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回到余府,拜見過祖母后,匆匆離家,前往醬料廠和鋪子巡視產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知道星雲府在經過兩次衝擊後,整個市場都變得疲軟,他又帶着自家的醬料師傅前往各處飯館和客棧當場示範醬料的味道和做法。收效甚微,慌不擇路,他又找到了些出海的掌柜和貿易商,一家一家的推銷自己的產品,但是這個特殊的時期,有興趣的實在是太少了。
雖說這些做法在外人看來,有些傻氣,認為這不該是余家少爺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余老夫人卻高興的很。自家孫兒在仕途上已經沒了前程,眼下終於有了掌管家業的自覺主動性,她還是要給予支持和鼓勵的。但是也只是言語上罷了。她已經老了,能在商戶間,和世家中說上什麼話呢?這十來日,瞧着余珂四處碰壁,心疼卻也無能為力。
這天余珂剛從外頭回來,就聽到了余老夫人院子們門口傳來的嘈雜聲,他認識那個正在撒潑打滾的丫頭,是余老夫人身邊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他在六方耳邊輕輕吩咐了幾句,六方領命而去,余珂這才走了出去。
「出什麼事兒了?」冰冷的話語脫口而出,澆在了小紅身上,她愣了,出現的絕不是少爺,少爺的的語氣絕不可能這樣冰冷,在她心裏,少爺還是個孩子,是個會撒嬌渴求得到關注的孩子。
「少爺,我。。。」小紅滿身塵土,臉帶淚痕,把汗濕的雙手在膝蓋處擦了擦,捋了捋耳邊被風颳的亂七八糟的碎發,啞着聲音說到:「他們都說大力死了,是不是真的?」
余珂只覺得喉間竄上來一股酸澀,他一直很害怕聽到的消息,在此刻有了答案,大力家中有個老娘,看來是這個丫頭去伺候了。不過,瞧着她的反應,似乎並不滿意這個安排。
「若是真的,你是不是想問祖母為什麼獨獨對你這麼狠心?想問祖母有沒有顧及當年情分?若是假的,你會不會在想,為什麼跟了祖母一場,卻沒被許個掌柜的享受富貴日子?」余珂扯着嘴唇冷笑一聲,眼神似刀,刀刀插在小紅身上。「祖母向來心善,若是知道你會這麼想,一定會後悔當初救了你。把你帶回余府,讓你過着如同大家小姐般的日子,竟然不知感恩,心存不滿。」
「我就是想問問。」為什麼不能問,她知道感恩的,她一直都感恩的。
不遠處,六方已經帶着管家匆匆而來,就見余珂不再理會小紅,說道:「六方,去把大門和二門的人直接送去牙婆那兒。搜搜他們的身,看看是誰的手這麼長,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小紅的臉色立刻慘白一片,余府是有規矩的,嫁出去的丫頭沒有主子召見不能私自回來,不管是小紅還是大門的小廝和二門的婆子都犯了忌,余珂不會輕饒了他們。
站的遠些的下人們還在看熱鬧,不一會兒,就見余府的管家領着一幫大的小的管事兒的走了過來。
「大少爺,人頭都點清楚了。」管家回稟。
「告訴你手底下這些人,除了剛才登記在冊的,其他的統統發賣出去,不必再來回了。從今往後,本少爺不希望再看到哪個不長眼的上來挑釁余府的規矩,明白了嗎?」
「是。」眾人應聲,忐忑之心也總算平復了下了,各歸各位去了。
那些看熱鬧的這一刻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鳥作獸散,慌忙跑了回去,可等待他們的,是繩子和側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牙婆。
雷霆手段的整治,讓余府混亂浮躁的人心回歸平和。小紅心如死灰,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見見老太太罷了,竟然會引出這麼一段事情。
「即便給了你優越的生活又如何,還是無法改變你骨子的卑怯。紅林,送她出去,每個月多給一倍的月錢,不要讓她再踏入余家大門半步。」
「噗通。」小紅軟綿綿的躺了下去,豆大的汗珠浸濕了她的衣領和髮絲,她終於明白,奴才就是奴才,聽從主子的安排才是奴才的本分。
「抬出去。」余珂只說了三個字,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過去,他擔心祖母。也不管周圍獨獨留下的紅林要怎麼把昏倒的小紅抬出去。
余老夫人早就醒了,午後的陽光太過刺眼,她縮在軟塌最靠里的位置躲避着灼熱。那樣子哪有那日訓斥紅林的半分威嚴,在余珂看來,足足的像個孩子。
「祖母。」余珂走到窗前,把帘子輕輕的放了下來。又走到軟塌跟前,俯身坐到了腳踏上,看着祖母笑。「從今往後,孫兒來守着您。」
「你呀。」余老夫人挪到了軟塌邊,蒼老的手撫摸上了余珂有些亂的髮髻。「這麼胡來,府里豈不是要大亂。」
「星雲這陣子都不會太平的,許多店鋪都艱難應對,咱們家的鋪子雖說還算是好,但是比起往年,也真的是差強人意了,我早就想減少府上的下人了,剩下的這些都是能幹的,想來向總管也不會讓我失望。還有大力的娘,我會再找人厚待她的。」
「你能這麼為府里着想,祖母很開心。只是這些怎麼沒早讓阮夫人瞧見,不然這會兒你已經娶了她的姑娘,不用再為家裏的事情發愁了。」
「阮家夫人?」余珂剛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關於他和阮媼蘿的傳言,本來就是個笑話,他太忙也沒理會,幾日下來也早忘了,如今偏偏祖母再次提起,真是讓他哭笑不得,「祖母你就別瞎操心了,你沒聽說啊?阮家的大小姐已經離開海興了,不就是為了躲避這個傳言嗎?」
余老夫人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嘆氣道:「今時不同往日了,連阮家都敢小瞧了咱們。」
「即便是從前,我也從來沒想過娶她。」余珂眼神看向了一邊,想到某個姑娘,嘴角情不自禁的就翹了起來。
余老夫人看着余珂的眉眼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發愁,這心裏想着,是不是有了意中人,想開口問問,又怕把這剛剛懂事的孫子惹惱了,嘆了口氣,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
......
小白把灶洞裏的番薯用鏟子拿出來放在一旁晾晾,心裏想着剛才拿着七尺紅布和二十個紅雞蛋的吉利送來的信兒,不小心燙到了手指頭。
急忙吹了兩口氣,眼淚卻跑了出來。
她喪氣的坐在地上,掰開了一個,也不管剛剛這個番薯燙到了手指,張嘴咬了一口,這一下,「好燙好燙!」丟開手裏的番薯,急忙灌了一口涼水。
卻發現,那口番薯怎麼也咽不下去,堵在胸口那裏,堵得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陳珩果然沒有辜負了林家的期許,陳母讓媒婆帶着聘禮單子和從廟裏求來的吉日一併送到了林府。縣長滿臉驕傲的同意了。
「他們明知道我不會去的,幹嘛還來跟我說呢?」小白苦笑。「我去了豈不是讓別人以為我是砸場子去的?」
可這對於林家來說,只是再簡單不過的禮數罷了,他們並不知道小白會這麼想。可如果不送呢?大概小白更會胡思亂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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