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故意慢了半拍,給了安婉一個說話的機會。筆下樂 m.bixiale.com
安婉上前拽住了惜諾的衣袖:「惜諾姐姐,這個丫頭是娘娘賞給三姐姐的,可三姐姐說自己正忙的時候,這丫頭逃懶,便要抓來懲治,這是什麼地方,也輪得到她在這兒懲治奴才。」
惜諾蹙眉,走上前去,將蘭香攙扶了起來:「三姑娘,這裏畢竟是皇宮大內,正經的主子,只有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本質上說,三姑娘和我等身份並無不同,要懲治奴才,還是別了吧。」
安妘見惜諾面有怒色,抬頭要說卻又忍了下來,垂眸不能言語。
安婉見狀,也是舒了口氣。
惜諾輕嘆一聲:「你們兩人,都是公府的千金,現在又都是別人家的媳婦兒,甚至三姑娘也是命婦加身,更該要端莊持重,更加容人才是,怎麼說鬧就又鬧起來了。」
說着,惜諾朝安妘嘆了一聲:「好了,我看三姑娘你也是要有事忙,快去吧。」
安婉本想去和安妘示威一下,想說林家現在和洛親王的關係,但經過這麼一鬧,也便忘了個乾淨,只看着安妘福身抬腳要走。
誰知那安妘走時,路過安婉,輕聲笑了下,近似耳語道:「這個蘭香,妹妹還挺緊張啊。」
說罷,安妘抬腳便走了。
安婉握着扇子的指骨泛白,莫非,安婉真的察覺到了什麼?
這樣一看,還是多安排一個人比較好了。
蘭香站在原地,不知該跟着安妘過去,還是該站在這裏,惜諾和蘭香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跟着安妘那邊走。
見了這樣的眼色,蘭香連忙垂首小意的跟了過去。
這邊惜諾拉着安婉好生勸了許多話,自不必多言。
倒是蘭香跟上了安妘後,安妘回頭瞧了一眼蘭香,眉梢微挑:「蘭香過來,我有話要問。」
春韻瞧了一下蹙眉低首的蘭香,不耐煩的將人朝前推了一下,蘭香趔趄了一下,到了安妘的身側。
安妘似乎很是不耐煩,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會做人,在我這裏做事,倒還沒有忘了舊主,但你別忘了,那位是我長姐,本是一家,效忠我和效忠那位是一樣的,可若是三心二意就惹人煩了。」
蘭香聽了,本想開口說什麼,卻又安妘壓低着聲音說道:「別慌,剛剛不過是讓我那四妹妹更加確定必須要多找個人幫你罷了。」
聽着安妘這樣的話,蘭香只垂首跟着,默默點了點頭。
安妘側頭瞧了一眼蘭香,淡淡說道:「好了,退後面去吧,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蘭香應了,退到了後面,和春韻並肩而行。
春韻瞥了一眼蘭香,冷哼了一聲:「你倒是乖覺,現在的主子和以前的主子都盡心,我們之前的主子不比你之前的主子體面?這兒是什麼地方,也輪得到你這樣的人三心二意?」
蘭香聽着春韻的話,也不敢多言,只能小意的垂着頭。
安妘這一遭走下來,去了繡坊,將擦臉膏子送到了繡坊的掌事姑姑手中後,一路繞開了鳳儀宮返回了太醫院,倒是沒有碰到林子棠。
偏偏進到了小屋中後,宋悠卻還是不放心的問道:「怎麼樣,出去的時候,沒有碰到什麼人吧。」
知道宋悠問得是誰,安妘只轉了轉眼睛,將小屋當中的東西收了收:「這宮裏頭這麼大,人又那麼多,我一路上碰到的人可多啦,不知你問的是誰?」
宋悠眼睛張大,看着她指了指,笑道:「你這個人,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嗎!」
被宋悠點出了此刻的想法,安妘沒有說話,卻笑得開心,甩手就要朝外走去。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快說,有沒有碰上。」
安妘看着宋悠拉着自己的手:「剛才我去送東西的時候還催着人回家呢,這會子馬上就要動身出宮了,又拉拉扯扯的問這些。」
他低頭看着她有些挑釁的笑意,用力一拉,就要把人拉到了自己懷裏,卻聽外面蘭香揚聲道:「方大人要見一下淑人。」
安妘嗔笑了一聲,將宋悠推開了,走到門前,將門一拉,便把方恆文放了進來。
方恆文見到屋中還站着宋悠,想了想,直言道:「文樂公主說想要見小師叔,小師叔也同意了見面,可文樂公主想着是讓小師叔進到宮中給太后娘娘瞧病,這樣的話恐怕並不大妥當。」
安妘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宋悠皺眉:「嗯,雲之這次回京,瞞着父親母親,若是進到宮中面見太后娘娘的話,勢必會讓父親母親知道,屆時倒叫他們二人傷心。」
方恆文頷首:「是這樣,所以,今兒幸好嬸子在福寧宮中,要不,文樂公主今兒就去和太后娘娘舉薦小師叔了。」
安妘蹙眉:「五哥兒回京,不叫宋府那邊知道本就奇怪,你們不深究原因,倒在這裏想方設法幫他隱瞞嗎?」
話說完,方恆文和宋悠看着安妘皆是一愣。
隨後,宋悠卻攤手笑了笑:「想來雲之定然是遇到了什麼難解之事才會隱瞞父親母親,而這事情不好言明。」
安妘還是不解:「那你們就不問問?」
宋悠撇嘴,想了想:「他說是江湖上的一些麻煩,需要避着點,我讓他在熙園當中住着,隱瞞行蹤,應該不必特別擔憂。」
一旁方恆文見安妘和宋悠的氣氛不太對,只得輕咳了兩聲:「那個只是不知要怎麼安排一下文樂公主和小師叔見面的事情?」
宋悠聽後,摸了摸鼻子:「這個不難辦,夢文或我以請安的名義進宮,定然能讓兩個人見面,當然,這最好的時候,就是在聖上生辰之時,因為那天朝臣來得多,縱然有什麼人在宮中私下見面,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方恆文頷首:「這倒是個很好的主意。」
他抿了一下嘴兒,那雙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看着宋悠和安妘,抱拳道:「那我就和殿下如此講了。」
方恆文走出去了以後,宋悠伸手就捏住了安妘的臉。
安妘驚訝的看着宋悠:「做什麼?」
說着話,她便要將宋悠的手給扒拉開,可卻讓宋悠將自己的手給握住了。
宋悠蹙眉道:「你那麼關心雲之做什麼?難道你忘了之前和我允諾過的事情?」
安妘蹙眉:「什麼啊!」
他有些失望的鬆開了安妘的臉:「你忘了,你之前允諾過我,說今生今世,心裏只有我一個人的嗎?」
她周着眉毛搓了搓自己被宋悠捏過的臉,抱怨道:「疼死了。」
宋悠聽了,低頭認真看着安妘的臉:「我沒使勁。」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便被安妘捏住了臉。
只聽安妘笑嘻嘻的說道:「疼不疼!」
宋悠躲開了安妘的手。
安妘哼了一聲,才說道:「五哥兒給你清了毒的那天,狀況很是不好,和我說是舊疾發作,加上之前他不願讓宋府那邊知道自己已經回京的消息,恐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大事,既然人家住在咱們家裏,好歹你這個做兄長的也該仔細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才對吧。」
聽着安妘說的是「咱們家」,宋悠眼睛轉了轉,思及宋思略顯蒼白的面色,也一時冷靜了下來:「好,咱們今兒回去之後,我便問問雲之,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好幫他一二。」
見宋悠神色認真,安妘也笑着點了點頭。
二人在宮中無事,宋悠也就帶着安妘出宮回到了熙園當中。
在熙園當中,宋悠讓劍琴幫安妘找來了璇璣府的匠人,而自己也就去到了前院的客房當中去尋宋思。
彼時,正是午後,陽光正烈,湖面上反着刺眼的光,院中的石桌和石凳暴露在陽光底下,被曬得滾燙。
偏偏,宋思正坐在那裏,眼睛微眯,右手中輕輕握着一杯溫熱的清茶,似乎很是享受這樣濃烈的陽光。
宋悠看着這樣的宋思,有些愣了。
他的面色不是很好,白的近似乎透明,唇上也沒有什麼血色,整個人暴露在陽光下面,卻好像還是身處冰雪之中。
聽見院中有腳步聲,宋思抬眼看向了宋悠。
宋悠低首看了一眼自己月白色的衣衫,有看了看宋思蒼白的面色,輕聲問道:「雲之,你還好嗎?」
聽了宋悠的話,宋思低首看了一眼握着茶杯的手,那手緩緩放下,縮進了寬袖之中。
再抬頭時,宋思微笑着:「不算太好,舊疾復發,心悸得厲害,偶爾會有吐血之兆。」
見宋思笑得溫和有禮,聲音一如既往的緩和,卻有些無力之感,宋悠深吸了口氣:「你是因為病,還是江湖上的事不回家中看望一眼父母?」
宋思垂眸,面上還帶着笑:「兒時差點被這病奪了性命,當時母親一路抱着我隨着父親到了仙緣島上求醫,那一路上,三哥也一直跟着,想必三哥還記得。」
宋悠頷首:「我記得。」
宋思聽後,抬眼笑看着宋悠:「三哥瞧我現在,比當時如何?」
宋悠緩緩坐了下來:「比當時好些。」
聽後,宋思緩緩點頭:「那我何必為了這個不去見他們二老呢?」
說話間,宋思左手抬起端起了茶杯將茶喝盡,又給自己和宋悠斟滿了茶。
宋悠一瞬不瞬的看着宋思的臉色:「你當真無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54s 4.28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