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絲診脈的方恆文神情很是專注。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侍立在一旁的碧霜也有些緊張的捏起了裙擺,等待着方恆文的結果。
唯有安妘,心中覺得有些可笑。
屋中安靜非常,無人說話。
大概有個一盞茶的時間,方恆文沉默着將絲線收了回來。
手腕上被撤走了纏繞的絲線,安妘倒還有些彆扭了起來,手指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仰頭看着已經站了起來的方恆文「如何?到底是有沒有?」
誰知,方恆文只低頭看了安妘一眼,面上無喜無悲,竟抬腳就走了。
碧霜反應倒是快,抬腳追了上去「方大人——」
誰知那方恆文腳底真是生風一般,已經從屋中離開,不見了蹤影。
見人已經走了,碧霜走回了屋中,看着安妘道「這個方大人,也真是古怪。」
安妘端起了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是啊,同是仙緣島出來的人,與五哥兒真是天南地北的性子。」
猛然從安妘口中說出來這樣的話,碧霜心中一時想到了許多事情,雙手抓住了裙擺又朝安妘走近了一些。
瞧着碧霜這樣猶猶豫豫,滿臉心事的朝自己走近,安妘抬頭看着碧霜問道「怎麼了?」
碧霜朝對面的內室當中看了一眼,想到屏風那邊的宋悠此刻還在沉睡當中,心中也就大着膽子問道「我記得那個時候,姑娘心中確實是有五哥兒的,甚至想過和他私定終身。」
被碧霜猝不及防的說了當初之事,安妘將眼錯開,靜靜的看着茶杯「好好的,怎麼說起了這個。」
碧霜向前一步,跪了下來,將手放在安妘的膝上,握住了安妘的手,仰着頭看着她。
被碧霜的舉動嚇了一跳,安妘反握住了碧霜的手「你這是做什麼。」
碧霜將頭低了下去,額頭貼在手背上「姑娘,眼看五哥兒就要回京,而現在姑爺又在病中,一個說不好就是……姑娘,您在在是淑人,是朝廷命婦,雖然比之前在公府時尊貴了許多,可到底這是您當時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我只怕姑娘心中有許多不甘心之處,到那五哥兒一回來,就——」
她將頭抬起,緊緊的盯着安妘的雙眼「您心裏怕是抑制不住心中所念。」
不曾想過碧霜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安妘心中除了詫異,也很感動,雖說一開始剛來這裏,總覺得碧霜的性子和自己不是那麼投緣,但到底這個丫頭心裏真的是全心全意為着自己的。
安妘伸手拽了一下碧霜的手臂「這件事情,你會擔憂也是正常,可當時……」
她的話停在了此處,沒有說完。
碧霜一驚站了起來,很是擔憂的看着她。
安妘笑了一聲,竟是有些無奈的意思「當時的情況,是想不了那麼多的,五哥兒很敬重宋悠,心裏又念着宋家一家上百口的性命,安家那邊……又何嘗不是,一切不過是註定好的事情,也註定了那一場繾綣早晚都是這樣的收場。」
這大概,就是在古代談自由戀愛的既定結局吧。
碧霜緩緩點頭,又問道「那現在呢?」
安妘抬眼看着碧霜笑了一下「現在?現在,我守着宋悠,宋悠守着我,這樣一天一天的,也未嘗有什麼不妥啊。」
碧霜張口,還想問什麼,安妘伸手;拉着她坐了下來「你所想的那些出格的事情,都不會再有,再發生,畢竟當時會發生,也不過是他未婚我未嫁,現如今,身份立場各不相同,雖同為一家,但也已經分道揚鑣,再無交匯的可能了。」
看着安妘輕握着自己的手離開,碧霜頷首,心中大石放下了許多「姑娘比較之前,沉穩了許多。」
安妘端着茶杯放到了唇邊,笑問道「說得我之前有多衝動一樣。」
一間屋舍,兩處景象。
安妘和碧霜說笑之時,內室中的宋悠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
想着安妘剛剛說過的話,心中的難過和自責一時充滿了心頭。
原來一個人在被死亡緩慢折磨的時候,會喪失生來就有的自信。
隔着中廳,對面屋中的安妘和碧霜已從屋中走出,到了後院當中,上午碧霜交代採買的事項,這會子已經將安妘需要的東西採買了回來。
拿到需用的東西後,安妘差碧霜回到了內室當中照看宋悠,自己則在小廚房這裏繼續做趙貴妃要的東西。
只是安妘卻不知,那碧霜一回到內室當中,見到宋悠已經靠坐在榻上且神色凝重,原本碧霜見宋悠已經醒了,想要知會安妘,卻被宋悠攔了下來,讓碧霜事無巨細,將之前宋思和安妘的那一段過往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碧霜本想遮掩,奈何在宋悠的堅持之下,只能把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了宋悠,看着宋悠臉上的神色越發的痛苦和沉悶。
而宋悠也在碧霜的訴說當中,一遍遍的被這樣不必知道的過往凌遲着內心。
安妘自然不知這些。
她剛剛將白珍珠磨成粉末收集好了,又開始將葡萄籽磨成粉。
並不知現在時辰如何,更不知宋悠已經從榻上下來,穿過前院到了小廚房的門口。
他到的時候,見安妘正拿着藥捻子磨東西,還有兩個小丫頭正幫她看着一旁的蒸籠。
安妘背對着他,光從窗口照進來,打在她水藍色的衣裳上面,在下午的時分,那光,已經柔成了一團微火。
而那兩個看着火的小丫頭卻警覺,看見宋悠到了門口,起身剛要行禮,卻被宋悠一個噤聲的手勢止住了動作,只能躡手躡腳的從廚房當中離開了。
與宋悠說了一下午的碧霜站在後院的廊下,離着廚房有個十來步遠,不敢上前,也覺自己不便上前。
心雨剛剛帶着小丫頭們裁剪完如廁時用的白棉紙回來,便見到碧霜站在廊下一臉忐忑,而宋悠站在廚房門口一動不動。
她伸手拍了一下碧霜的肩頭「這是怎的了?」
碧霜轉頭見識心雨,原本驚嚇也舒了口氣,拉着心雨的袖口往回走去「姑爺,大概有什麼話要和姑娘說吧,咱們在這邊守着就好了。」
說着,離着廚房又遠了一些。
陽光一點點的偏斜,宋悠也不知在門前立了多久,直到安妘將磨粉的東西放下,伸手捏着自己的脖頸時,他才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按着她纖細的脖頸。
發覺有人已經無聲息的到了自己的背後,安妘立馬站了起來,回身看着來人。
見到是宋悠後,神色柔和,眼眸含情,細細的看着宋悠的臉色。
被安妘這樣瞧着,宋悠心中一時情動,伸手擒住了她的腰,低頭看着她,眉心微蹙。
安妘看着他笑了笑「你皺着眉毛做什麼?你現在眼下都看不太出來烏青了,看來方恆文給你運功推掌之後,好了許多。」
聽着她這樣說,他的眉心也舒展開來,點頭道「是啊,方恆文這次損耗的也不少,為了救回我,讓我平平安安的等着……」
話到此處,卻無法再說下去。
安妘垂眸「醫者仁心,你想必也餓了,晚上想吃些什麼呢?」
宋悠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毛「你想吃什麼?」
安妘沒有抬頭,也沒有看他。
她轉過了身背對着他,將磨東西的又拿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推着。
他的手始終環着她的腰身。
安妘抬手將他的手輕輕推開「我正問你,偏你又問了回來。」
宋悠手一緊,將安妘後背緊緊貼住了自己的胸口,鼻尖,女子發間的清香縈繞,他的心情並沒有好一些「因為我也想知道你想吃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要辯一辯?」
她蹙眉,想轉頭去看他,卻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你話裏有話。」
宋悠被安妘這樣一問,雙眉微微挑起,神色躊躇一瞬「你心裏,還有沒有雲之?」
連續被兩個人問了這樣的問題,安妘多少愣了一瞬,並未立刻回答宋悠的問題。
可他心中急切,又問道「那你心裏有沒有我呢?」
安妘想轉過身,誰知宋悠手勁極大,她根本動彈不得。
於是,她只能再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那你心裏呢?」
宋悠此刻,一下安妘翻轉了過來,語氣有些激動「你不知道?」
她盯着宋悠那雙透着痛苦的雙眼,一時也失去了耐心,雖被宋悠的雙手桎梏着動彈不得,她卻仍是不見分毫又求饒的意思「宋悠,你總想先從我這裏要一個答案,可是你自己卻從來沒和我說過你的答案是什麼!」
一言擊中靶心,宋悠的雙手鬆了松。
安妘一瞬掙出一隻手,緊緊拽住了宋悠的衣領「若你真的那麼介懷我和五哥兒的過去,我大可自己告訴你我和他究竟有過什麼,何況,你本來一開始就是一個旁觀者——」
「別說了!」
宋悠已鬆開了安妘,倒退一步。
他看着有些無力,明明身子比較之前,已經好了許多,卻看着那麼的無力。
她雙手緊握,心中泛疼,可卻還是上前一步「是,我不能否認,也不能抹去,因為那是既定的事實,可是宋悠,你這樣一遍遍的問我,又有什麼益處,為什麼不能——」
宋悠上前一步,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安妘的手腕,低沉着聲音說道「我叫你,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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