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爭執之聲,安妘轉頭看去,竟看到了一身華服的青年男子,正是她和宋悠都暫時不想見到之人,慕瑾林。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吳夫人垂眸,淺笑「宋淑人真是人多事忙,不過好在老身要說的也不是很多,想必剛才的那些話能給宋淑人一個警醒和提醒吧?」
安妘轉頭和吳夫人輕笑一聲「是,多謝吳夫人一大早起,就來過來告訴我這些,安妘心中不勝感激。」
吳夫人頷首「這背後搗鬼之人,將你我之利益捆在了一起,幫淑人就是幫老身自己,淑人不必客氣,今兒淑人辦的開府宴,想必貴賓雲集,和老身這樣的老百姓說不到一起去,老身就先告退了。」
聽到對方如此說,安妘本想留一留,卻看到那邊在和慕瑾林爭執不下的小丫頭,便只能點頭,讓身邊碧霜送一送吳夫人。
碧霜應了,攜着吳夫人朝另外一條道上走出熙園。
安妘則上前到了慕瑾林面前,輕輕搖着扇子笑道「既然是洛親王來了,我和夫君該提前到門口迎接,怎麼也不讓通報,自己個兒這麼早的往裏面闖呢?」
小丫頭見安妘來了,也鬆了口氣,彎腰向後退了兩步。
慕瑾林負手向前走了兩步,安妘退後了兩步。
見此,慕瑾林沒有再繼續上前,只略帶惆悵的嘆了口氣「本王聽說好友昨兒在大理寺被鞭刑一百,傷的不輕,心裏焦灼一片,今兒說什麼也要去看看好友,本王才能放心。」
安妘微微仰頭盯着慕瑾林那雙眼睛,輕笑了一聲,遂低下頭去「王爺客氣了,論您和夫君的關係,斷不必如此,大可坐到男賓席中喝茶聽曲,夫君只要聽說您來了,他心裏就會非常開心的。」
她說話時,特地強調了一下非常開心。
慕瑾林聽後,也笑了,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這個動作,是宋悠慣有的,他二人相伴長大,本是親近之人,原來慕瑾林也會偶爾做這樣的動作。
安妘一時恍神,心中感慨。
只聽慕瑾林笑道「雖然好友豁達,可本王心系好友,非要去看看不可。」
安妘抬頭,手中的團扇也不搖了,就這麼看着慕瑾林。
二人相隔十步之遙,旁邊還有個垂首而立的小丫頭,彼此面中含笑,氣氛卻是劍拔弩張,甚是詭異。
正在安妘想着以什麼樣的方式能讓慕瑾林知難而退時,有小丫頭帶着一個宮裝女子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
那人正是貞妃身邊的惜諾。
惜諾手中捧着個精緻的木盒,看到安妘後,笑着福身「三姑娘,娘娘說今兒是三姑娘和三姑爺開府設宴的好日子,她人在宮中沒法前來,便讓奴婢帶了賀禮前來。」
安妘也略微福身,笑道「小妹多謝娘娘關懷。」
惜諾笑着頷首,一瞥眼瞧見了慕瑾林,便笑道「這不是洛親王嗎?想必是特來看宋大人的?」
慕瑾林寬袖下的手指緩緩摩挲着,抬頭看着安妘笑了一下「正是,本王說要進去看看,可宋淑人卻說再進去就於禮不合了,讓本王止步於此呢!貞妃娘娘的妹子倒真是和娘娘一樣,都是穩重小心的。」
惜諾朝安妘走去,到了安妘身邊,笑道「宋大人和洛親王那是從小廝混着長大的,什麼禮儀尊卑的,在他們這裏也都是不算數的,今兒來的雖然都是貴人,但也該有個親疏遠近不是?」
安妘轉頭看了眼惜諾,想到貞妃確實認為自己和宋悠結親後,輔國公家爺理應和洛親王走得親近些。
也罷,反正現在也不是和慕瑾林當眾翻臉的時候,便只能搖着團扇笑道「都是臣婦的錯,那就與惜諾姐姐和王爺一同進去吧。」
慕瑾林見她不得不將自己請進去的模樣,很是滿意的笑了笑,抬腳上前,與安妘並行向前。
這三個人到了鰜鰈院後,慕瑾林被安妘引到了內室當中。
惜諾將盒子放到了一旁,福身笑道「那三姑娘同宋大人好好和王爺聊聊,奴婢先去前面幫三姑娘照應着。」
安妘頷首,應了,將惜諾從房中送了出去。
此刻趴在內室當中的宋悠已經坐了起來,他伸手拽了件外袍披在身上,不是很友好的看着慕瑾林。
慕瑾林倒很是隨意的坐到了桌旁,伸手倒了三杯茶,一杯推到了對面,讓等會兒過來的安妘喝,一杯遞給了坐在榻上的宋悠,自己也端起了一杯,先聞了聞茶香,而後才淺嘗了一口。
宋悠接過來慕瑾林的茶,像是喝酒一樣將茶一仰頭飲了個乾淨。
安妘也到了內室當中,猶豫片刻後,沒有坐到桌旁,而是坐到矮榻上。
慕瑾林瞧見,將那杯未動過的茶遞給了安妘。
安妘垂眸看着慕瑾林遞過來的茶杯,接了過去。
此時,慕瑾林才看着宋悠笑了一下「茶和酒不是一種東西,你這么喝茶,真是浪費了這上好的碎銀子了。」
宋悠將茶杯放回了桌上,抱着手臂笑了一下「洛親王今天來,總不是和我品茶論道的吧?」
慕瑾林挑眉,笑着搖頭「自然不是,我今兒來,是要和好友你討論天下大事的。」
宋悠笑了一下,看着還是很友好「還是別了吧,這個時候還叫我好友?我不是已經與王爺你割袍斷義了嗎?」
慕瑾林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發出了「嗒」的一聲,是茶杯蓋子磕在了茶杯身上。
安妘也將茶杯放到了矮榻的桌上,靜靜的看着這兩個男人。
只聽慕瑾林輕聲慢語的勸着宋悠「哲遠,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沒有永遠的對錯,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這些,難道你在玲·瓏書院中沒有學過嗎?」
宋悠挑眉,不屑的說道「王爺若是想要教,可以自請去玲·瓏書院中當師父,玲·瓏書院存於百年,有過不少王孫公子去那裏當師父,王爺此去,不會是特例,也不會被詬病,還能滿足王爺教書的心。」
慕瑾林搖頭淺笑「你現在之處境,去不了西北建功立業,京城禁衛軍副統領的職位也會丟掉,縱然父皇不把這個熙園收回去,你認為你還能繼續做有權有勢的宋悠嗎?」
宋悠滿不在乎的攤開了手「反正,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活着,就算無權無勢,靠着那幾處莊子我這一輩子也能衣食無憂,這就夠了。」
慕瑾林掃了一眼安妘,笑着站了起來「哲遠,你是被溫柔鄉給磨沒了意志嗎?」
對面的宋悠沒有說話,只翻身躺到了榻上「王爺慢走,臣身上有傷,恕不能遠送了。」
慕瑾林沒有言語,轉身朝外面走去,轉身的那一剎那,朝安妘笑了一下。
安妘緩緩闔上雙眼,吸了口氣。
屋外門一關上,安妘便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這個人委實可惡。」
宋悠雙手枕於頭下,笑了一聲「你小點聲吧,他剛剛若是出門附耳聽屋中言語,你這句話,能被拉出去斬首了。」
經宋悠一說,安妘坐直了些,眼睛轉了一圈「那他……」
宋悠吸了口涼氣,坐了起來,皺着眉毛「走了走了,我剛剛一時忘了背上有傷,往下一躺,正好碰到傷口。」
她聽後,拿着桌上放着的藥瓶走去「我幫你再換一下藥吧?」
他聽後,笑嘻嘻的抓過了她的手「早上剛換了,現在又換,哪裏要換這麼多次?等再過一個時辰,我不得不出去的時候,再讓心雨她們過來幫我換吧。你趁現在這個空檔,趕緊歇會兒。」
見宋悠伸手拍了拍床榻,安妘看着他笑了起來「又說渾話了,我此時歇了,外面陸陸續續來的那些人們,豈不是都要交給玲瓏和心漪她們應付,知道的是我逃懶不去,不知道還以為你寵妾滅妻呢。今兒開府宴,帶着妾來的都沒有,哪裏還能讓妾室出去招待客人。」
聽完安妘的話,宋悠眼睛一轉,點頭認真道「也是,要是讓母親來了,見到這樣一幕景象,又得按着你數落半天,這開府宴上你這正頭娘子的臉面可就掛不住了。」
見宋悠學着自己的樣子一派正經的分析這,安妘笑出了聲,轉身要走「那我先出去了。」
誰知人還沒有轉過去,便被宋悠拉住了手。
他一扯,將人拽到了榻上「你讓我親一下再走。」
安妘伸手推了一下宋悠,眨了下眼睛「那就親一下?」
宋悠抓住了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搓了搓,低頭親了一下安妘的臉,聲音經似乎有些沙啞了起來「還是親兩下吧。」
他說這話,又低頭柔柔的觸碰了一下她的雙唇,許是幾日未見之緣故,一經觸碰,宋悠心中躁動非常,似乎要跳出了胸腔。
手輕輕拂過她的側臉,到了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面摩挲着,輕聲喟嘆,遂又低頭含·住了她的下巴。
安妘察覺氣氛不對,伸手要推開宋悠「你瘋了,這個時間,何況你的身體……」
話沒說完,宋悠的雙唇已經將她的話全都吞了下去。
他已經急不可耐,在宗正寺那幾日,做夢都在想她,溫軟的聲音,溫軟的觸感,溫軟的深處……
那雙靈·活的手,從上至下滑過她的身子,又向下探去,翻進裙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
安妘蹙眉,腰肢微動,有輕微的聲音從口中溢了出來,卻還是伸手推着宋悠「你……你鬆開我,再這樣我就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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