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林抬頭剛要開口罵人,誰知那安妘朝着慕瑾林身後看了一眼,隨後裝作一副十分驚詫的樣子:「誒呀,碧霜,怎麼五殿下倒在這兒啊!快扶起來!」
碧霜連忙點頭,上前去扶慕瑾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慕瑾林身後有人揚聲道:「太后娘娘,是五殿下!」
聽見這一句話,慕瑾林抬頭看着安妘,將碧霜的手一把甩開,低聲說道:「真是最毒婦人心。」
安妘有些慌亂的眨了眨眼睛,還好她遠遠瞧見有人過來,只想着和慕瑾林湊得這麼近叫人瞧見了恐落人口實,沒想到這走過來的人竟然是太后。
本就想着要接近太后,現而今,機會就擺在她的面前,如何叫她不興奮呢?
那小跑着到了慕瑾林身後的常嬤嬤,是太后的陪嫁丫頭,一直也沒有嫁人,是看着慕瑾林長大的,素來知道慕瑾林是個知禮懂事的孩子,今兒一湊近慕瑾林,竟忽然聽見他張口說了一句什麼「最毒婦人心」。
那常嬤嬤一邊扶起慕瑾林,一邊問道:「殿下這是說什麼呢?」
安妘聽見常嬤嬤如此一問,自然知道那常嬤嬤在問什麼,便趕在了慕瑾林之前開口:「嬤嬤,這都怪小女,小女身上病症沒有好全,一心只想着趕緊回屋裏躺着,婢女和小女說那邊有人摔了,小女一開始竟還不想管。想來,五殿下看到了小女這樣見死不救,心裏很是生氣。」
慕瑾林站了起來,皺眉:「明明是……」
安妘連忙朝慕瑾林福身拜了一下:「明明是我有錯在先,五殿下卻不跟小女計較,小女感佩五殿下的寬宏大量。」
一個女孩子都已經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慕瑾林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不太合適了。
後邊太后在一眾的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朝這邊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安妘和碧霜:「你是輔國公家的三姐兒?」
安妘眼睛一轉,連忙上前盈盈一拜:「小女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仙壽恆昌!」
太后似乎是笑了一下,輕輕抬手:「起來吧。」
說罷,太后便轉頭看向了慕瑾林,蹙眉問道:「瑾林沒事吧?」
慕瑾林搖頭:「承蒙皇祖母關懷,瑾林沒事。」
太后點頭:「你這孩子也是,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看着點路,怎麼出來連個隨行的奴才也不帶着,六合殿裏的人伺候的也實在是不盡心。」
安妘在一旁看着,只覺得這太后對慕瑾林倒是挺關愛,不像是對一個沒有感情的皇子。
因心中想着和太后套近乎,安妘便上前一步:「太后娘娘,六合殿裏的宮婢和小太監都是只管自己當差,對殿下只有責任,並無感情關懷,自然有時想得不夠周到,不如太后娘娘心中掛念孫輩,即便人在福寧宮,感情上也時時想着他們的生活起居。」
這一番話說完,太后轉頭又看向安妘:「聽說輔國公家的三姐兒是因為沒有規矩而被皇上打了,又因為沒有規矩所以被皇上留在貞妃宮裏學規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哀家和瑾林說話,你在一旁插什麼嘴?」
安妘聽了,心道不好,連忙跪下:「太后娘娘,小女,一時胡言亂語,還請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慕瑾林在一旁瞧着,心中暗笑,看着太后說道:「皇祖母,孫兒陪你在御花園裏轉一轉吧。」
太后緩緩點頭,轉身和慕瑾林一起走了。
安妘還跪着,跪在這假山旁的石子路上。
太后和一行人離開這裏後,碧霜連忙說道:「姑娘,我們起來吧。」
安妘搖頭:「不,我們在這裏等着,等着太后再從這裏走過來。」
碧霜蹙眉:「為什麼?」
安妘雙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雙膝,笑了笑:「這樣,顯着我比較乖巧有誠意啊。」
此時,祥和殿外,宋悠正站在宮門外面等着人來換崗。
宮道盡頭處走來兩個身穿黑衣的帶刀侍衛,其中一個是周念白。
周念白走來後,和宋悠對視笑了一下:「誒,我勸你現在去御花園看一眼。」
宋悠聽了,皺眉,轉而笑了笑:「為何?」
周念白抿唇:「左右你和人家鬧脾氣應該也鬧夠了,皇上又那麼向着你,你跟那姑娘和好之後,再向皇上來請了旨意,不是兩全其美嗎?」
宋悠脫口便問:「她又怎麼了?」
周念白嘿嘿笑了兩聲:「你看你着急的那樣,還不快去看看?」
宋悠撇嘴:「一個不必要的小丫頭而已,還非得我去看看嘛?」
周念白伸手推了一下宋悠:「你愛看不看,現在這裏是我守着了,你去侍衛處歇着吧!」
而御花園中,假山旁邊的安妘還跪在那裏,只是旁邊多了一個人,是隆和郡主,而她旁邊也少了一個人,碧霜。
隆和郡主坐在假山旁邊,笑得很是開心:「我以為你能得意多久,結果一轉身,就被皇祖母罰跪了。」
安妘雖然跪着,但背挺得很直,一點也沒有屈從什麼人的意思,她聽見隆和郡主竟然稱太后為皇祖母,便笑了笑沒說話。
隆和郡主瞪着安妘:「你笑什麼?」
安妘收斂了笑容,搖了搖頭。
隆和郡主站了起來:「你說不說?」
安妘搖搖頭,很是為難的樣子:「我怕說了,郡主您又該不高興了,畢竟我現在正在被太后娘娘罰跪,若是再得罪一個郡主,我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是吃不消了。」
隆和郡主聽後,笑了起來:「你早這麼順從,還會被皇祖母罰跪嗎?活該!」
安妘垂眸,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人活在世上,就該時時刻刻的警醒着,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給自己招徠無窮無盡的麻煩。」
隆和郡主玩着手上的絹子,笑看着安妘:「那你快說,你笑什麼呢?」
安妘抬頭,看向了隆和郡主身後,她沒有說話,她在看着小跑過來的碧霜。
那碧霜一跑過來,先對安妘點了點頭。
隆和郡主皺眉:「你快點說啊!」
安妘咬了一下嘴唇:「也沒有笑什麼,我只是看着郡主的樣子,想起來了家中的四妹妹,也總是嘲笑着我的種種遭遇,最後大概都是她自己倒霉,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太喜歡看別人笑話和管閒事惹得吧。」
隆和聽後,又生氣起來:「你罵我?」
安妘張大雙眼:「郡主,我何時罵你了,我不過是想起小妹妹快要出嫁了,一時感慨而已,難道我感慨一下小妹和我在閨閣中的趣事,也是在罵人嗎?郡主,怎麼之前才和小女聊天時,說好了要謹言慎行,不在宮裏撒野,現在又開始了呢?」
隆和郡主想起來之前安妘附耳和她說的那些話,簡直是在咒詛她父親周王快點倒台,心裏着實氣得不行,轉頭和旁邊的丫鬟說:「給我掌嘴!」
那丫鬟還沒有開始打人,只聽有人揚聲說道:「哀家看誰敢動手?」
隆和郡主一愣,轉頭看去,瞧見不遠處太后和慕瑾林已經轉回了此地。
太后朝前走了兩步,看着隆和郡主:「怎麼,你也以為這是在周王府嗎?」
隆和郡主搖頭,連忙跪了下來:「不是,皇祖母,那安妘言語侮辱孫女,孫女才會……」
太后蹙眉:「什麼皇祖母,難道周王篡位了不成?」
隆和郡主被嚇了一跳,連忙低頭,連話也不敢說。
皇祖母這稱呼,和和氣氣的時候,或許能叫得,但在齊王剛剛謀逆之後,太后是斷然聽不得這樣的稱呼。
但,隆和郡主偏偏沒有這樣的自知。
太后轉眼看向了安妘:「你怎麼還在這裏跪着?」
安妘雙手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頭道:「太后娘娘容稟,太后娘娘臨走時並未准許小女起身,小女不敢隨意起身壞了規矩。」
太后瞧着還伏在地上的安妘,不由笑了一下:「哦?你竟然是這麼守規矩的人?」
安妘沒有動一下,只揚聲說道:「輔國公府何等榮幸,竟然有皇上親自命令公府女兒進宮學規矩,小女雖心中感念皇恩,但更是誠惶誠恐,日日夜夜想着要學好規矩,以報答皇上恩典。」
太后輕輕抬手:「起來吧。」
安妘依然沒有動,還伏在地上:「太后娘娘,小女有個懇求,太后娘娘若答應了,小女才肯起身。」
太后垂眸:「你說。」
安妘抿了一下嘴唇,不急不緩的說道:「小女頭一次見到像太后娘娘這麼有氣度的女子,心中一時欽佩不已,甚是想要親近,故而剛才會失了規矩,插嘴您與五殿下說話,小女跪在這裡冷靜了一會兒便清醒了許多,心中也更加堅定了想要親近太后娘娘的心,所以,想請太后娘娘准許小女在宮中這些日子能天天去太后宮中請安。」
太后聽了,笑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慕瑾林:「你瞧瞧這丫頭,真是一個滑頭。」
慕瑾林想起來剛才被安妘推得那一下,正想着怎麼讓安妘求的這件事情辦不成,卻抬頭瞧見了躲在松樹後面的人。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衣,雖然看不清臉,但慕瑾林卻隱約猜出,那人該是宋悠。
慕瑾林收回視線,饒有興致的看着安妘,笑了笑:「孫兒倒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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