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瞅着淺離,她一身銀色流仙裙,金色花印徐徐展開,整個殿堂都瀰漫着香氣,像是度了一層金色光華。一筆閣 www.yibige.com而她,第一次高昂起頭顱,面對這天界至高無上的二人,卓然而立。
她的面上是不淺不淡的笑意,舉手投足優雅端莊,自有一番清冷。天帝感覺到來自她目光的審視,他看到了炙熱,那是一種強烈的欲望。他有些迷惑眼前的小神,他將她放逐離恨天存着私心,不想造此大禍,也罷,一報還一報。
「淺離拜見天帝與神君,」她話音落輕巧一笑,仿佛剛剛的龐然威壓並未存在。天帝憋着一口氣,生生吞了回去。
怎麼看怎麼刺眼,他偷偷覷向一旁的神君,竟是在走神。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請起。」
「仙子如今得了上古之力,身份不同以往,本天帝膝下無女,不知仙子可否願意?」
他的話意十分清楚明白,眾神中一道凌厲的目光襲來,他也恍若未聞。慈愛的看着淺離。
她似乎有些惶恐,還是淺淺一笑,「父君不棄,女兒又怎敢違逆。」
赤霞神君消失原處,只留下一句「懶得應付。」天帝哭笑不得,虔誠恭送。
淺離已經褪去了青澀,經過上古之力洗禮的她,越發張揚神聖,她看着神君離開的方向,幽幽的道,「神君好像是不太歡迎我啊。」
天帝驟然失語,要是淺離得罪了神君,他整個天界都不夠陪葬的。他擠出一絲笑意,安慰道。「神君老人家自在慣了,離兒不必掛懷。」
正在雲端還未走遠的神君聽了此話,只覺哭笑不得。自己怎麼看着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郎,天帝還真是不遺餘力的貶損自己。他咬了咬牙,乘風歸去。
此刻的天帝自然不知道赤霞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他正想方設法的討好淺離,上古之力的存在,對四界都是威懾。更能成為無形的屏障,護衛神界。
所以他清楚,只要是哄好淺離,天界再無後顧之憂。只是這丫頭看上去不爭不搶,不好榮利,還真不知道要如何討好。
天帝有些扎心的想,他們的存在是來刺激他這個神界之主的無能的。可惜已經如此,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淺離似有若無的笑意,天帝只覺風清月朗,天后不爭氣的瞪了他一眼。「淺離是吧?以後你就是這天界的帝姬,舉止應更有分寸才是。」
淺離應喏,退了下去,她 轉頭看這宮闕,從前覺得高高在上,現在只覺諷刺,不過都是一顆算計之心,人間如此,神界亦如此。
只是清塵你在哪裏,為何我還是尋不到你半點蹤跡?
下界歸音酒肆。
她離開已經有幾天了,他還是木木呆呆的樣子,盯着東西出神,一看就是一天。她走了,他的心又空了。
妺兒,我要怎樣才能取代他填滿你的整顆心。
陳子儀這才知曉,清塵找尋的親人,並不僅僅是親人,是後蘇的皇后,應該也是他的心上人。
隱隱揣測他們的過往,也探不出究竟,只道是孽緣。那女子的身份,越發撲朔迷離了。
她憑空出現,讓多少人為她死心塌地。
到了第六天,清閒的歸音酒肆熱鬧了起來,似乎整個酒肆的生命都源於清塵,他活了,酒肆的生意便活了。
只有陳子儀知曉,酒肆的生意在酒,清塵的情緒影響酒的釀造,他的酒固然百般風味,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嘗那生憂酒,他看着清塵一如往常翩翩如玉的模樣,也就放下了心。
深夜的酒肆客人總是稀少,除了那拐角處的少年,生的清秀,只是飲了不少酒,眼神也有些迷離,他略帶醉意的呼喚小二,為他添酒。
陳子儀上前拎了兩壺酒與他對坐,那人疲憊的抬眸,搶了酒灌了一大口,冷眼睨着眼前笑眯眯的人。
「你看着我做什麼?」
「兄台有何不快,可否說與我聽。」陳子儀又為他斟了一杯酒道。
那人突然笑起來,「我憂這江山傾危,國將不國。」
「嗯?聽聞當今聖上關愛民生疾苦,利民利國,又怎會?」
「殊不知美色誤國,他為皇后不納妃嬪,廢除三宮六院,並非明君所為。」那少年沉痛道。
「喝酒,這國家大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陳子儀道。
美色誤國,國將不國,倒是有意思。
第二日城中的說書館流言不斷,很快就傳到朝堂之上,蘇祁震怒。他們忘記了皇后隻身一人入虎穴探敵情,指責她自私置天下於不顧。
他冷冷的看着下面群臣,每個人的表情都納入眼中。造謠的是他們,裝無辜的也是他們。他早該知道這群大人不甘安分。只是這次,太過分了。
眾人屏息靜氣聽從訓導,儘管如此,還有不怕死的來勸諫,無非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還非要扯上祖制。
蘇祁掃了一圈。「祖制?」他刻意加大了聲音,「我後蘇立國系我一人,那些因循守舊的祖制若是依從,恐怕此刻本皇就是你們口中的忤逆了吧。」
他此話一出,眾人沉默,他們無形中默認了建國的事實,卻是忘了這個國家是新興勢力,它的根基尚且薄弱。況有蘇皇之前被宸皇污衊的舊事,此刻更不知如何開口。
「陛下切莫動氣,臣等並無此意,只是廢除六宮請陛下慎重,時局不穩,人心難安啊陛下。」
丞相勸誡道。眾大臣一同勸誡,振聾發聵,蘇祁聽着心煩,「此事無需再議。」
憤然離去,留下一眾大臣膽戰心驚,他們剛剛對抗的是這個國家的皇,想想都有些後怕。
前朝之事早已傳入後宮,她看見他面色不好的回來,急忙迎了上去。他粗暴的扯了外衣丟在一旁,坐在窗邊生着悶氣。
「你說那些榆木疙瘩,不過一個流言鬧的沸沸揚揚,就惶惶不可終日,這樣的心理素質,怎麼保護我們的國家。」
他越說越氣氛,乾脆咬唇不語,背過身去。婉妺掰過他的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陛下,你可以答應他們的。」
「你看你,又叫我陛下,」蘇祁不知不覺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在這個女人面前臣服,這是他要用命呵護的女子,不能受半點委屈。
「好好好,阿祁,你答應他們也沒什麼的。」她知道現在不能任性,人言可畏,天界那一次她失去他,正是因為人言,所以她再也不想重複那悲劇。
他正視她,牽起她的手。「阿妺,你放心,就算傾了江山,我也不會妥協,我愛你,我的心只給你一人。」
幸福的甜蜜充斥心尖,她看着眼前的人,溫柔如水。突然就不再畏懼,流言如何,總會消弭的。而她,需要一個機會,讓萬民仰望。
原本生氣的他已經不生氣了。情緒平復了許多,他看着眼前的人,又低下頭去。盯着她另一隻手上的繡花鞋,精工巧思,好看至極。
「你的手藝,比我想像的好。」
「那當然,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你要用一輩子去了解,不行,一輩子太短了,要很久很久。」她道。
他笑着道,「你再這麼可愛,我可就要……。」
女子面色緋紅的逃離他的懷抱,侷促站好。
匿在半空中的驍捂臉,神君的差事還真是不好做,神器在那個男子手中,只是這氣氛,着實詭異,他抽身飛上了雲端,大口的喘氣,剛剛可真是壓抑。
馭靈石在蘇祁手中,他手中還有軒轅劍,至於別的神器,下落不明,還是先行回天宮稟告,再做打算。
坊間的流言盛行了三五日,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一切安靜如初,賣酒的賣酒,賣菜的賣菜,賣飾品的賣飾品,時而有歡笑聲,從未斷過的行人,過往的攤販,都像是達成了約定緘口不言。
說書先生回了家,再不來夢城,只有少數的大臣心思還在活絡,苦於找不到機會借題發揮,也只能忍氣吞聲。
蘇祁笑意依舊,專寵婉妺。
直到一個人的到來,又一次顛覆了局勢。
那宮門口站着的丫鬟,不正是失蹤多時的南宮逸清。蘇祁與婉妺剛出宮門,想要微服去市集逛逛。不想看到了她,婉妺放開了蘇祁的手,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對逸清,如果說開始還有好感,那麼後來的事情就足以消磨殆盡。她們,是敵人。
……
「你來做什麼?」婉妺問道。
「表哥,表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逸清撲入蘇祁懷中,委屈的哭了起來。
婉妺轉身回宮,眼不見心不煩。蘇祁見她走了,想着是生氣了,急忙推開逸清想追上去。
「表哥,逸清是不是哪裏做錯了?逸清給你道歉。」
她說着就要跪下,蘇祁無奈,來往宮人眾多,竊竊私語。他狠狠瞪了回去,那些人瞬間做鳥獸散。
「我先帶你回宮,有事慢慢說。」蘇祁安撫抽抽噎噎的逸清回了宮,吩咐人小心照顧郡主。
郡主?逸清疑惑的看着她,「你是我妹妹,自然是這後蘇的郡主,封號敏。」
她斂了眸,許久才吐出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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