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逐鹿 170.鋼骨

    當時在狐妖將洞中，碧眼與鹿妖耳語：「這家鵬妖甚多，俺瞧着都是異種，其中一個還未化胸的，打聽是火狐將軍親隨，身具三項神通，一項強骨類，一項變化類，還有一項攻擊類。」

    時到今日，鹿妖見過的神通也算得多，不過強骨類還是初聞，畢竟淬鍊骨骼是妖丁才有的本事，小妖階段真正罕見。

    開口討要這名小妖，也得他自家同意，在那山上，當着狐妖將已經問過，這鵬妖名叫鋼骨，聖猿山里走單妖將都要受氣，他一個小妖，就算妖將親隨，在周邊又有幾分體面？他是到聖猿山才出生的，並非大漠裏追隨出來的老積年，能有得入萬花谷山場的機會，以後改得別個奉承，自然願拜在鹿妖門下。

    鵬妖鋼骨本相最大化，兩翼展開接近三丈，雙翅又硬扎，馱百寶、半玄、碧眼三個完全沒有問題，黑翅鵬是天生體大的異種，就他那些同類前輩，從大漠逃過來時各都馱了好幾個妖怪。

    黑翅鵬飛速極快，踩在他背上，感受着風馳電掣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被馱着都快，鹿妖甚是高興，覺得三份黃上品甚划算，「哈哈」笑一會，才轉頭對貊妖道：「哥哥，出門已久，別家就不去了，俺們直回鶴十二峰罷？」

    矮胖墩注意力完全不在小妖鋼骨身上，先前一直發呆，聽鹿妖發話，才回神過來，開口大聲問：「你真有黃上品？」

    鵬鳥背上風大，百寶笑嘻嘻地不答，貊妖扯着喉嚨叫：「你要有黃上品，還去別家做甚？許俺一份，俺叫你爺爺都成！」

    「鹿爺爺，你倒是說話，別只是笑！」

    「爺爺，許俺一份唄！」

    「鹿爺爺......」

    鹿妖全不理睬，只顧指着方向，讓鵬鳥直飛向鶴十二峰。

    出門在周邊繞了十多天，回去只兩個時辰不到。

    如今鹿洞旁邊，又新開出個洞，不過出入口有些小。

    等鋼骨降下，鹿妖才對半玄道：「哥哥也該回醉花居哩，俺就不送哥哥！」

    鹿妖之前都沒理他，貊妖已經是一副混不吝模樣：「誰說俺回醉花居？俺就跟着你，你到哪，俺到哪！」

    拿他沒辦法，見小妖怪們已經聚過來，算着日子，豸磐家小妖已再次到峰頭換班，自家門下便全都在場。

    狗寶、元香等各打量馱鹿老爺回來的大黑巨鷹，看它身量慢慢變小，又化出人形頭、手。

    先不忙介紹，鹿妖問：「氣筒做出來了沒？」

    狗寶不好意思地笑笑：「俺們沒曲盤哥哥手藝，做出來的木筒里壁實在凹凸難平，還是元香機靈，問過作何用，說還不如在石壁上打洞，再請位通土石法的妖丁來抹平！」

    鹿妖用力一拍腦門，自家還真是思想僵化了，忙贊：「元香好法子！」

    麝妖「嘿嘿」笑兩聲，指着鹿洞旁新開的洞穴，道：「可惜半點請不來妖丁幫手，至今尚未完工，得老爺親去請一位。」

    不等鹿妖說話，旁邊貊妖叫道：「俺不是妖丁？還請啥？土法俺也略會些，不太費事的，俺來就成！」

    百寶對他拱拱手：「那便有勞哥哥！」

    半玄雙手叉腰，斜瞟回來：「只是俺自幼立下規矩，不白幫別個出力！」

    鹿妖嘆氣道：「得，俺還是醉花居里重新請一位！」

    貊妖忙一把拉住他：「聽俺說完，俺是說別個不白幫，你是俺爺爺哩，哪用守規矩的？」

    轉折得快，鹿妖都被他逗笑：「如此，就勞哥哥費力！」

    在外十幾日，碧眼也已知道這位貊妖的尿性，先跳進鹿洞旁新開出的洞裏看一遍，出來招手道：「半玄丁目，來俺教你弄！」

    「得嘞！碧眼小爺爺，只管吩咐就是！」

    半玄隨碧眼進洞去，鹿妖才招手喚鵬妖過來介紹：「這是俺門下新小妖，名叫鋼骨，黑翅鵬異種，往後出門，都由他馱俺！」

    半點飛過去，站到鵬妖肩上，率先開口：「倒有副好身板，也是有翅膀的，千萬年前，俺倆許還是一家！俺叫半點，若以拜門先後，你得叫俺哥哥，以修為看，俺你叫哥哥，你選哪個？」

    狗寶向來話少，雀妖話後，自我介紹一句就算完：「俺叫狗寶，是個牛妖。」

    元香跟着：「俺叫元香，本相與老爺沾着親，是個麝妖。」

    自打十多日前說了成妖丁後要離開，老瘟在這鶴十二峰已被孤立許多，他也不吭聲，就只小山精道：「我叫小山精，是個山怪！」

    鋼骨先對狗寶等道：「見過狗寶哥哥，元香哥哥，小山精，還有這位是......豬哥哥罷？」

    再轉頭對雀妖：「一樣境界，先前那位妖丁，還管老爺叫爺爺哩！你這小玩意兒，當俺孫子都嫌小，饒你些，也這般叫俺就成！」

    兩個飛行小妖想是八字不合。

    才見面就被懟，雀妖戰鬥力頓時高漲起來，就要開嘴仗還回去，鹿妖忙打斷道：「你等新入山場，還未見過花後，俺還尋花後有事，等貊妖搞完石洞，就一起出門罷！」

    又道：「鋼骨既拜入俺門下，讓老爺看看你神通！」

    入門小妖被老爺看神通根腳是常有事，鋼骨推脫不得，走上來，由新老爺輸妖氣入體查看。

    鋼骨的神通，異常罕見的一項就叫「鋼骨」，鵬妖成妖后，聽聞別個同類都沒有，頓時得意，就以此神通自取名，神通發源於頭顱膜化骨里。

    第二項神通叫「脹體」，發源於本相雙翅，妖體能再次變大，不過不如追風王門下熊妖丁巨掌的「巨化」，「巨化」漲大身體同時可以增加相應重量，「脹體」做不到。

    異種黑翅鵬體大力大，「脹體」又是較普遍的神通，狐妖將逃出大漠時，門下妖丁、小妖都得隨來，真是仰仗這些個異種鵬妖太多。

    第三項神通為「妙爪」，與「尥蹶」有些類似，能用妖氣凝成一隻大鷹爪偷襲，發源於鵬爪本相。

    鹿妖收回妖氣，砸吧着嘴想這三個神通構造，等自家頭蓋骨淬鍊完成，「鋼骨」大概能學，沒有翅膀和爪，「脹體」、「妙爪」都學不了。

    貊妖在碧眼指點下，造完洞壁出來，抹着頭上硬生生擠逼出來的汗水，叫道：「好久未做活計，真真累死個妖！」

    鹿妖無視他，走進洞中一看，果然石壁光滑，里外寬度如一，比硬木筒好得太多。

    這才滿意地出來：「走罷，俺們先去見花後！」

    貊妖聽到，小跑到鋼骨身邊：「還不快些化形，馱俺們倆個老爺先去！」

    鹿妖才看過他神通的，知道「脹體」發動的話，背上都立得下，問：「鋼骨，狗寶他們幾個一起，你可馱得動？」

    鵬妖鷹目銳利，驕傲着身軀一挺：「便再來幾個，俺都背得動，只是不背嘴碎的雀妖！」

    半點不甘示弱地拍動雙翅：「要你背？俺自家不會飛？」

    鹿妖笑道：「那便好，都上鋼骨背去！」

    鋼骨化出本相，「脹體」發動，身軀、翅膀頓時又都大了一倍余，除百寶和半玄外，狗寶、元香、老瘟三個體型大佔地方的上去，都還剩得有空隙。

    蛙妖變小後，和小山精兩個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踩站在狗寶肩上就行。

    兩隻巨大的黑色翅膀扇動，鋼骨沖天而起，後面飛那小小麻雀被帶起的風卷得東倒西歪，直落後四五十丈，才能穩住身軀正常飛。

    神通不如、修為不如、體型不如、就連飛速也遠不如，看巨大黑翅鵬馱着幾個大塊個越飛越遠，自家拼命也追不上，小小麻雀在後面扯嗓子尖叫道：「眼睛長在屁股上的大傻鳥，老子和你沒完！」

    故意氣那雀妖，黑翅鵬飛得甚快，才有一刻多鐘，就落在醉花居門前，半玄先跳下，叫道：「裏面好耍的多，俺帶哥哥去熟識一二？」

    鹿妖搖頭：「俺們來求見花後，見過就走，貊哥只管自己耍，不用管俺！」

    半玄點頭道：「是哩，哥哥說得是，其實也沒甚好耍，不如鶴十二峰有趣！」

    聽他是要賴上鹿老爺，碧眼眨着眼，好奇地問：「丁目，對俺家老爺怎不叫爺爺了？」

    貊妖一把勒住蛙妖脖子，搖晃着嬉笑：「小蛙爺爺，醉花居門前好歹給俺留些臉，知道麼！」

    嘴中叫着，手上用力，蛙妖被勒得臉色紫漲，舌頭都吐出來，說不出話，想點頭又點不了。

    醉花居門前小妖不是百寶拜山門當日那幾個，本不認得鹿妖全丁，見黑白貊與之打鬧嬉笑，才知是自家山場的，其中一個資深小妖問：「半玄丁目還要留哪樣臉？說來俺們小妖聽聽！」

    半玄鬆開蛙妖，翻個白眼還他：「啥你都想聽，以為是你阿爹和阿娘起草哩？」

    那小妖也笑嘻嘻的，面上並無惱怒顏色。

    過了好一會，雀妖才趕到，半玄、百寶領着小妖怪們就要入內。

    先前那小妖才伸手來攔：「半玄丁目，俺只認得你，醉花居不許外來妖怪亂闖！」

    半玄皺眉道：「他是前些日子新拜山門的鹿妖丁，名叫百寶！」

    小妖道：「俺認不得他，請拿腰牌來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