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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曾對裴春爭坦白一樣, 這次喬晚也沒打算多加隱瞞。墨子閣 m.mozige.com
雖然十分清楚隱瞞自己的來歷無疑是個比較明智的選擇啦,但在「原主」有好友有師長或許還有愛人的情況下, 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並不允許喬晚心安理得的鳩佔鵲巢。
縱使知道這一開口, 或許會將她引向未知的方向,但也好過活成一個假人。
說出去, 反倒是輕鬆多了。
沒想到, 齊非道在靜靜聽完她的來歷之後, 那雙桃花眼微微一凝, 突然提出了個石破天驚的想法。
「很久之前, 我與小芳就覺得喬道友你與其他人都有些不同。」
「具體的, 倒也說不上來, 就比如多年前那次利生峰的論法, 這樣,我與喬道友再說一遍那題。」齊非道乾脆扯了張白紙,鋪紙研墨, 在紙上畫了個讓喬晚震驚到霍然站起身的符號。
這道題大致講的是, 有一位大能,養了兩隻長生不老的烏龜,一個叫烏烏, 一個叫龜龜, 現在開始各自沿着一條直線爬行,烏烏第一炷香能向前爬1丈,第二燭香能向前爬1/2丈,第三炷香能向前爬行1/2 2丈, 以此類推(第n炷香,向前爬1/2 n-1丈)龜龜第n燭香向前爬行1/n丈。問烏烏和龜龜,最終能向前爬多遠。
這……這不是數學符號嗎?!
喬晚的內心猛地捲起了驚濤駭浪,震驚地睜大了眼,結結巴巴地問:「難……難道,這個世界還有穿越的其他前輩?」
或者說,面前這位齊道友就是個穿的?!
齊非道微微搖頭,笑了一下,一口白牙蹭蹭發亮:「據我所知,喬道友你是第一個用這符號的人。」
這個喬道友,當然指的就是原主「喬晚」。
喬晚猶疑了一下,隱隱好像聽明白了齊非道的暗示,面癱臉徹底崩裂了。
「我的意思是,喬道友你本來就是喬晚,那個『穿越』到這個世界,闖出了一片天地之後,又失憶,記憶混亂的喬晚。」
青年笑容爽朗地一語切中了問題的紅心:「由於記憶出現了混亂,故而道友這才會覺得自己是在下了課後『穿越』的。」
所以她真是喬晚??
那位大名鼎鼎的,「瑪麗蘇」喬晚?
喬晚驚悚了一瞬,突然有種瞬間躺贏的感覺,又接受不了地默默吶喊。
這根本不是天上掉餡餅了好嗎!這簡直就是天上掉棒槌!
死死地盯緊了紙上這「n」,「n/1」等親切的符號,縱使白紙黑字擺在了自己面前,喬晚還有點兒如墜夢中的茫然。
她真是那個「喬晚」?
「那……齊道友,你又是依據什麼認為我就是……原來的那個真正的喬晚呢?」
齊非道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目光靜靜地落在了她臉上,瞳仁沉靜,這目光飽含着嚴肅的打量。
出於數部大師兄這敏銳的觀察力,好像在這目光之下,她這一絲一毫的細微的不同之處,他都沒放過。
「因為性格。」齊非道終於開口,「就算喪失了那段記憶,你與曾經的『喬晚』性格幾乎如出一轍。」
「出招時細微的習慣,變化,下意識的小動作,這些都不會騙人。」
喬晚皺眉:「說不定是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
「但性格不會繼承,不會騙人。」
看向這白紙黑字,喬晚再次茫然了。
其實她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些想法,同名同姓,近乎一樣的容貌,那些腦子裏出現的若有若無的記憶片段,那殺人時蓬勃的戰鬥欲,這些都不會騙人的。
想到這兒,喬晚抿緊了唇。
她或許真的就是那個喬晚。
又看了眼喬晚,齊非道內心也略有點兒複雜。
說實話,他是沒想到,能問出這麼個……呃……這麼個驚天大秘密的。
他和那位馬堂主所想的,頂多也不過是喬晚叛了,喬晚被利用了這種套路。
喬晚竟然是個『穿』的!!從別的世界跑來的!而且看樣子這世界好像還比他們這世界要發達不少?
齊非道迅速收斂了自己這震驚,他腦子活絡,轉得快,就連馬懷真指不定也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但他幾乎一眼就覺察出來,這個失憶後的喬晚,或許能給被魔域打得節節敗退的修真界帶來新的變化。
那一瞬間,齊非道覺得,自己這顆已經蒼老的心,再一次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至於仇二狗已經徹底懵圈了:「等等,你們講的都是啥跟啥啊。」
齊非道看了仇二狗一眼,又看向喬晚,鄭重地問:「喬道友,你能與我細細說說你們那個世界嗎?」
喬晚愣了一瞬,點點頭:「好,你想聽那個方面的?軍事?政治?文化?經濟?」
面前擺着三杯茶,喬晚與齊非道對坐,捎帶一隻仇二狗,兩人沉默地聽着喬晚將她那個世界的一切娓娓道來。
「我們這個世界,軍事已經很發達了,兵種也很豐富,我們有空軍,陸軍,海軍……」
「我們有能在空中作戰的空軍……轟|炸|機能將一座城市夷為平地……相應地人們也挖掘了防空洞……」
「導|彈……反|導系統……雷達……高科技信息化……」
「坦|克……鋼鐵洪流……能將這一切犁上一遍。」
「海軍……核|潛|艇……魚|雷……航空母艦……」
「還有氫|彈核|彈……」動用自己這比較匱乏的軍事知識努力地說着,在說到「核彈」這裏的時候,喬晚頓了一下,抬起眼:「核|彈有很可怕的力量……」醞釀着措辭,喬晚慢慢道:「這是能毀天滅地的東西……很久之前,美帝曾經在一個叫……呃……霓虹的國家的兩座城市投下了兩枚核|彈……」
「除此之外……核泄露……核輻射……」
「政治方面,我所在的國家的政治制度與其他國家都不大一樣……資本主義……社會主義……」
「文化方面……」在講到文化方面時,喬晚特地撿了些對方明顯更願意聽的,「有個『文化軟實力『,『文化侵略』的概念。」
其實,就她所接觸過的魔域看,喬晚微微一沉,頗有些法|西|斯時期「總體戰」的味道,即動員全民力量,包括軍隊人民,精神和經濟參戰。
這也是為什麼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一直忌憚天||朝,總覺得天||朝要搞法|西|斯霸權的緣故,這可怕的高度動員力,在戰時往往能轉化成可怕的力量。
魔域這種可怕的高度動員力,難怪一盤散沙,各自為政的修真界在其面前,也顯得軟弱無力。
「法|西|斯?總體戰?」這新鮮的名詞,饒是見多識廣如齊非道,也忍不住愣了。
一邊暗暗用玉簡傳訊,一邊繼續壓抑住這滔天的震驚,繼續問詢。
至於玉簡那頭的馬懷真,其震驚程度也不齊非道要小。
遠在龍石道,男人穿着身黑色勁裝,披着一身白茫茫的雪和血色,目光幽沉地看向不遠處殺伐的戰場。
遠處天色一片赤紅,在這赤紅下的天空之下,龐大的魔獸的鐵蹄在雪域肆虐。
男人就以這冰天雪地,以這刀光劍影為背景,定定地捏緊了輪椅扶手。這久經沙場的鐵血大老爺們兒,努力壓抑住像毛頭小子一樣的欣喜,又立刻發了一條指示。
「繼續問,問個清楚。」
緊握着玉簡,馬懷真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神複雜。
和齊非道一樣,他也能覺察出喬晚的與眾不同,與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這小姑娘竟然隱瞞自己來歷隱瞞了這麼多年。
男人忍不住扯動嘴角,一旁的修士驚恐地看到這位崑山鐵血煞神竟然笑了。
喬晚啊喬晚,馬懷真輕笑,你還要帶給我們多少驚喜。
從日出,喬晚一直講到了日落,講到口乾舌燥,好幾壺茶下肚。
一個世界的文明,絕對不是在一天時間內就能講完的。
講到最後,世界觀都被顛覆得仇二狗精神恍惚,喃喃自語道:「世上竟然……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世界。」
念着念着,男人突然捂着臉,坐在椅子上哭了。
大老爺們兒哭得像個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啕大哭。
「要是……要是,我們這兒也能像那兒多好啊。」
喬晚摸上了仇二狗的肩膀,輕聲道:「這世界上本來就沒烏托邦,只要有人在,人的劣根性在,戰爭一刻都不會停止。不是有句話說,每個人的生活就是一場戰爭嗎?」
頓了頓,喬晚道:「其實就是比誰更爛而已。」
仇二狗睜大了眼,掛着點兒淚,一抽一抽地問:「烏托邦是啥。」
「呃……一個空想出來的,沒有壓迫,人人幸福美好的地方,類似於西方極樂世界?」
所以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成仙。
等等……
想着想着喬晚立刻察覺出來不對勁。
她什麼時候考慮過成仙這種事來着?
那一瞬間,喬晚再次風中凌亂了。
她想,她可能,真的就是那傳說的「喬晚」了。
龍石道上,馬懷真閉目嘆了口氣:「你問她,你說我們把這些武器弄出來的可能性得有多大。」
齊非道沉下眉眼,神情肅然,一一複述。
喬晚搖搖頭,委婉地表示,不可能。
「沒有基礎理論基礎科學,想搞出什麼核|彈只是空談。」喬晚道:「或許你們能從這裏面吸收點兒經驗。」
「畢竟,這個世界有『靈力』這種完美的,可再生的能源。」
齊非道若有所思。
這些東西太多,約定好明天再繼續講,齊非道起身從喬晚和仇二狗出去。
結果剛走出屋,喬晚迎面突然就聽到了一聲長嘯聲,一片巨大的陰影伴隨着尖嘯聲從她身後升騰而起。
這尖嘯尖細,喬晚猛一抬眼,從遠方淡青色的薄暮中烏壓壓地飛來了一片怪鳥。
無數怪鳥擁擠着,幾乎遮蔽天日,一窩蜂的往城裏使勁兒鑽。
齊非道臉色並無有變化,只是立刻一拍玉簡,聯繫上了駐守在城中各處的修士。
「快,叫百姓們散開。」
而原本長街上那稀稀疏疏的人群,也都朝着同一個方向開始逃竄。
「看到沒。」齊非道苦笑了一下,伸手一指,「這魔域的怪鳥。每隔幾天都得來一回。我們也挖出了個和你說的『防空洞』這樣的差不多的東西。」
「太慢了。」喬晚沉默了一瞬。
齊非道一愣。
喬晚:「玉簡通訊遠不如防空警報來得快。」
防空警報?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不管怎麼說,大概意識到了喬晚的意思,齊非道主動翹起唇角問:「要上去看看不?」
「看看我們怎麼對付的?」
軍隊集結的很快,很快,就有劍修急急忙忙地御劍飛上了半空,與這怪鳥廝殺。
地上還有不少陣修在佈陣,往天上投擲火系術法,紅色的火光在天上燃燒,綿延數里,將天空照得恍若白晝。
刀光劍影之中,天上時不時都會有鳥屍和劍修的屍身落下來。
「這裏地屬水陸要衝,存了不少糧食,是北域諸軍的重要糧倉。」
齊非道一邊說,一邊指揮着作戰,顯然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看到這些怪鳥的尖喙和利爪剖開了修士的肚子,天上時不時掉下血淋淋的這一塊兒塊兒東西,喬晚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地微微皺眉。
立刻解下了「赤日弓」,一箭又一箭。
有不少作戰經驗明顯還不夠豐富的修士,剛對上這怪鳥,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這怪鳥吞吃入腹。
「梅康平搞出來的這些怪物,之前前所未有,聞所未聞,起初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
喬晚頓了一下:「上戰場的都是練氣期的弟子嗎?」
齊非道面色凝重:「沒辦法,戰事吃緊,人手不夠。」
「為什麼不用箭?」
「皮太厚,射不下來,」齊非道沉默了一瞬,「不是誰都有你這個力氣的。」
「培養一批人呢?」
「還是那句話,沒時間,人手不夠。」
之後兩個人就不再說話了,開始默契地殺敵。
很快,天上的劍修就發現了下面一個「神射手」每一箭都正中了怪鳥這柔軟的肚皮。
又一箭命中了自己腦後這偷襲的怪鳥,某劍修驚喜地低下眼:「道友,多謝!」
這一看,愣了一下。
竟然是個粉色衣服的姑娘?
感受到紅雨鋪天蓋地地落在了臉上。
太慢了……喬晚心情十分沉重。
這樣太慢了。
箭既然力道不夠,要是能利用什麼飛舟?什麼大炮把這玩意兒打出來就好了。
這一戰結束,清點戰損的時候,齊非道輕輕舒了口氣:「還好。」
微微笑了一下:「傷亡比想像中要少不少。」
「有什麼想法沒?」青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喬晚渾身上下都被血給澆了個透,身上黏糊糊的,「有。」
她堅定地點點頭:「為什麼不弄個靈力炮彈!」
「既然大家還沒熟悉這作戰技巧,就被拖上了戰場。」喬晚沉吟道:「為什麼不弄個幻境。」
「幻境?」
「全息練兵,用幻境來練兵。不妨把這些接觸過的妖獸的信息導入到這個幻境中,讓大家提前適應,如果在我們那個世界,甚至能根據這些信息作預測,建立模型,也就是建模。」
「建模?」這古怪的詞立刻吸引了數部大師兄齊非道的注意力。
齊非道眼神驀地一亮!
蒼梧洲,寶宜府
一個骨瘦嶙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從廟外探出了一個頭。
她明顯怕極了,抖如篩糠,卻還是鼓起勇氣,抬起眼,顫顫巍巍地問:「姐……姐……我能割點兒肉嗎?」
穆笑笑一愣,下意識地露出個溫暖的笑:「當然可以啦。」
小姑娘驚喜地瞪大了眼,飛快地道了聲謝,蹲在了李三才的屍身前,開始吃力地一刀一刀地割肉。
要衣服下面一藏,這才又道了聲謝離開了。
她現在的感覺很奇怪,穆笑笑垂下眼,定定地想。
原來真正的她是這幅模樣啊,她出乎意料地是,她反倒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這赤條條的感覺,似乎回歸了尚在母體之時,她彎曲着身子,和這屍身平靜地共處一室。
直到,那小姑娘又去而復返了,並且身邊多跟了個瘦脫相了的女人。
女人手裏捧着套髒兮兮的粗布麻衣,誠惶誠恐地踏進了這破敗的土地廟。
「請問……請問仙子還在嗎?」
穆笑笑一愣,坐起身,烏黑柔順的發垂落在大片光潔的肌膚前。
那小姑娘被女人牽着,一瞥見穆笑笑,有點兒欣喜地抿緊了唇,三兩步跑了過來。
「我看仙子姐姐……你……你沒穿衣服。」捧起那套粗布麻衣,「這套衣服給你。」
那女人也趕緊笑道:「小仙子你換上吧。」
穆笑笑沉默了,眼眶突然間有點兒泛酸。
這……這還是她第一次正眼看這些普通的凡人。
一大一小,灰撲撲的,卻在這個吃人的環境下,朝她釋放出了善意。
換好衣服之後,那女人瞥見她腿上的傷,又幫她重新包紮了起來。
「小仙子見諒,這地方已經沒一根草了,自然也沒了草藥,」女人低聲道,「只能捱一捱了。」
於是,穆笑笑又笑了起來,和之前一樣,有點兒軟又有點兒甜的微笑,嗓音清糯道:「多謝大娘。」
做完這一切,女人又看了眼破廟,有點兒忐忑地握緊了小姑娘的手,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她……她家男人已經死了,她與二丫過來,一方面的確有感激之意,另一面,也是想榜上這麼一條粗大腿。
「還沒和仙子介紹呢。」女人尷尬地笑了起來,「我姓王,隨夫姓,叫翠妮。」笨拙地扯了一下身旁的小姑娘。
「這是二丫。」
小姑娘怯生生道:「仙子……仙子姐姐好。」
雖然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割走了人肉,但小姑娘,或者說「二丫」的眼神卻很清澈,瘦脫了相的下凹的眼睛裏閃動着艷羨的光。
這個姐姐……長得好漂亮啊,頭髮也好長好黑。
王翠妮說完,就忐忑地等着這位仙子的反應。
沒想到這位仙子好像很好脾氣地笑了:「我姓穆,王大姐可以叫我一聲笑笑。」
王翠妮眼裏頓時流露出欣喜之色,忙不迭地應道:「誒誒誒,好。」
「穆小仙子要不跟我們一塊兒走,在這破廟裏待着也始終不是辦法。」
「不如和我們一塊兒回家去。」
王翠妮的「家」很冷清,兩間土屋。
這屋主人不知道是逃荒去了,還是死在了哪兒,逃難過來的王家母女乾脆就將這屋重新收拾收拾,住了下來。
照王家母女的說法,她們當家的死的早,她們這是打算去南邊找她家唯一一個男丁,二丫大哥,王玉田的。王玉田是個修士,曾經的王家也算是富裕,送了兒子王玉田去當了修士,可惜戰事一爆發,王玉田就上了南線戰場。
娘倆走投無路之下,只好想着去戰場尋親,想着就算死,那也得一家人死在一塊兒,可惜走到一半,被困在寶宜府再也沒走掉。
故而剛剛王翠妮幾乎一眼就看出了穆笑笑是個修士。
還是個「好心」的修士。
臨走前,穆笑笑還特地把李三才塞到了儲物袋裏,一併帶了過來。
晚上,王翠妮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窗,在家裏支開了一口大鍋,又抓了一把家裏還剩下的野菜,與王二丫割下來的肉一併燉了一鍋。
第一碗,王二丫吹了吹,端給了穆笑笑的。
望着這碗裏上下沉浮的肉,穆笑笑笑了一下,卻沒有接,面不改色地甜甜笑道。
「二丫,我是修士,幾天不吃東西也沒事兒的。」
穆笑笑說得在理,母女二人請了兩三次,最後只好作罷,端起碗一併喝了起來,只是神情說不上有多好看,中途,王翠妮還捂着嘴乾嘔了兩次。
「娘,我喝不下去。」二丫大眼裏眼巴巴地流出了點兒眼淚。
「二丫乖,快吃,不吃會餓死的。」
但李三才總歸是有吃完的一天。
這樣不行,眼中倒映着這躍動的燭火,穆笑笑恍惚地想,她必須要找點兒新的吃食,圖謀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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