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特坐在牛皮沙發上,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握着沙發扶手,一臉憂鬱。
連日來的「奮戰」讓他疲憊不已,對於維拉內爾,他早有準備,然而,這些日子接觸下來,蓋爾特發現這個女人不一般,不好對付。
她似乎「刀槍不入」,臉上永遠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這或許是和她的身份有關——基斯利夫冰霜女巫,法術越高強,內心和情感越趨於冰冷無情。
然而,根據蓋爾特的觀察,這女人似乎又不是這樣的。她對冰雪女王丹尼斯的態度就十分熱誠,對身邊的侍女也不錯,但是到了自己這邊,就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但是說她高冷,不禮貌,倒也不是。她就總是那樣,對你彬彬有禮,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蓋爾特回想這幾日的接觸,每當自己和這個女巫聊得甚歡,準備進一步深入接觸時,維拉內爾便以一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將自己拒之門外。好似一堵無形的牆,將所有試圖接近她的男性拒之門外。
蓋爾特很是懊惱,從不飲酒的他躺在沙發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悶酒。以前在帝國,就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平民之女自然不用說,連那些貴族婦女,也可以很輕易的拿下。
她們或是迷戀於自己的外表,或是迷戀於自己的才華,再或者,只是單純的尋找刺激和安慰,總之,很多時候,甚至是女方主動投懷送抱,其中不乏面容身材姣好者。
然而,在這北方的蠻荒之國,一個普通的貴族女人卻將他難住了。
「蓋爾特,基斯利夫最偉大的鍊金術士。」
客廳外,響起了行政大臣阿爾維斯的聲音。
小侏儒拖着兩條細小的腿,一步步慢慢走向大法師。
蓋爾特疲憊睏乏,無力起身迎接,只是示意阿爾維斯隨意坐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巫師。」
侏儒走到蓋爾特面前,一臉壞笑的坐下。順手接過法師手中的酒瓶,從桌上拿起一個空酒杯,給自己也倒滿。
「我早就和你說過,維拉內爾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說着,阿爾維斯直接坐在了木桌上,做出了一個乾杯的動作。舉止間,好似他們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當然,多年算不上,不過好友的確算是。
自從鍊金術士被大領主羅德收入麾下,作為「大總管」的阿爾維斯便十分照顧這個外來的年輕人。
「她當然不普通,一個女巫,我以前也從未和一個女巫談過戀愛。」
蓋爾特醉醺醺的咕囔着。言語中帶着懊惱與沮喪。
當然,這一切都被阿爾維斯看在眼裏,或者說,作為大總管的他,早已猜到這一切。
「問題不在於維拉內爾是女巫還是普通人,而在於她的身份和特殊經歷。」
阿爾維斯說着,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這在蓋爾特看來,竟有幾分得意的味道,仿佛小侏儒對那個女巫了如指掌一般。
他的確了如指掌。跟着羅德從黑錘堡一路南下,打敗吸血鬼女王,清洗宮廷勢力,沒有人比阿爾維斯更了解基斯利夫的內情。
「說來聽聽吧,不要吊人胃口了。」
蓋爾特沮喪着。
「維拉內爾和別的女人不同,首先,是她的身份,我早就和你說過,她是冰雪女王最親密的朋友、閨蜜,還是南境大領主瓦列里安侯爵的女兒。這樣的雙重身份使得許多人都對她抱有一定的幻想。在你之前,早有許多基斯利夫的貴族青年對她表示愛慕之意。然而,這些青年俊才中,沒有一個成功的。」
在蓋爾特認真的聆聽中,阿爾維斯侃侃而談——
「這倒不是因為維拉內爾高冷,而是她對世俗的情情愛愛早已心灰意冷。她經歷過一段悲慘的婚姻,這個你知道吧。」
蓋爾特點了點頭,更加鬱悶的喝起了紅酒。
「每個女孩年輕時都憧憬着完美的愛情和婚姻,然而,現實總給她們沉痛的一擊,維拉內爾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然而,前任沙皇帕維爾垂涎於她的美色,強佔了她,這件事鬧得整個皇宮沸沸揚揚,幾乎眾人皆知,也成為了宮廷政變的導火索。她的丈夫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現實,和她離婚。從此,維拉內爾便落下了嚴重的心病。」
阿爾維斯飲了一口酒水,繼續說到——
「這種打擊對於每個女人來說都是殘酷的,甚至是致命的。維拉內爾的高冷源自於此,她原本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每天笑容掛在臉上,遇到熟人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然而,歲月的摧殘讓她失去了純真,也打碎了她那個最美的夢。」
「後來追求她的人她都看清了,這些男人不是真的愛她,只不過是為了得到地位才去追求她。這點,維拉內爾十分清楚。所以,她冷冷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和其他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其實,她的心裏比誰都清楚。」
蓋爾特聽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所以,要接近這個女人,你不能以常規的手段。」
阿爾維斯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說到——
「用羅德的話來說,你必須要欲擒故縱。」
「什麼意思?」
蓋爾特眯起眼睛盯着眼前這個小侏儒。後者同樣眯起小眼睛看着眼前的鍊金術士。
「簡單來說,你必須隱藏自己的目的。」
「事實上,你的經歷也算曲折,對吧?」
阿爾維斯接着問到——
「不如她。」
蓋爾特苦笑到。
「但是,同樣,帶着悲慘。你的父輩也算是瑞克領有名望的貴族,可惜到了你這一輩,家道中衰,變成了有名無實的落魄貴族。正是因為如此,在阿爾道夫你的求學發展之路才變得異常坎坷。事實上,在帝國那些年,你完全沒有享受到帝國貴族應有的福利待遇,相反的,你和那些底層騎士一樣,靠着自己的努力奮鬥,一點一點的往上爬,卻始終無法逾越那道無形的屏障。」
「在來到基斯利夫之前,你飽受旁人的冷眼,飽受同行的排擠,這些,你都默默忍受下來了。這些經歷雖然不算什麼,然而,這種經歷和維拉內爾的經曆本質上是一樣的。我們可以從這裏做文章,所有故事都可以經過渲染加工,那些英雄事跡不一定就如史書中描繪的那般驚天動地,只不過經過渲染加工,便成為了人們口口相傳的真實歷史。」
「你要做的便是這樣。」
阿爾維斯說到。
「那麼,渲染我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有什麼目的?」
蓋爾特皺起眉頭反問。
「你是個聰明人,話說到這份上,難道你還猜不出嗎?」
阿爾維斯使了個壞笑眼神。
蓋爾特瞬間茅塞頓開。
「同病相憐之人必然更有話題。」
阿爾維斯笑着點破。
「目的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道路千萬條,為什麼非要硬着頭皮直來直去呢。繞一個彎,我們也能達到目的。只不過要久一些而已。」
阿爾維斯壞笑着,給對面的法師倒滿酒。
「幹了……」
「等下……」
蓋爾特還是一臉愁容——
「但是,謊言終究是謊言,要是有一天維拉內爾反應過來了怎麼辦?」
法師一臉鬱悶的問到。
「你傻嗎?孩子。你的目的是什麼?」
阿爾維斯立即反問到。
「迎娶維拉內爾啊。」
蓋爾特脫口而出回答。
「那不就對了?等你和她誕下子嗣,她再反悔,還來得及嗎?」
「再說,還會不會反悔都另當別論,說不定幾年的相處讓她對你產生情感上的依賴。原諒了你當初善意的謊言都說不定。」
「再說,真相是什麼,誰知道?你認為維拉內爾就不會瞞着你什麼嗎?」
阿爾維斯一番提問讓蓋爾特瞬間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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