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阿薩也在前往納克斯城的商隊裏頭,只不過他並沒有以同伴的身份和林克、多伊爾呆在一起。
就算用兜帽遮住面部,被林克變身的風隼帶走的那一幕有很多人看到了,為避免被人認出,一路上連眼神交匯都不曾有過。
進城後,阿薩去陰影之刺的分部,林克則與多伊爾前往冒險者、傭兵聚集的酒館,雙方分開行動,只為探聽消息。
和瓦奧萊特的欣欣向榮不同,納克斯是個給人感覺十分壓抑的城市,街道上雖有行人,但大多神情冷漠,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顯得死氣沉沉。
林克一度想到了被吸血鬼控制的小鎮岡瑟。
憑感覺找了一間人比較多的酒館,才推門而入,喧鬧的空間立時安靜下來。傭兵粗俗的調笑與酒鬼的爭吵都消失了,比起商隊,這裏的人更加肆無忌憚。
薇拉的外表成功吸引了酒館裏絕大部分人的眼神,隨着亡靈的崛起,精靈減少了外出遊歷的頻率,也大大降低了混血的幾率,在這個年代,像她這樣的混血並不多見。
林克有點擔心薇拉會控制不住怒氣,在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就算是普通的法術也會造成不小的傷亡。出乎他意料的是,薇拉一反之前的不耐,只是冷着臉,從表情上看不出她的情緒。
找到一張空桌的林克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驚呼聲。急忙回頭看,只見一個體型魁梧傭兵跪倒在地上,雙手都被燒得慘不忍睹,表皮焦黑,隱約可見骨頭。
人群『哇』的一聲向後退了一大圈,臉色發白,就差暈過去的大塊頭傭兵被同伴架走了。也許是顧忌薇拉不念咒就能施法的能耐,他們並沒有像一般壞蛋選擇戰術性撤退時,說出那句『我們還會回來』的經典的台詞。
在林克看來。教訓一下可以,但沒必要做這麼過。
算了,既成事實,說什麼都沒用。而且……也算是那人咎由自取,當一名刀口舔血的傭兵,又怎會不知法師的危險?
為了避免這種狀況,他才特地拜託岡薩雷斯弄一套女性法師的服飾,林克一點也不同情自作自受的傭兵。只是在意識里提醒薇拉不要傷及無辜。也不要把做太過分,導致事態升級或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們
【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秘密潛入。】
【我什麼都沒做,這傢伙未經許可就碰觸我的身體,只是燒掉表皮已經算是運氣。】身為魔龍,天生就自帶火元素,發現酒館裏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薇拉啟動元素防護,果然有蠢貨不顧她的裝扮動手動腳,這下應該可以起到足夠的威懾了。
撤去火焰防護,她拉開椅子坐下。嫻熟的朝呆立不遠處的侍女打了個響指。
【你真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林克下意識的開啟了吐槽模式。
【多伊爾曾去過新都的貧民區執行任務,與這裏沒什麼區別。】薇拉雖然沒有身體的控制權,卻能通過靈魂感受到多伊爾所看所聽到的一切,對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一點也不陌生。只是這次和以往不同,操控身體的人,是她。
失策,真不該讓她以本來面目示人的……林克扶額。
原本,他只是想借薇拉的外貌來分散人們對自己的關注度,不曾想,他的關注度是大幅降低了。薇拉的外表和魔龍自帶的特殊氣場,讓她走到哪兒都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
侍女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詢問要是否點餐。
元素枯潮讓法師的數量與實力大幅縮水,但這不代表法師像自然之子和德魯伊那般絕跡。相反,有大量的學徒因為無法進階而被趕出霍恩海姆。這些人要麼加入傭兵,要麼成為貴族的幕僚,但像今天這樣連咒文也不用就灼傷人的法師,許多人都是頭一遭見,酒館裏比剛才更安靜了。
「你們這裏有菜單嗎?」
林克試圖把侍女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只可惜比起年輕貌美,猶如一團火焰搬耀眼的薇拉,佝僂着身體,大半個面孔都隱沒在兜帽下的中年人着實沒什麼吸引力。侍女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轉回美女身上。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怠慢客人,趕忙將視線從薇拉身上強行移開,結結巴巴的解釋這是間小店,沒菜單。
隨後,侍女用極快的快速報出一竄菜品,以熏制肉,燉野菜,以及麵包為主。
林克聽了就沒有食慾。生活在現代的地球,養刁了胃口的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類似中世紀歐洲的飲食。烤肉還勉強湊合,燉菜和熏肉簡直可以用難以下咽形容,百姓食用的麵包又硬又干,再加上現在是非常時期,土地遭受亡靈的侵蝕污染,到處都減產絕產,就連貴族老爺也只是比百姓多一些肉類,麵包更鬆軟些。
隨便點了點幾個菜,支走了畏首畏尾的侍女,林克不動神色的打量四周。
他本想混跡人群,聽一聽茶餘飯後的普通民眾對納克斯的議論,可經過剛才那一出,不僅人們談話時刻意壓低了嗓音,就連內容也變得拘謹起來,不像剛推開門時聽到的那般無所顧忌。
酒館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對於導致這一切的元兇,酒保兼老闆的戈亞斯明智地選擇觀望。當侍女端着熱騰騰的食物出來,他悄悄攔下,吩咐不可得罪客人,必要時以保命為主。
作為一名退役的冒險者,戈亞斯能明顯感覺到這一老一少不是一般人。所有人都關注外表惹眼的精靈混血,忽略了她身邊的中年人,在戈亞斯看來,那個男人更危險。幾乎是完美的掩飾了自身的氣息,像他這樣經驗老道的前冒險者,甚至看不出對方的實力深淺。
正想着,那人忽然掃了吧枱一眼,戈亞斯身體一僵,驚出一身的冷汗。
真是久違的危機感呢……有多少年沒有經歷過了?
深知魔龍是大胃王,林克將食物推給薇拉,自己起身朝吧枱走去。
把用來防身的短劍靠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戈亞斯揚起公式化的笑容,迎接靠近的客人。
「您好,要喝點什麼?」說話的同時,他不露痕跡的打量。衣着看似樸素,明顯是法師的式樣,沒有象徵位階和派別的徽紋,學徒?不、不像……
戈亞斯直覺,眼前的男子不是以往那些因而無法進階而被趕出霍恩海姆的學徒。毛骨悚然的直感,一定是很厲害的角色。這樣的人物,到納克斯這種地方來做什麼呢?這裏除了是距離大陷坑最近的人類城市外,就只有奴隸貿易一點值得關注的地方了。
對食物興趣不大,也不喜歡這個時代的飲品,林克把一枚銀幣放到桌上。
戈亞斯低頭看了一眼,等待對方發問。
「這裏變化可真大。」
這樣的開場白讓戈亞斯有些意外。從外表看,那人也不過四十歲出頭,絕不超過五十……不過考慮到操法者能改變外貌,不能用常規來衡量,他並沒有愚蠢的將疑惑問出口。
「您以前來過這裏?」
「唔……許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這裏還叫玫瑰鎮。」其實林克並未真正來過納克斯,在地球的幻境裏,最近也只到過劍刃山。剛抵達時,他差點認不住,這就是曾經植被繁茂的納克斯城。從龍巖堡的士兵口中得知,這個城市的前身是一座以種植玫瑰而出名的小鎮,風景如畫。只可惜,亡靈入侵後,許多地方的地貌大變,再加上大陷坑的關係,植被退化得和劍刃山一樣荒蕪。
深藏不露的大法師麼?戈亞斯在心裏揣摩林克的身份,嘴上卻恭維道:「那都是五十年前的事啦,您看起來頂多四十歲。」
林克笑而不語。竟然反過來試探他的年齡,這不是一般的酒保呢,膽子夠大。正常人的話……應該像那個侍女,戰戰兢兢、滿臉恐懼才是。
吱嘎一聲,門開了,進來的是阿薩,看到林克在吧枱,便後徑直走了過來。
林克又加了一枚銀幣,「說說這座城市吧。」
「您想知道哪方面的?」
「比如它的更名。」
「這……」戈亞斯的臉上露出難掩的意外之色。
玫瑰鎮變更為納克斯的事雖然算不得大事件,但因為這裏是距離大陷坑最近的人類定居點,加上前任城主又是當世少數的傳奇法師之一,也算是人盡皆知了。這個刻意隱藏自己身份的法師是真不知道?還是想以此作為引子,打探點別的……
考慮再三,戈亞斯還是決定如實告知,畢竟這不算什麼秘密,假如他推脫不說,反而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他年紀大啦,經不起折騰,還指望這間酒館養老呢。
林克剛問起奴隸貿易,就被酒保一臉惶恐的打斷了。
「噓——雖然大家都知道,但這個事可不能拿到枱面上來說。小心隔牆有耳,老納克斯可是一位傳奇階的法師,所有調查這事的人都已經消失無蹤,再也尋不着。為了您自身的安危,可別再打聽了。」戈亞斯把兩枚銀幣都推回林克面前。他注意到,在說到老納克斯是傳奇法師的時候,遊蕩者嘴角微微地往上揚,有一種滿不在乎的感覺。
果然,這人的來歷不凡,就不知……是什麼身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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