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穿透的子彈帶走溫度,死亡凋零而下,有人應聲倒地,在地上滾出去老遠之後,便沒了聲息。
楓葉僱傭兵的眾人臉色大變,但卻根本來不及疑惑,本能地就近臥倒在地,第一時間尋找敵人的方位!然而槍聲響起除了帶走一個人的生命之外,也驚動了那邊不遠處的醒獅群,本來懶洋洋的雄獅警惕地站起來朝着槍聲方向望去,同時開始下意識地撤退。
「該死~!大家警惕,放棄目標!準備遇敵!」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一院風飛快地抓下帽子朝頭頂天空丟了出去。
「嗖!」
子彈划過草叢,擦着臉頰沒入身後的土地,但卻沒有對那頂帽子有任何的興趣。一院風擦着冷汗翻滾到一旁,接過帽子之後立刻發出了指令:「七點鐘方向,兩個!」
「狙擊手!」
「安洋,交給你了!」
「明白!」
一指鎮定自若地趴在一旁草叢裏的寧萌看着一院風等人熟練無比的應對,目光更是在那頂帽子上停留了很久:那帽子上有一個很小的掃描儀,拋入空中就是為了進行一次全方位的掃描。而不論敵人射不射帽子,都能用這個判斷出敵人的方位。
那邊得到方位位置的安洋飛快地接下背後的狙擊槍,借着身旁齊腰高的草叢半蹲而起,沉重的狙擊槍被他沉穩的揣着,換換地朝一院風給出的方向搜索而去。
午後炎熱無比的草原之上,有熱風偶爾吹過。帶動草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旁音。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安靜的警惕着周圍所有的一切。不敢出聲,不敢動作,更不敢起身走動。只是將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的尋找着敵人可能存在的方向。但其實除了雙方的狙擊手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這樣瞪着茂密的草叢能夠找到什麼。
或者說,該怎麼找。
這是狙擊手之間耐心的比斗。
長久的保持一個動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當精神高度緊張,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汗液的分泌會異乎尋常的積極。一滴一滴的汗水從每個人的身上背上緩緩滲透而出,或凝於眉心,或滲於後背,更有甚者則沿着臉頰緩緩而下,低落進下方的草原泥土之中。
醒獅群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片草原之內,短時間裏很難再有生物出現。和一院風等人相隔了五百米左右的一處稍微凸起的土坡之後,兩個穿着火紅色戰鬥服的男子好整以暇地趴伏着,他們的衣服後背,紅色作為底襯的外衣之下,有暗金色的線條勾勒出一朵模糊的蓮花。
崩壞區南部草原三大僱傭兵之一的紅蓮僱傭兵團!也是和熊遠儀有着最親密關係的僱傭兵團。
綠色的草原之上,紅色的他們顯得異常的顯眼。若不是地勢挑選的太好,只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暴露了。
「一院風的安洋,是個好對手。」端着槍,剛剛進行過狙擊的狙擊手輕輕說了一句。
「你敢動,他就能殺了你。」身旁的同伴叼着牙籤,說的很是無所謂。
「所以我不動。你動。」
「你能殺了他?」
「能。」
「那好。」點了點頭,叼着牙籤的男人咧嘴一笑,忽然一緊懷中的衝鋒鎗,「噌」地從藏身之所站了起來。
「找到了!」「嗖!」
令人窒息的破空聲在距離寧萌兩人不遠的地方發出,然後瞬間劃破空間,毫不意外地擊中了那人的左胸口心臟處,狙擊彈強大的衝擊力將那人狠狠地擊飛出去,然後重重的跌落在三米之外。
「嗖!」
只間隔了不到零點五秒的間隙,另一聲代表着死亡的窒息破空聲由遠及近順勢而來,以讓任何人都反應不及的速度,按照與之前那顆子彈無甚差別的軌跡逆向而回,洞穿了半蹲在地的男人的眉心。一直沉穩的仿佛用道具固定着的手臂無力垂落而下,剛剛才取得了一次首殺的黑色狙擊槍就這樣跌落下去。同它一同栽倒的,還有眉心有洞的安洋。
「安洋!」
通訊器里傳來的呼喊讓一院風臉色一沉,雙手下意識地抓緊,青筋暴露之下,一個奇怪的楓葉圖案在手背一閃而過。聯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敵人的着裝,他扭過頭看向身旁的寧萌:「我沒想到一時的猶豫會為我們帶來這樣的後果。」兩天前的傍晚,紅蓮要求合作的消息便已傳到了他的手中,然而他只是稍稍猶豫了那麼一天的時間,對方便以如此雷霆的方式突然動手了。而他們自己,也成了對方眼中死物一般的存在。
一直對情況不甚清楚的女子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平靜的面龐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因為什麼?」
男人搖了搖頭,只淡淡捏着衣領發出了指令:「對方是紅蓮。大家不要心存僥倖了。趁人還沒到齊之前,我們沖一波!」
他只是因着那一份沉寂了多年都不曾有過的讓人做夢都會覺得幸福的溫暖情愫而遲疑着貪婪的多留存了一天,就為整個團隊帶來了如此滅頂的災難。此時當着這滿身清香的女子的面,不知為何竟是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作為整個團隊的心臟和大腦,他本不應該因為這種不理智的情緒而猶豫不決的!
躲在不同地方的楓葉僱傭兵成員雖然意外於敵人的身份,但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他們並沒有因為這個意外而亂了陣腳,幾乎在一院風命令下達的第一時間就做好了調整和準備:「管他黑蓮紅蓮的,惹上我們楓葉僱傭兵,就要他有來無回,有死無生!」
「剛才一換一。我們也不虧!」
聽到隊員們的回應,一院風臉上閃過一絲決然和狠厲,終於像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一樣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好!今天之後,楓葉紅蓮,只能存一!」
「楓葉紅蓮,只存一!」
回過頭,看着因為突然想到什麼而臉色有些蒼白的寧萌,一院風露出了自己這輩子最稱得上迷人的笑容:「你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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