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想知道,是你表現的太明顯了。筆神閣 bishenge.com」小白送了他一個白眼。越過他,把大門關了起來。林文海兩三步便走到了大廳中央。卻見小白朝他擺擺手,說道:「去茶室吧。」
林文海不是一個人來的,可跟着的小廝吉利卻不敢隨意上前,看到忽然關上的大門,也是吃了一驚,但他不能多言,只得把兩匹馬牽到了馬棚里。
外人自然是不能進入後院的,可是這林家兄妹卻不是外人,而林文海也不是第一次登門,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沒有一絲陌生感,看到熟悉的景象,尤其是廚房外的那一顆檸檬樹,他的思緒不禁又回到了從前。
「坐吧。」小白先一步走進了茶室,茶室的入口與她的寢室書房相連,空間不算大,牆上掛着一幅手帕大小的畫,除去東牆的柜子,就只有中間的矮桌和四個蒲團。旁邊放着一個玉制火爐和一口水缸。桌上放着全套的煮茶工具,中央還有一朵虞美人。與純白的瓷器放在一起,越發顯得嬌艷。
林文海倒是沒有立刻坐下來,他停下腳步,看了看屋外的花房。
茶室在西耳房之後,與西南角的花房相連。裏頭的花多而雜,從幾個銅板到一個金錠,她甚至去荒地深處尋找,都只是為了一朵不知名的稀有花種。又因為每一種花的花期不同,所以用了很長的時間修了一個火爐。直到現在,看到這樣百花盛開的繁華景象。
「真沒想到,當初一片狼藉的院子,能有現在的光景。」他輕輕撩起衣袍一角,優雅的坐了下來。
小白卻是想不通,為什麼林文海常年在生意往來之中摸爬滾打,可他身上卻一點兒都不見商人那股市儈之氣,反而透徹清冷,像極了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讀書人。
所以說,男人不能只看長相,通身氣派絕對是影響一個男人的主要因素。
林文海修長的雙手放在了雙膝上,輕輕問道:「煮什麼茶?」
「你不愛喝的。」小白漫不經心的把熱水注入茶壺,一股濃郁的花香便散了出來。
「我已經不怎么喝酒了。」林文海清淺的一句話,讓小白正在倒茶的手頓時一抖,有幾滴鮮紅的湯汁便撒了出來。
「誰管你喝不喝酒。」她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麼,自顧自的倒了兩杯,那杯中的干枸杞被熱茶一泡,變得飽滿起來,也難怪林文海如此熟悉這個味道,早些年他總是醉醺醺的,小白沒少煮這個為他解酒,也強迫着林府眾人只煮這個給林文海飲用。
熱氣如煙如霧,消散而去,二人之間,有些尷尬起來。要不是因為那件事兒,兩個人還是好朋友吧。
小白賭氣的想着,這人來這兒是為了什麼?要是因為那個琉璃手串,絕對不要還給他。
「你,別多想,文娟送給你的,自然就是你的。」林文海突然開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個,但不說這個,他又能說什麼?
小白猛一抬頭,看着那雙溫柔的能化成水的眼睛,突然煩躁起來。「林少爺莫不是在脂粉堆里呆久了,變得這麼多事。」
林文海一愣,突然笑起來。他是很招女人喜愛,可天地良心,他可從未動過什麼不該動的念頭,也絕沒有往脂粉堆里湊,從前小白絕不會拿這些閒談打趣他的,怎麼今天?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小白脖頸處的那個胎記。
沒想到小白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慌忙的用手遮掩了起來,生氣的看着他。「我的胎記惹到你了!」小白果然說話不客氣起來。她是不在意,但是也拒絕別人過多關注。
「沒有!你別多心。」林文海只得匆忙解釋。這個樣子的他很少見,雖然有點兒窘迫,卻很可愛。
「你妹妹昨天剛送了我琉璃手串,今天你就上門了。你說你不是來找我要的,那你來幹嘛?不會是跟我說那手串本來是要送給你的吧?林家少爺因為從來沒見過水琉璃,所以才來一睹風采的嗎?」
林文海微怔了一下,突然笑了,感慨道:「看你這樣子真好。」他說的是實情,自從出了那件事以後,小白很少見他們兄妹,就算巧遇也是一言不發。「其實那手串本來答應要送給家裏一個親戚的,不過,你放心,我另外尋了一串珊瑚手串給她。」
又是那些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遠房表妹吧?小白撇了撇嘴,「不是這事兒,你來幹什麼?」
「一年多沒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你和文娟。。。」林少爺蹙了眉頭。
「我們的事不要你操心。」她垂下眼帘,和往常不同,這次她的眼睛裏,沒有任何厭惡和悲傷,反而輕鬆了不少。
看着小白那個釋然的表情,林文海放下了心,他知道小白的性子,總是不願多話,便隨意的說着家常話:「昨晚的晚飯,文娟還多吃了半碗,飯後還吃了一塊蜜瓜。」可這似乎又像是在沒話找話,只是為了把林文娟因為小白對她的善意而心存感激的表現統統講出來而已。
「你可真操心,都過去這麼久了,才想起來勸說我。」小白嘟囔着。
林文海笑了笑,說道:「我從沒想過要勸你什麼呀,只是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小妹,我希望不要因為一個男人而傷了你們的感情。」
「誰是你小妹?」小白翻了個白眼,卻也不接關於這個男人的話茬,只說道:「一個迎春會,從正月開到了現在,沒完沒了的,她又不是學府的弟子,哪兒有上趕着遭罪去的?」
「還不是因為。。。」林文海輕輕咳了一下,也意識到小白並不想多談,接着說道:「以往的迎春會都是需要帖子才有資格去的,但今年司禮監發下了文書,要全天下的學子都去觀摩,文娟好奇,父親也就只好應,誰能想到帝王的興致這麼高。
我也想不通,在西越城那樣的地方,她的身子怎麼還越發不好了呢?估計真的就像阿雲說的那樣,想家想的吧。也難為她了,本來我是打算結束了手頭的事兒去找她的,誰料想海興又發了水患。
不提了,阿雲還說起昨天你做的那道松仁豆腐,文娟的暈眩之症時好時壞,大夫都沒轍了,也只有你還放在心上。」
「別讓她再吃蜜瓜了。」小白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林文海問道。
「要是想讓她夏天還沒來就病怏怏的,就儘管把那些涼果給她吃吧。」她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疼她,明知道她。。。」
「我們都知道。。」林文海笑着看着她,「小白,過些日子,來府里坐坐吧。祖母也很想念你。」
不敢怎樣,小白終是割捨不下對林家的感情的。她只得點頭,別的話是怎麼也開不了口了,畢竟,她真的不是什麼會說太感人的話的人。
「等我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大門關得有些匆忙,她還沒確認過還有多少菜呢。
林文海沒說什麼,點點頭,看她出去,拿了一本雜集重新坐下看了起來。那杯冷掉的花茶,到底還是被他喝掉了。
廚房的籠屜里除了幾個甜饅頭和燒麥,就是差不多還能有兩份的年年有餘了。連小白都不記得,今天的大四喜,竟然賣的這樣快。
因為時辰的關係,小白心想,還是讓林文海吃些東西再回家去吧,畢竟從這裏到惠城城門距離也不短。
她先燒上了熱水,接着拿出一個碗,敲了兩顆雞蛋,放了一點兒鹽巴調味,又填了半碗的溫水,接着走向準備台,右手一轉,一尾仍舊活蹦亂跳的青蝦置於掌中,這,是她的秘密。
用小刀挑出蝦線,斬去蝦頭。先用米酒浸泡起來。等爐火上的熱水後,小白把碗放在了籠屜上。只一會,便凝固成了滑嫩的蛋羹,這時,把那浸泡好的鮮蝦放在上面,很快便聞到了格外清甜的味道。
當小白在林文海面前把那碗蓋掀開的時候,林文海看到那甜蝦滿是意外,說到:「如今文迎閣都罕見這個,你這兒居然還有。」他看了小白一眼,小白無奈聳肩,那意思就是我就是有。「怪不得你這迎客來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
「行了,不過一隻甜蝦。不用這樣誇獎。」小白翻了白眼。
林文海倒也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小白身上有太多的謎團。比如當初莫名其妙出現在惠城,而後得了自家那個驕傲的小妹的喜愛,再到真的憑自身努力經營起了迎客來。他也想從小白的眼中看出些別的企圖,可偏偏小白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直率,善良樂觀的姑娘,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昨天,我看見商家的馬車了,從北邊來,應該是那位夫人。」提起這位遭遇有些複雜的夫人,小白是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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