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采苓的車隊在五蓮山綿延不斷、蜿蜒險峻的山路和山勢險峻的各色奇峰中長途跋涉了將近一個月才到達了山林深處中的采苓館。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相傳百年前,這裏是山匪的聚集點,後來被一個奇女子鎮壓,改頭換面一番,成為了當時出行觀光,全家避暑的首選。所以時至今日,這裏都不乏廟宇高塔,深深院落。
采苓館初建時,佔地五個山頭,是楚采苓全部的身家再加上用身份威逼利誘,才使得五蓮縣長勉強低頭,不算最好的地方,實屬中等,如今目及之處所能看到的山峰,都已經被種上了果樹,整條五蓮山脈,已有大半便成了楚采苓的地方。
阮媼蘿在房中昏昏沉沉的過了三日,才勉強能站起來。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顛簸了這麼多天,着了地也覺得的天旋天轉。她也很意外,這山路竟然這般難走,聽楚姨的意思,還虧得老天爺眷顧沒有下大雨,不然她們可能會因為這段路就耗費個把月。
楚采苓倒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只休息了一日,便能照常去處理瑣事了,從西越城採買的車隊剛好要出發,她還不忘讓阮媼蘿給家中送信。
厚厚的一疊書信打包送走,楚采苓一直笑話她,這還沒出來幾天呢,就要哭着回家了。阮媼蘿倒是很欽佩她的性格,不管是對郡王府的態度,還是對果昭陽的態度,她想換做是自己,一定不能這樣灑脫的。
書信在送出幾日後到達迎客來,小白看着阮媼蘿在信里,前半段抱怨路程顛簸她的五臟六腑都換了個位置,後半段感慨采苓館的風景迷人,所到之處讓人流連忘返。她都不知道這姑娘哪裏來的這些感嘆。
不過雖然她沒有親眼所見采苓館的風景,卻也和阮媼蘿一樣,訝異於它的規模,誰能想到,在惠城不過一個小小的鋪面,後面竟然是這樣不凡的來歷。
足足二十張紙,她才看了十多張,林文娟又來了。小白非常意外在這一段特殊的時間裏,她還能時不時的來找自己說話,但不管怎樣,小白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再過些日子可就要大試了,連林府都在為二人大婚做着準備,林文娟怎麼可能不緊張呢?小白把書信收到枕邊,趕忙跑到門口將好友迎到了茶室。
可林文娟今天卻沒有提及陳珩半個字,只說:「我哥最近心情不太好,聽我娘說,因為和商會的人鬧矛盾了,他總是這麼愛為難自己,商會是王叔說了算的,有什麼不好解決的,跟王叔說一聲不就好了!」
「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小白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大點兒聲啊!」
小白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對了,我新做了一些涼粉,要不要嘗嘗?」
林文娟當然要嘗,小白做的東西可是很好吃的。
......
星雲府阮家
桑嵐伺候醉酒的丈夫歇息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不知道是因為擔憂出門在外的女兒阮媼蘿,還是惦念整日忙碌腳不沾地的夫君阮歆,亦或者是為了長子阮翱星的前程,總之這一晚,她是怎麼也睡不着,便披了件衣裳獨自去了園子散步。
自從上次街市上那麼一鬧,旁人是不知道楚采苓的身份,卻是眼睜睜的看着郡王府世子果昭陽取走了阮媼蘿的一支髮簪,這下不用她拒絕,余老夫人是再也沒有邀請她過府一敘了,關於阮媼蘿和余珂的傳言也漸漸沒了,畢竟果昭陽再不成器,也是郡王府的世子。
比起余珂,果昭陽就像一縷陽光,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呢?尤其是桑嵐,她可不想女兒走了自己的老路,這麼多年,自己也算對果昭陽有些暗自的照顧,想來楚采苓也不會拒絕的,至於果志峰的想法,桑嵐是不在意的。
桑嵐是獨自出來的,所以也沒有丫頭提着燈籠跟在後頭,她一個人在幽暗的園子裏走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到了阮歆的書房,這個時辰,裏頭竟然點着燈,什麼人在裏頭?
可她還沒靠的太近,因為不用看的太仔細,她都能辨認出,那個影子是阮翱星,對於自己的兒子,桑嵐心中滿是愧疚,他明明那麼聰明,卻偏偏被自己困在了這裏。
這樣日子真的需要改變一下了。她必須要回西越城。
五月二十五這一日,惠縣縣長林東嶽為了六月初一即將到來的年中考核,早就在文迎閣定了場地邀請了各地學府的才子來惠縣探討學問,並從西越城的帝都學院重金請來了滿星館館主當場指導授課,其實也是對陳珩有一些私心,想叫他明白不管日後他能獲得多大的成就,裏頭都有林家的提攜。
在慶國,求學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每一個孩子在六歲的時候,便可以進各地太學學習,四年後的升學試合格後,進入各縣的學府。一旦踏入學府的大門,便是六年的時間,課程繁瑣的程度可見一斑,每科星級也從一星到三星不等。除去第一年年末考核必須有十門課滿星並計入六年之後的總成績,之後的五年學府的管理都是以學子為主。
六年後的年末考核,四十五門課程滿星九十九,只取六十六星滿准予結業。但若是天賦異稟,但凡取得六十六星的學子,都可以參加七月的帝宮大試,前十可獲帝君封賞。也只有在大試中嶄露頭角的人,才可以進入距離權利只有一步之遙的帝國學院。
大試之難,難於上青天,而坐席指導一位,毫不誇張的說,是高高懸掛於天上的太陽,曉古通今,有着常人畢生不能到達的學識高峰。
當初這個職位是為了一個人單獨設立,從此,並遵循那人慣例,只有在學府第一年一次性通過全部考核並取得全部課程滿星九十九才能授予。
而滿星館便是帝君對這些淵博學識表達出來的最由衷的尊敬,為了坐席指導一位在帝國學院單獨設立的場所,管中除了坐席指導,便只有管理瑣事的館主一人,可這館主也不是常人可得,而是從大考前十中選取出來的優秀學子。
時至今日,也堪有五人能在學府第一年達到滿星。而這一代的帝君執政期間,並沒有坐席指導誕生。那館主年過六十不曾有人來接替,無非就是帝君覺得在他之後再沒有人能勝任這個職位罷了。
桑嵐為了不耽誤阮翱星的行程,很早就讓人到了文迎閣定好了梅字號房間,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
這天午後,天氣一下子變得很熱,阮翱星口渴難耐,便到迎客來歇腳。正好趕上小白送走了林文娟在收拾東西,阿玉年紀最小,說話有些靦腆,幾句話小白都沒讓小白搞明白這位大少爺要吃什麼。
花朵服侍大少爺在雅間坐定,撩了帘子出來,清脆的說到:「我們少爺胃口不太好,小老闆這裏有什麼爽口的吃食?挑幾樣送上來吧。」
「是是是,爽口的。」阿玉紅了臉。
「叫我小白就行,不知道你家少爺有什麼忌口的?」小白隨意問道。
花朵想了想,她服侍的時候也很短,只發現了這一點。「不要太甜就行。」
小白把薄荷青松茶的托盤遞給靦腆的小丫頭,轉身去了廚房。
若說胃口不佳,正好剛才做的涼粉還剩下好多,連挑嘴的林文娟都喜歡,想來那位少爺應該不會討厭才對。仙草這種植物,只要是溫暖一點兒的地方都會長,並且會呈現大片白色仙草花的景象。但是曬乾與粳米研磨成粉,煮熟冷卻後卻是黑色的,涼拌而食,甜鹹亦可、清熱解暑。
既然那位大少爺不愛吃甜,她便做了酸辣口味的。又另外準備了兩種作料,供他選擇。涼粉被她放到了小雪冷凍,接下來要準備的,便是些開胃小菜和一些點心。隨車的下人,她則是把剩下的大四喜統統裝盤端了上來,又把冷庫中保存的前些天買來的燒餅發糕和點心送上了桌,這才把涼粉拿了出來,單獨留下了一份,把剩下的端出去了。
花朵看了看托盤上的食物,有幾樣她還不認識,想到待會兒可能大少爺會問話,便把小白一同請到了歡室里。
阮翱星看到那一碗仙草涼粉,拿起湯匙吃了一塊兒,冰涼酸辣的口感瞬間讓他有些不適的胃有了好轉。他連着吃了好幾塊,才發問:「這是什麼?」
「仙草做的涼粉。」
「涼粉不都是白色的嘛?這世上竟然還有黑色的,真是太稀奇了。」
小白覺得這人有些大驚小怪,這世上的稀罕之物多了,他能見過多少?
「還有這個呢?」阮翱星指着一個小碟子上蔥綠的涼拌菜問道。
「鄉下人叫這個毛毛菜。也就是小孩子們玩得那個蒲公英。」
「蒲公英竟然可以吃啊?」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對這些東西充滿了好奇,問東問西。「還有這個呢?」
小白一看,是她在百味果買來的零食,「這是用山楂果肉和玫瑰花瓣做的果膏。不怎麼甜,很好吃。」
「恩,確實好吃,連樣子都很好看。」
那荷葉大娘是個非常有巧心的人,平常的膏都是四四方方的,她卻是找了木匠做了模具,做成了各種各樣的討喜樣子。這盤子裏裝的,便是竹葉形狀的果膏。連紋路都清晰可見。
「花朵,拿一包銀子來。」
「是。」花朵應聲,把一個錢袋放在了桌上,服侍他吃着別的東西,小白趁機走了出來。
阮翱星吃完飯,又喝了兩杯茶,對小白的薄荷茶也是讚不絕口。讓花朵買了茶葉和果膏。可小白只給了茶葉,只說那果膏不是自己做的,是惠城裏一家百味果的鋪子在賣的。阮翱星本想多給些賞錢的,小白只說飯錢也給了,剛才賞錢也給了,她實在不能要,推搡之中,袖子裏就掉出一個信封來。阮翱星一眼便瞧見了,那是他妹妹阮媼蘿的字。
「你認識媼蘿?」他顯得格外的激動,因為阮媼蘿去了采苓館之後,除了給母親去過一封信,一點兒都沒提及自己。
小白急忙從他手裏搶了過來,看了看他,這才小心的說道:「是阮媼蘿嗎?前段時間和采靈果的館主從我這兒路過。」
「真是太巧了。我是她哥哥,我叫阮翱星。」看來是沒辦法知道裏頭說的是什麼了,他有點兒失望。
「哦。」原來是媼蘿口中那個沉迷她丫頭的哥哥,小白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這丫頭的反應太出人意料了。
阮翱星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花朵撩起帘子進來,把那個依舊放在桌上的荷包賽道小白手裏,「小老闆你就別推辭了,少爺給的東西決計不會再收回來,少爺,咱們該走了。」
「對,等我尋了功夫再來找你說話,小老闆叫什麼名字?」
「小白,阮少爺再見。」小白微微行禮,轉身去收拾滿桌的碗盤,她對這個阮翱星不了解,但基於阮媼蘿的描述,她對他可沒什麼好印象。
阮翱星還奇怪怎么小白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可他確實有事兒,不做他想,匆匆離去。還不忘發着牢騷:「真不知道爹怎麼想的,那麼多下人可用,非要用喬木他們,這下可好,娘讓你們兩個跟着我,真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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