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的熔點各不相同,存在的形態也各不相同,高溫下可以以液態形式存在,低溫下,又可以以固態形式存在,但是本質上構成物質的原子和分子沒變。只不過從一種形態變成了另一種形態而已。」
「蓋爾特!你在瞎念什麼?你是不是研究過頭,神志不清了?」
塞爾塔大聲嘲笑着,走到實驗桌前,對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嗤之以鼻。
「這是什麼東西?很漂亮的水啊。」
「不要動它,那是銅!」
蓋爾特大聲吼到,制止了掠奪者隊長的進一步窺探。
「什麼?你在說笑吧?這藍色的水是銅?」
塞爾塔輕笑着。
「準確來說,不是純銅,而是硫酸銅,銅元素存在於其中。以液體形式存在。」
蓋爾特解釋到。
眾人依舊不解。迭戈更是大聲嘲笑起來。
「你們巫師就是喜歡神神秘秘,說一些天花亂墜的東西。你說它是銅,你把它變出來試試?」
「這並不容易。需要置換反應。」
蓋爾特紅着眼睛說到。
連續廢寢忘食的工作和研究令他睡眠嚴重不足。
「什麼東西?聽不懂。」
塞爾塔略帶鄙夷的說到。
「這瓶藍色液體是由氧化後的銅與硫酸起反應後得到的。要想將這瓶液體裏的銅元素置換出來,需要另一種金屬——鐵。」
「你是說加鐵進去,就可以得到銅?」
幾人無聊的調侃着這個書呆子一般的法師。
只是,蓋爾特並不惱怒,他耐心解釋着,雖然一群人可能完全聽不懂。
「是的,最好是鐵屑,或者鐵粉,鐵塊很難起反應,就算可以,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好了,好了,不聽你廢話了,聽說你在研究新材料?說說看,又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哥幾個的聚會你可是一次都沒有來過。讓我瞧瞧,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讓你沉迷其中。」
塞爾塔嘲笑着說到。
蓋爾特聽出了掠奪者隊長略帶嘲諷的語氣,但是他絲毫不介意,魔法、科學,這原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領悟的。
「跟你們說了也不懂,一種新型複合材料,可能是合金,也可能是其他材料,總之,一旦成功,它將比鋼鐵還堅硬,又有鋁材一樣的輕便屬性。」
蓋爾特驕傲的說到。
「看不起我們沒文化是吧?」
塞爾塔醉醺醺的低吼着。
「我可沒這麼說。」
但是蓋爾特依舊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
「但是我聽出來了,你們?你們也聽出來了,是吧?」
塞爾塔一臉醉意,望向四周,只見幾人紛紛起鬨。
「巫師大人真是高明,說了一些十分玄奧的東西,嗯,我們可是什麼都聽不懂。」
迭戈附和到——
「別介,人家可是黃金巫師,可以把鉛塊變成金子,還白嫖了船長的女兒,小心你們的錢袋。噢,對了,迭戈,你有沒有女兒?」
塞爾塔仰躺在椅子上,大笑着說。
「幸好,我沒有女兒。我只有兩個兒子。」
迭戈咧嘴笑着回應到。
待到眾人嘲弄一番,心滿意足的離開之後,蓋爾特依舊獨自一人,坐在實驗室里,暗自傷神。他實在搞不明白羅德那幾句話的意思,但是,似乎,那些話又對他有着某種強烈的吸引力,仿佛就是真理一般,吸引着他孜孜不倦的研究着。
他不在乎外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評價,只在乎自己是不是接近真理。聚會什麼的,對於忙碌的法師來說,真是浪費時間,雖然蓋爾特也知道,自己在這個國家做事,就必須和一些人打好關係,奠定自己的人脈基礎,但是,他實在無心和一群沒有營養的傢伙鬧在一起。
更何況,自己也不喜歡飲酒,他曾經有一次因為過度飲酒,差點導致右眼失明,所以,蓋爾特對酒精有着特別的牴觸情緒。
兩天後,當疲倦的巫師從睡夢中驚醒時,僕人正在廚房裏加熱着新鮮的牛奶。
「蓋爾特大人。」
年輕的女僕喚着主人,表示牛奶麵包很快就好。
但是,蓋爾特無心吃早餐,今天是大笨鐘階段性檢驗的日子,他必須親自到場,檢查機械的完工情況。
於是,便從桌上拿了一顆雞蛋,兩口咽下後,灌了一口清水,便匆匆踏上馬車。前往基斯利夫郊外的國家大工廠檢驗工程情況。
「蓋爾特大人,您聽說了麼?帝國皇家氣象協會的報告稱,今年的冬天將會比以往更加寒冷。很可能是幾十年一遇的寒冬。」
一路上,馬車馬車不停的跟法師念叨着。蓋爾特對下人倒是不錯,所以,無論屋裏屋外,僕人們都和他還算親切。
雖然他有時很刻板,但是,只要僕人沒有犯錯,他便不會隨便發脾氣。
「帝國皇家氣象協會就是一群飯桶,他們預測的氣象哪一次準確過?不過是一群拿着皇糧,替某些財團說話的工具罷了。」
對於車夫的念叨,蓋爾特不屑的回答到。
車夫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不過是一介平民,對於什麼權貴,陰謀,利益關係一無所知。當然,他倒是很樂意從這位帝國貴族巫師身上了解到什麼。畢竟,上層社會裏的東西對於下層民眾還是具有很強的吸引力的。
不過蓋爾特也很謹慎,關於國家機密,他可是一個字都不會透漏,對於其他的八卦新聞,他便口若懸河,暢所欲言。反正在這裏,沒有人會管住他的嘴。
「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車夫一邊驅趕着馬車,一邊好奇心盎然的問着。
「我曾經也相信這幫所謂氣象學家的預言,但是,直到某一年,這幫孫子為了幫助瑞克領的毛皮商出售商品,謊稱冬季即將面臨大寒潮,結果呢,那一年,瑞克領的冬天像春天一樣暖和,從這些毛皮商手中高價購得禦寒衣物的平民和騎士們,全都後悔不已。有什麼用呢?他們只需要撇撇嘴,說觀測儀器出了點小問題,導致預報有誤,就完事了。最多,再開除掉一兩個操作儀器的小跟班,將責任推到這些臨時工人頭上,就完了。誰會再深究下去?再深究下去,你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還算好的,在農業上收受賄賂,謊報節氣,然後用囤積的糧食高價售賣,這樣的事屢見不鮮。那些老東西,什麼事做不出來。」
蓋爾特點上一支雪茄,悶悶不樂的嘲諷着千里之外的帝國「學者」們。在他看來,這幫人不過是一群披着「學士」專家」的江湖騙子而已。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哪怕是科研人員最重要的知識,在他們口中,都可以被扭曲,加以利用。
「這群人根本不是在追求真理,而是在踐踏真理,他們讓知識蒙羞,讓學院蒙羞。」
蓋爾特唾罵到。
車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畢竟,聽到上層人士唾罵自己階級的人,這感覺還是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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