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霜愣了一下,沉思如何應答之際,卻見宋悠將剩下的半張紙也撿了起來,手指輕輕將紙撕了個粉碎。伏魔府 m.fumofu.com
見宋悠面色平靜,似乎毫無怒意,碧霜心中反而更忐忑了些。
她看了眼湖那邊鰜鰈院的方向,又看向了宋悠,只見這白衣的清雋公子將手微微揚起,將紅色的碎紙片盡數灑進了水中。
碧霜猶豫再三,終於大着膽子和宋悠說道「這是下午洛王妃送過來的請帖,是請姑爺和姑娘去王府一敘的。」
宋悠抿着嘴唇,不知在想什麼,輕輕應了一聲「你去吧。」
碧霜見對方情緒不對,想着不能就這樣走開,登時跪到了地上「姑爺請聽我一言。」
站在亭外的劍琴見到如此一幕,只覺有大事發生,便拉着旁邊的小丫頭往後退了退。
宋悠蹙眉看着碧霜「你講。」
碧霜垂頭,輕聲道「其實,太后娘娘當時能賜婚,都是碧霜擅作主張促成的,想着姑爺您既然心中有姑娘,又是聖上的寵臣,姑娘若是與不妥的人私定終身就要有數不盡的麻煩,不過女兒家的婚事自古都是由長輩或者高位的人做主的,故而姑娘自嫁了姑爺後,是一心一意,整個人都撲在您身上了啊。」
說到最後,碧霜抬頭看向了宋悠「今兒洛親王的請貼上寫着這些話,姑娘看時很是惱怒,姑娘說……」
話到此處,宋悠才明了原來碧霜是怕自己誤會生氣,便抬手「啊,好了好了,這個事……」
碧霜沒讓宋悠說完,連忙叩頭「姑爺,姑娘絕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對不起宋家的事!」
他放在欄杆上的手指不斷的敲着欄杆,摸了摸鼻子,聽着碧霜的話,卻不由想到了旁的事情,遂低頭問道「你剛才說,若是與不妥的人私定了終身就麻煩了,那不妥之人是誰啊?」
碧霜伏在地上,面上一白「姑娘的模樣,總會有些不妥的人纏上來的。」
其實宋悠能想得到,這個人是自己的五弟宋思,他知道安妘和宋思的那一段過去,卻沒想過兩個人已經到了私定終身的地步,一時心中分不清是嫉妒多一些,還是對宋思的抱歉多一些。
宋悠看着平靜的湖面,似乎是長嘆了一聲。
碧霜還伏在地上,沒有說話。
宋悠呆了片刻,遂轉頭和碧霜笑道「你這樣的自作主張,你們家姑娘不知道吧?」
碧霜抬頭,微愣的看着宋悠「不,不知道。」
宋悠眉梢微挑,身子微微前傾,看着她竟很是滿意的笑了笑「那你以後要小心點了,我可沒準哪天會和你家姑娘說露嘴。」
說罷,人站了起來就往亭外走。
碧霜愣在原處,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悠到了亭口,又轉頭指着碧霜笑道「但你有個辦法讓我可以嘴嚴實一點。」
碧霜連忙轉過身跪着「還請姑爺明示。」
宋悠看向了鰜鰈院的方向「你家姑娘的事,以後事無巨細的全部告訴我!」
碧霜明顯有些猶豫。
宋悠撇嘴,轉身即走「不願意算了,我這就告訴夢文去。」
見宋悠轉身,碧霜連忙叩首道「我會照着姑爺的意思做的。」
宋悠沒有回頭,只笑了兩聲。
再回到鰜鰈院時,宋悠見心雨正扶着安妘在屋中來回走着。
宋悠蹙眉「既受了傷,幹嘛還非得走呢,躺下別動了。」
心雨連忙停了下來,不知道是該繼續扶着安妘走好,還是聽宋悠的將人扶到榻上好。
安妘沒有領受宋悠的關切,眼睛一轉,打趣的問道「不去玉心院和藏瓏軒瞧瞧嗎?」
他兩根手指捋了一下垂在前面的頭髮「不過剛剛提上名,這邊就已經知道了,看來娘子很是關心我的一舉一動啊。」
安妘盯着他,不置可否,笑得很是溫柔「這是自然,你是熙園的主子,滿園子的人都是要圍着你轉的,我也是一樣啊。」
宋悠揮手讓心雨將人扶回去,笑道「你捨得讓我去嗎?」
心雨將安妘扶到榻上坐下後,便福身道「奴才去廚房傳飯去。」
宋悠和安妘二人均為說話,心雨也不等他們說話,便已經走了出去。
心雨剛剛出去,宋悠便坐到了安妘的身側,背靠着在榻上「你到底是賢惠還是小心眼啊?」
被宋悠這樣一問,安妘倒是一瞬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後來又想了想,轉頭瞧着對方笑了笑「那你想呢?我究竟是賢惠還是小心眼,你喜歡賢惠的妻子還是小心眼的妻子?」
宋悠摸着下巴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女子的手微涼,柔·軟,光·滑,宋悠握着,來回摩挲,笑得意味深長「我喜歡主動的。」
安妘挑眉,笑出了聲「原來男人也口是心非啊,你忘了你是個賤骨頭的嗎?賤骨頭的人能喜歡主動的人?」
他鬆開了安妘的手,起身負手朝外面走了兩步「今兒是個好日子,娘子為我選了兩個漂亮的丫頭,我在娘子這裏喝了喜酒,就去洞房。」
安妘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
只聽宋悠朝外面揚聲道「今兒晚上擺飯記得拿些酒來。」
他再回頭時,安妘坐在榻上,正低頭把玩着絹子,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
這麼一瞬間,宋悠是真的很認同安妘說的話的,他的確是個賤骨頭。
當晚飯擺好後,有小丫頭又過來報「是心主子和玲主子過來了,說是伺候爺和太太用飯。」
宋悠當時正端着酒杯準備喝酒,聽了這話,手一頓,眉一蹙,連酒杯也放了下來。
安妘也未曾想過這兩個人竟然是這麼積極,抬眼看了下宋悠,最終決定「讓她們回吧,今兒是好日子,不在房裏候着爺做新人,還過來伺候我們做什麼?」
站在內室外面的小丫頭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一雙眼睛看向了宋悠。
碧霜見狀,轉頭和對方輕柔的笑了一下「去吧,按太太說的去做。」
如此,那小丫頭只能是照着這樣的說法去行了。
小丫頭剛剛走了,安妘便垂首笑了一聲。
宋悠眼波微轉「你笑什麼?」
安妘在笑,玲·瓏和心漪是本着不想再做使喚丫頭的心去做的姨娘,現在心愿得償,卻還要做丫鬟做的事,何苦來哉。
然而,這樣想,卻未必就能這樣和宋悠說出來,她自己端過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酒很辣,燒得安妘心口一疼,情不自禁張開口舒了口氣,臉也有些燒紅。
宋悠似乎一向愛喝這樣的烈酒。
她將酒杯放到桌上的時候,宋悠的一雙眼睛還黏在安妘身上。
安妘這一次給兩個人的酒杯都倒滿了酒「你說,洛親王府的酒好喝嗎?」
宋悠垂眸「不知道,沒去王府喝過。」
他只喝過五皇子慕瑾林的酒。
她又端起了酒杯「那你要不要去喝?」
宋悠握住了她的手腕,遂又拿着筷子給安妘夾了一塊茄子放到了她的面前「不吃菜直接喝酒,很容易醉得。」
安妘張了張嘴,沒有拿起筷子。
看着安妘一臉期待和那雙明亮的眼睛,宋悠微愣後,忍着笑拿筷子夾起茄子餵到了安妘口中。
安妘微微低頭,咬了一小口後,又問道「那你要不要去喝?」
宋悠將茄子放了下來「你不會想去的,我也不想去,但不去,又似乎不太合適。」
她垂眸,聲音平靜「二姐姐下午給我送了請帖。」
宋悠眼睛一轉,笑了起來「提這些做什麼,安妘,今兒這頓酒難道不是為了慶祝我的好日子嗎?」
他說完,眨了兩下眼睛,笑得開心。
安妘挑眉「那我要是不讓你去過好日子呢!」
宋悠臉上依然掛着笑,伸手攬住了安妘的腰,輕鬆一帶,讓人坐到了自己的懷裏,手一拽,便將她身上的衣裳扯開了。
剛飲了烈酒的安妘胸口灼·熱,覺得外面有些涼意,縮了一下脖子。
他在她身後緊緊的貼着她的後背,將她的裙子一點點的拉了上來,輕聲在她耳邊笑道「那就賠我唄,爺我給誰當新郎官都可以!」
當屋中漸有喘息聲時,外面的天也變昏了起來,銀白的月亮爬到了天上,映着大地。
其實她不想讓他去任何人的房裏,就想這麼困着他。
其實他心裏也有許多的事,他多想問她是不是還記得那個人,卻怎麼也不敢問。
雖然膽怯,雖有苦毒的嫉妒,但宋悠又有些慶幸,現在能與她在這屋中,共享夫妻樂事的,是他。
當然,有人在這樣的月光下可以擁抱溫暖和歡快,自然就有人在這樣的月光下只能擁抱孤獨。
林府內,安婉便是如此,設計弄走了歡娘後,林子棠並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回到她的屋裏,反而將一個廚房裏的燒火丫頭帶回了院裏。
那個燒火丫頭模樣倒是長得很好,細看之下,那雙眉眼還有些像安妘,不如說,像極了那搶了她母親風頭的柳姨娘。
安婉坐在屋前的廊上,聽着西屋裏的笑聲,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帶着森森冷意。
芳草從院門外走進來,見到坐在廊下的安婉時,愣了一下,心疼問道「姑爺今兒又……」
安婉放在欄杆上的手握成了拳,閉上眼睛吸了口氣「事兒辦得如何了?」
芳草低聲道「妥了,溫玉閣那邊也一直以為是周親王府的人在和他們聯繫。」
安婉睜開眼,笑了一聲「本來就是周親王府,若沒有郡主的授意,我怎麼敢做這樣的事,郡主千金之軀,被宋悠調·戲卻不了了之,這樣的事情皇上太后不管,還不許她自己報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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