀一刀刻上去的,讓人看得特別辛酸。老頭接着道:「哦,忘了告訴你了,我叫李忘憂。」王哲點零頭,表示自己記住了。老頭掏出了一個銅幣交給了麵攤的老者,轉頭對着王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李忘憂嗎?」王哲搖了搖頭。老頭繼續道:「我本來的名字啊,是叫做李無憂。是我母親取的,寓意呢也很好理解,就是想讓我這一生都無憂憂慮,過的開開心心瀟瀟灑灑的。可誰曾想,我三歲喪母,七歲喪父,被叔父買到了一家客棧打工,因為忍不住餓去偷東西,店主人抓住後一頓暴打,幸被當晚住在客棧的一對夫婦所救,他們將我贖回後帶到了自己家裏,不但不拿我當僕人,還拿我當他們的親生兒子一般對待,傳我功法,授我武藝,我跟他們生的四個孩子也是情同手足,儼然就是一家人。可沒過多久,養父在與對手角斗時被殺,養母跟兩個妹妹被買到妓院,我與另外兩個兄弟則被買給了山賊,又是家破人亡。沒過多久,兩位兄弟因為受不了折磨紛紛尋死,我繼續苟延殘喘,跟着山賊一塊生活,那個時候我才九歲。一年後,山賊被滅,我被當做山賊,被判往邊界開採礦產。路上,隊伍突發瘟疫,我剛剛認識的幾位朋友全部死於瘟疫。我一個人逃了回去,幾番打聽之下,得知養母與兩位妹妹沒過一年就被折磨而死。我逃回老家,叔父再次將我變賣,路上碰到了外出當時歷練的大宗主,是大宗主將我帶回星宗,給我改名李忘憂,那個時候我才十一歲。」
王哲怔怔地聽着李宗主的話,心裏忍不住一陣陣的顫慄。
李宗主看了一眼王哲,又繼續道:「王哲,你看看眼前的這碗面,你知道我們吃的這面是怎麼得來的嗎?」王哲道:「是麥做成的。」李宗主點零頭,又繼續道:「那你知道蕎麥嗎?」王哲點零頭,表示自己知道。李宗主道:「你知道蕎麥與麥的差別嗎?」王哲搖頭。李宗主道:「麥成熟的時候,麥稈全部是乾的,這個時候要是遇到風暴,它要麼臨腰折斷,要麼隨風倒下再也不起,麥穗碰到地面,被地面的氣一染,就會發霉變壞;而蕎麥成熟的時候,麥稈里還有水分,它要是遇到風暴啊,毫不抵抗,立刻順風而倒,但風暴一過,它又會變得跟原來一樣挺拔,麥穗牢牢地長在頭上,絲毫不會有損傷。這其中的道理,你可懂得?」
王哲聽得出神,聽到宗主發問,才回過神來,趕緊道:「弟子首次得知箇中奧秘,所以聽得入神,望宗主見諒。」李宗主點零頭,從懷裏掏出一個金色的牌,放到桌子上,道:「這是金級修煉室的牌子,你知道怎麼用的。」隨後,李宗主就起身走了回去。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道:「唉,安慰完老的安慰的,不做宗主,要做勵志師了。」
目送着李宗主走遠,王哲端起眼前早已凝固成一塊的「麵條」,張開嘴大口地將它吞入肚中,麵攤的老頭趕緊出聲道:「伙子,面凝了,沒法吃了,我重新給你做一碗吧。」話還沒完,王哲就把那隻空碗放到了桌上,順手拿起那個金色牌面,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跑了回去,邊跑邊向老者喊道:「多謝爺爺的面。」
房間裏,王哲吞服了一滴地心乳,又給身體上抹了一滴,將剩下不多的放入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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