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知道我們的相處模式,眾人皆知太子爺對人清冷,心思縝密。一窩蟻 www.yiwoyi.com今日他見我與七七神情有異樣,便不住的追問我們,並且所做稱呼,與說話口氣均不同。」陸顏悅漫不經心的說着,想也是,今日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哪裏是宋安曉會發出的?
「哦?」宋安曉聽後繞有興趣,徑直走到陸顏悅的身邊,語氣帶着打趣意味的追問:「那我平常對你是如何口氣?」
「厭煩。」陸顏悅想也不想的做出回答。
「嗯?」
「太子爺別忘記了,你可一向反感我,近日所做的溫柔無非是表演給外人看的,我又不是傻。而今日易容之人所作言論之中,充斥着滿滿的懷疑,口氣根本就是在質問我啊!」陸顏悅回憶着,微微憤懣的開口。
宋安曉聞言,不再繼續作答,而是冷漠的站在陸顏悅的身邊,瞧着陸顏悅懷中的小奶狗做着自己的思考。
察覺到宋安曉眼神後,陸顏悅溫聲開口道:「府里太過於沉悶了,便讓鹿鳴去買了幾隻小動物。」
「雜碎之物。」宋安曉聞言冷漠的甩袍,轉身朝着床榻走去。
「誒!你這樣說話就過分了!什麼叫雜碎,就因為它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太子爺,你要知道這天底下不是人人都如你,出身顯貴、從小錦衣玉食。有多少人出身貧困,甚至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別說什麼努力上進了,他們連上進的基礎都沒有。」
「有些人,出生的就是別人一輩子都無法抵達的終點。你說那些……」
「閉嘴,煩人。」陸顏悅越說越起勁,可宋安曉卻是不耐煩的躺在床上打斷了陸顏悅的話。
「閉嘴就閉嘴。」陸顏悅翻了個白眼不樂意的念叨了一句,隨後窸窸窣窣的在手邊拉扯出好多的衣服,搗騰鋪在地上,一件疊一件,最後再小心翼翼的將小奶狗放在中間。
「我本來阿,想聽鹿鳴的建議買只小金毛回來的,可……」
「鹿鳴讓你買的?」宋安曉起身走到陸顏悅的身邊,語氣清冷的開口反問。
「是啊。」陸顏悅抬起頭望向宋安曉,不清楚宋安曉這是怎麼了。可宋安曉聽到陸顏悅的肯定後,突如其來的怒火吼了一句:「明天趕出去!」
「你幹嘛!」陸顏悅嚇得一顫,身邊的小奶狗聞聲瑟瑟發抖,三隻小傢伙恐懼的蜷縮依偎在一塊兒。守在屋外的七七推開門目光嚴謹的盯着宋安曉,陸顏悅此時在坐在地上,皺眉一臉的不解。
「你退下,沒事。」陸顏悅緩緩的起身,瞧了眼七七後溫聲開口命令。七七遲疑的退出屋子,陸顏悅走到宋安曉的面前,一臉不滿的出聲質問道:「你發什麼脾氣?我招你惹你了?」
「我說,明天,趕出去!」
「如果我不呢?」
宋安曉眼神清冷的盯着陸顏悅,陸顏悅更為不滿,毫不畏懼的迎上宋安曉的目光。
「你沒有資格拒絕。」宋安曉一字一句的說着,語氣中充斥着自己的不悅。
「行,姓宋的,這是你說的!」陸顏悅惱怒的答道,蹲下身安撫了一會兒小奶狗後,入了裏屋脫了衣裳就躺到了床上。
裹着被子縮在角落裏,似乎是刻意的想與宋安曉保持距離,宋安曉望着陸顏悅發脾氣,一言不發的躺在身邊,不出言也不去招惹陸顏悅。皺着眉一臉的不悅,似乎是氣急了,是到底是氣什麼?陸顏悅不知……
入夜,眾人皆是沉睡於睡夢之中。一陣迷霧散過,深宮諜影,綠瓦紅磚,高高的城牆之下有着一個小孩,小孩的身邊還趴着一隻金毛。一個四五歲的娃娃,相比於一隻成年金毛,顯得二者差不多高的樣子。
小孩一言不發低着頭撫摸着金毛的毛髮,看不清楚神情和樣貌,金毛似乎很累的樣子,趴在地上,任由小孩的撫摸。
隨着畫面漸漸的模糊,「母后!母后!不要這樣……不要!」耳邊突兀的傳來一陣小孩悽慘的哭喊聲,回歸頭,就見雨中跪着一個小孩,背對着,認不出是誰。
在小孩的身邊,那隻金毛渾身是血,旁邊還站着一個下人,手中執有一根略帶血跡的棍子。在小孩的面前,站着一個衣着華貴的女人,可是雨好大,大到看不清楚女人的樣子。
那個女人似乎開口說了什麼,聽不清楚,耳邊能聽到的只有那個孩子的哭聲,無助的哀求。可是在哀求什麼?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只有滿滿的「不要這樣,求你了,別這樣……」
雨水漸漸的小了,眼前的孩子與女人隨之漸漸消失,畫面在移動如同長了腳一般。來到了東宮,是東宮之中宋安曉的寢宮裏。那個小孩開心的躺在金毛的身上,此時的金毛身上沒有血跡,也沒有傷痕。
吐着舌頭搖着尾巴,似乎很享受小孩躺在它身上的時刻,小孩的手中還抓着吃的,時不時揪下一小塊分給金毛。在小孩的腰間,隱隱約約的瞧見了一枚玉佩,玉佩上似乎刻着一個字……
「汪汪!汪!」
「我不要!我不要!」尖銳的女聲,還有止不住的犬吠,猛的回頭就見一個小女孩縮在一棵大樹下,金毛站在小女孩的面前。
朝着一大群小孩狂吠,那群小孩的手中抓着風箏、泥鰍和螞蚱,瞧着小女孩畏懼害怕的模樣,他們開心的笑了起來。對於金毛的狂吠,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懼怕,不過也不再上前。
保持着一段距離,無情的嘲笑小女孩。小女孩無助的蜷縮在大樹下,嗚咽的哭泣着。
畫面再次模糊……
「不可以……不可以……它沒有做錯什麼……你們不可以這樣……」耳邊再次響起小男孩的哀求……
可畫面不再顯現,小男孩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似乎有人在推自己,「太子……太子……」宋安曉耳邊漸漸傳來了鹿鳴的聲音。猛然清醒了過來,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多麼真實……
宋安曉迷迷糊糊的苦笑了起來,側過頭就見鹿鳴跪在床邊,一臉不安的望着自己。
「何事。」揉了揉太陽穴閉着眼清醒了一會兒,想伸手摸摸身邊人,才發現陸顏悅早已起床。
「太子妃一早就出府了。」鹿鳴緊張的匯報着。
「腳長在她身上,出府而已,隨她去吧。」宋安曉不以為意的說着,緩緩的起身。
鹿鳴聞言更加慌張了,將情況更為具體的匯報了一遍,道:「可是太子,太子妃僅帶着七七一人離開,且還帶走了那三隻小奶狗。天蒙蒙亮就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宋安曉微微皺眉,望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派人出去找找。」宋安曉冷漠的吩咐了一句。坐在床上低下了頭,額頭還泛着一層冷汗,這場夢太過於真實了。
真實到讓宋安曉都差點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熱鬧的戲園子裏,「主兒,剛才我似乎瞧見陸姑娘了。」前廳之中,唐雲遊正端坐着閱讀書籍,端着茶水走來的小廝,一臉笑意的說着。
「哦?」唐雲遊漫不經心的應着。
「陸姑娘還帶着三隻小奶狗呢!」小廝沏茶都不忘念叨。
唐雲遊輕輕的放下書籍,口氣嚴肅的說道:「還叫陸姑娘?人家如今可是太子妃,叫錯了惹麻煩,我可保不住你。」
「嘿嘿……」小廝聽了唐雲遊的話,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僥倖心理的開口道:「太子妃肯定不會怪罪的,太子爺又沒來,我感覺阿太子妃這人,一點架子都沒有……」
「知人知面不知心,無論對誰都得客氣點,面上與你以禮相待的人,你怎知是否會背後擺你一刀呢?」唐雲遊的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口氣,甚至還帶這幾分譴責的意味。
小廝自認沒理,當然是不再多言,訕訕的站在一邊。「你說太子爺沒來?就太子妃一人?」唐雲遊喝了口茶後,詢問了一句。
「嗯,是的,帶了三隻小奶狗,還有一個貼身侍從。」小廝認認真真的回答着。
「嗯,吩咐人好生照顧,不可怠慢了。」唐雲遊認真的吩咐道。
「是。」
戲園子的看台之上,三隻小奶狗安穩的依偎在一塊兒,陸顏悅一臉愉快的看着戲台子上的角兒,雖說不是很懂,可對於打發時間的陸顏悅來說,去哪兒都一樣。
對於昨夜宋安曉突如其來的發脾氣,陸顏悅自然是摸不着頭腦,可卻絲毫不想示弱。一早就帶着脾氣跑出宋府,本想着晚點再回去,可誰知戲還未落幕,鹿鳴就找了過來。
「太子妃。」鹿鳴畢恭畢敬的喚了一句,陸顏悅回過頭點了點頭,不再繼續搭理,因為陸顏悅知道 ,鹿鳴能出來找自己,無非就是讓自己回府。
可鹿鳴出口的話,卻讓陸顏悅愣住了。
「太子妃,太子收到皇后的密令,責令入宮。太子說府里怕您無聊,想您留在戲園子住幾日,等太子辦好事了,出宮後來戲園子接您。」
陸顏悅楞楞的回過頭,緊緊的盯着鹿鳴,微微點了點頭後,繼續將目光放到了戲台子之上。鹿鳴見狀,行了一禮後退下了看台,來到了前廳與唐雲遊表明了此事。
對於鹿鳴所出之言,唐雲遊深信不疑。並且留下戲園子的人是陸顏悅,唐雲遊更是不做任何的防備心理,在鹿鳴走後,迅速派人去收拾了一間客房留給陸顏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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