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宮是一個小廡殿頂式的兩層建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在第一層的屋檐下,高掛着一塊大扁,扁上面寫着三個遒勁古樸的楷書:「養心宮。」
無極走到距離門帘三米左右的地方——六級台階下,彎腰低聲道:「師傅,是用飯的時候了。」
「進來。」門帘內傳來至真洪亮的聲音。
趙子蒙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不過,當他看到圍欄下海桐中的李大平和令狐雲飛的身影以後,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
李大平等人已經先同志們一步進入養心宮,並且找到了最佳伏擊點。
在養心宮的門前有一條走廊,走廊邊上有一排欄杆,欄杆的下面,有一排海桐——海桐有一人多高,李大平等人就蹲在海桐裏面。在台階的南邊也有一排海桐,台階兩邊的海桐下是最理想的藏身之處——還是道仁考慮問題比較周到。
無極應該看到隱藏在海桐裏面的身影,他所在的位置,距離李大平和令狐雲飛只有七八步遠。
無極走上台階,慢慢掀開門帘,然後側着身體,鑽進了門帘內。
不一會,屋子裏面傳來碗碟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無極,你先吃吧!師傅把這段經文抄完了再吃。」
道仁果然沒有說錯。
不一會,屋子裏面傳來了無極的咳嗽聲:「咳——咳——咳。」是吃東西吃嗆了的咳嗽聲。
蹲在海桐下面的李大平和令狐雲飛已經聽到至真說話的聲音了。在無極咳嗽的同時,李大平、令狐雲飛和另外五名特警已經閃到門帘兩邊了。每個人的手上都握着一把槍——子彈已經上堂。
「無極,你怎麼了。」屋子裏面又傳來了至真的聲音。
「師傅,無極吃嗆住了——咳——咳——咳。」無極擔心外面的人沒有聽見,有咳了三聲——聲音比先前又高了一些。
趙子蒙、項代沫、蕭路含如離弦之箭,射出竹林。
說時遲,那時快,在趙子蒙等人衝出竹林的時候,李大平等人已經衝進了房間。
緊接着,從屋子裏面傳出一聲槍響。
之後是搏鬥的聲音。
少頃,從屋子裏面傳來手銬銬在手腕上的聲音。
趙子蒙和項代沫掀開門帘、走進房間的時候,眼前的一幕,把他們驚呆了:五個特警隊員將至真死死地摁在地上。一個人壓住至真的頭和脖子,一個人摁住至真的右手臂,一個人鎖住至真的左手腕,一個人將整個身體壓在至真的大腿上,同時用右手擰住至真的左腿,還有一個人用右膝蓋頂在至真的腰上。
在至真的腦袋前,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塊紗布和一點菜滷子——紗布上還躺着幾塊條狀的血塊,菜滷子將紗布粘在桌子上。地上躺着幾個木碗木碟,飯菜撒了一地,不遠處還躺着一個食盒,食盒旁邊還有幾個饅頭。
小桌子旁邊還有一隻布鞋。
至真還在掙扎,但已經無濟於事,令狐雲飛已經將手銬戴在了至真的手腕上。
李大平用手擦了擦手槍的槍口,然後裝進了槍套之中。
在至真左腿膝蓋的下方有一攤血。
被眼前的情景驚呆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無極,他站在門帘內一個盆景的旁邊,低頭,彎腰,渾身發抖,至真則拿眼睛斜視着他。
「趙隊長,這傢伙果然有一把子力氣。」李大平道,「如果沒有這一槍,我們還真得費點事情。」
「李隊長,非常感謝你們,沒有你們幫忙,我們還真難降服這個老妖道。」
趙子蒙拿起布鞋走到至真的腦袋前,至真斜着眼睛,瞥了趙子蒙一眼。
至真的布鞋大概在四十二碼左右。同志們在藏經堂第三間屋子裏面和暗道裏面也曾見到過四十二碼的鞋印。
兩個特警隊員將至真拎起來,遺憾的是至真已經很難正常站立了,因為他的右腿膝蓋已經中彈受傷了,血還在往外流——李大平的子彈擊中了至真的膝蓋。
兩個特警隊員將至真扶坐在一張太師椅子坐下。
馬建平從桌子上拿起紗布,擰乾了紗布上的菜滷子,然後將紗布系在至真大腿受傷處,血很快就止住了。
至真整了整頭上的道士帽,剛才,在搏鬥的時候,他頭上的帽子歪在了一邊,卡住了右眉弓。
趙子蒙環視四周,至真不但武功高強,書畫上的造詣也非常高,在屋子的四壁上,掛着十幾幅字畫,無獨有偶,在這些字畫中,竟然也有一張張繼的《夜泊楓橋》。
趙子蒙和令狐雲飛、項代沫對視片刻,這幅書法作品和靜幽院那幅書法作品,用的是同一種字體,唯一不同的是:靜幽院那幅《楓橋夜泊》沒有落款和印章,而眼前這幅《楓橋夜泊》上既有落款,也有印章,落款是至真,字體和作品的內容一致,字體是行書。
幾幅畫的題材、風格和靜幽院三幅畫的題材、風格完全一致,都是山水畫。
大家終於弄明白了,靜幽院五幅字畫作品出自至真之手,上面之所以不落款,不加印章,就是怕人看出端倪來。
至真長老還是有點閒情逸緻的,在門帘右邊有一個很大的屏風,屏風前面放着兩個老式的盆景架,盆景架上各放着一個盆景。
不過,趙子蒙和同志們暫時還沒有心情來一一欣賞這些書畫作品、屏風和盆景。
趙子蒙走到至真的跟前:「至真,密室的入口在什麼地方?」
「密室的入口?貧道在紫雲觀主事幾十年年,並不曾聽說紫雲觀有什麼密室,你們是聽誰說的?」
「我們已經見過無聞道長了?紫雲觀不但有密室,還有密室的建造圖,但自從你在這裏主事以後,那張圖就不見了。」
「既然無聞道長說有,那你們就讓無聞道長來找密室的入口好了。」至真將了趙子蒙一軍。
「至真,你和慧覺之間的事情已經藏不住了,你披着道家的外衣,做不齒於人的齷齪勾當,已經是萬惡滔天,罪不容誅,你如果不想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就趕快——儘早交代自己的罪行。」
「笑話,就憑你趙隊長上下兩塊嘴皮子翻幾下,我至真就成了罪惡滔天的歹人了。」
至真梗着脖子,咧嘴道:「貧道倒要請教請教趙隊長,你們憑什麼——憑什麼闖進養心宮,憑什麼開槍傷人,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你們闖進紫雲觀恣意妄為,這是在褻瀆神靈。」
至真冷笑道:「貧道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場,你們說要在紫雲觀借住幾天,貧道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們,你們竟然這樣對待貧道,於情於理,這——這能說得過去嗎?」
趙子蒙把項代沫叫道跟前,和他低語了幾句。項代沫把愣在一旁的道仁和無極叫出了至真的寢室。
項代沫要做什麼,我們很快就會知道。
令狐雲飛招呼李大平等人坐在太師椅上。
至真長老的寢室變成了臨時審訊室。
趙子蒙環顧四周,這次,他看的不是那些字畫,密室的入口一定在這間寢室裏面,在趙子蒙的眼睛裏面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四個地方:
第一個地方:在正對門的地方,除了三排太師椅之外,一排南北走向,另外兩排東西走向;還有一排書櫥,書櫥的位置在中間一排南北走向的太師椅的後面。書櫥裏面的藏書比紫雲軒還要多。
第二個地方在寢室的西南角上,有一個樓梯,樓梯上面有一個閣樓,閣樓上面應該是一個隱蔽之處。
第三個地方在寢室的北邊,有三個一樣大的方洞,方洞是鑲嵌在牆上的,方洞裏面安坐着三尊雕像,雕像的材質應該是木頭的,從雕像的造型看,應該是道家所供奉的神靈。
第四個地方是至真長老的寢室,下有地板,上有天花板,四周全是木板牆,慧覺住持的靜幽院也是這種木板牆。所不同的是,靜幽院的木板牆設計成方格狀,而養心宮的木板牆設計成圓形,每一個圓形都是一個太極圖。這大概和道家的理念有關吧!
趙子蒙這麼快就關注養心宮的環境,目的非常明顯,他是在思考密室的入口有可能在什麼地方。
只思考是無濟於事的,要想知道密室的入口在什麼地方,應該想辦法撬開至真長老的嘴巴。
趙子蒙打開筆記本,將夾在筆記本裏面的一張紙展開來,對着至真:「至真,你看看這是什麼?」
至真仰起腦袋,在紙條上掃了一眼,然後慢條斯理道:「趙隊長想說什麼,不妨直言,用不着繞彎子。」
「這是我們進駐鳴晨庵以後,一個尼姑寫給我們的紙條,我們在鳴晨庵辦案子,寫紙條的人卻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紫雲觀,這——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請恕貧道愚鈍。」
「這說明,在鳴晨庵,一定有人知道你和慧覺之間的醜事,之前,我們雖然掌握了大量的情況,但始終沒有弄明白慧覺將幾個年輕的尼姑藏進密室的真正動機,等我們看到這張紙條以後,我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請恕貧道愚鈍,貧道還是不明白趙隊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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