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店裏的事情,下了飛機直接就去了麵店,看到的情況真是觸目驚心。大家什麼也不用說,無論出了天大的事情,這些包子、饅頭沒招惹你們吧?大家種過糧食,知道它來之不易,現在這個年代,要想買這些東西,除了錢,還要憑糧票才能購買,為什麼呢?
是因為糧食短缺,只能保證城市裏的人活命,八成以上的農民還沒法保障、也沒法購買,你們砸我的店,我不會心痛,它們可以用錢買得到,可以花錢重新裝修,但糟蹋糧食我很心痛,它們用錢是買不到的,這一點,無論是誰,無論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會原諒!
今天誰將那麼多包子、饅頭扔到地上、扔到潲桶,那他就不是我謝磊的朋友,今後,那怕他再有能耐,我討口要飯,也不會與他打交道了。你們之間有矛盾,有爭執,這很正常,但絕不能拿糧食來發氣,這事是誰幹的?」人來齊了,謝磊說道。
他這麼一說,兩人傻了眼,知道事情鬧大了,沉默半天,也沒誰願意主動承認。
「麵店經營了半年多,我和丁蘭沒從中拿過一分錢,反而貼補了不少錢進去,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還不是想着你們是我的朋友,給你們一個憑勞動掙錢的機會,自己不珍惜,我也就沒話可講了。
丁蘭將這些日子收集到的麵店情況,我在這說一下,三個月時間,有人扔掉的包子,達一百三十二個,私自送人的包子一百五十多個,這種員工,我請不起,楊銳,你就請便吧,我們不再是朋友,十分抱歉,感謝你與我當同學時的那份純真友誼!
徐志強,也有你的份,你扔的包子比他少一些,但今天可以將半籠的包子全倒在地上,我也忍受不了!」
「有啥了不起,不干就不干,只是話要說清楚,憑啥子她肖谷芬就可以指手畫腳來管我們,大家還是同學、朋友!」楊銳站起來,氣憤地說道。
「什麼叫同學、朋友,它和員工的區別,你可能沒搞弄,將它混為一談了!」謝磊冷冷地說道。
「李曉芬,如果你還想繼續在麵店干,就得按店規辦事,不服從指揮、在店裏尋釁滋事,該扣多少錢,就扣多少錢,這事肖谷芬會按規定處理,你們兩位可以離開了!
這些天你們的工資,扣除物品的損失,按規定該罰的款,若是還有剩餘的話,下月會通知你們來領,超過部分就算了,當我這個同學,再為你們最後做點事、揩屁股吧。
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作為同學,我們只是在一起讀書,學習。作為朋友,我為你們搞返城指標,回來後還資助你們生活津貼。作為員工,發這麼高的工資,我自認為對得起人了,你們呢,為我做了些什麼?
宋敏慧的父母,比在座的人可以都有能耐吧,她媽媽是教授、爸爸是高級工程師,一個月的工資,一百元都不到,你們沒做過比較?我也想通了,這麵店就用來幫助那些真正想工作、願意工作的人!
肖谷芬,我在麵店時,給謝家玉說了,關門三天,整頓店風,今後面店的好壞,我就再不操心了,幹得好就幹下去,再干不好,就交給謝家玉她們那些真正想靠努力掙錢的人來做,散會!」謝磊率先就離開了客廳。
李曉玲現在犯難了,一方面是她的男朋友,另一方面是她賴以生存的工作場地。她家當然也窮,失去了這份工作,一家人將面臨的窘迫,付出的代價,她真不敢去想像!
楊、徐二人現在傻了,知道事情麻煩了,沒想到平時那麼好說話的謝磊,今天會不顧情面,翻臉不認人,直接就讓他們走人。站在客廳里,追悔莫及。
「谷芬,還不去快點挑,都要被他倆挑完了!」另一間屋裏,謝磊帶回來的幾大包東西,洪曉波、潘文濤,都沒有客氣想拿什麼就在拿,丁蘭笑着對仍在生氣的肖谷芬說道。離開南京前,鄭伯、葉伯母給他買了一大堆的南京土特產。
「還有必要生氣嗎?你倆來一下,商量下今後的工作!」謝磊,見她還在生氣,將她倆叫到他的房間。
「你新招的人,明天就來麵店上班,讓他們徹底地做清潔,然後休整兩天,人員全配齊了,丁蘭管好財務、你只負責謝家玉,讓她帶着員工具體地干,曉波和文濤,就跟着我做事,不用去店裏幹活、也不從店裏發工資。店裏的盈利就歸你們二人所有,謝家玉因為是具體負責店裏的工作,每月有六十到八十元的工資、獎勵,就足夠了!」
「這件事,讓我想了許多,你倆也要總結經驗,錢發多了並不是件好事,會縱容他們懶惰,會不珍惜,真若家裏有困難,再適當給予補助,他們才會知恩圖報,更努力的工作!」
「你說得對,這些天我也在考慮、反思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肖谷芬答道。管理麵店,新來的人很好管理,反而管不了這些同學。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楊、徐二人只得走人,李曉玲沒走留了下來,一人坐在客廳里反思。家裏生活的重擔、壓力,讓她不得不低頭,再加之回想起來,他們倆做得也實在有些過分。下了班,謝家玉,帶着其他員工,也來到謝磊家。
「今天發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按店規,已將他們二人辭退。李曉玲依照店規,也做了處理。同事之間有矛盾很正常,可以通過溝通來解決,但絕不能糟蹋糧食、摔東西來發泄。誰再扔包子、饅頭,誰就離開,絕不姑息!
麵店的具體工作,今後由謝家玉來負責,她說的話代表我和肖谷芬。她有錯處,你們可以向肖谷芬反應,她的調度必須執行,她真若有錯處也是由肖谷芬來糾正。麵店停業整頓三天,徹底做清潔衛生,以嶄新面貌,重新開業。具體的安排謝家玉會給你們講。
麵店是大家賴以生存的地方,不是誰想怎樣就怎樣,沒有麵店提供工作機會,大家到哪去掙錢、去賺比別人高出一倍不止的工資?…!」謝磊嚴肅地說了一通道理。
「今天,全是因為我的錯,保證今後再也不會了,…,我向肖谷芬道歉,…」李曉玲,也在會上承認了錯誤,表態要好好干。
隨後,大家發言,紛紛譴責他二人。對他們的惡劣表現,早就深惡痛絕。讓李曉玲很是難堪。肖谷芬也發言,談到今天沒休息、繼續上班的人,會給予適當獎勵,大家當然高興了。
「今天大家辛苦了,晚飯謝家玉去安排,一百元錢,你們想分也行,想在一起吃飯也成,隨你們!」肖谷芬拿出一百元遞給謝家玉,散會!
「我們一起去黃瓦街新買的院子看看。以後,大家想從家裏獨立出來,我們就住在一起,現在有了自家的院子,能辦到了,哈哈,哈哈!」待他們走後,謝磊高興地說道。和媽講了,都在新院子吃晚飯,母親自然也很開心,說一家人都到那裏吃。從大年初三,也就是二月三號出去,在外面呆了二十來天,房子裝修也已結束。
黃瓦街街面不寬,異常的冷清,道路兩旁生長着粗壯的梧桐樹,不像其他街道兩邊,要麼是住戶,要麼是商鋪,整條街除了高高的圍牆,就是院落的大門。
看似不起眼的街面,解放前,卻是清遠市高達官顯貴的居住地,全是些獨門獨戶的私家宅子。街名也可能是以牆上錚亮的琉璃瓦而得名,現在,這些昔日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早已淹沒在年月的流失之中,偶爾從房檐、牆角還殘留着這些痕跡。
買下的19號院子,門口原來的兩個石獅,因這場運動早已消失,只留下兩個石墩,厚重的院門,門上油漆斑剝,顯得更為陳舊。
推門進去,一道舊磚砌的屏風,將院內的一切的擋住。院子的七間房子,修繕隊的黃隊長,很懂謝磊的心思,院內房屋的外表一點沒去裝修,仍保留着舊時的樣子。
室內卻竭盡所能,全部做了整改。每套都有七、八十平米的居室、客廳,全重新安裝了地板、天花板,牆面平整、潔白。
帶客廳的正廳有一百多平米,四房帶一個大大的客廳,顯得很是氣派。兩邊廂房各三間,廚房、衛生間、廁所靠牆,謝磊當然選了正廳的那套。張嬸住了一個小套間。
張嬸,張玉茹,原就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她老公黃德鑫祖上,在清遠市開了一家名氣很大的『裕豐綢莊』,總店就設在最繁華的春熙街,城裏四門都開有分店。
黃德鑫繼承『裕豐綢莊』祖業後,綢莊生意,做得更是如日中天,財源滾滾,富甲一方。這個院子,就是解放前她們一家老小居住的獨院。
剛解放時,她老公夥同清遠商界的一些知名人物,公開反對公私合營。後來,其中的一些人被政府逮捕、鎮壓,他老公成功逃脫,據說逃到了海外。從此再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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