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也是上神之身了,整日打掃多有不便,不如讓婉妺另開府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天帝賜了一處我覺得山清水秀,很是合適。」
她靠在木瑾花旁道,花色映人面,緋紅雲霞飛。隨手指了不遠處的仙府,雲霧繚繞,美輪美奐。看那人兒似乎很是期待的樣子,沒來由心裏有些悶悶的。
「你和我的約定還未結束呢,怎麼,如今要說話不算話了嗎?」
他的聲音有些冰冷,看上去情緒不佳的樣子。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婉妺只覺得有些發寒。
「我當然會有始有終啊,不過可以白日在囚戰殿,夜晚回芳瀲殿,也未嘗不可。」
女子固執的說道,只看見眼前的人已然離開了原處,往庭中而去。
「你過來。」
婉妺跟着走了出去,細碎的步子踏在玻璃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偶爾有些沙沙的聲響,透露些許不安。
「不知伐主何意?」
「你看這天上星辰,與芳瀲殿有何不同。既然同一片月色,又何必兩地相看。」
囚戰淡淡的道,他的手輕輕轉動,只見星辰變幻,霎時星雨漫天,雖只是一瞬銀色光影,足以讓人記憶。
「你,」她的話未出口,只見那人低頭看她,深情的眸光里倩影依依,她突然沉默了下來。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那溫柔的動作,像極了曾經的司辰。
「阿妺,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嗎?你的司辰,早就回來了呀,傻丫頭。」
聽着他的話語,她迷茫的睜開水霧一般的眼睛,看着眼前這無比熟悉的面龐。是了,她一直盼望着他回歸,可他回歸了,又有些難言的失落。
「司辰。」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帶着心跳的感覺。她又一次試圖將記憶重合,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溫暖,又一次湧現。
「我想起來了,原來你一直惦記的是我。」他輕咳一聲問道,「你是喜歡原來的司辰呢?還是現在的囚戰呢?」
她不禁唇角微彎,抬起頭看着那有些侷促的人,沉寂的夜裏只有兩顆心在慢慢靠近。
她俏皮一笑,「你猜啊。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他不禁有些無奈,複雜的看着這古靈精怪的女子。她的性子,越發難以捉摸了。
「我才不要猜,阿妺,你確定不要給我交代嗎?」
囚戰看着她,有委屈,有失落,還有不解,女子笑了笑。
「誰知道這天界的征伐的囚戰伐主,竟也是這般性子。」
「好啊你,竟敢嘲諷我。看我不讓你去和兵器作伴。」
兇巴巴的囚戰上線,婉妺只是閃避。不覺已經笑了起來。
藍藍的夜空下,他們一起坐在那裏細數過往。囚戰還是不改傲嬌的本性,女子倒也不讓。笑鬧成一團。
「阿戰,唔,我可以回芳瀲殿居住嗎?」
女子弱弱開口,撲閃撲閃着大眼睛。
「不行,約定結束之前,不可以離開。」
婉妺站了起來,看着那不遠處的芳瀲殿,「本就相隔不遠啊,而且我一直住在囚戰殿,只怕天界早就流言四起了。阿戰,讓我回去吧,我會時常過來的。」
他的神情暗了下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吧,就依了你。不過芳瀲殿打掃結束之前,你先暫時住在囚戰殿吧。」
他怕人言可畏,更怕她受人擺佈。從前有囚戰殿是她的靠山,以後她自行開府。境遇或有不同,不過她這麼好強的性子,倒也藏不住,反生了事端。
「那我張羅收拾,等過段時間再搬回去。」
「嗯。」男子有些鬱悶的離開,剩下風聲蕭瑟。
她笑着看那人背影,他回來了呢。她終究沒有給出答案,或許那句話本就無解。無論曾經還是現在,他只是他,自己愛的也只會是一人。
這個人如今,是天界四方戰慄的掌管征伐的囚戰之主,他的戰績能讓天兵天將口若懸河,說上無數個日夜。
「阿戰,其實你一直是你,只是你不知而已。」
悠揚的女聲落在星辰里,化作萬千流光。她看着亮燈的身影,那輾轉反側的人兒,是她心頭最初的願景。
芳瀲殿一應事物,他竟半分都不願讓她操辦。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樣子不覺好笑,他從來都是養尊處優,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殷勤。
她喜歡的飾品,擺件,裝修風格,甚至是衣着,他都備了齊全。就連梳妝枱的鏡子,還是人間那一個,她一向不喜歡換新的。
說是用舊了的東西就有了記憶。不宜丟下。
他也只是寵溺着看她,性子柔和不少。
整個芳瀲殿到處都是花香,不過都是淺淺淡淡似有若無的香氣。庭中有鞦韆隨風搖晃,還有木瑾花開的正盛。再加一些別的花草,顯得分外清幽。
長廊盡頭,驀然回首,亭台樓閣幾許。琉璃瓦片,花影層疊,誰又在此處留了韶華幾許,勾起無限情絲。
在後院的地方,有一片的桃林,灼灼其華。她不知何時愛上了桃花,看着那一瓣瓣的桃花紛落,竟也勾起幾番憂思。
心細如他,不知從何處移來的桃林。看着竟像極了那桃花源,夢一般的歸宿。
搬遷的日子到了,她央求着去看一眼,都被冷淡回絕了。只有今日,她才能正大光明的去看看自己未來的居住地,芳瀲殿。
門上的牌匾頗有幾分力道,比之初見不同。似乎更為圓潤了些,看上去添了幾分秀氣。這筆跡,倒有些熟悉的感覺。
進去殿內,曲徑通幽,迴環往復,小橋流水,桃花人家。像極了夢中輾轉反側的地方,他的心思倒也獨特。每一分都合了自己的愛好。
她不禁回頭看偷笑着的人,那人微微斂了嘴角。
「上神覺得此處如何?」
「清幽雅致,再好不過。」
光是看了外面的佈置,她便知道那是何人手筆。進了內殿,看到那些熟悉的可心的舊物,不由一笑,暖了冰冷的心。
「阿戰,你記得倒清楚。」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你的事,我記得最清楚。看看可還有缺漏,本尊好去置辦。」
囚戰問道,看着那人的樣子,她應該是很開心的。
她突然回頭,嚇了他一跳。
「牌匾的字,還有這屏風,是你做的?」
囚戰悶聲應了,「能夠讓本尊親手提牌匾,你可是神界第一人。」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下這殊榮,給了獨一無二的我。」
他聽着像極了自誇,嫌棄的看了一眼,「不需要。」
「話說你的畫技是不是退步了,我看你很久都沒有拿畫筆了。」
他突然問道,那人笑着回答,「好像是我太忙了,所以就沒畫了。你看看你每天給我安排了多少事情。」
「那不如以後就少安排些,免得累到你。」
「好了我會安排好的,」她掂腳去颳了刮他的鼻子,這才又進去吩咐將書放置在書架之上。
那是他特意定製的書架,半圓形的,沒有平常的書架那樣方正,只因她不喜規矩。
雖然凡間不得已守了那些規矩,不過成了上神,到底可以自由些。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芳瀲殿,都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明日我就搬過來住幾日,然後再繼續履行約定。」他臉色微變,只聽那人說道。
「我才剛剛晉升上神之位,最近肯定免不了有人造訪。若是我不在,失了禮數,也是不好。」
他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便放了她離開。只是時不時會去芳瀲殿,找各種不同的藉口探視。
門庭絡繹不絕,她也頗為頭疼。突然就後悔提議回來,應付那些八面玲瓏的人,可惜自己沒有七竅心,實在難熬。
突然想念囚戰殿,來人只需回復伐主已經休息,有事勿擾。也不怕會傷了面子,畢竟伐主的品階在那裏。
這天又是忙至深夜,白日收了兩個丫鬟,紫煙,綠盈,看上去都是心思通透的。辦事也伶俐。
「上神,你歇着吧。這些禮單,奴婢來處理就好。」
紫煙接過禮單道,婉妺在一側看着她,寫得一手娟秀小字。倒也條理分明,分毫不錯。也就放下心來,看着天邊月光,緩緩入眠。
似乎還少了禮數未顧全,這天界老一輩的神仙她多去採訪過,都是性子不一,她也一笑置之。只是總覺得少了什麼,心中難免不安。
拜訪司命殿的時候,司命一如既往地不正經。說她紅鸞心動,桃花正盛。她不禁想到一個人,微微一笑謝過。想着這司命也是個厲害的,敢這般開伐主的玩笑話。
一晃過了五天,他覺得比一世還要漫長。神界的那些人,倒是真的需要,絲毫不懂分寸。
婉妺累了便去後面的桃花林,尋一處石凳坐下。看那桃花朵朵,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仿佛自己便是那桃花,絢爛着最美的年華,只是不願凋零,害怕最後的遺忘。
這日的芳瀲殿一如既往地開門迎客,不想來的是不速之客。
「淺離帝姬投來拜貼,邀上神一見。」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似乎不安加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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