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虎正得意之際,突然生出感應,意識一動,從神域空間退了出來。
袁虎再睜開眼睛,意識已經回歸現實世界。
狹小封閉的臥室里,沒有開燈,大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只有窗簾縫隙隱隱透出一絲天光,整個房間顯得很昏暗。
但在他眼中,一切都那麼的清晰。
滿是斑駁潮斑的牆壁,有些變形的鐵質安全門上滿是細碎刮痕,仿實木地板上各種細密的黑黃污漬,都是那麼清晰而真實。
他甚至能看到空中點點微塵隨着室內氣流輕輕飄舞流轉。
袁虎感知一向敏銳,卻從沒達到過這個層級。這也不是單純的視覺,更是聽覺、嗅覺等多種感覺綜合而來的感知。
「噹噹當……」
安全鐵門被用力砸響,微微震盪的氣流把屋子裏浮塵激盪起一層層奇妙的波紋。
通過氣流震盪的波紋,袁虎甚至能在腦海里勾勒出敲門人的姿態、動作。
袁虎精神力量自發穿透房門,掃描了敲門人各種詳細信息。
男,身高一米八一,肌肉發達而勻稱,五官英俊,長發扎着馬尾。穿着一套精緻休閒裝,一副優雅有型的渣男架勢。
在這個瞬間,袁虎已經掌握了門外男人各種身體數據,甚至掌握了他現在的精神狀態。
衛玉,秦月的表哥,今年三十一歲。他相貌英俊性子輕浮,很喜歡秦月。這兩年一直在越劍館擔任劍術教練。
不過,衛玉卻要叫袁虎師兄。
袁虎三歲的時候,被越劍館長秦風收養,成了秦風的親傳弟子。秦月是秦風親女兒,比袁虎大一歲。
衛玉來的比袁虎晚,他雖然沒正式拜師,可按照規矩,也要叫袁虎一聲二師兄。
秦風私下裏教導袁虎,讓他專注修煉分身術,從不讓他在劍法、拳法上浪費時間。這也讓他這個二師兄,在劍館也沒什麼地位。
等到秦風意外失蹤,秦月當了館長,袁虎更有了緊迫感,他完全放棄了劍法,一心一意要在分身術上有所突破。
秦月知道袁虎性子,也不想勉強他。
袁虎也不是整天修煉,沒事時候就掃掃地什麼的。在越劍館提起掃地二師兄,也是赫赫有名,無人不知。
袁虎看不上油腔滑調的衛玉,衛玉自然更看不上只會掃地的袁虎。
兩人平時也不搭話,衛玉大早上的突然找上門來,袁虎有點猜不透對方想幹什麼。
只憑精神感應,袁虎能隱隱感應到衛玉略有點緊張,甚至帶着一股惡意。
精神感應只能感應對方精神狀態,絕不是讀心術。袁虎也不敢確定對方的惡意是針對他。
袁虎懶洋洋的打開房門,有點不耐對衛玉說:「大早上的你有事啊?」
衛玉英俊的臉上都是嚴肅,「是有事,正事,急事。」
他又壓低了幾分聲音,有些神秘的說:「你快換好衣服和我走。」
看到袁虎一動不動,衛玉有點急了,「二師兄,真有重要事和你說。絕不騙你。」
袁虎卻一點不急,他慢悠悠的說:「有什麼事就在這說也一樣。」
「事關秦月生死的大事。」
衛玉沒辦法,只能再次強調事情的嚴重性。他知道袁虎只和秦月、秦穎親近,其他人他根本就不在意。
「嗯?」
袁虎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飛龍武館想吞併越劍館,明里暗裏用了許多手段,秦月承受了巨大壓力。
正因為如此,袁虎才會冒險吞下本源神經。要是按照秦風囑咐,他最少要等到十年後才能嘗試吸收本源神晶。
越劍館情況緊急,袁虎也只能選擇冒險。畢竟,秦風離開前鄭重拜託他照顧秦月、秦穎姐妹。
就算沒有秦風囑託,他和秦月姐妹感情深厚。也容不得外人欺負她們。
到是這個衛玉,大早上鬼鬼祟祟來找他,肯定有問題。
衛玉也沒多解釋,「二師兄,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袁虎總覺得衛玉想耍花招,只是有點猜不透他想幹什麼。
他和秦月、秦穎雖然親近,在劍館卻無足輕重。
正常來說,不會有人想對付他。除非是秦風的真實身份暴露了。
這又不太可能。秦風的身份何等隱秘,他連自己女兒都沒說過,只有袁虎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就算秦風身份暴露了,來的也不會是衛玉這個廢物。
看到袁虎根本不想動,衛玉有點急了,他抓着袁虎袖子說:「二師兄,事關重大,你就當幫我忙。」
「我不想幫你。」袁虎拍開衛玉的手,「我有點困,再聊。」
袁虎說着就要關門回去睡覺,衛玉急忙撐住房門,一臉焦急的懇求說:「二師兄,我求你了。」
他看到袁虎無動於衷,心裏又急又氣。但袁虎這人好吃懶做,物慾卻很低。幾乎沒有任何愛好。
衛玉又和他不熟,也不知怎麼才能說動袁虎。他來之前本以為事情很簡單,沒想到袁虎這麼難搞。
「你光用嘴求人啊,一點誠意都沒有。」
衛玉無奈的說:「那你想怎麼樣,難道要我我跪下求你?」
「那你跪啊。」袁虎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衛玉臉色紅了白,白了青,眼中殺氣騰騰。袁虎這個要求太過分,他真想一劍攮死這貨。
可在劍館裏,衛玉終究不敢來硬的。他一狠心一咬牙,雙膝一彎真就跪下了,「二師兄,我求你了。」
「這麼有誠意。」
袁虎也有點意外,衛玉還真豁得出去。他付出這麼大代價,肯定要搞事啊。而且是搞大事。
「可以走了吧?」衛玉問。
衛玉越着急,袁虎偏不急,他不緊不慢的說:「你到真有誠意,可我不想走。」
衛玉眼睛一下都紅了,他強壓怒火問:「二師兄,你逗我玩啊?這太過分了!」
「我有點困了,先補個覺。你的事等下午再說。」
袁虎說:「怎麼樣,我也不是不講情面吧。」
衛玉更急了,他寧願下跪都要把袁虎哄騙出去,就是因為時間太緊了。
他不禁猶豫起來,難道直接殺了袁虎,帶着他屍體走。
問題是,在劍館殺人,一個不好就會暴露痕跡。要是被發現了,他也好不了。
衛玉猶豫再三,還是沒敢動手。他沒再說話,哐哐哐給袁虎磕了三個頭。
然後他抬起頭直直看着袁虎:「這樣行了吧?」
衛玉是真用力了,額頭都見紫印了。
袁虎現在更確定了,衛玉這是要搞大事!他很想說不去,看看衛玉反應。
可衛玉這樣子,只怕再有點任何刺激都要炸了。袁虎到不怕他炸,卻想看看衛玉到底搞什麼鬼。
袁虎一本正經的說:「都是師兄弟,你哐哐磕頭多不好。我剛才這不和你鬧着玩麼。你有事,我哪能不幫忙。走……」
衛玉陰沉着臉上強擠出異常難看笑容,「我也是為秦月着急啊……」
雖然遭受了巨大羞辱,但只要袁虎願意跟他走就行了,這個羞辱他能十倍百倍報復回來。
早上六點的越劍館,靜悄悄沒有聲息。
兩人一路上沒碰到任何人,安靜出了劍館後門,上了衛玉的車。
衛玉開的車是金箭,低價位家用轎車,以性價比著稱。雖然車很小,車內空間還可以,足以滿足日常出行需求。
「這不是你的車啊?」
衛玉的車是寶馬x5,是劍館第一豪車。袁虎看他開了輛金箭,更覺得裏面有貓膩了。
衛玉解釋說:「車借朋友了,這輛先開着用。」
「我們去哪?」袁虎問。
「別着急,我要去接個人。」
衛玉沒有解釋太多,反正袁虎都上車了,他也沒興趣敷衍。
袁虎也沒再說話,車內只有電台甜美女播音再播報:「雲海市今天上午會有強降雨,伴隨雷暴,請上午出行的朋友注意安全……」
「轟隆隆……」
黑沉沉的天空上突然閃過一道長長電光,轟鳴雷聲一下蓋住了電台的播報。
袁虎看着黑色天幕上慢慢消散的電光,若有所思。
衛玉臉上卻明顯多了幾分輕鬆,似乎將要到來的暴雨是件好事一樣。
袁虎看到衛玉神色的微妙變化,卻沒有問。不論衛玉想搞什麼鬼,想必很快就能揭開謎底了。
暴雨很快就來了,勤奮的雨刷也掃不掉層層雨水。車窗外也都是一片白花花水幕。車內的能見度非常低。
金箭車開着雙閃,放慢了車速,開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沿着盤山路上了飛鳳山。
飛鳳山景色清幽,也算雲海附近的一個景區。假日的時候,有大批遊客來此踏青尋幽。
「快下車。」
到了地方,衛玉也不想演戲了,他英俊臉上滿是戾氣,目光兇狠如狼。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把袁虎生撕了。
袁虎很有興趣的打量着衛玉,「怎麼着,你要變身了?」
衛玉狠狠瞪着袁虎,「你也不照照鏡子。要不是秦月照顧你,你有什麼資格待在劍館,還天天牛逼哄哄的擺出二師兄樣子,還讓我下跪求你,你腦子裏裝的都是狗屎吧!」
對於袁虎,衛玉一直有很大的怨念。
袁虎這個狗屁不是的東西,居然能當二師兄,秦月還對袁虎特別親近。反倒是看不上他個英俊瀟灑又劍技高超的表兄。
在這個時候,衛玉終於可以放下一切顧忌,把心裏的怨念都釋放出來。
袁虎鼓勵說:「說出心裏話舒服了吧,男人就應該有什麼說什麼。天天裝模作樣的多沒勁啊。」
「你的屁話為什麼這麼多?」
衛玉突然拔出腰後短劍,冷森森劍刃一下頂在袁虎脖子上,「你再說啊!」
劍刃極其鋒利,衛玉雖然沒用多少力量,劍尖已經刺破袁虎皮膚,血順着劍刃就溢出來。
讓衛玉意外的是,袁虎並沒有畏懼驚恐,他甚至還在嘿嘿笑:「你把我哄出來,就是想殺我?多大仇多大怨啊?」
袁虎笑的時候脖子震顫,血流的就更快了。
衛玉微微皺眉,袁虎這種反應讓他很不爽,完全沒有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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