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芳尊眉梢微動:「這是有什麼新鮮的事,能讓宋大人樂成這樣?」
宋悠也沒理千芳尊說什麼,只轉頭和那來報消息的探子耳語了兩句,又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愛字閣 m.aizige.com
千芳尊和坐在宋悠身旁的美人使了個眼神,那美人乖乖的從屋中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三分柔媚七分慵懶的聲音線條自千芳尊口中·出來:「你上次這樣跑到我這兒來喝酒,給我這風雪館帶來了不少麻煩,這次別又是什麼麻煩吧?」
宋悠搖頭:「我這次是幫你解決麻煩的。」
千芳尊將手中團扇放到了一旁:「怎麼講?」
他也將酒杯放下:「畢竟,有人在風雪館中和聆音宮的殺手談過買賣,這樣的事情被傳揚出去的話,恐怕風雪館中將有數不清的麻煩接踵而至吧?」
千芳尊朱唇輕抿,指尖輕輕撫摸着團扇的玉制手柄:「聆音宮這個刺客組織就像是一顆毒瘤,是江湖中人人想拔·出來卻怎麼也拔不出的,若風雪館容他們在這裏做成了買賣,風雪館也將會被那些自詡正派的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宋悠拿起來了空酒杯,手指輕輕一彈,發出了悅耳的聲音,他眯着眼睛調皮的笑了起來:「是啊,那可如何是好呢!」
千芳尊垂眸,站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外面那三個探子,都是你的人?」
宋悠眉毛微挑:「的確是!」
千芳尊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宋悠,笑問道:「你剛才在笑什麼?」
他想了一下,緩緩敘述:「剛剛聽說,林家那邊把我送給林子棠的小妾捆了起來要發賣了,而今天,還是林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嫡系么孫在祖母過壽的日子和妾室白日宣淫,荒唐至極,難道不可笑?」
千芳尊蹙眉:「林家的人和聆音宮在這裏碰的面?」
宋悠搖頭:「林家,沒那麼大本事,他們也被人盯着呢。更好笑的是,他們自己個兒家生的奴才是因為一千兩銀子成了那個刺客的眼線。」
千芳尊踱步到了宋悠身側,親自給宋悠斟了杯酒:「那讓這個家生奴才變成眼線的,是誰?聆音宮的殺手嗎?」
聲音很輕,很柔,就像是情人在耳邊低語一般。
宋悠緩緩吐出幾個字:「慕瑾林。」
千芳尊將酒壺放了下來,沉吟着。
他將酒飲下:「這些日子以來,洛親王的下屬是不是經常約人到你這裏小坐?那個人不是下屬,是聆音宮的刺客!」
千芳尊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宋悠起身,抱起了手臂:「你就說風雪館中近日來了聆音宮的刺客,這兩日不開張就好。」
千芳尊低首一笑:「你空口白牙的這麼一說,就讓我虧損兩日?何況有聆音宮的人在我這裏談生意你又沒證據,即便你拿這個威脅我,我也不怕啊。」
宋悠眨了眨眼睛:「千芳尊你糊塗了,既然宋悠來這裏和你一談,就表明我已經抓到了證據,現在林家的那個奴才和聆音宮的刺客都在我的營帳!」
千芳尊冷哼一聲:「你既然抓到了人,為什麼還不將人直接送到皇上面前?而且你這樣告訴我,不怕我去劫人?」
宋悠挑眉笑了一下:「這種和官府作對沒好下場的事,不是你這種精明的買賣人會做的,而且,這事之後,慕瑾林肯定會抬着銀子到你面前說,本王用人不慎,竟用了聆音宮的刺客,連累千芳尊生意虧損。」
千芳尊瞧着轉身就要出門的宋悠,笑道:「看來,你是有意給慕瑾林應對的機會?」
宋悠沒有說話,伸手推開了門。
千芳尊將團扇從桌上拿了起來,悠悠道:「既然決定對立,就不要想着再讓對方有機會活着,你想讓他及時歸正,可人家卻未必會這麼念着你的好。」
走出屋子的人像是沒聽到一般,已經快步下了樓。
現在的宋悠,滿腦子想得都是宮裏的安妘至多兩日,晚上就又能回到宋府了。
宮中的安妘自然不會知道宋悠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故而只能是以平常心等待消息。
畢竟現在宮中已無慕瑾林長住,麻煩肯定是比較之前少了很多,而宋悠院子裏的那些丫頭們,現在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動作,倒是可以在宮裏好好的忙活一下趙貴妃所託之事了。
故而給趙貴妃請安後,她想了想,先去太醫院後院中的地窖里取了些積雪草的擦臉汁子出來,也不太多,夠給四五個人塗的。
積雪草是最不容易出錯的,無論什麼樣的膚質,補個水都是可行的,這樣她去拿着東西到各個宮中拜訪那些身處高位的主子們時,閒聊兩句,再試用一下這個擦臉汁子,就可以知道這些主子們的各自膚質是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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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打定主意的安妘,拎着盒子先去東六宮的各宮室中登門拜訪了一圈後,即刻回到了太醫院中尋了些水飛薊、睡蓮和蛋黃花以及蜂蜜,進入了製作程序。
小李子見到安妘拿着一堆東西朝製藥堂走來,連忙迎上去將東西拿在自己手上:「淑人病體可大好了?怎麼去拿藥不叫小的幫忙,還自己勞動呢?這回又要長住宮中嗎?」
一連串幾個問題問下來,安妘不知該先回答哪個,卻也知道小李子的一番關切之心,笑道:「我很好,勞煩你還記掛我,今兒來時,沒見到秋蘅她們。」
小李子和安妘已進到屋中,他將東西幫安妘放在桌上,笑道:「秋蘅和春韻姐姐她們這些日子因不需要在太醫院中給淑人幫忙,就又回了太后娘娘的福寧宮,今兒淑人去福寧宮裏請安時,沒見到人嗎?」
安妘想了想,當時自己正想着茶韻的死,自然是沒能注意到,苦笑一下,沒有說話。
小李子倒沒注意安妘的微妙神色,笑道:「這人不經念叨,淑人才念叨,人就來了。」
安妘詫異抬頭,見到了笑着走進來的秋蘅。
秋蘅想安妘行禮問好後,也未多說,只將鹼面摻入水中輕輕攪拌勻了:「這麼些日子沒見淑人,今兒一瞧見,只覺淑人更光彩照人了些,看來還是在自己家裏更養人些。」
安妘知道這是打趣之語,並未多言,將蛋黃花中的不太好的挑揀了出來,放到了蒸籠上面,認真干起活來。
只將水飛薊和睡蓮也挑揀出來後,安妘長舒口氣,轉頭和小李子道:「勞煩你在這裏幫我看着火,我帶秋蘅去地窖裏面將之前做的東西取出來。」
小李子點頭笑了,只讓安妘放心而去。
安妘帶着秋蘅去到了地窖中,聲音輕柔問道:「這些日子我不在,你有沒有讓人好好看着之前做得東西,這些東西畢竟是要給宮裏的貴人用的,不能出紕漏,要是有一點紕漏,你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秋蘅抿唇笑了一下:「淑人且放心吧,奴才心裏也是想着淑人所想,故而就算人不在這兒,心也在這兒,每天晚上都在這裏瞧瞧,也都交代好了看着地窖的掌事公公,之前淑人的東西在那小屋裏被人動了手腳,也是因為那裏只放着淑人自己個兒的東西,那些藥啊,丹丸啊也不在其中,故而大家也都鬆懈,現在淑人的東西和太醫們的東西放在一處,自然不會隨便有人去動。」
安妘聽了,微微頷首,二人到了放着護膚品的架子前面,秋蘅將東西取下來,打開蓋子給安妘一一瞧了,才放心拿了出去。
再入製藥堂時,安妘和秋蘅瞧見小李子正手忙腳亂的將蒸籠往下端着,秋蘅笑了一聲上前幫忙:「平日裏淑人說你幫了她不少,怎麼一個人看着的時候,就這樣慌張了起來呢?」
安妘笑道:「李公公沒一個人照看過,手忙腳亂也是可以理解的,秋蘅快別打趣了。」
三個蒸籠被取下後,安妘將蓋子一一打開,坐下來細細的收攏起了蓋子上的汁子。
這一日在宮中過得倒是平和。
而宮外的洛親王府和林家卻早已因着各樣的事情忙成了一團。
入夜之前,安妘磨好了黑珍珠粉摻進了澡豆面里,又取了些孔雀石粉和玫瑰花調成的面膜才回到昭陽宮中。
文樂公主知道安妘回來,只用髮帶將頭髮束起來,便快步到了正殿門前去迎安妘。
安妘見文樂公主心情好了許多,便知道這次醫治文樂公主的臉應該是很快的事情,心裏也跟着開心了不少。
二人進到殿中,宮女伺候在一旁幫着安妘給文樂公主做臉。
文樂公主躺在長椅上,看着安妘的臉龐滴溜溜的轉了起來:「你聽說了嗎?」
安妘微微蹙眉:「聽說什麼?」
文樂公主抿了一下嘴唇:「看來你是沒有聽說,林家今兒將你夫君送過去的丫頭捆了起來,在京城裏鬧了好大的動靜,下午的時候還帶着人去了趟軍營問你夫君還要不要將人留下。」
安妘在文樂公主臉上打圈的手慢了下來:「哦,夫君說什麼?」
文樂公主眼睛張大了些,帶着好奇:「你希望他說什麼?」
安妘將正對着文樂公主的眼神錯開:「最後那個歡娘沒被留下吧?」
文樂公主頭微微動了動:「看來你很是緊張,你心裏已經不喜歡……你心裏已經很喜歡那個名聲不好的浪子了嗎?」
安妘沒有回答,轉身將手浸在水盆當中,輕輕搓揉。
文樂公主臉上已經被塗上了厚厚一層面膜,眼睛卻是靈動:「那,我等母后出來,等臉上好了以後,就去和父皇請旨,嫁給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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